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贏得了尊嚴
顧卿挺直了脊樑，目不斜視的往前走。
蘇染特意站在原地，讓顧卿獨自去面對蘇以沫。
家世再差，也不能丟了傲骨。而且蘇以沫那人欺軟怕硬，要是顧卿能強勢起來，蘇以沫反而不敢對她怎麼樣。
「顧卿。」
蘇以沫雙手環胸志得意滿的站在那，高高在上的吐出顧卿的名字。
顧卿停下腳步，緊張的咽了口唾沫。她內心一直在打鼓，但想到蘇染在身後看著她，似乎又有了一些勇氣。
「蘇以沫同學，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顧卿覺得自己的脖子僵硬得宛若木頭一般，轉動間彷彿都聽到了嘎吱聲。她看著蘇以沫，勉強扯出一抹笑意。
「就你也配和我們以沫姐同學相稱?也不看自己是個什麼貨色！」
侯蕾人如其名，長得尖嘴猴腮，身材瘦得像根竹竿一樣。咧嘴一笑啊，那活脫脫就是一隻母猴子。
她父母都是聖亞學院的清潔工，為了圓侯蕾的明星夢，求爺爺告奶奶耗盡了畢生積蓄。
侯蕾起初也和顧卿一樣，是其他同學欺負的對象。後來投靠了蘇以沫后，最愛狐假虎威，十分享受欺負別人的快感。
蘇以沫則十分享受侯蕾對她諂媚討好的模樣，兩人狼狽為奸，一拍即合。
之前欺負顧卿時，也是侯蕾出的主力，可最後蘇以沫卻讓蘇染背了鍋。
「侯蕾同學，你這說話也太難聽……了吧……」
顧卿鼓足勇氣反駁，卻在侯蕾蠻橫兇殘的目光中逐漸消音。她咬緊嘴皮低下頭，身體不受控制的開始顫抖。
顧卿出生在一個貧困家庭，父親酗酒動不動動輒打罵她和她媽媽。媽媽忍辱負重，只為送顧卿闖出一片天。
因此顧卿打小就告誡自己不能惹事，凡事要忍讓，努力學習，早日幫母親擺脫那惡魔父親的折磨。
她人長得瘦小纖細，聲音也柔柔弱弱的，看起來就很好欺負。再加上從小被家暴的經歷，一緊張害怕身體就會忍不住發抖。
「難聽?我還有更難聽的，你要聽嗎？」
侯蕾獰笑著逼近顧卿，有著長長指甲的手指用力的掐上顧卿的臉。
顧卿的身體雖瘦弱，但該大的地方異常的大，該小的地方僅堪盈盈一握。特別是那張小而精緻的蘋果臉，肉乎乎的吹彈可破。當她可憐兮兮的看著你的時候，就像小鹿一般惹人憐愛。
侯蕾越看越覺得礙眼，心裡邪惡的種子開始發芽。她下意識的用力，很快顧卿的臉就被她劃出了一道血痕。
銳利的疼痛加身，顧卿卻愈加不敢反抗了。她瞳孔放大，彷彿看到暴戾兇殘的父親，身體越來越僵硬。
侯蕾見顧卿被嚇呆了，興奮得不得了。
「你那天不是很橫嗎?怎麼，蘇染不在你就不行了?找老大也不找個靠譜的，就蘇染那貨，能護住你?只會讓你更悲慘而已！」
顧卿原本遊離的意識在聽到蘇染名字的時候，瞬間回籠，她頓時攥緊雙拳，柔柔的聲音傾瀉出刻骨的冷意。
「你打我罵我就好了，為什麼要侮辱蘇染?」
侯蕾沒想到顧卿這時候竟然還敢頂嘴，可顧卿的爆發就在一瞬間。她頓時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顧卿死死的壓在了地上。
「你該死，你們都該死！」
顧卿的眼睛都紅了，她坐在侯蕾的肚子上，雙手死死掐住侯蕾的脖子。
侯蕾的臉和顧卿父親的臉不停在她面前切換，多年來強自壓抑的恨意在頃刻間如同潮水一般噴發。
「唔……顧卿你放開我，放開……我！」
侯蕾被顧卿恍若凝成實質一的殺意嚇得渾身顫抖，她死命拍著顧卿的手希望她放開，可顧卿卻彷彿瘋了一般完全聽不進去任何話。
感覺死神在臨近，侯蕾再也顧不得什麼了，她艱難的扭頭看向蘇以沫，希望她能救救自己。
蘇以沫也被顧卿突然爆發出的狠辣嚇呆了。
「以沫以沫，怎麼辦？怎麼辦啊?」
還是旁邊的女孩驚慌失措之下女孩用力搖晃她，蘇以沫才驚醒過來。
「能怎麼辦？把顧卿拉開啊！你不是學過跆拳道嗎？給我把她拖進那條巷子里使勁打一頓，打到她不敢反抗為止！」
蘇以沫莫名在顧卿身上看到了蘇染的影子，因此更加惱怒。
「好！」
顧卿雖歇斯底里，但渾身都是破綻。那身材較壯的女孩心下一狠，一個迴旋踢就朝顧卿脖頸處掃去！
若是這一擊擊中，顧卿非死即傷！
千鈞一髮之際，蘇染眼疾手快的截住了那李芳的攻勢。
蘇染抓住李芳的腳踝，不給她絲毫反應時間用力一拉，李芳頓時失去平衡。
所謂趁他病要他命，蘇染頓時附身而上，一個肘擊砸在李芳胸口。
「啊！」
李芳痛叫出聲之際，蘇染拽住她的手臂一個過肩摔，當即她就躺在地上難以動彈了。m.
