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三：要不咱們假扮情侶試試
下課後，舒煜辰獨自來到高三年級教師辦公室，找到正在備課的數學老師。
數學老師正坐在辦公桌前，低頭認真寫著東西，身旁擺放著厚厚一沓習題集，整個人看起來很嚴肅，不苟言笑。
「張老師。」舒煜辰走到跟前，不重不輕地喚了聲。
數學老師聞聲抬起頭，看向站在桌前的舒煜辰，對上那雙漆黑清澈的眼眸，臉上掛著淡雅微笑：「有事嗎？」
她看起來很年輕，約莫25歲左右，剛從師範大學畢業沒幾年，但卻已經是這所名牌中學的高年級數學科副組長。
在學校里，她總是穿著一身黑色修身連衣裙，既彰顯了教師的著裝形象禮儀，又不失文雅、端莊與大方的氣質。
舒煜辰點了點頭：「我想請個假。」
數學老師略帶疑惑地詢問：「有什麼事嗎？這麼著急，下節課就放學了！」
「我……家裡有點事，所以得提前離校。」舒煜辰隨便找了個理由。
聽完他的解釋，數學老師沒有懷疑，爽快應允：「那你趕緊去吧。」說完，她又埋下頭去批改作業。
「謝謝老師。」舒煜辰微笑了下，轉身離開教師辦公室。
離開教師樓后，一條筆直的校道，就映入他的眼帘。他沿著簇擁在樹叢花草中的校道，朝著學校大門方向行去。
金黃色的樹葉，錯落無序的鋪灑在路面上，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出絢麗的顏色，在腳印的踩踏下發出沙沙聲響。
偶爾有風拂過，吹動舒煜辰額前凌亂的劉海，風兒也將地面上那些金色枯葉捲起，飛舞著旋轉著，再落回地面。
這會兒正是下課休息時間，校道上的學生熙熙攘攘都是三五成群，女生們手挽著手，聊天打趣，甚至互相調戲。
在經過熱鬧非凡的操場時，一群高中生正在籃球場地上，你爭我搶的激烈比拼，而籃球框外圍滿了學姐和學妹。
好巧不巧，他遇見同班的鄧紫萱和陳娟。
兩人並排行走在校道上，有說有笑，神態親昵。
鄧紫萱穿著藍色連衣裙，披散著齊肩長發，精緻漂亮的臉蛋白皙細膩如玉石般透徹，發育成熟的身材凹凸有致。
站在她身邊的陳娟，則一如既往的穿著校服，留著齊耳短髮，身材平平無奇，白皙的臉上還帶著青澀的稚嫩感。
她們，一個像是從漫畫中走出來的甜美少女，另一個像是眉清目秀的假小子。
「班長。」二人同時朝他打招呼。
「嗯。」舒煜辰回應了句，並未停頓腳步。
「等等！」鄧紫萱追上前幾步攔住他：「班長，有件事情要跟你講。」
「什麼事？」舒煜辰停住腳步，目光落在她身上。
鄧紫萱深吸口氣，緩緩吐出：「今天晚上學校籃球場有比賽，班長去看嗎？」
「籃球賽啊，你不說我都不知道。」舒煜辰淡然地回答，他對於籃球這項運動，並沒有什麼興趣。
「這次籃球比賽特別的重要，是全市高中聯賽，我……」鄧紫萱猶豫了片刻，最終鼓起勇氣：「我想邀請班長一起去觀看。」
話音落下，陳娟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班長，你就和我們一起去看看嘛！我們學校的籃球隊可厲害了。」
望著鄧紫萱期待的眼神，舒煜辰沉默思慮片刻，最終還是拒絕了她的好意：「抱歉，我可能沒空。」
「為、為什麼？」鄧紫萱愣了半晌，才勉強擠出話語。
舒煜辰平靜回答：「因為我晚上已經有約了。」
鄧紫萱臉色瞬間變白，難堪地抿緊雙唇，咬著嘴角不吭聲，只剩下委屈的表情。
「誰呀？竟然搶在我們之前？」陳娟八卦的問。
