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殘酷真相
「你就從來沒有懷疑過別人跟你說的話嗎?聽來的哪兒有自己探索得來的答案準確呢?耳聽為虛不是嗎?」蘇染每句話都說的很有深意,細細推敲不難聽出來意有所指。
「你想說什麼?」安許年抬頭問著,憤怒過後的平靜,就像死亡前的靜謐一樣,整間屋子裡,他們能清楚的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如果當年你肯擦亮眼睛去看真相,怎麼會活在仇恨里整整十年?仇恨除了毀了你的生活,帶給你什麼好處了嗎?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誰都不該有例外,別到最後,讓當年的悲劇重新發生,真正的罪人逍遙法外,無辜的人卻承擔後果,我給你看樣東西。」
蘇染冷漠的說著,上一世安許年欠了自己的,她沒有忘記,她也相信,安許年終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慘重的單價,有道是: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
她從手機里翻出幾張照片,走到床邊坐下來,手機遞到安許年面前,是蘇氏破產時的賬本部分截圖,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給安許年父母的賠償款和安葬費,共計一百萬。
十年前的一百萬,不是個小數目,足以讓安許年衣食無憂的過完一輩子了。
知道安許年不會輕易接受真相,蘇染說:「破產時的財產清算,請的是公司以外的財務公司,絕對不會有假賬,這筆錢最後沒到你手裡,那拿了這筆錢的人,怎麼也該出面安葬你父母啊。」
真相在安許年的心上砸出一個巨大的坑,讓他痛心疾首,每一次呼吸都能扯動身體每一個細胞的劇疼,他拿著手機,仔仔細細的看,反反覆復的看,恨不得把照片從手機裡面摳出來。
「只是想讓你活在明白里,讓你相信我媽媽是無辜的,你報錯了仇了,就當是為曾經喜歡你的我,做的最後一件事兒吧。」蘇染站起來,把手機從他手裡抽走,嘴角同時浮出一抹冷笑,她從未想過要放過安許年。
如今這麼說,也不過是想讓安許年別心灰意冷,留著他,順藤摸瓜的查下去,定然會有意外的驚喜,臨走前,蘇染回過頭,沖著安許年淡淡一笑,有意表現的恍然大悟,最後說了句:「哦,我想起來了,你最應該謝謝我姨媽,要不是她爆出了你的身份,這些真相永遠會被掩埋,許年,還有很多事兒等著你去做呢。」
一聲「許年」聽在安許年的耳中,是那樣的親切溫柔,他抬起頭看著蘇染,她笑的很美好,是那種給人鼓勵讓人能看見希望的笑,蘇染跟他說的每句話,他都放在了心上。
蘇染的笑,是冷漠,是初戰告捷的喜悅,完全沒有安許年解讀的那種意思。
安許年回想蘇染的話,猛然發現蘇瑾憐是整件事情的關鍵人物,當年蘇氏處理後續事情的,正是蘇瑾憐,而現在自己又因為蘇以沫到了這步田地。
「砰。」門關上的聲音,打斷了安許年的思緒。
保衛處外,陽光燦爛,蘇染抬頭看了看天空,萬里無雲,心情也跟著豁然開朗。
「你怎麼在裡面待了那麼久?你不會跟安許年在謀划什麼吧?」蘇以沫懷疑的看著蘇染,這個蘇染,現在花花腸子可多了。
「你一下子告訴了他那麼多真相,還打傷了他,不得有個人留下來給他做心理安慰嗎?以前他是你捧在手心裡愛的人,現在被你貶低到泥土裡,這樣大的落差,你不怕他接受不了自殺,然後留一封信,說是你逼死他的嗎?」
「是哦。」蘇以沫被嚇得面色慘白,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蘇染的話,「你亂說什麼呢?我和安許年什麼事兒都沒有。」
這一點兒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安許年認定了他們之間的關係不簡單。
蘇染快步走開,蘇以沫小跑著跟在後面,在林蔭路上,她們迎面撞見了黎笙。
蘇以沫看見黎笙本人的第一眼就淪陷了,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宛如謫仙一般,金絲眼鏡顯得他更加學識淵博,溫柔紳士了。
「黎……黎少爺,你好,我是蘇家二小姐蘇以沫。」蘇以沫從花痴中反應過來,急急上前跟黎笙打招呼。
蘇染則退到了一邊,給蘇以沫讓開了路,誰知,黎笙也跟著她,站到了路邊,他只是沖著蘇以沫禮貌客氣的回了句:「你好。」
跟蘇染說話時,頭微微低了點,帶著暖暖的笑,「你小提琴拉的很好,今天是周末,怎麼也有空來學校?」
「她是來見前男友安許年的。」蘇以沫看著就來氣,怎麼好男人全被蘇染吸引了目光,夜寒諶是這樣,黎笙也是這樣。
這個蘇染,明明已經是夜寒諶的未婚妻了,還不知檢點,也不知道跟黎笙亮明身份,還在這裡假惺惺,蘇以沫不服氣,開口就把安許年比做蘇染的前男友。
「我找李老師有事,他跟蘇總在校長辦公室呢,蘇同學要跟我一起嗎?」黎笙問著蘇染。
這哪裡像掌握黎家大權的富二代公子哥?分明就是大學沒畢業的暖心學長,舉手投資之間,都是完美幻想男友的標配,也就只有蘇染會不為所動,換了其他的女孩子,早就主動貼身送上去了。
蘇以沫誓要在黎笙面前要好好表現,裝聾作啞的上前,橫在兩個人中間,回答著:「好啊黎少爺,我陪你一起去,剛好我也要去找姨媽呢。」
在蘇以沫靠近的一剎那,黎笙眼神露出鋒芒,只在蘇以沫臉上劃過一瞬,蘇以沫便覺得好似全身被針扎樣的不舒服,暗戳戳的讓開了。
「是談你的事情,要找你簽約的人,電話都打到我這裡來了。」黎笙看著乖巧,跟他刻意保持距離的蘇染,耐心的解釋著。
美好的東西,往往只可遠觀,不可近看褻瀆,就算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也要循序漸進,不能操之過急。
蘇染和黎笙見過的每一個女孩子都不同,她隨性可愛,同時又警惕性十足,看上去很平易近人,實則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