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為何相信你？
寇將軍的這一系列反應讓王志遠感覺到絲絲緊張。
返回椅子坐下來，王志遠坐在了一旁，擺出了副洗耳恭聽的姿態。
「你跟我去江城平定匈奴時被抓走的事情可還記得？」寇將軍開口問道。
王志遠點點頭：「記得。」
「他們可曾跟你說過什麼話？」
「寇將軍指的是什麼話？我有些不太明白。」
「關於年年上供的事情。」
王志遠頓時一愣，他以為寇將軍會繞著圈子說出這件事，沒想到這麼乾脆直接，看樣子此事已經迫在眉睫並沒有給他任何含蓄的時間。
既然寇將軍說到這裡，王志遠也沒有想著隱瞞，他很誠實的說出了匈奴人大王跟自己說的那些話。
寇將軍聽完眯起眼睛，沉默數秒后突然起身：「這件事是你跟皇上說的？」質問道。
王志遠搖搖頭：「匈奴大王確實跟我說了上供的事情，可我也只是個郎中，我既沒有證實此事是真是假，又怎麼可能隨口向皇上彙報呢，退一萬步講如果是真的我向皇上說了那就意味著得罪了寇將軍，如果要是假的我說了那不僅得罪寇將軍還會得罪皇上，這件事對我百害無一利啊。」
強裝鎮定的做出了聽上去很合理的解釋。
「除了你還能是誰？這件事滿朝文武也就只有你知道，王郎中我念在你救過我一命份上，希望你可以跟我說實話，如果真的是你所說我也不會怪罪。」
王志遠長呼口氣，從椅子上站起來，兩眼直視著寇將軍解釋道：「寇將軍如果真想要把這件事扣在我頭上，那就權當是我所說，如果你相信我，那我也就不再過多解釋。」
寇將軍一時間有些分不清王志遠跟和珅到底誰說的是真是假。
他不想冤枉王志遠，更不想因為這件事丟掉自己項上人頭。
就在他緊皺眉頭思考時王志遠試探性問道：「這件事皇上已經知道了嗎？」
「當然，否則我也不可能這麼晚來找你。」
「那寇將軍打算如何應對？」
「王郎中你真的沒有說這件事？」寇將軍又問了一遍。
王志遠嘴角露出無奈的笑容，他對著寇將軍兩手一攤：「寇將軍來吧。」
「什麼？」
「如果你一直堅信是我所說，那就動手吧。」王志遠說完閉上眼睛，這一刻他的心跳格外的快，快到都想要從嗓子眼蹦出來。
寇將軍一生殺人無數，他還真害怕會被他殺了。
門外的馮雲鶴聽到了這裡已經悄悄拔出雙刀，她寧可衝進房間殺了寇將軍也不可能讓他傷及王志遠分毫。
寇將軍看到王志遠一臉坦然模樣，心中出現了動搖，他轉過身回到位置坐下來。
「王郎中我說過就算真的是你所說，我也不會怪罪，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又怎麼可能對你拔刀相見。」
王志遠睜開眼，走到寇將軍面前：「寇將軍這件事是誰所說目前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信不信。」
「問題就出在這裡，如果他要是不相信就不可能讓和珅調查我。」
「和大人查到什麼了嗎？」
寇將軍搖搖頭：「目前還沒有，不過他要是再這麼調查下去，一定會查到。」
王志遠眼睛快速轉動兩圈，眼下自己誰也不能得罪，寇將軍所做之事確實不太地道，可他好歹也是為大清立下過汗馬功勞的人，皇上應該不會殺了他吧。
思來想去提議寇將軍是不是可以主動找皇上去坦白，然後將所有違規收取的貢品上繳，求個輕判。
寇將軍聽完苦笑幾聲：「輕判？王郎中你還是太天真啊，皇上為什麼會這麼做你還不懂嗎？」
王志遠愣住了。
寇將軍繼續說道：「如果這件事板上釘釘，那我必死無疑，通過這件事皇上可以警告所有駐守在外的將軍，誰要是敢違規收取上供品後果就是如此，所以你感覺我能那樣做嗎？」
王志遠深深的體會到了什麼叫伴君如伴虎。
不過在這件事上他確實提供不了任何幫助，自己跟皇上說的寇將軍私自增加上供數量和品類，總不能再去跟皇上說那些話都是瞎編亂造的吧，這可是欺君之罪。
寇將軍也知道王志遠的能力有限，他此次前來就為了確認一件事，現如今事情得到了確認也就沒心情再繼續跟他聊下去，簡單的叮囑幾句后便起身離開。
送走寇將軍后王志遠一屁股癱軟在椅子上，額頭的汗水一滴一滴流出來。
馮雲鶴站在他一旁把手輕輕搭在他肩膀上：「寇將軍會被砍頭嗎？」小聲問道。
「也許吧，我當初就不應該那麼早說出來。」
「這件事你並沒有做錯什麼，不要想太多了，我們去吃飯吧。」
夜晚，身邊的一切都變得寂靜，王志遠獨自坐在院子里仰頭望著月光。
噠噠，身後傳來幾聲腳步，他以為是馮雲鶴剛想起身提醒她去休息，結果發現站在那裡的是王明賢。
王志遠趕忙走上前：「爹。」喊了一聲。
「你還在為寇將軍的事情而憂慮？」王明賢小聲問道。
王志遠點點頭。
「你還記得郎中最基本的準則嗎？」
「記得，實事求是。」
「這四個字不單單對郎中，對任何事情都應該實事求是，如果你說一個謊言就要用十個百個謊言來圓謊，當所有人對你失去信任時，就算是真話又能有誰相信？」
「皇上為什麼會因為你說的一句話就派人調查寇將軍？」
「寇將軍又為什麼因為你的一句話而選擇相信不是你？」
王明賢說完后顫抖著手臂轉身向房間走去：「早點休息吧，明日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望著王明賢的背影王志遠大腦之中不斷回蕩著他最後說的那兩句話，是啊他們為什麼會相信我，因為我從來沒有說過謊話。
王明賢簡單的幾句話讓王志遠心情平靜許多。
次日，王志遠來到太醫院，黃明義召集所有御醫集合分配任務。
王志遠被分配給三位妃子，臨出發之前黃明義還特意找人給他又講述了一遍禮數問題，再三確認他已經全部記住后才帶著眾人前往皇宮。
今日身體檢查，後宮內上到太後下到妃子都已經早早做好準備。
「參見太后，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黃明義帶著眾人向後宮兩位大領導行禮。
「黃院使趕快開始吧，哀家等下還要去聽戲。」
「嗻。」
黃明義轉身對著王志遠幾人擺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