舒煜辰瞥了她一眼，挑眉逗趣道：「女生，怎樣？羨慕嫉妒恨嗎？」
「討厭啦！」陳娟嬌嗔了句，「我才不羨慕呢，我只是好奇，是哪位美女而已。」
舒煜辰笑而不語。
鄧紫萱抿著唇，定睛盯著他，試探性地問：「你……交女朋友了？」
舒煜辰搖了搖頭，回道：「沒有。」
「班長，你就別賣關子了，告訴我是誰唄。」陳娟繼續撒嬌，試圖從他口中套出消息。
舒煜辰聳了聳肩膀，卻依舊不肯透露，只是淡淡回答了句：「保密。」
「哎呀，我的好班長，求你告訴我吧。」陳娟拽住他的衣袖，使勁搖晃了起來。
舒煜辰被她晃得手酸，無奈地伸手拍掉她的手，便如實告知：「我跟李耀約好了，晚上要去他家裡。」
「你去李耀家裡？你們兩個大男人約會？」陳娟詫異地瞪圓了眼睛，心底滿是震驚，「班長，你跟李耀真的…」
「噓！」舒煜辰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心隔牆有耳。」
陳娟連忙捂住嘴巴，低下頭，小聲嘀咕：「怪不得你不肯說出名字呢。」
「那……」她吞咽了下唾液，忍不住好奇道：「班長，是他喜歡你，還是你喜歡他？」
站在一旁的鄧紫萱也是滿腹狐疑，但她性格比較乖巧、溫和、靦腆，不敢多問，只能將滿腔疑惑壓抑在肚子里。
而陳娟就截然不同，她性格活潑率真、瀟洒自在。說起話來也是大大咧咧、無所顧忌，只要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舒煜辰強忍著即將噴涌的笑意，聳肩反問：「你猜？」
「切~」陳娟撇了撇嘴，故意裝作很嫌棄地表情：「當然是他啦，你看起來根本就不像個gay。」
舒煜辰被她逗樂了，笑著調侃了句：「這句話可別讓李耀聽了去，不然他非得削你不可。」
「哼～」陳娟嗤之以鼻，揚起俏皮的下巴，「他敢？他敢欺負我，我就去找老師，告他性騷擾！」
「噗——」舒煜辰忍俊不禁。
「你笑啥？」陳娟嘟囔起嘴。
「沒什麼。」舒煜辰收斂笑容，認真地叮囑她：「這種玩笑話不能亂說哦，萬一被其他人聽到，影響多不好。」
「是不是被我說中了？」陳娟一臉狡黠地笑了起來。
舒煜辰搖頭否認：「我跟李耀是好朋友，而且我們兩家住在同一個小區，晚上偶爾去串串門，不是很正常嗎？」
「原來如此！」陳娟恍然大悟，緊接著她脫口詢問：「那你晚上去他家幹嘛？」
「我去幫他補習功課，順便談些其它事情。」舒煜辰敷衍地說了句。
陳娟瞥了鄧紫萱一眼，隨後湊近舒煜辰的耳畔，低聲說：「班長，我覺得李耀挺好的，要不你考慮下他吧。」
「喂！你別瞎胡鬧！」舒煜辰伸手推開她，「我和他只是純潔的友誼。」
陳娟捂著平坦無奇的胸膛，一臉委屈道：「幹嘛對我凶啊，我不就是給你建議嘛！」
舒煜辰無奈扶額：「算了，我懶得理你。」
「誒，等等我，別走那麼快。」陳娟追了上去。
鄧紫萱愣在原地，望著舒煜辰和陳娟兩人離開的背影，秀眉微蹙，神色複雜。
其實，她很羨慕陳娟率真、放誕的性格。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無憂無慮，從來不去擔心會惹禍，或者得罪誰。
陳娟雖然身材平平、相貌普通，但卻總是肆無忌憚地靠近班長、撒嬌耍賴，甚至是調戲，完全不怕會惹惱班長。
可是，她卻做不到陳娟這般豁達開朗，做不到她那般肆意妄為，更學不了她那樣無拘無束，瀟洒自如的個性。
她甚至會因為剛才的主動邀請，被班長拒絕而糾結半天，且患得患失。更遑論像陳娟這種毫無顧忌與班長聊天。