蘇以沫被蘇染這一系列的凌厲攻勢嚇得連目瞪口呆，眼睜睜的看著李芳毫無還擊之力的被打倒。
蘇染看都沒看地上的李芳一眼，反而陰惻惻的回頭猛看向蘇以沫。
蘇以沫的瞳孔猛然放大，驚駭欲絕的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正欲尖叫出聲之際，蘇染將左手食指放到雙唇之上。
「噓，要是敢出聲，她就是你的下場。」
蘇以沫頓時用手死死的捂住嘴巴
蘇染滿意的笑了，這才走到顧卿身邊蹲下身握住她的手柔聲說:「顧卿，我是蘇染。聽我的，放開她好嗎？」
「該死，你們都該死！」
顧卿依舊處於混亂的狀態，不停的重複這一句話。
蘇染見侯蕾已然暈厥過去了，要不是顧卿力氣流失得快，恐怕侯蕾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果然，處於崩潰狀態的顧卿殺傷力十足啊。
「顧卿，聽我的好不好？咱們把手慢慢鬆開……」
蘇染一邊柔聲誘哄一邊緩緩用力掰開顧卿掐著侯蕾脖子的手。
「蘇……蘇染?」
慢慢的，顧卿黑溜溜的眸子恢復了清明。
「嗯。」蘇染輕拍著顧卿的手，微笑道。「顧卿，你做得很棒，你捍衛了自己的尊嚴。」
「我……」顧卿回頭冷不丁的看到了暈厥在地的侯蕾，嚇得瞪大眼睛捂住自己嘴巴半晌沒說得出話來。
蘇染看出了顧卿的心思，笑道。「她沒死，只是暈過去了。」
「呼……」
顧卿這才感覺自己活過來了，頓時長舒一口氣。但她還是有些害怕，眼神瑟縮的瞅了侯蕾好幾眼。
「這怎麼辦？我們要帶她去醫務室嗎？」
「想什麼呢？」蘇染頓時給了顧卿一個腦瓜崩，然後起身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李芳和又不知道在算計什麼的蘇以沫。「那倆才是她的同伴，我們不是。」
「可……可是……」
顧卿還想說什麼卻被蘇染拉住手，「走吧，我們去吃飯。」
「蘇染你也要請我吃午飯。」
就在這時，不知道在轉角牆壁那裡站了多久的龍止殤突然出聲。
「好啊。」
蘇染很爽快就答應了。她早就知道龍止殤這尊煞神在那堵著，不然她們幾個女的撕了這麼久怎麼也沒見個人過來。
是該給龍止殤請頓飯吃，免去了她好多麻煩。
龍止殤見蘇染答應了，便晃悠悠的走到她身邊。他眯著雙眼，時常好像沒有睡醒一般，渾身都籠罩著一層近乎詭異的氣場。
蘇染一行人走後很久蘇以沫都沒有回過神來。
這還是以前那個蠢笨如豬任她拿捏的蘇染嗎？
怎麼突然之間就變這麼厲害了？
上次訂婚宴上，蘇染眼睜睜看著安許年被陸遙率人打得鼻青臉腫卻絲毫沒有動容。
安許年這兩天負傷沒能來上學蘇染也完全沒有過問。
蘇染真的變了嗎？
那種徹底失去掌控的恐慌感讓蘇以沫渾身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