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珍惜當下

「小心！」北魚站在下方仰頭高呼。

「飛缺，小心！」洛雪，站在下方，同樣的仰頭高呼。

「喂，我說，那是二哥，你竟然幫著外人！」

「這位姐姐，你不會明白的！對了，姐姐是何人，怎麼與我二哥在一起！」

「呃，這個以後再和解釋，你是被他擄來的？」北魚指了指正在空中與洛川打得難捨難分的頭長犄角的魔王，再上上下下打量洛雪，看她衣著甚是光鮮，面色紅潤，完全沒有受委屈的跡象，不由地訝異。

「不是，我是被飛缺救的。這位姐姐，快勸勸我二哥，二哥性子執拗，認準之事，極難改變，姐姐，快勸勸我二哥。」洛雪急得快要哭了，又仰頭沖著天空高呼，「飛缺，莫要傷我二哥！二哥，不要再打了！」

洛川催動周身玄氣，再舉站棠溪劍，高呼一聲：「棠溪在天！」

瞬間，白光大作，無數的白光，閃得那些修為不低的小妖們睜眼瞎不開眼。

北魚與洛雪，亦下意識地以衣袖擋住眼睛，避過這強光。

再睜眼之時，那名喚飛缺的魔王已經手執九環大斬刀。

洛雪見此景，心驚肉跳，仰天大喊：「飛缺，快住手，那是我二哥，你若傷他，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你！」

魔王飛缺便是一怔。眼見洛川的劍已經朝他劈來，他硬生生地將刀刃一面換成了刀背面。九個環，被洛川的劍切去了三個。咣當落了地，擲地有聲。

「飛缺！」洛雪痛哭流涕，大喊此魔王的名字，便見他的右手虎口處，被自己的大刀所傷，割出一個兩寸長的口子，流血不止。

飛缺旋身而下，溫柔地摟過洛雪，道：「別哭，我沒事！」

「嗚嗚……」洛雪伏在魔王懷裡，哇哇大哭。

「雪兒！」洛川亦是飛身而下。剛才，他已經拼了全力，然而，完全不是這魔王的對手。若非雪兒使他分心，只怕此刻受傷的便是自己了。

看著洛雪哭得稀里嘩啦，洛川眉宇緊皺，走近洛雪，將洛雪從魔王的懷裡拉過來。

洛雪不依，可憐巴巴地望著他，低低地喚：「二哥……」

「雪兒，你到底怎麼了？這幾個月，發生了什麼事情？」

「二哥，不要傷害飛缺，他是好人！」

「他搶了你，你竟說他是好人，雪兒，莫怕，是否他奪了你清白，又要脅於你？若如此，今日，二哥便是拼了性命，也要取他項上人頭！」說到此，洛川的神情又再度冰冷了起來，看魔王之時，他的一雙眸子里升騰起兩股怒意，似火龍一般，熊熊燃燒。

「二哥，沒有的事，我與飛缺，兩情相悅。三個月前，我與諸葛爺爺，聽說海天大陸有一處山脈，是座靈山。諸葛爺爺便帶著我前去，欲探個究竟，若是靈山，便留下來修鍊。豈知，才到海天大陸，便被人偷襲。諸葛爺爺為了保護我，傷得厲害，飛缺趕來之時，諸葛爺爺便咽了氣，嗚嗚……是雪兒沒用，雪兒沒有聽娘親的話，沒有好好修鍊，以致於技不如人，害了諸葛爺爺……」

「果真如此？」洛川有些不信。

「嗯，若不是飛缺，只怕，世上早已沒有雪兒了！」洛雪神情稍穩定了些。

魔王那邊，已經自己取了靈丹服下，止了血。悄悄地退到了一旁，由著自己心愛的王妃與她的兄長敘舊。

這樣的他，與傳說中的魔王，完全不是一回事。如此通情達理。

北魚只好奇他頭上的犄角，不時地盯著他頭上的兩隻長短不一的犄角看。知道這樣不禮貌，所以偷偷地打量，時不時地抬起頭來看一眼，然後再低下頭去傻傻地笑。對於人間，魔界，妖界，許多許多的稀奇之事，是她在妖界活了千年也沒有見過的，所以，她心性簡單，又對各種事物都充滿著好奇。以致於常人無法理解。

「那，你可見著爹爹了？」

「我沒有見過爹爹。我與諸葛爺爺遇襲以後，飛缺救了我，將我帶到了魔界。我在這裡，生活了三個月了，很是想念天樂宮的一切。也想念雁城諸葛家的一切，還有宮裡的諸葛姑姑，他們，都還好么？」

他們，沒有人知道，就有四日前，諸葛田蓮，已經被洛安掐死，挖了個坑，便埋了。

「那麼，爹爹不在魔界？」洛川再問。

洛雪搖頭：「不會在魔界的。魔界結界強橫，爹爹不可能一個人闖入魔界。你們這次入魔界之事，飛缺也已經知曉，只是飛缺想在這裡陪著我，便將你們的事情暫時擱下了！」

「那襲擊你們之人，你可記得？」洛川又再問。他迅速地用腦，已經將前後的事情擼了一遍，順了順，想來，一切應是蹇昊所為。將雪兒騙到海天，再讓凌家將人抓走，再放出消息，讓爹爹前去，隨後，在天樂宮縱火，如此一系列的動作，大概是以為，如此便可以得到娘親罷？

洛雪一想到那天的事情，便周身顫抖起來。

飛缺立即大步邁過來，將洛雪摟進懷裡，又道：「既是雪兒的兄長，便是自家人，不如去這洞府中稍作歇息，待雪兒情緒平靜之後，再詢問吧！」

看飛缺如此緊張自己的妹妹，洛川甚是無奈地點了點頭，再看一眼北魚。心情複雜無比。

自己的妹妹，竟是愛上了魔王。從此，他們便要分開了！

娘親總說，要珍惜每一天的緣份，在乎，就要說出來。因為，誰也料不到，明天會如何？誰也不知道，明天太陽升起以後，大家是否就要分離？

父子如是，母女如是，兄妹如是，夫妻如是，主僕，亦如是。

從前，不是太懂。想著修鍊玄階，若無意外，便能長生不死。生命無限，任何時候再來珍惜，都不會太晚。如今，見多了生死，見多了離別，方發現，娘親之語，字字珠璣，敲擊著他的胸口，使他覺得疼痛！

想起半年前，天樂宮還一派繁華景象，如今，天樂宮早已經是一片廢墟。而曾經伴著他一起長大的那些僕人之子，如今也已經散落在天涯了，再無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