鄧紫萱低垂眼眸，抿了抿唇角，輕咬下唇，暗暗握了握拳，彷彿下定決心似的……
隨即，她轉身往教學樓走去。
「你跟著我幹嘛，」舒煜辰停下腳步，哭笑不得的望著陳娟，「沒看見我是往校門外走的嗎？」
陳娟嘻嘻笑道：「我送你到校門口啊！」
舒煜辰嘆了口氣，拿她沒轍，只能任由她纏著自己。
「班長，你這是要去哪？」陳娟邊走邊問。
「去參加壽宴。」舒煜辰言簡意賅地回答。
「參加壽宴？」陳娟皺起眉頭，疑惑地盯著他，「你去參加誰的壽宴？」
「你好八卦啊！」舒煜辰失笑：「我參加誰的壽宴，需要向你彙報嗎？」
陳娟撇撇嘴：「當然不用啊。」她又嘀咕了句，「我只是好奇而已……」
舒煜辰無視她的嘮叨，徑直往前走著。
「哎……」陳娟忽然拉住他，「班長！」
舒煜辰停下腳步，扭頭看著她：「怎麼了？」
陳娟眨了眨靈活的眸子：「班長，我可以問個問題嗎？」
「你想問什麼？」
陳娟舔了舔粉嫩的櫻桃嘴：「你是不是有心儀的女生了？」
「沒有。」舒煜辰搖頭，「我現在暫時沒考慮談戀愛。」
「這樣啊……」陳娟若有所思，接著突發奇想：「班長，要不咱倆假扮情侶試試？」
「呃……」舒煜辰怔了怔，隨即笑著反問，「你確定？」
陳娟肯定地點頭：「當然咯。我剛好缺個男朋友。」
「我倒是覺得你可以去找李耀。」舒煜辰正經八百的給出建議，並誇讚道：「他長得挺帥的，而且還很幽默。」
陳娟白了他一眼：「你當我傻呀，我才不會把寶貴的青春年華，浪費在李耀身上呢。」
舒煜辰啞然失笑：「原來在你眼裡，李耀是棵歪脖樹啊。」
「他是不是棵歪脖子樹，跟我有關係嗎？」陳娟輕哼一聲，傲嬌地抬起下巴，「反正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舒煜辰笑眯眯地說：「那就更巧了，我喜歡的類型，恰好跟你相反。」
陳娟聞言，先是瞪了他一眼，旋即饒有興趣的問：「你喜歡什麼類型啊？」
舒煜辰蹙了蹙眉，托著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唔……我喜歡比較安靜內斂一點，不太愛說話的女生。」
「比如……鄧紫萱那樣的。」話語稍作停頓，細細斟酌，接著續道：「你呢，就比較熱情外露，喜歡開玩笑。」
聽到班長特意拿鄧紫萱來做比喻，陳娟瞬間耷拉下腦袋，不爽地鼓起腮幫子：「切，我哪兒熱情外露了？」
舒煜辰淡淡一笑，打趣道：「你的行為舉止，就是最好的證明。你不僅熱情外露，而且還膽子大、臉皮厚。」
「班長，你可千萬別誤會。」陳娟立馬解釋道，「我只喜歡跟你一塊聊天，除此之外，我對別人可冷淡了。」
舒煜辰輕笑一聲：「行啦，我懂，你只喜歡我一個，別的男生在你眼裡就像空氣似的。」
「那是必須滴呀！」陳娟毫不掩飾，大咧咧地承認。
兩人一路拌嘴，嬉笑著朝學校門口走去。
舒煜辰無語凝噎：「拜託，你不害臊，我都替你感到害臊。」
「切，我有什麼好害臊的，這叫坦誠。」陳娟理直氣壯的辯駁。
舒煜辰翻了翻白眼，決定轉移話題，於是問道：「對了，昨天你就說有事要找我單獨說，怎麼今天又不提了？」
聞言，原本喜笑顏開的陳娟頓時垮下臉龐：「唉……說了你不許笑話我。」她抬頭望著班長，欲言又止的模樣。
舒煜辰挑挑眉毛，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說唄，到底什麼事啊？搞得神秘兮兮的。」
陳娟迅速的掃視了一眼四周，確定周圍半徑五米內空無一人，這才輕聲細語地說：「我爸媽逼我去相親的事。」
