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禍福相依
「什麼?標統?」
兩廣總督府內,袁樹勛驚訝的看著自己的師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大的眼睛閃著陣陣的疑惑:「你沒有告訴那小子,要是做了標統,這一輩子可就只能做個武官了,我還想給那小子一個實權知府幹干,標統可是沒啥油水在裡面呢。」
聽到東家竟然打算給那小子一個知府幹干,閔師爺大大的眼袋一陣抖動,對著自己的東家說道:「我也和那小子說過了,誰知道那小子就堅持這一點,我甚至還對他說了現在的新軍編製朝廷還沒準不讓編了呢。即便是做了標統,也只是個空頭標統罷了。」
聽著閔師爺的回答,袁樹勛緩緩的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新軍編製朝廷里吵得很厲害,不過我猜測肯定會下來,但是具體什麼時間可就不好說了。這小子回國沒幾天居然知道納捐,他捐的這個秘方和股份可是價值巨萬吶。要知道現在捐個國子監也才幾萬兩銀子...這小子沒問題吧?」
閔師爺聽的就是一陣好笑:「捐納也有其好處啊,雍正爺時期的3個模範總督,李衛是捐納出身,鄂爾泰是祖宗餘蔭,田文鏡是監生出身,竟沒有一個是正兒八經的進士及第。他一個從美國過來的小子,這裡又沒什麼勢力,能有什麼問題?再說,現在這個編製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繼續編練,加上現在民間世道信奉好鐵不打釘好男不當兵,畢竟現在都已經編了四五年的新軍了,混成協卻是越編越小,不行再給這小子上個緊箍咒?」
緊箍咒?袁樹勛聽的就是一愣,轉頭疑惑的看著自己的師爺。
閔師爺露出了招牌似地陰笑道:「東家,聽說這小子賣味精只是三四個月的利潤,一半的分紅就已經達到了176萬多大洋呢...不行就給他自己募兵的權利,然後再給他一個統領乾乾...至於原來的張哲培,就以新軍監管不利競致叛變,降為九十三標標統...」
這個師爺太壞了,袁樹勛首先就是這個念頭,不過下一個念頭他就變了過來:「這個辦法太好了!他不是想要標統么?那我給你統領,再給你自已募兵的權利,假如不想當光桿司令要手下就去自己募兵,然後上面再架一個統制在頭上,嗯嗯,這個想法太壞了...不過我喜歡。」
看著袁樹勛露出了會心的笑意,閔師爺對著袁樹勛耳語道:「我們還可以...」
廣州市面上的味精依舊還在銷售著,剛從禮和洋行出來的徐賁看著人潮依舊洶湧的搶購人群,對著身旁已經賦閑下來的許文東說道:「這些搶購味精的人,誰又能知道味精廠的老闆已經換成了他們的總督大人呢。」
在抄寫完全部生產工藝后,又得知味精廠易主,許文東整個人垮了下來,直到徐賁頭頂水晶頂戴,身穿綉有六品彪補子的朝服,(經過查找資料,均未有史料表明清末統領(協統)是幾品,根據張作霖清末擔任過奉天省巡防營前路統領,這一官職是地方部隊官職,但其手下是管帶一職,所以推測這個官不會太大,也就是個六、七品的樣子。相當於現在的旅、團級幹部,本書中取正六品。)手拿統領的委任狀腰牌和印信來到了他的家裡,他才知道了這裡面匪夷所思的交易,當即嘆道:「連總督都只知道刮地三尺,這天越來越黑了...」
後來徐賁將許文東也弄到麾下,經過兩廣總督府的備案,把許文東弄成了一個不倫不類的軍需採購官。自此,原本在另一時空中任廣州新軍混成協協統的蔣尊簋被徐賁替代,而徐賁也開始了他的協統生活。
首先組建的,自然就是親兵部隊了。而在這點上,徐賁依舊使用了許文東精挑細選的三十九個十四五歲的孤兒,在全部複製各軍種理論技能后,便帶著這些人向著新軍司令部燕塘行去。
另一個時空中的燕塘已經是在廣州市區內了,可是在這個時空中的1910年的廣州,燕塘卻還屬於郊區,和原來的粵翔機械處於正好相反的位置。脫下繁瑣的朝服,收起頂戴朝珠,徐賁坐著一輛黃包車便向燕塘駛去,一溜的青皮蛋子整齊的跟在後面。
「回稟總督大人,那新上任的徐賁協統花錢買了幾十個孤兒收做了親兵,便向著燕塘而去了。」閔師爺對著正伏案批閱文件的袁樹勛說道。
買的孤兒做親兵?袁樹勛彷彿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般,露出了誇張的笑容說道:「哈哈,你有沒有告訴那徐賁,在沒有本督的命令前是不能招募士兵的?買孤兒當做親兵,也只有這傻小子能夠乾的出來這事。幾十個當做親兵就算了,注意別讓這小子捅了什麼簍子出來,上次你提議的事情辦理的怎麼樣了?」
想起上次自己的提議,閔師爺就面露微笑:「現在已經開始執行了,大規模的還得等朝廷旨意下來后,沒想到那小子這麼快便找到了這麼多的孤兒,孤兒當親兵,哈哈,笑死我了...」說到最後已然是控制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徐賁一行人來到燕塘軍營,往日的熙熙攘攘的營帳里現在都是些留守的新軍士兵。經過廣州新軍起義事變,新軍先後遣送回籍的正副目兵158人,雜兵104人,送警察講習所6人,自行回鄉17人。新軍編練再此中止,成鎮努力再付流水。
而現在名義上徐賁的直屬手下,則是駐高州的的九十七標一二營與九十九標一營;駐欽州的九十七標三營與欽州新練軍一營;桂軍9營;駐廣州附近的工、輜營馬隊兩隊;炮一標、工、輜各一營,所有人數加在一起也才是一千多點。而這些人,就是廣州新軍編練了五六年的成果。
看著空無一人的軍營大門,徐賁左右看了好久都沒發現門衛在什麼地方,失望之下不禁一腳踹在了木柵欄的營門上,卻沒想到這一腳過後,營地里有了反應:「站住,這裡是軍事禁地所在,違者以刺探軍情罪論處!」
蠟黃色的臉孔,浮腫的眼袋,甚至眼角還掛著一小塊眼屎,出來的時候還打著大大的哈欠,這一切都讓徐賁看的心臟怦怦亂跳:「這就是編練了五六年的新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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