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投入瘟疫大戰【十四】
何御醫小聲向王志遠說出自己想法。
王志遠聽完頓時瞪大雙眼，他知道對方肚子里都是壞水，卻沒想到能壞成這樣。
「何御醫你的意思是這些原本就不多的湯藥全部給了還未感染的官員和衙役，讓這些已經被感染的百姓繼續等死？」
「噓，王御醫小聲一點，否則你這些湯藥一旦開始分發就會演變成暴動，我這可是為你好。」
「呵呵，好一個為我好，那我是不是應該先給何御醫盛一碗？」
「那倒不必，當然聽不聽全在你。」何御醫說完后擺擺手扭頭離開。
王志遠看著他的背影恨不得從衙役手中抽出刀砍過去。
仰頭望著天空，心中長嘆，難道大清的太醫院內就沒有一個好的御醫了嗎？
「湯藥都分發下去了嗎？」黃明義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嚇了王志遠一跳。
他本以為黃明義也是來勸說自己改變分發湯藥的計劃，所以在回答他問題之前重點重申一遍：「這裡湯藥有限，我必須要優先供給給百姓。」
黃明義皺起眉頭，一臉費解的看著王志遠：「你在說些什麼？這些湯藥本就是給百姓準備的，不給他們給誰？」質問道。
「你不是來告訴我先給官員嗎？」
「開什麼玩笑，這鍋里的湯藥一滴都不能給官員喝，他們坐在距離縣城幾十米外地方，有什麼資格喝湯藥。」黃明義語氣非常堅定的給出答覆。
王志遠微微點下頭。
「該如何分發，誰該喝，誰不該喝你說了算，如果有人膽敢提意見或者有其他想法，你讓他隨時去找我。」黃明義繼續說道。
「黃院使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黃明義拍拍他的肩膀：「趕快去忙吧。」
王志遠被黃明義話語搞得有些摸不透，之前他還那樣對自己，怎麼今天又變成了正義的化身？
黃明義轉身時露出了笑容，王志遠你可要明白我為什麼會將這份工作交給你。
返回院子，王志遠看著所有等待著湯藥的百姓，大家的臉上寫滿了期待。
如果這是救命用的葯，沒有一個人會拒絕，如果這些湯藥無法分配給每個人，勢必會造成動亂。
王志遠叫來一個衙役附和在他耳邊小聲滴咕幾句。
衙役聽完愣了一下：「這，這樣可以嗎？」
「相信我，當前只有這個辦法可行。」
「那好吧。」
「到時候看我眼色。」
「嗻。」
安排好之後王志遠舉起手示意大家圍靠過來。
「鄉親們，大家應該都聽說了這次瘟疫為鼠疫，至今還沒有人能研製出治療鼠疫的藥方，這一鍋湯藥也是我們太醫院聯合防止瘟疫醫學院共同開出的第一個方子，現在急需一些勇於嘗試的人來確定藥方可靠性。」王志遠換了一種說法來描述這湯藥。
此話一出，院子里的百姓瞬間沉默，大家相互看著彼此，好似在等第一個給出意見的人。
很快一個男人的聲音打破了這份沉默，他從人群之中走到王志遠面前：「大人我願意一試。」自告奮勇說道。
「好，試之前我需要把話說清楚，萬一......」
「大人無需提醒，在這裡早晚都是個死，如果這葯真能管用，我就多活幾年，如果不管用，早死幾日而已。」男人十分豪爽的表達態度。
王志遠見狀也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示意衙役遞給他一碗。
男人接過湯藥，想都沒想抬頭一飲而盡。
「我也來。」
「還有我。」
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不斷有人走上前。
伴隨著他們幾個人帶頭，剩下百姓也都開始向前移動。
眼看著湯藥越來越少，大家已經出現了爭搶的氣勢，王志遠對著人群後方的衙役眨動幾下眼睛。
收到信號的衙役立刻躺在地上：「哎幼，哎幼，疼死我了，哎幼。」不斷發出哀嚎。
哀嚎聲響起，所有人停下手中動作，轉身向後方看去。
王志遠穿過人群快步跑到衙役身旁：「你怎麼了？」關心的問道。
衙役用手捂著腹部，裝出一副生不如死的樣子：「大人我腹部疼痛難忍，疼死我了。」斷斷續續說道。
「你近幾日都服用了什麼食物？」
「一個時辰前喝了一些湯藥。」用手指著鍋說道。
聽到他這樣說，那些原本爭搶著要喝葯的人立馬就將伸出去的手收回來。
他們將王志遠圍在中間發出質問。
「大人這湯藥吃完會死人？」
「所有結果出來之前都有風險。」
「大人，你們是不是壓根就治療不好這瘟疫，故意開一些毒藥給我們？好儘快離開這裡？」
「是啊，你們怎麼能這樣做呢？」
伴隨著聲音越來越大，王志遠耳朵都出現了耳鳴，他將衙役放下站起身，面對里三層外三層的百姓解釋道：「老鄉們，老鄉們，請你們放心，我們絕對不會開有害大家的藥方，這場瘟疫我們一直都在努力尋找解決的方法，只是所有藥方都需要試驗，否則怎麼知道是否有效？」
「那萬一喝死了算誰的？」
「好啦，好啦，大家不要吵了。」第一個喝葯的男子站在最前方大聲喊了一句。
所有人的目光從王志遠身上轉移過去。
「我們都是鼠疫感染人，如果我們不能儘快找到藥方，那以後再爆發鼠疫還是會死掉很多人，古有神農嘗百草，今有我們文州城為鼠疫試藥方，想想我們的後代，想想那些已經死去的家人，你們怕什麼？如果害怕就繼續等著，不要喝。」
男子振臂高呼著心中所想。
王志遠之前一直都沒有注意到他，今日聽他這一番說辭，想必也是個有抱負的年輕人。
「我不怕，給我一碗。」
「我也不怕，給我也來一碗。」
一鍋湯藥很快就被分乾淨，王志遠為了測試這藥方到底能不能有效控制瘟疫，他讓衙役帶著喝過湯藥的人去了另外一個院子，剩下的人則繼續留在這裡等著最終的藥方出現。
臨出門前王志遠叫住了剛剛說話的男子。
「你就不怕死掉嗎？」問道。
男子嘴角澹澹一笑：「不喝我們也逃不過死亡的結局，更何況我知道這藥方不可能喝死人。」解釋道。
王志遠瞪著雙眼，直勾勾看著面前男子：「你，你怎麼知道？」
「這湯藥聞味道跟喝下去的感覺我大概就知道有什麼藥材。」
「單憑這些你就能知道藥材？看來你也是個懂醫學的人。」
「略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