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解鈴還須繫鈴人
「這位是莫小姐，她就是我說的心理醫生。」童舒介紹莫寧媛，又介紹一旁的宋文淵，「這位是我的學長，宋文淵。」
「你好。」秦蘭鳳瞧著宋文淵儀錶堂堂，莫寧媛溫柔漂亮，露出笑來跟他們打招呼。
寒暄過後，莫寧媛問病人在哪，秦蘭鳳說在身後的房間里。
童舒讓秦蘭鳳陪著莫寧媛進去，她就不進去了，以免秦蘭馨看到她情緒又激動，不利於莫寧媛的診治。
他們進去后，留下童舒和宋文淵在病房在，童舒面上浮現一絲尷尬。
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宋文淵。
兩人之間沉默了許久，還是宋文淵先打破的沉默。
「就算不能做戀人，難道朋友也做不成了？小舒你是打算一直躲著我？」宋文淵帶著笑意開口，目光灼灼的盯著童舒。
童舒心頭一跳，摸不准他什麼意思。
她飛快的瞥了他一眼，「宋學長，今天的事很感謝你，謝謝你找來莫醫生。至於做朋友……」
男女之間或許有真正的友誼，但宋文淵前段時間剛給她表白，現在說做朋友，童舒不太相信宋文淵這麼快能走出來。
她不答應，是為了宋文淵好。
「難道小舒覺得，我是那麼不知趣的人？你都明白的拒絕我了，我還會對你死纏爛打？」宋文淵低頭一笑，眼底閃過一絲落魄。
他再次抬眸，目光里都是溫柔堅定的神色。
「都是成年人了，我不會一直沉溺於過往，我會向前看，你也會不是嗎？」
童舒沒想到宋文淵會這麼說，她眼神疑惑的盯著他看了片刻。
難道是她多慮了？
宋文淵早就走出來了？
「你可以把你母親發病的時間跟我聊一聊，我雖然不是專業的心理醫生，但也算是了解一些。」宋文淵淡淡一笑，表現得像是普通朋友那樣得體。
看他神態自若，童舒有點信了他說的話。
宋文淵不是一般人，他可能真的走出來了。
「好。」童舒點頭。
說起秦蘭馨的病情，童舒還有點難以啟齒，但瞧著宋文淵一副認真傾聽的模樣，她很快沒有了顧慮。
秦蘭馨發病時，是一個春天。童舒記得很清楚，那時程薇薇已經住進了她家。
說起來還是程薇薇最先發現秦蘭馨發病的。
那時童舒見到秦蘭馨的異常，都快要嚇傻了。
她沒有接觸過精神病人，秦蘭馨發病的情形，給她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影響。
秦蘭馨嘴裡一直念叨著，有人要害她，有人要奪走童博遠。看到程薇薇說程薇薇要害她，看到童舒，指著童舒的鼻子說是童舒要害她。
當時家裡的保姆，也被秦蘭馨折磨得辭了職。
除了童博遠，秦蘭馨什麼人都不認。
「她這是典型的被害妄想症。」宋文淵眉頭輕蹙，「當時你沒有被她傷著吧？」
童舒搖頭。
其實是有的，只是沒有必要再說，都是過去的事了。
不提也罷。
就在宋文淵想要開口繼續問時，病房的門被打開了。
秦蘭鳳莫寧媛走了出來。
「我媽的情況怎麼樣？」童舒也顧不得和宋文淵聊以前的事了，轉頭緊緊地盯著莫寧媛。
莫寧媛表情嚴肅的道：「情況很不樂觀，她的情況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重，她的心理問題很多。說實話，我從醫這麼多年，沒有見過你媽這樣的。」
童舒追問，「我媽她怎麼樣？」
「執念很深，異常固執，還沉浸於自己的幻覺中。」莫寧媛道。
「有辦法治療嗎？」秦蘭鳳憂心忡忡的問。
「有，但是很難。」莫寧媛道，「做好長期的心理準備，她的心結很重，輕易打開不了。」
她話鋒一轉問，「她最在意的人是童博遠？」
童舒沒想到莫寧媛這麼有手段，不過去進去一會兒，就問出了秦蘭馨最在意的人。
「是。」
莫寧媛蹙眉道：「解鈴還須繫鈴人，如果童博遠願意配合，緩解病人的情緒，甚至解開病人的心結，康復也不是沒有希望。」
「你說的康復，指的是那種康復？」童舒小心翼翼的問。
莫寧媛道，「精神恢復正常，和常人無異。」
她頓了頓接著道，「精神疾病的棘手之處在於無跡可尋，而你媽這種，是有跡可循。只要打開她的心結，讓她心心念念的人陪著她，還可以救。」
秦蘭鳳在一旁道：「不可能。」
她聽明白了，莫寧媛的意思是要讓童博遠對秦蘭馨細心呵護，照顧她。
但這本身就是一個偽命題。
童博遠對秦蘭馨恨之入骨，怎麼可能願意照顧她？
再說了，就算是童博遠現在浪子回頭，也得問問她秦蘭鳳願不願意讓他有浪子回頭的機會。
莫寧媛自然看得出來秦蘭鳳對童博遠的抵觸，在病房裡秦蘭馨每次提到童博遠時，秦蘭鳳不經意間露出的神色沒能逃過她的眼睛。
「我只是建議，具體要怎麼做還要看你們家屬。」莫寧媛道。
「謝謝莫醫生，你說的提議我們會考慮。難道沒有其他辦法了嗎？」童舒也覺得讓童博遠照顧秦蘭馨太過匪夷所思，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
莫寧媛淡淡道：「有，我可以定期給病人做心理疏導，效果得看病人自己。到她這種程度的心理疾病和精神疾病，醫生的作用微乎其微。」
「好，莫醫生願意抽時間來做我母親的心理醫生嗎？」童舒望著她問。
莫寧媛道：「你們是要轉院？轉去哪家醫院？」
「江北市最好的精神病療養院。」童舒道。
「我就在那家醫院任職。」莫寧媛道。
秦蘭鳳露出笑意，「太好了，莫醫生這麼厲害診療費一定很貴，我會按照市場價支付給你，還請你對我姐姐多上點心。」
「嗯。」莫寧媛點頭，「那我就不跟你們客氣了。」
看得出來，秦蘭鳳不是缺錢的，莫寧媛也不是喜歡做慈善的人。她的心理諮詢確實很貴，有時候有錢都不一定能約得上。
莫寧媛看了一眼手錶，「還有一個病人家屬約了我見面，我先走一步了。」
「小舒去送送莫醫生。」
「不必送我。」莫寧媛搖搖頭，目光掃過一旁的宋文淵，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