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開個價
「童舒！」
剛走到一樓大廳，身後就傳來好友段小晴喊她的聲音，童舒回頭看她。
「童舒，你這是幹什麼啊，我就離開了一會兒，你怎麼就辭職了？」
說著像想到了什麼似的，滿身怒氣地拉著童舒往回走：「是不是王雪莉又欺負你？走，看我不撕了她。」
段小晴和童舒是大學同學，關係相當要好。兩人學的都是建築系，畢業了之後童舒突然出國，剛回來不久兩人就聯繫上了。
前幾次童舒找工作都碰了壁，這個工作還是段小晴給她介紹的。
「小晴，不必了。」童舒停下步子，不肯跟她回去，「我不想在這裡待了。」
「可我聽說你的設計方案被採納了，你要是走了，你的設計不就白白的便宜了王雪莉？」段小晴大聲質疑。
童舒挑眉，「王雪莉根本看不懂我的設計圖，她用不了。」
「你的意思是，要讓王雪莉回頭來求你？」段小晴恍然大悟。
「也不是，我是真的想離開。」童舒道。
「可你不是缺錢嗎？你才入職不到一個月，萬一你走了，公司不給你工資怎麼辦？」段小晴這個人說話一向很直白。
童舒聳了聳肩，「總有辦法的，大不了我去刷盤子，總能想辦法賺到錢。」
「我不會看著你刷盤子的，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討回公道。你先回去，等我消息。」段小晴說完又風風火火地轉身走了。
童舒搖頭失笑，她知道段小晴的性子倔，做了決定不會輕易更改。
她轉身往公交車站牌走去。
她在一個老舊的小區里租的房，房間在最頂層，由於小區太過老舊，沒有電梯，每天她都要爬到八樓到頂層。
拿出鑰匙開門，裡面傳出來一聲貓叫。
「小黑。」
一隻黑色小貓跑了出來，朝她喵喵叫。
「餓了？」
童舒給它倒了一點貓糧。
這隻貓是她撿的，她想送人可沒有願意養這麼一隻瘦巴巴難看的小黑貓。
「跟著我你受委屈了。」童舒摸摸它的頭，唇角卻浮起了一抹笑意，果然毛茸茸的動物最能治癒她的心情。
她回國這麼長時間了，童家人從來沒有聯繫過她，她也不會主動聯繫童家人。
五年前她就已經不再是童家人了。
只是——
她沒想到國內的工作這麼難找，她還有出國留學的履歷都找不到合適的工作。
喂完了貓，童舒躺在床上，看著破舊的天花板發獃。
她不能再坐吃山空了，必須得再找一個新工作。
現在她不是一個人了，她還有小黑。
不知不覺，童舒竟然睡著了。
鈴聲響起，吵醒了熟睡的童舒。
她摸出手機，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
「你在哪？」
一道冷冽的嗓音傳了過來。
「顧先生？」童舒聽出了話筒里的聲音，「我在家。」
「皓皓要放學了，你去接他。」顧雲庭的用命令的口吻道。
童舒想起她答應顧雲庭的要讓皓皓放學之後見到她。
「我不知道皓皓在哪個學校。」
她其實想說的是，能不能不去。
可是話到嘴邊轉了個彎。
「我讓裴遠去你公司接你。」
「啊，好。」
童舒沒說她已經離職了，她不想讓裴遠來這裡接她，她麻利的從床上下來，那邊顧雲庭已經掛了電話。
她簡單收拾了一番出門，剛到公司門口，就看到一輛黑色賓士轎車停了下來。
車窗打開，副駕駛坐的是裴遠。
「童小姐。」裴遠示意她上車。
童舒打開車門坐進去，車子沒有停留，立刻劃入了車流中。
氣氛有些尷尬，她坐上車后，裴遠通過後視鏡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她眼觀鼻鼻觀心，他不開口，她也不會主動開口。
只是她沒想到，車子停在了顧氏集團。
難道顧雲庭也要去接皓皓？
童舒心中疑惑，卻沒有問出口。
裴遠面色冷淡的下了車，司機也是一個不苟言笑的人。
她不自討沒趣，而是轉頭透過車窗打量起顧氏集團巍峨的大廈。「」
這不是童舒第一次來顧氏集團，可是再次見到心中還是有些感嘆。
顧氏集團涵蓋了很多業務，這裡有她夢寐以求的建築工作室，可是現在的她，遠遠不夠資格進去。
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裴遠親自給顧雲庭打開車門，顧雲庭帶著一絲涼意坐了進來。
車裡很寬敞，童舒還是在他坐進來的那一刻，往旁邊挪了挪。
「去學校。」副駕駛的裴遠吩咐司機。
童舒看了一眼身側的顧雲庭，猶豫了片刻開口。
「顧先生，見了皓皓這次，我以後可不可以不來了？」她還要工作，沒有時間陪孩子。
聞言，顧雲庭冷淡地瞥了她一眼。
「我不是不想，是沒時間，我還要工作。」童舒小聲解釋了一句。
「只要皓皓想見你，你就得出現。」顧雲庭淡淡道。
這——這不是霸王條款嗎？
童舒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開個價。」
「什麼？」她懷疑自己聽錯了。
「一個月五萬夠不夠？」顧雲庭道。
五萬？
還是月薪？！
她現在這份工作，一個月才不過五千的薪水。
這五萬對她來說雖然不是天文數字，但也是一年的工資才能賺到，她一時震驚得不知如何回答。
「顧總，五萬可以請到最好的菲佣。」前面的裴遠道。
童舒回過神來，「裴先生說得對，五萬太多了，再說了，我也沒有答應要——」
顧雲庭打斷了她的話，「你沒有拒絕的權利。」
這下是實打實的霸王條款了。
「顧先生……這……」
顧雲庭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起電話，用流利的德文和電話那頭的人交談起來。
一旁的童舒只好識趣地閉上嘴。
電話打完，車子在學校門口停了下來。
剛好是放學的時間，幾人下了車，在門口等著皓皓出來。
「媽媽！」皓皓小跑著出來，徑直往童舒的身上撲。
他這一聲媽媽喊得那叫一個響亮，周圍的學生家長紛紛看了過來。
沒有尷尬多久，皓皓已經跑到她身邊，童舒順勢彎腰，將他抱進了懷裡。
「爸爸果然說話算話，我真的一放學就見到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