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霸氣的師爺輝
師爺輝的秘書海倫本名魏美嫻,今年二十六歲,身材高挑,樣貌標誌,香港大學高材生,人生的夢想是能去更高的角度看這個世界,目前最大的希望是老闆高明輝先生能像個老闆,最大的噩夢是她陪高明輝一起出差,就像現在這樣。
走出日本羽田國際機場的高明輝就像個唯恐會迷路的超大號兒童,一手拎著旅行箱,另一手拽著魏美嫻的胳膊,似乎唯恐魏美嫻消失在人群中,把他自己丟下。
老實說,魏美嫻之前未入職天明公司時,曾對秘書這個職業充滿幻想,在她看來,秘書是老闆的親信,更容易得到老闆信任,能陪老闆見識到更多高層次人士,汲取自己需要的社會學養分,充實自己的人生閱歷。
但是自從她成為身邊這位高明輝先生的秘書之後,以上幻想已經全部破滅。
其實最初見到高明輝時,魏美嫻一直好奇這位高老闆是不是哪個大家族少爺,被家裡打發出來自己學著做生意,因為高明輝出手非常大方,確定魏美嫻願意為天明公司工作后,馬上問清楚魏美嫻的住處,安排電話公司上門幫魏美嫻家裡安裝了電話,電話費用由天明公司支付,並且除了每月一百七十塊月薪之外,還有額外二十塊的車費補貼。
當時魏美嫻只覺得高明輝實在是懂得關愛下屬,或者對自己這個異性美女是不是有什麼額外想法,所以對自己示好,後來才發現是自己自作多情,這位老闆為自己家裡安裝了電話之後,她就再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常常是剛剛下班回家,電話響起,召她回公司有急事,一個月下來,那二十塊車費補貼完全不夠……
而且隨著跟隨高明輝時間稍久些,魏美嫻發現師爺輝也完全不大方,可以說是吝嗇無比,簡直是葛朗台一般的人物,比如現在,高明輝在旁邊望著人潮湧動的機場出口:「海倫啊,我們怎樣才能去新瀉縣?」
「高先生,現在已經中午,我覺得我們應該先去找一間餐廳吃午餐,稍做休息,然後再從火車站出發前往新瀉縣。」魏美嫻望著機場外的計程車,嘴裡說道。
師爺輝馬上愣了一下:「午餐?你在飛機上未食飯咩?」
魏美嫻俏皮的朝上翻了翻眼睛,勉強擠出個笑容,側過臉朝師爺輝笑道:「是啊,我有些暈機,所以一直在睡覺。」
訂機票本來該訂相鄰的兩個位置,師爺輝的位置靠窗,結果在香港啟德機場準備登機時,有個乘客揮舞著二十塊港幣,希望有人能換個靠窗的位置給他,師爺輝二話不說,為了二十塊港幣,就和她分開就坐。
「冇關係,還好我留了很多,喂,飛機餐有雞腿飯,有蒜蓉蝦,有水果,仲有甜酒,乘務員讓我隨便食,我自己吃到肚皮都快爆,想了想機票那麼貴,所以我又帶了好……」師爺輝一邊說著話一邊準備去打開旅行箱。
魏美嫻絕望的看向師爺輝:「高先生,我現在不餓,我們先去火車站好了。」
「也好,坐上火車慢慢吃。」師爺輝停下動作,繼續拽住魏美嫻的手臂:「我們去火車站。」
魏美嫻用日語攔下一輛計程車,帶著師爺輝朝東京站趕去,魏美嫻與師爺輝並作在後座上,側頭望著車窗外,欣賞沿路的日本本州島風景,不時向司機用簡單的日語請教一下東京的四季景色,而師爺輝則手裡拿著個筆記本,用鋼筆扭扭斜斜的在上面寫著字,剛寫一個橫,就停下一副埋頭苦思的模樣。
魏美嫻不經意間回頭看了一眼師爺輝的動作,高明輝的字跡連端正都談不上,只能說學過寫字,寫的最漂亮的字可能就是他的名字,因為天明公司的賬目單據需要他簽字。
