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燒製成功,極品彩瓷!
翌日,秦飛進行了第二次的上釉。
鬥彩需要上兩次釉,第一次是青花,第二次是礦物釉。
他把狼毫筆浸入到綠色的釉漿中,毛筆迅速吸滿釉漿,接著,他輕輕地在瓷坯上勾勒。
畫坯。
瓷器中最充滿藝術感的一項。
畫坯最考驗的是畫工,一般來說,手藝人會先用細筆描繪出虛線,然後再用色彩填實,確保成功率。
但這樣少了些藝術性,多了些刻板。
而秦飛,就像是一個寫意的畫家,直接用釉色在瓷器上作畫。
自信而又洒脫。
山林、小鹿、亭台......
他在雙耳尊上,繪製出一幅絕美的山水畫作。
他的手很穩,當他全神貫注投入到藝術中的時候,他就會盡最大的可能讓身體達到畫作的要求。
這樣下來,往往他會大汗淋漓。
在床上躺了兩個月,他的身體還需要恢復一段時間。
不過,他已經不願意再等了,他要創作出極品的瓷器,再一次重現他的手藝!
一件一件一件
山水、亭台、梅花鹿、詩人
他執筆畫作,在一件一件瓷器上留下精美的畫。
即便在宋朝那樣文化鼎盛時期,優秀的手工匠人浩瀚如星海,他也是最亮的一顆。
他的手法,登峰造極。
期間,秦果回來了,想去找秦飛聊天,但是發現秦飛還在創作,就忍住沒有去。
吃晚飯的時候,秦飛也擺擺手,示意一會兒再吃。
爺爺讓秦果給秦飛把飯留下。
秦果坐在工作間的門口,看著正專心繪製圖畫的秦飛。
有一說一,秦飛確實很帥,整個人很有魅力,尤其是醒來之後,更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讓人覺得很舒服。
兩周前秦飛去奶茶店裡接她,她的同事看到,還嚷嚷著要她哥的微信。
秦果知道同事雖然年輕漂亮,但作風比較隨意。
秦果自然不能讓這樣的人接近她的哥哥,於是就幫著秦飛拒絕了她要微信的打算。
她想,秦飛知道后一定會感謝她的。
直到了晚上九點,秦飛才終於畫完了所有的瓷坯。
他放下毛筆,長出一口氣。
「呼,終於完成了,比以前慢了很多,但水準並未下降。」
不知不覺中,秦飛才發現自己的全身都已經被汗水濕透。
他站起身,但剛一站起,就覺得一陣頭暈目眩,要往下倒,於是急忙扶住了旁邊的架子。
「哥!」秦果看到秦飛有動靜,急忙跑過來扶著他。
「沒事,起的猛了。」秦飛笑著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然後又補充道:「年輕人嘛,現在都這樣。」
秦飛算得上是衝浪達人,沒事的時候就喜歡玩手機。
對他來說,手機真是寶貝,堪比神仙的法寶了。
「先吃飯,餓了。」
秦飛朝著廚房走去,鍋里秦果給他留著晚飯。
秦果回頭,看著斜架上擺放的二十件精美的瓷器,忍不住駐足觀賞了一會兒。
這些瓷器上的畫,皆是活靈活現,竟彷彿有生命一般,充滿了美感。
「我的乖乖,這真是我哥畫出來的?」
秦果越發的驚訝了。
這一瞬間,她甚至覺得這有些破敗的房子和沾滿白色泥粉的木頭架子,配不上這麼精美的瓷器。
秦飛燒出的瓷器,色彩鮮艷,圖案精美,一眼看上去就覺得華貴。
秦飛吃飯的時候,秦果跑過去笑嘻嘻的問道:「哥,這瓷器真漂亮,等燒出來一定很好看吧。」
秦飛扒拉了兩口米飯,道:
「明朝瓷器就那樣,絢麗多彩,巴不得把所有顏色都用上。」
「有的人很喜歡。」
「要說極品的瓷器,還是單色瓷最好,厲害的瓷器收藏家,收藏的都是單色瓷。」
「這其中,肯定還是宋朝時期的瓷器最具有收藏價值。」
秦果聽不懂這些知識,只是點點頭,道:「那怎麼這次不燒制單色瓷啊?」
秦飛回道:「宋朝的汝窯和官窯都是以釉色取勝,釉的材質要求很高,咱家的釉太普通了。」
聽到秦飛淡定且自信的話語,秦果又是一陣感嘆。
吃過晚飯後,秦飛也沒有閑著,直接開始第二輪燒制。
第二次是低溫素燒,並不需要一直看著。
爐火再一次燃燒起來,這一批瓷器也在經歷最後的蛻變。
又過了一天,瓷器全部燒制完成。
這一次,秦飛打算自己去古玩市場出售這批瓷器。
他要去的是錦德鎮市區的古玩市場,那裡是最大的攤販瓷器交易中心,許多遊客和民間收藏家都會到這邊挑選瓷器。
古玩市場魚龍混雜,有精品的好貨,但絕大多數都是些劣質的小物件。
秦飛把瓷器放入到白色泡沫中固定好,然後背上背包,一大早就坐上公交車去市裡了。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養病,爺爺和秦果承擔起了養家的責任。
而且之前給他治病還花了一大筆錢,秦飛對這他們既感激又愧疚。
從現在開始,他也要自力更生。
用自己的技藝,打造出一番屬於自己的名堂。
今天正好是周六,是市場最熱鬧的時候。
有些人總想在這樣的市場撿漏,挑一些極品古董。
但這一行都是內行蒙外行,擺攤的人都不是傻子,真正擺出來的東西,很少有值錢的大件。
都是本著能蒙一個外行就蒙一個的原則,盡量多坑錢。
反正買定離手,合理合法,顧客沒眼力見辨別真偽,也怪不了別人。
市場內,人群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商販們在地上支起小桌子,鋪上一張布,然後擺放上各種各樣的小玩意。
瓷器居多,也有其他的手串、翡翠、石頭、硃砂等寶貝。
小販們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打量著來這邊買東西的顧客,期望著能遇到一隻人傻錢多的肥羊。
顧客們來來回回的挑選著琳琅滿目的物件,想要選個看起來大氣實際上便宜的,當紀念品送給親朋好友。
秦飛第一次來古玩市場,神色中頗有幾分驚訝。
他想起曾經汴京城的勾欄瓦舍。
在宋朝鼎盛的時代,汴京城的熱鬧絲毫不比現在差。
道路上唱曲的、耍雜技的、說書的、賣胭脂水粉的,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時代變了,但是人們喜歡熱鬧的情感並沒有變。
秦飛環顧一圈,雖是早上7點,但市場最好的位置早就被攤販們佔據完了。
他只看到一個角落還空著,便走過去,放下背包開始準備擺攤。
旁邊的攤販是個三十多歲的寸頭男人,頭髮一半都白了,但整個人卻感覺很精神,他的眼睛透著商販的精明,整個人都在虛偽的笑著。
看到秦飛來擺攤,這人不著痕迹的笑了笑。
秦飛給人的感覺就是那種涉世未深的大學生,神色中還有少年的稚嫩。
不過,秦飛的眼神很沉穩,倒不像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中年商販都懶得和秦飛這樣的人打招呼。
在商場,只有精明市儈的人才能更好的活下去,才能賣得更多,這就是規則!
至於秦飛這種一看就是新面孔的年輕人,估計還沒有意識到理想和現實的差距有多大,還以為外面的世界還簡單。
秦飛也沒有理會他。
只是打開背包,鋪好一張桌布,然後,把背包里的瓷器一件一件的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