「噗——咳咳咳！」舒煜辰差點沒被唾沫嗆死，咳嗽個不停。
陳娟慌忙拍撫著他的後背，嗔怪道：「幹嘛啊，吃驚成這樣，有那麼難以置信么？」
「咳咳……沒，沒事。」舒煜辰擺手，示意自己沒事，「我先喘口氣。」
待緩過勁兒，舒煜辰詫異的看著陳娟：「可你現在才讀高三啊！還不滿十八歲呢！你爸媽的思想這麼超前嗎？」
「什麼思想超前，他們都是沒文化的農民。他們讓我去相親，是為了彩禮錢。」陳娟苦惱地說，「我不同意，他們就逼迫我，讓我去相親……煩死了……」
舒煜辰皺眉：「不至於吧？」
「怎麼不至於，你不知道，那媒婆的嘴有多厲害。」陳娟撇嘴，鬱悶地吐槽，「張嘴就男方家裡條件有多好，城裡有幾套房子，有幾輛車子，做什麼生意，總之就是把男方誇得天花亂墜。」
稍作頓了頓，她又補充道：「那個媒婆把我爸媽哄騙的暈頭轉向，恨不得現在就把我嫁出去。」
「那你去嗎？」舒煜辰沉默片刻后問道。
「我當然不想去啊！可我家裡非逼著我去，你說這該咋辦？」陳娟愁眉苦臉地說，「我要是敢不去，估計他們立馬就得打斷我的腿。」
舒煜辰深吸一口氣：「那你就去吧。」
「班長……」陳娟驚訝的瞪圓美目，「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我是擔心你被打成殘疾啊！」舒煜辰開玩笑地說。
「呸呸呸！」陳娟沒好氣地捶了他一拳，接著嚴肅地說，「你真覺得我該去相親啊？」
「難道你不想解決問題？」舒煜辰挑眉問。
陳娟咬牙切齒：「當然不是！我巴不得立馬甩掉這樁糟心事，可我根本不想去相親，我不想嫁給不喜歡的人！」
「那你想打算怎麼辦？」舒煜辰反問。
陳娟滿懷希冀地望著舒煜辰，楚楚可憐的說：「班長，你願意幫我嗎？」
「這……我該怎麼幫你？」舒煜辰啼笑皆非地望著她，「我總不能跑去跟你爸媽說，我不同意你去相親吧？」
「你可以呀！你只要以我男朋友的身份陪我演場戲，讓我父母知道，我有男朋友，他們也就不再催我去相親了。」陳娟理所當然地提議道，完全不覺得這個想法很荒唐。
「我？我憑啥要去演壞人啊？」舒煜辰不悅地皺起眉頭。
陳娟急了：「我爸媽都不管我了，你再不幫我，就真的沒有人管我了。」
她終於停下了腳步，伴隨著無法抑制的啜泣聲，淚水在一瞬間，毫無徵兆的就湧出了那美麗的眼睛。
「你別哭呀……」見狀，舒煜辰立馬繳械投降，「我可以勉強答應你，但我只是假裝你的男朋友。」
陳娟連忙點頭，高興的說：「好嘞！謝謝班長！」
「不過，咱倆先說好。」舒煜辰叮囑道，「你可不準告訴其他人，我假冒你男朋友的事。」
陳娟鄭重其事地點頭：「放心，絕對不會說的！」
「嗯，那就好。」舒煜辰鬆了口氣，隨即又補充道，「還有，咱們得約法三章。」
「你說，我保證記住。」陳娟認真的回應。
舒煜辰摸了摸鼻尖，故作嚴肅的說：「我還沒想好，想好在告訴你。」
「那就等你想清楚再說唄！」陳娟嘻嘻一笑，摟緊了他的胳膊，撒嬌般說，「班長最好了。」
「別摟的那麼緊。」舒煜辰抽出手臂，故作嫌棄地瞥了陳娟一眼。
「你什麼意思啊？」陳娟鼓起腮幫子，「我怎麼了，你歧視女性嗎？」
舒煜辰聳肩道：「我不歧視，但是女生抱著很不舒服。」
「切~」陳娟鄙夷地斜睨他一眼，不爽地說，「我就知道你們男生都是這樣！你等著瞧！遲早有一天，我會讓你體驗一次什麼叫胸大腰細屁股翹……」
「閉嘴！」舒煜辰板起臉，警告道，「別動不動就說些黃段子。」
陳娟嘟囔道：「這種事又不犯法……」
舒煜辰無奈地嘆息道：「陳娟，你知不知道什麼叫羞恥？」
