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五章 你怪我多些一舉?
凌芒雪輕聲說道:「也許是懷孕要當媽媽的緣故。不養兒不知父母恩,說的大概就是我現在的狀態。媽,要是以前我哪裡做得不好?請你原諒。」
說著,她輕撫著隆起的腹部,神情里有了當母親的穩重與溫和的光輝。
「哪有當媽的跟自己計較的。你不論做了什麼事媽媽都會原諒你,因為你是媽媽身上的一塊肉,媽媽怎麼捨得怪你?」
「那大哥呢?」
凌夫人神色一肅,急道:「怎麼突然提起你哥了?你哥跟你聯繫了?他跟你說了些什麼?」
「沒有,但我能大概推斷出你做什麼?媽,大哥跟余郝在一起快三年了,你還不能接受這件事?」
「我不相信余郝會不記恨!她一定有什麼陰謀!你大哥他為情所惑,被余郝給迷得拎不清。我作為他媽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一步一步走錯。」
「你確定是他錯了?我反而覺得是你太主觀了。大哥在商界這麼多年,他會連這點事都拎不清嗎?」
「如果他跟別的女人結婚,就算要死要活我也不會說什麼。可唯獨不能是余郝。我絕不相信余郝不恨我們!你難道忘記了她打你的事了?」
「我們傷害過她,她打我一巴掌,不算什麼。」凌芒雪剛開始也沒有辦法接受,但時間長了這些事情還是能漸漸消化的。
不知道是她的心越來越大了,還是受黎響和黎夫人的影響。
她對這些事沒有那麼執著。
當年的事,她和她媽媽確實也有錯,害余郝失去了孩子,也讓她大哥痛苦了這麼多年。
捫心自問,要是這些事落到她的身上,她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報復。
而不是多年之後,只甩了她一巴掌。
但她媽顯然不這麼想。
剛才黎響跟她說了她媽和一一的會面,以及一一之後的反應,還有跟在一一身後不懷好意的那些車和打手,她就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她媽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居然要對她最好的朋友下手。
凌夫人:「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是不是在黎家受了什麼委屈?」
「他們都對我很好,什麼委屈也沒讓我受。我只是反省了一下我們對余郝所做的事。你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有人這麼對我,你怎麼做?你認為當年的余郝家世很差嗎?她沒有能力和家世跟我們家對著干?你很清楚余郝要是當年生氣或憎恨凌家,凌家早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
「那是因為直接用家是報復太簡單了,她那麼高傲的人不屑於用。」
凌芒雪搖了搖頭,「我覺得是她根本就沒想過報仇,她從始至終她眼裡只有大哥一個人,我們在她心裡根本沒留下什麼痕迹。我們提心弔膽的怕她報復,實際上人家根本就沒這麼想過。」
「你的意思是我太小心眼?是我想得太多?」
「我覺得余郝沒有要傷害我們的意思,一一也沒有。你別把他們當成假想敵了。好好的跟你的姐妹們去世界各地旅遊不好嗎?」
「你是怪我多此一舉了?」
「我沒這個意思。媽,你真不覺得你的想法有錯嗎?你甚至還差點害一一出事!你怎麼能對她下手?」
「我為什麼不能對她下手?你居然為了她指著你媽媽?小雪,你到底站在誰那一邊?」凌夫人怒道。
凌芒雪很久沒有波動那麼大了,她嫁給黎響之後,黎家人的性情都寬和、溫宛,有什麼事都好好說。
再加上她婆婆是修行人,基本什麼事都不計較。
就算她有時候做得沒那麼妥帖,她婆婆也會站在她的角度看問題,而不是指責她。
在這樣的環境里生活,她的脾氣比以前好了不少,也很久沒真正的動怒過了。
今天她媽媽的行為真的讓她差點氣炸了。
她萬萬沒有想到她媽媽會對一一做那樣的事。
要是沒有黎響暗中保護,誰知道一一會遭遇什麼樣的對待?
凌芒雪就不由得心生一股寒意。
饒是知道她媽媽都是為了她好,她也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做法。
那是她最好的朋友啊。
她媽怎麼能這麼對一一?
凌芒雪勉強壓下怒氣,平靜的說道:「你是我媽媽,我又怎麼可能不站在你這一邊?可你這件事做的不對。你明知道錯了,卻打算悔改。還是你認為你的所作所為一點錯都沒有,錯的全是別人?」
「難道不是嗎?褚非悅和余郝就是要聯手對付你,對付凌家,就你傻呵呵的什麼都不知道!我要不為你做些什麼,你被人賣了,還在給別人數錢。還有我是你媽媽,我能害你嗎?」凌夫人也覺得傷心了。
她這些年受盡了委屈,在凌家絕大部分的事都是她親力親為,想對這個家有些貢獻,想為小雪多創造點物質生活。
之前是一直擔心她嫁得不好,在婆家受盡委屈,而娘家的人卻又沒有人替她出面撐腰。
她就拚命的對凌芒偉好,甚至比對小雪還好。
可是,她跟凌芒偉的關係還是若即若離。
凌芒偉表面上恭敬她,背地裡卻不知道抱著什麼樣的心思。
在凌芒偉重新跟余郝在一起之後,她就沒有哪一天能睡個安穩覺。
每一天都處於提心弔膽之中,害怕凌芒偉在余郝的蠱惑下跟她和小雪反目。
這種等待與猜疑是磨人的,能把整個人都變得煩躁不已,心也一直懸著,久久不落下來。
最近她才想通了,她不能這麼被動。
與其一味的害怕,還不如自己率先動手,捅破了這一層紙。
凌芒雪仔細斟酌了一番言辭之後,說道:「我知道你不會害我,但你為什麼不能按照我的意願行事?我是個活生生的人,有思想、有主見、有立場,我要是感知到不對勁的地方,我會自己處理。你要對付余郝我不管,但你不能傷害一一!她這一路走來有多苦,別人不知道,我一清二楚。如今,她好不容易才過了幾天舒坦的日子,你又讓她不痛快。你難道不會事先問問我嗎?我會妥善處理我和她之間的關係,不需要你用各種極端的手法來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