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謝了，」陸白粥端著飯盒，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葉瀟瀟笑著搖搖頭，「你想吃什麼，中午還可以給你做。」
陸白粥吃完飯，不禁豎起大拇指，稱讚飯菜可口。
隨即三人順著操場開始晨跑起來，陸白粥這兩天一直在衝擊拔劍一式的彼岸層次。
除了中午吃飯期間，三人聊了一會天，其他時間陸白粥都是一個人在修練。
下午休息的時候，洛情書跟葉瀟瀟坐在一旁，看著努力修練的陸白粥。
試探問道：「你喜歡他？」
葉瀟瀟沉默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點頭。
大大方方的跟自己的好友承認了。
「跟他在一起應該會很累吧，像他這種人眼裡只有修練，」洛情書提醒道。
「有時候看著他修練我就挺知足，」葉瀟瀟淺笑道。
「而且我們現在都還小，這種事也不是很著急。」
「也對，其實仔細看，他確實長的挺帥的，若是以後實力變強了，身邊的女生應該不會少，」洛情書打趣道。
「你到時候競爭壓力可就大了。」
葉瀟瀟微微一笑，「他若是找到自己喜歡的女孩，我也祝福他。」
晚上十一點的時候，陸白粥將兩人送出學府，自己則是去琴房開始練琴。
一推開琴房大門，陸白粥就聞到一股刺鼻的酒味，他自己前世也曾借酒消愁過，所以一下就聞得出這喝的酒不少啊。
只見曲君竹就坐在鋼琴旁彈著琴，雙手快若殘影，眼睛都跟不上她指尖變換的速度。
一陣陣金戈鐵馬的琴音響起，就好像千軍萬馬、浩浩蕩蕩而來，肅殺之氣幾乎凝聚成實質。
不一會兒，琴音又變了，這次不在是金戈鐵馬，而是悲壯蒼涼，就好像千軍萬馬全部覆沒。
斯人淚下，天地茫然。
許久之後，琴音徹底安靜下來。
曲君竹轉頭看向陸白粥，雙眸微醺，從旁邊拿起幾瓶酒，笑道：「喝點？」
「曲老師，你是不是喝醉了？」陸白粥微微皺眉。
「醉了好啊，醉了就什麼煩心事都沒有了，」曲君竹突然笑道。
幾口下去，便是一瓶酒下肚，臉色很快就漲紅起來。
陸白粥從未見過這種狀態的曲君竹，對方一直給他的感覺，是一個溫柔知性的女子。
而眼前這個喝著酒，毫無形象的曲君竹，很難讓他聯想在一塊。
「陸同學，老師可能過不了多久就要離開了，」曲君竹突然說道。
「是回家嗎？」陸白粥問道。
他知道曲君竹的身份不一般，金烏鎮這水池太淺了，留不住真龍的。
「也許吧，」曲君竹又是一連喝了幾大口，看的出她不是經常喝酒。
幾口下去就不斷的咳嗽起來。
陸白粥上前，輕輕替她拍了拍背。
想了想，還是說道：「若有什麼不開心的事，說出來或許會好受多。」
「你太小了，我說了你也不會懂的，」曲君竹搖了搖頭。
「要不我猜猜？」陸白粥回道。
他知道曲君竹一直將他當小孩子，其實陸白粥有著前世的記憶，很多事看的很透徹。
「曲老師應該來自廣陵吧，廣陵曲家，從大胤皇朝開國就存在的名門望族。」
「你出生在曲家，一出生就擁有讓人羨慕的家室，以及用之不盡的資源。
但同樣的，你們這些大家族的子弟生來就沒有自由，無論是婚姻還是未來，都要為家族的利益犧牲。」
「曲老師不甘人生如此，於是來到了金烏鎮想要躲避一段時間。」
聽到陸白粥的話，曲君竹有些詫異的笑道：「陸同學，你是不是老妖怪？」
「我要是老妖怪，第一個就吃你，」陸白粥也是開玩笑道。
其實比起葉瀟瀟和洛情書，陸白粥更喜歡跟年長几歲的曲君竹聊天。
因為他的心裡年齡同樣很大。
倒不是說葉瀟瀟不好，只不過小荷才露尖尖角，還太小了，讓再長几年再說。
曲君竹收斂笑容，開始吐露心扉。
「我七歲那年，想吃一條魚。
那是一個冬天，家裡面有十幾名護衛跳進冰層替我下河撈魚。
那一次，為了讓我吃到魚，有七名護衛活生生被凍死，再也沒有游上來過。」
「十四歲，我想修練驚世名曲《廣陵散》，爹爹不惜豪擲千萬，請來嵇家宗師親自替我教學。」
「從那時起我就知道，我的人生將不在屬於我。」
「我一心逃避，想要反抗，但我知道，這些反抗都微不足道，就像小孩子置氣般，什麼都改變不了。」
「我標榜著自由，但那些死去的護衛，價值千萬的廣陵散卻無一例外，如同一條條枷鎖般，囚禁了我。」
陸白粥安靜的聽著。
聆聽到最後，他默默拿出竹笛，開始吹奏《春風細雨》。
曲老師說過，「當你心情不好時，此曲能讓人安寧下來。」
很奇怪，陸白粥這一次吹得很慢，儘管還有些不熟練，但起碼不磕磕碰碰了，聽上去很流利。
陸白粥一連吹了半個小時。
當他再轉頭時，發現曲君竹已經趴在旁邊的琴桌前睡著了。
或許是酒精的緣故，曲君竹睡得很熟。
琴房裡面有一個房間，這是曲君竹臨時休息的地方。
看的出，九鼎學府對曲君竹算是很不錯了。
陸白粥輕輕拍了拍曲君竹肩膀，發現對方沒有任何反應。
無奈，只能將對方攔腰抱起，放進休息室的床上，替對方脫掉鞋，蓋上被子。
不管怎麼說，也是自己的老師。
他搖頭嘆息了一聲。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這個世界上無論任何人，都有煩惱，只是底層人和上層人的煩惱不同罷了。
他雖然很想幫曲君竹，但卻愛莫能助。
無它，自己太弱了。
廣陵曲家那是什麼存在，假如說大胤皇朝的世家可以分三個等級。
第一等級，肯定是站在這個皇朝最巔峰、頂尖的十三世家。
這個暫且不提，而曲家，便是第二等級的家族。
家中有人入朝為官，而且是金鑾殿上的拜相之官，族中必有一名宗師坐鎮。
不管哪一個，都不是如今的陸白粥可以抗衡。
人要有自知之明！
回到宿舍睡了一覺，第二天是星期天，陸白粥繼續如往常般修練。
今天將是他大爆發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