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4 【電影殺青】
「化妝師一名,恩,花一萬塊能請到高級化妝師了。搬運工起碼得找三人,助理攝像師還得請一個。手機視頻里的女人和兩個沒臉的綁匪,這又是三人。阿南、喜哥他們可以找來當搬運工,順便兼任綁匪,一天一百塊搞定,喜哥的老婆可以演女人……」
在紙上寫寫畫畫,定下了所有的章程,邵帥軍開始正式籌備劇組。阿南、四水、斑馬作為搬運工被徵召進劇組,一人一天一百,還管一頓飯。喜哥是群頭,作為助理導演被招進劇組,負責聯絡場地和租借設備,一天三百。喜哥的老婆劉嫂,只需要演一天,一百五十塊搞定。
化妝師是李元元,他是正在橫店開拍的《浪子燕青》劇組化妝師,浪子燕青劇組找的群眾演員都是喜哥提供,因此喜哥認識他。他也願意接這份私活,不過要價一萬五,只能抽時間過來定妝,補妝什麼的交給他的徒弟,名叫許惠的小姑娘。
李元元的化妝技術很不錯,邵帥軍同意了一萬五的報價,另外給許惠也開了工資,一天一百五。至於化妝品,李元元負責提供。
助理攝像師,同樣請的是《浪子燕青》劇組的趙蓓陽,和許惠一樣,趙蓓陽是正牌攝像師曉柯的徒弟,雖然沒什麼經驗,跟機跟鏡頭還是很嫻熟的。要價也不高,一天兩百塊,管吃。
電影中要運用到的道具,除了兩台高清DV攝像機,還有幾個仿zippo打火機,一部山寨大屏機,一把小刀一支筆,幾隻熒光棒,幾隻手電筒,一隻鐵盒子酒壺,加起來花了將近一千塊錢。攝像機還得另算,一天租賃費兩百。收聲、燈光設備等,也都是一天一百兩百不等。
場地是喜哥免費提供的,另外又買了一車沙,兩百塊。加上定做的棺材道具,其他一些小設備,一千多又出去了。
加上審批的手續費,這樣算下來,前期的費用就花了將近一萬八千多。每天的九百五十塊的工資,八百五十塊的租賃費,兩百多的伙食費,這是必須支出的。林林總總算下來,邵帥軍必須保證在一個星期之內拍攝完成,才能按照預算的,五萬塊錢拿下所有拍攝。
當然,這裡面要忽略後期製作的費用,因為後期的配樂、字幕、配音、剪切,邵帥軍完全可以不花什麼成本就搞定。這樣下來,還能有十萬塊錢,作為公關費抬高一下《活埋》的價格。
邵帥軍的預期,是將成片的發行權賣給電影公司,一次姓買斷。爭取換來幾百萬軟妹幣,重新開始下一部電影的拍攝。
……
2004年3月28號,劉三喜家中,一口木材棺材,旁邊堆滿了沙子。燈光、收聲,各單位全部就緒。李元元已經將邵帥軍畫好了妝,一臉的胡茬,稍微黝黑的膚色,簡直就是一中年大叔。
「阿南,關門。四水、斑馬把棺材的左側板拿開。」邵帥軍手舞足蹈一陣,鑽進了木材棺材中,側著腦袋,「趙蓓陽,攝像機對焦,許惠幫忙扶一下收聲麥。喜哥準備黑布,關燈。第一場,開始!」
燈光熄滅,鏡頭前一陣黑暗,棺材中也是一陣黑暗,邵帥軍發出沉悶急促的呼吸聲,接著是幾聲大喊「喂」。不一會,將準備好的仿zippo打火機點燃,借著打火機的光,邵帥軍的臉躍入鏡頭中……
「卡!」
一個情節完畢,邵帥軍立刻鑽出棺材,來到鏡頭後面,對著監視器,回放剛才的畫面。摸了摸下巴,邵帥軍微微眯了眯眼睛。
「怎麼樣啊,阿軍,你真的挺上鏡的。」趙蓓陽笑著說。
「不行,剛才我的表情有點僵硬,好像是妝太濃了。許惠,你過來幫我擦掉一點,抹均勻一點,我再看看效果。」
「哦,好。」
改妝過後,這一幕鏡頭就明顯流暢許多,邵帥軍仔細在心中對比了一下美版的《活埋》,覺得可以過。開始下一條拍攝。
《活埋》的場景只有一個,邵帥軍的表演雖然比不上瑞恩,卻也張弛有度,能夠應付下來。三天時間過後,劇組過了磨合階段,進度開始加快,往往一個鏡頭,只需要一次就過,讓眾人嘖嘖稱奇,稱呼邵帥軍簡直就是演戲老手。
的確,他比別人多了將近十年的磨練,又看過原版的鏡頭,還不能演好戲,那才叫有問題了。
「阿南把燈光調暗一些,四水你去左邊扶著繩索,喜哥去右邊扶著,趙蓓安你把鏡頭往上推,記住,要按照緩慢的逆時針方向後退,焦點對住我的臉……好的,開始!」
場景中,羅山把切手指的視頻發送出去,撥打通電話后,將電話放在頭旁邊,雙目失神的望著虛空,哀莫大於心死。配合上遠景推送的鏡頭,深刻的刻畫了此時此刻羅山的心情,正一點一點沉入深淵。
邵帥軍微張著嘴,打火機的昏黃光線,映照著半邊臉,他的心情完全沉浸在了羅山的失落之中。眼神空虛,就像被臨陣換導演的那一場大醉,失落深深刻進骨子裡。
「卡!完美!」三十秒之後,趙蓓陽大叫……
五天之後,拍攝到了最後一場,這一場是棺材破損后,沙子灌進來,將主角羅山活埋的鏡頭。邵帥軍沒有躺進去,而是讓阿南進去躺著,他在外面指揮四水、斑馬和喜哥往裡面灌沙子。
然後他親自掌握攝像機,慢慢的推送,直到沙子灌滿了棺材,鏡頭猛然一暗。
「我宣布,《活埋》殺青了!」
「哦嗚!」
眾人互相擁抱歡呼,五天時間,一部電影就完成了拍攝。雖然簡陋,拍攝場景也枯燥,但是眾人的激動是難以想象的。因為大家都是菜鳥,阿南、四水和斑馬,之前完全就是龍套,死屍或者群兵,連個正面都沒法露。
喜哥雖然是群頭,也同樣沒機會露臉。
這一次同樣沒有露臉,卻真正的參與到了一場電影的拍攝,從頭到尾,完完全全的參與。這種興奮之情,是語言描繪不出的。
趙蓓陽、許惠也興奮的大叫,他們是年輕人,在電視劇組屬於學徒,現在卻參與了一部電影,挑大樑的完成了攝影和化妝,不管電影成功與否,這種經驗、這種經歷是寶貴難忘的。
邵帥軍也跟著鼓掌,他沒有那麼大反應,內心還是稍微有些興奮,前世今生,這是第一部真正導演的作品。看著鏡頭中,最後一抹手電筒的光熄滅,心思卻飄到了前世,如果不是登天娛樂的戲耍,那麼,他恐怕正在拍攝屬於他自己的第一部電影。
收起情緒,面帶微笑。
「好吧,既然重生了,就瀟洒的活下去,瀟洒的拍電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