陳娟不甘示弱的懟道：「知道啊，我又不瞎。」
舒煜辰苦口婆心地勸誡：「知道歸知道，但是，在外面的時候千萬別亂講，影響形象，明白嗎？尤其在學校里，注意點兒，別被人看笑話。」
「這不是沒人嗎，」陳娟撅起小嘴，不快地嘀咕，「而且……我也只是和你私底下開開玩笑罷了，你這麼認真幹嘛？」
舒煜辰揉了揉額角，無力吐槽。
「馬上就要上課了，你還不回教室去？」舒煜辰停住腳步，偏頭看著陳娟，「你難道都不怕遲到嗎？」
「怕什麼呀！」陳娟滿不在乎地擺擺手，「我爸媽現在都不管我。我成績雖然好，但我肯定不去上大學了。」
舒煜辰驚訝：「為什麼？」
「因為我家裡窮唄。」陳娟苦澀一笑，「我兩個哥哥都還沒結婚呢！我爸媽哪捨得花錢供我上大學。況且……」
說著，她垂眸低下頭，神色黯淡地繼續說：「他們還指望我早點出來賺錢，為家裡減輕負擔呢。」
舒煜辰暗自唏噓，原來這姑娘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活潑陽光，背地裡卻承受著如此大的壓力，甚至是無助、恐慌與絕望……
這一刻，他突然有些同情她。
「你哥哥他們不工作賺錢嗎？」舒煜辰疑惑。
「我大哥還在讀大學，全靠我爸媽供著。」陳娟神情沮喪對的解釋道，「二哥在一家小飯店做廚子，剛出師掌勺沒兩年，又談了個女朋友，一年到頭也攢不了幾個錢。」
「他現在又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可家裡又拿不出那些彩禮，更何況女方還要求在城裡買一套商品房，我爸媽就是農民工，哪有那麼多錢，所以……」說到這她就難以啟齒。
「所以就逼著你去相親，然後拿著你的彩禮錢，給你哥置辦婚事？」舒煜辰接過陳娟的話。
陳娟尷尬地扯扯唇角，點頭道：「差不多吧。」
聞言，舒煜辰不由蹙起眉頭：「那萬一你爸媽問我要彩禮怎麼辦？」
陳娟眨眨濕漉漉的大眼睛，狡黠一笑，反問：「你會給嗎？」
舒煜辰搖頭否認道：「當然不會。我要是給了，那不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嘛！」
陳娟撇撇嘴，不以為意的哼唧道：「那不就得了，在說你一個高中生，也拿不出那麼多錢。」
「那你爸媽能事罷干休嗎？「舒煜辰憂心忡忡的分析，「要是我不答應給他們彩禮，他們會不會以此來威脅你跟我這個假男朋友分手？」
「我爸媽是老實人，只要我態度堅決一點，他們不敢把我怎麼樣。」陳娟自信滿滿的拍拍胸脯，「實在不行，我就輟學，一個人跑到外地去打工。」
舒煜辰忍俊不禁：「你這是打算走極端啊！」
「對！」陳娟用力點點頭，「你是不是覺得我挺傻的？」
舒煜辰搖搖頭：「我只是覺得你很可愛。」
「可愛是誇獎的意思嗎？」
「嗯。」
陳娟的心裡頓時樂開了花，臉頰微紅：「那好，我就勉為其難的收下你的讚揚吧！」
說話間，他們已經走到了校門口。
舒煜辰被她逗樂了，搖頭失笑：「我先走了，你快回去上課吧！」說罷，揮了揮手，大步流星地走向學校大門。
陳娟目送著舒煜辰遠去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轉角處，才戀戀不捨的收回視線。
「唉——」
她深深的嘆了口氣，無力地垮下肩膀，拖著沉甸甸的步伐，慢吞吞往教學樓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