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背叛
「小寶貝,我可想死你了,你就是只磨人的小妖精啊。」
「哎呀討厭厭,你都還沒有答應人家留院的事兒呢,等實習期一滿,我要不能留下來,那人家以後還怎麼陪你啊?」
「不就是留院的事兒嘛,只要你這隻小妖精伺候好了我,那還不是我一句話的事兒嗎?」
蒼蘭市第一人民醫院內科主任辦公室門外,來送病人資料的許陽,此刻獃獃的站在門外,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女人的聲音對他而言,不要太熟悉。
這正是她女朋友張瀾的聲音啊!
怎麼會?
許陽雙拳緊握,抱著最後一絲不可能存在的希望,踹開房門。
「砰!」
房門應聲而開。
主任辦公室內,張瀾正躺在袁州的懷裡,衣衫凌亂,正抓著袁州那不安分的手,一臉驚愕的看著站在門口的許陽,眼中閃過一抹慌亂。
袁州也被突然踹開的門嚇了一跳,眼中閃過一抹慌亂。
可見是許陽,眼中的慌亂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憤怒,他沒好氣的厲喝:「不知道敲門嗎?你家裡就這麼教你的?」
「給我滾出去!」
許陽彷彿沒聽見他的話一般,死死的盯著張瀾,雙眸中布滿了猩紅的血絲。
回憶。
宛若潮水般湧來。
此時那些回憶有多甜蜜,有多美好,就傷得許陽有多深。
曾經的海誓山盟。
曾經那屬於她的溫柔。
此時都化作千柄利刃,不斷的刺穿他的心臟,甚至許陽感覺眼眶快要被撕裂,拳頭更是緊握,哪怕指甲刺入掌心也未可覺。
此刻的許陽,就如同一隻受傷的野獸,沙啞的低聲問道:「為什麼?」
張瀾從起初的驚慌,到後來的坦然,直到現在,更是變得理直氣壯,從袁州的懷中站起身,理了理凌亂的衣衫,對許陽輕笑了一聲。
眼中滿是嘲弄:「呵呵,為什麼?」
「這不是很明顯嗎?」
「你還真以為我會喜歡你這樣的窮光蛋?」
「白大褂裡面,你穿的是什麼東西,難道心裡沒點數兒嗎?」
「就算是地攤貨,也比你穿的好,還有你們家那房子,哈哈,這都什麼年代了,竟然還是茅草屋?」
「還有你媽,初次見面,就給我了一個破鐲子?」
「實話告訴你,要不是看你成績優異,能幫我搞到實習資格,你以為我眼瞎,還真能看上你不成?」
許陽傻了。
殺人還要誅心嗎?
這一刻的許陽更加憤怒了,雙眸如欲噴火,怒視著張瀾,口中發出低聲的咆哮:「所以,你做的這一切,都是假的?」
張瀾徹底豁出去了,一臉傲然的點頭:「當然。」
許陽深吸口氣,儘可能控制情緒,朝張瀾伸出手,低聲道:「分手可以,把我媽給你的手鐲還給我。」
「手鐲?」
「呵呵,那手鐲是你媽當初非要塞給我的,既然給我了,你憑什麼拿回去?」
「再說了,我早就已經賣了,你自己去找啊!」
「況且。」
「跟你在一起這幾年,你不應該給我一筆青春損失費嗎?」
「我現在沒找你要錢,就已經夠便宜你了。」
賣……賣了?
如此珍貴的手鐲。
竟然被張瀾說賣就賣了?
許陽心痛得連呼吸都變得困難,雙目赤紅,正想逼問她賣哪兒去了,卻無意間注意到張瀾的兜里,露出了一角翠綠色的玉鐲。
許陽當即就怒了,朝著張瀾的兜就抓去,憤怒的喝道:「你跟我說賣了?」
「那這是什麼?」
張瀾眼中閃過一抹慌亂。
雙手捂兜轉身就要走。
可是她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步,她藏在兜里的手鐲已經被許陽拿了出來。
一直沒有說話,在一旁看戲的袁州也是個識貨的人。
一眼就看出玉鐲子的不凡。
畢竟他在醫院混跡這麼多年,也接觸了不少的名流,什麼東西值錢,他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他的心裡產生一絲貪慾。
伸手就朝那鐲子抓去,並厲聲呵斥:「好大的狗膽!」
「騷擾醫院的實習醫生也就算了,竟然還在我辦公室里搶東西?」
「拿來吧給我!」
許陽死死的抓住手鐲,無論如何也不願放手,倆人產生了激勵的爭奪。
可就在爭奪的過程中,手鐲磕在辦公桌角,當場碎成了兩半。
見到這一幕。
哪怕是剛才都沒有流淚的許陽,此刻竟是流下了兩行血淚。
口中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不……」
在許陽很小的時候,其父因為醫鬧,家裡賠了個底朝天,其父更是受不了各方面的壓力,選擇了輕生,跳樓自殺。
母親帶著他不遠千里從京都,一路來到蒼蘭市偏遠的山區,餓了就吃草根,啃樹皮,沒地方睡覺,就在山岩下睡。
直到母親用雙手,一點一滴的搭建一間茅草屋,母子倆人才算勉強有了個家。
可不管日子多麼艱難,手鐲一直都被母親好好的呵護珍藏。
許陽漸漸的長大。
日子雖然艱難,但已算是熬過了最絕望的日子,每當許陽問到那手鐲的時候,母親都會柔聲的告訴許陽,那是奶奶給她的。
她要把這枚手鐲送給未來的兒媳婦。
因為這是許家的傳承。
而且母親始終相信,他父親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醫生,絕對不會發生醫鬧,也要許陽始終相信父親。
所以許陽長大,也選擇成為一名光榮的醫者。
而他心裡一直有一個目標,就是想去父親曾經所在的醫院。
去感受父親曾經的一切!
這玉鐲子不僅僅是母親的希望,更是許陽對家的寄託。
鐲子的破碎,許陽心中最後的一絲希望也隨之幻滅,氣急攻心之下,噴出一口心頭血,眼前一黑,栽倒在地,意識也逐漸消失。
這一幕把袁州跟張瀾嚇了一跳。
這該不會死了吧?
畢竟一個正常人,噴出這麼多血來,怕也活不成了吧?
「袁……袁主任,他……」
袁州也慌。
但還是蹲下身,將手湊到許陽鼻子下方,察覺到他還有鼻息,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隨後,他沒好氣的踹了許陽一腳。
隨手將碎了半截的鐲子砸在許陽臉上,一臉的晦氣:「tui~,還踏馬跟我玩兒裝死這一套?」
「既然沒死。」
「那我就慢慢的玩兒死你!」
「張瀾,叫人來把他給我丟出去,別弄髒了我的辦公室!」
「晦氣!」
說完他還不解氣,又在許陽的身上補了兩腳腳,這才跟張瀾轉身離開。
只是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到,被許陽握在手中的半截手鐲,正在緩慢的吸收許陽手上的心頭血,併發出淡淡的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