「老闆,你想寫什麼?我幫你。」看著師爺輝咬牙切齒卻又遲遲不下筆的樣子,魏美嫻開口問道。
師爺輝搖搖頭,有些鬱悶的說道:「我在想,宋秘書呢般犀利的人,芸姐打電話給我,話他都搞到把生意全都抵押給銀行,那豈不是說把生意低價賣給了銀行,以後再想買回來,就要加利息?宋秘書很厲害嘅,他應該不會不知道銀行要收利息,哪怕只抵押一日,利息也要照付,需要錢早點說,同大家借一借嘛,什麼事要搞到這麼大鑊?」
宋秘書,芸姐,芬嫂,秀兒,九紋龍是魏美嫻從師爺輝口中聽到提起最多的五個名字,而且按照先後順序,宋秘書被提及的最多,九紋龍提起的比其他四人稍少。
魏美嫻見過婁鳳芸,芬嫂,秀兒,九紋龍,唯獨還沒有機會見過被自己老闆整天掛在嘴邊的宋天耀,老實說,見識到師爺輝之後,魏美嫻對能被師爺輝奉為神人的宋天耀已經沒什麼憧憬感,能被師爺輝這種吝嗇老闆崇敬的,多半要比師爺輝吝嗇百倍,才能被師爺輝當成學習的對象。
「向銀行借錢不一定是遇到麻煩,有時候生意需要擴張需要現金時,也會向銀行借款,並不是所有人做生意都能同老闆你這麼犀利,同英國軍隊美國軍隊的關係搞到這麼好,動不動就能先收一半貨款或者全部貨款的。」魏美嫻對師爺輝解釋道,還不著痕迹的誇讚了一下師爺輝的能力與人脈。
可惜媚眼拋給盲人,師爺輝完全沒聽出魏美嫻對自己的讚美,用鋼筆輕輕敲著自己的額頭,頗有些苦惱的說道:「芸姐會不會怪我?覺得天明公司明明有錢,卻又不肯拿出來給宋秘書。」
「不是賬面上有錢,就代表那些錢就能隨便支用。」魏美嫻幫師爺輝把記事本和鋼筆取過來收好:「就像今日這樣,等到了新瀉縣,去過工廠如果談好合同,公司賬面上那些錢一大半可能就會歸工廠,你如果之前冒然拿那些錢去借給宋秘書,不夠付貨款,到時真正頭痛的會是你。」
「不是借給宋秘書,是天明公司本來就是宋秘書嘅,我只是幫忙跑腿,他要用錢不需要同我打招呼,自己去拿都可以,算啦,等過幾日把貨款結清看看賬面上還剩下多少再聯繫宋秘書好啦……」師爺輝煩躁的扭回頭望向窗外,忽然看到一排兒童正排隊在大人的帶領下沿著路邊向前走。
「這裡是東京,我記得東京有個津……津……」師爺輝想說一個日本單詞,可是卻卡在發音上。
旁邊的魏美嫻用日語說道:「津井孤兒院。」
計程車司機已經知道這兩個乘客是中國人,加之他可能具有一些右翼思想,此時聽到魏美嫻用日語說津井孤兒院,理所當然的望著後視鏡里的兩人,插嘴問了一句:「你們兩位是特意來東京準備向孤兒院捐款,對中國抵抗日本大東亞共榮聖戰表示悔意?我見過其他的……」
師爺輝聽不懂司機說什麼,但是魏美嫻臉色卻一下變的有些難看,用漢語對師爺輝說道:
「司機問我們是不是準備去孤兒院捐款,為中國抵抗破壞日本的大東亞共榮聖戰感到後悔。」
這句話說完,魏美嫻就看到師爺輝兩隻眼睛瞪了起來,怒氣沖沖的瞪向司機,說出了她認識師爺輝以來,這位老闆說出的最霸氣一番話:
「告訴日本佬,東京,大阪十七家孤兒院,吃的全都是我師爺輝賣給美國軍隊的糧食!我來日本不是為了捐款養大這些小日本佬!我來日本是為了賺你們這些日本佬的錢!我買日本佬的布料,加工成衣服,再賣回給在日本的美國軍隊,美國軍隊最後付給我的,全部由你哋這些日本佬的錢!蒲你阿姆!大東亞共榮聖戰?吔屎啦!再多話,我寧可錢都不賺,餓死那些日本鬼子的孽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