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出牢
秦先生攔住了暴走的老夫人，苦口婆心說了一炷香時間才漸漸將她心中怒火壓制下來。
兩人交談到最重要事情時老夫人嘆口氣：「這件事要是讓雲鶴知道了，恐怕順天府大牢房頂都得被掀開。」
「誰說不是呢，所以我這才趕忙過來。」
「最近她正好在月子期，不方便過多行動，接觸的也都是家中這幾個人，志遠只要能按時回家，我可以保證拖住她。」
「好，有老夫人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秦先生你能確定志遠準時回家嗎？可別到時候又鬧出其他亂子。」
「放心吧，這件事我肯定會一直關注，等到那天我提前就去順天府。」
老夫人微微點下頭。
秦先生敲響馮雲鶴的房門，得到應允后推門進去。
馮雲鶴半卧在床上，很是激動的詢問起王志遠情況。
「雲鶴你就不問問瘟疫如何了嗎？」秦先生玩笑道。
馮雲鶴把頭搖動兩下：「我就是個普通女子，那種事我關心也不會發生任何變化，所以我還是好好關心一下志遠吧，他有沒有給你寫信？」
「有，他說現在瘟疫已經得到了很好治療，再過幾日便可回家和你團聚。」
「真的？」
「當然，所以這幾天你可要好好休養。」
馮雲鶴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盼到了這一天，內心喜悅已經控制不住浮現而出。
安撫好馮雲鶴，秦先生又去找到順天府馮大人了解情況，再三確定王志遠肯定會如期被放出來后懸著的心才算平穩落地。
五天的時間眨眼之間就過去了。
這一天王志遠還在呼呼大睡，聽到有腳步聲在靠近后他連頭都沒有動一下，懶洋洋的用手指了指身後小方桌：「放在那裡就行，我等下再吃。」
「朕看你在大牢之內如此舒服，看來應該多增加些時日才行啊。」
乾隆的聲音傳出。
王志遠如同被蜜蜂蟄咬一般，瞬間彈跳而起，扭頭就跪在地上。
「不知皇上駕到，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王志遠。」
「臣在。」
「按說這次你犯的錯可不輕，朕本不打算饒恕你，怎奈何黃院使跟和大人他們都接連替你求情，說你在抗擊江南瘟疫這件事上有功，那你自己說一說這個事情你做的對還是不對？」
王志遠沉默片刻，給出答覆：「回皇上，這件事我確實有些衝動，缺乏考慮，我知罪。」
本來以為他會一口咬定自己沒錯，沒想到王志遠也能變得如此圓滑。
乾隆對他的回答還算滿意。
「知罪就好，牢獄之災暫可免除，但是朕還要罰你回家思過五日，五日後你才可回太醫院報道，聽見了嗎？」
「臣遵命。」
乾隆轉身瀟洒離開，隨後王志遠也從大牢內走出。
順天府門外站著秦先生和於立志還有王海川他們等人，王志遠挨個的掃過眾人臉頰，看了一圈沒有一個笑臉。
都著嘴走過去：「你們這都是什麼表情？難道不應該因為見到我而開心嗎？怎麼一個個苦瓜臉似的。」沒好氣的埋怨道。
「先生你受委屈了。」王海川眼淚都在打轉。
「傻小子，我在這裡面可一點都不委屈，馮大人對我的照顧可以說是無微不至，如果今日不是皇上來大牢，我還打算多住幾日呢。」
「先生......」
「好啦，好啦，我們現在回家吧，你們幾個好好給我準備一下，明日我可要對你們進行考試，看看這些日子你們都學到了什麼。」
幾人說說笑笑轉身往家中方向走。
路過回春堂時王志遠突然停下腳步，他在回春堂葯館一側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郭安。」王志遠脫口而出。
聽到喊聲，郭安急忙拍拍屁股跑過來：「王御醫。」
「來來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在文州城內遇到的小子，這小子只要聞一聞湯藥便能說出這湯藥內用的藥材都有什麼。」
「啊？這麼神嗎？」
「咋，你不信？不信你現在就可以試一試，海川去給他弄一碗湯藥。」
「先生我們信，你還是趕快先回家吧，這段時間夫人總是念叨你，而且......」
「而且什麼？」
秦先生用手打了王海川一下，示意他閉上嘴巴。
王志遠從兩個人的眼神之中感受到一種不祥預感，轉身就往家裡跑。
「爹，娘我回來了，雲鶴我回來了。」王志遠人還沒到院子聲音就已經傳進來。
聽到喊聲老夫人還有丫鬟傭人紛紛跑出來。
「娘，我回來了。」
「志遠你可算回來了，讓娘瞧瞧你有沒有受傷？他們有沒有給你苦頭吃啊？」
老夫人圍著他轉了一圈又一圈，嘴中不斷重複著心疼而又擔心的嘮叨。
「我爹呢？」
「你爹在房間呢。」
「我去瞧瞧他。」王志遠說完繞過老夫人徑直走向房門，「爹我回來了，爹。」
王明賢閉著眼睛側躺在床上，他身體已經瘦到脫相，面色極為難看。
「爹。」王志遠緩緩走到床邊，輕聲喊了一聲。
王明賢用力的睜開眼睛。
王志遠握住他那雙盡顯骨骼的手，顫抖說道：「爹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變成了這樣。」
「自從你走了之後他的身體就一天不如一天，秦先生還有太醫院的人都來瞧過，也開了不少藥方可就是不見效。」老夫人站在王志遠身後偷偷抹著眼淚。
王志遠的手指搭在王明賢脈搏上，幾乎已經感受不到脈搏跳動。
王明賢使出渾身力氣將嘴角微微上揚，露出笑容。
片刻后他的手從王志遠手中慢慢滑落，再抬頭時他已經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爹.......爹。」
一聲哀嚎從房間內傳出來。
「老夫人，老夫人。」小菊喊叫著跑過來，用手接住了昏過去的老夫人。
「娘，娘，快幫我把娘扶到這邊。」
觀望老夫人狀態后王志遠取出九針包，從中挑選三枚毫針對準經絡刺入，隨後交給小菊暫且照顧。
他用手擦了下臉頰淚水，走出房門。
秦先生等人都已整齊站在院中。
「志遠，節哀。」
「先生，節哀。」
王志遠緊緊閉著眼吸口氣，本想跟爹好好炫耀一下自己在江南治療瘟疫時的能力，沒想到這才剛剛見面就陰陽兩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