第九章 最後防線
「不用了。我交代給兩個新人一項任務,在他們完成之後,應該會到二樓來找我的。」
「那我要不要攔一下他們?」
「你要阻攔的話,他們兩個就要開始流浪了。你知道的,在戰場上流浪,不會是個好主意。」
「明白了,我不是一個對自己人無情的人。他們兩個叫什麼呢?」
「那個高一點也壯實一點的士兵叫桑密,是個機槍手。另外一個矮一點瘦一點的叫鮑微,是迫擊炮的裝填手。這兩個人都來自於同一個連隊。」
「長官,您要不說,我還真看不出他們兩個竟然還有這樣的一個身份。」
在知道了桑密和鮑微具體是什麼兵種后,哈維顯然是有些吃驚的。
「這沒什麼好奇怪的。坦克兵在自己的坦克被擊毀后,僥倖存活下來轉為步兵繼續跟隨部隊作戰,也是常有的事情。」
「那種情況是比較特殊的,誰也不能被失去了作戰能力的坦克給困死在原地,等著敵人來殺死自己吧。」
「所以你覺得桑密和鮑微兩個人在遇到危險的時候,至少要將機槍或是迫擊炮攜帶在身上進行轉移,是嗎?」
「我想應該是這樣的。」
哈維覺得做為士兵這麼做,才算是稱職的,特別是在關鍵戰鬥崗位擔任要職的士兵。
廖越星知道哈維是在想什麼,於是就開導著他,「人與人是不相同的,在你看來是理所應當的事情,放在別人身上可能就是多此一舉的事情。」
從這句話所表達出來的意思看,廖越星對哈維的認知程度還是比較深的,認為自己的這個部屬同別人是有些不同的。
這樣的話自然對哈維是一種肯定,但他還是想繼續表達清楚自己的想法。
「長官,我覺得……」
見哈維還想就這兩個人的事情發表自己的看法,廖越星就直截了當地打斷他道:「哈維,你的意思我明白,但現在只需聽我說。
第一,我相信對於他們之前的所作所為,他們所在部隊的長官會有自己的判斷,我沒有必要去進行過問和追究。
第二,他們只是因為戰事緊張而暫時脫離了自己的部隊,而不是在一場毀滅性打擊下唯一逃脫死亡威脅的兩個人,等戰鬥結束一切平息之後,他們終歸是要歸建老部隊的。
第三,做為這兩個人現在的長官,我只對他們後面的行為負責。
所以,如果從前的事情再在他們身上發生,則他們被執行戰場紀律的結果,是一定會出現的。」
在知道了廖越星並沒有因為需要人手而降低自己的原則之後,哈維頓時感到放鬆了許多。
不再有什麼擔心的事情了,哈維就指了指走廊的方向,「長官,等到桑密或是那個鮑微過來時,我會讓他候在這裡。」
「嗯!這是個好建議,叫醒我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是,長官。」
哈維笑著答應道。
廖越星點了點頭,就走到隔壁房間的門口,打開門走了進去。
看著廖越星進了房間並關好門之後,哈維就搬了一把椅子放到自己所在的這個房間的門口,一屁股坐了上去。
他是個認真負責的人,並沒有因為替廖越星照應走廊上的事情,而忽略了之前廖越星下達給自己的指令。
他一邊側耳留意著樓外街道上傳來的聲響動靜,同時又一邊盯著走廊樓梯口那一端的情況,為短暫休息的廖越星充當著警衛。
哈維等人因為多次跟著廖越星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無比敬服於其出眾的指揮才能,由此而建立起來的忠誠和信任是非常堅固的。
在他們幾個人的眼裡,廖越星就是「戰神」的現實化身,是「勝利女神」的代言人。
除了廖越星,哈維想不到誰還能是那個讓他可以肝腦塗地,即便是在面對死亡時,也要在所不惜地給予自己全部信任的人。
可以說,「永遠跟隨廖越星」就是哈維心中的信仰,他不管別人怎麼去想,他就是這樣來認定此事的。
當然在哈維看來,像廖越星這樣如神一樣的人,也是有著弱點的。
這個弱點就是,廖越星會在不間斷的勞累之後,感到身體疲乏而需要進行歇息。
而哈維從小到大,都不知道什麼樣的表現是說明自己疲乏了,更不知道身體勞累又是種什麼樣的感覺。
在他的印象中,他好似就從來沒有休息過。
所以,當他看到有的長官和戰友會在戰鬥結束之後的間隙時間裡,四處找尋地方去睡覺休息時,總是有些好奇這會是怎樣的一種體驗。
不過,哈維對他們當中一部分人的身上會出現疲累的情況,只會是因感到好奇而發生興趣,卻不會因此而感到奇怪的。
「人與人是不同的」,這個道理他是懂得的。
有著良好自我修養的哈維,是充分尊重在別人身上所表現出來的,那些與自己相比是有著不同的地方的。
所以在多數的情況下,他都會假裝自己在休息。
這樣善意的偽裝,在哈維看來是非常必要的。
最起碼可以讓自己在別人的眼中看起來是正常的,避免讓人視作是個永遠不知疲倦的機器而被當做異類進行排擠與孤立,乃至是清除出隊伍。
他喜歡自己現在所處的這個生存環境,深深覺得自己天生就是為戰爭而活的一個人。
他不希望出現自己的秘密被人發覺了而遭到驅逐的事情,被迫離開他所熱愛的戰場,是比殺了他還要讓他難受的事情。
所幸的是,迄今為止,他的偽裝都是成功的,沒有人知道他是不需要休息的一個人,為此哈維是頗有些自得的。
只是在遇到廖越星之前,他活的雖然自在,但卻不知道什麼是快樂的感覺。
直到他接受上級的分派,開始跟隨廖越星之後,才在戰場上體驗到了那種之前從未有過的肆意馳騁的感覺,從此之後他整個人就變得很快樂了。
由於他無時無刻都在表達著自己的樂觀,他成為了戰友眼中一個不會因為困難而喪失自己樂觀豁達態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