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九州風雷 第465章 東風烈,滅世之戰!(一)
劉冕氣沉丹田的大喝:「右衛將軍郭虔何在?」
「末將在!」郭虔一抱拳,叭叭作響。旁人都有點擔心他是否將手掌給擊痛了。
劉冕拿出兵符:「本帥令你率你本部翊府右衛精銳越騎五千騎,為先鋒。輕兵兼道即刻開拔,務必於明日此時殺到青海湖吐蕃大營前。多備火種火箭,衝擊吐蕃大營!不求殺敵多寡,但求令其陣形混亂不法組織起有規模的抵抗。」
「是!」郭虔領過兵符,眉頭一皺又問道,「大帥,末將此行前去,很有可能遇到吐蕃人的前營巡哨呀?如果遇到,是否與之交戰?」
「問得好!」劉冕擊節一贊,「你放心,你不會遇到的!因為吐蕃人的所有兵馬在你到來時,必然已經收縮回營。營寨之中,也必然是四方火起一片混亂。但是也不排除有敵軍前來抵抗。如果遇到這種情況你所要做的,就是先行開道,然後趁機殺入大營亂其陣形!」
「是!末將明白!」
劉冕再道:「兵貴神,一切繁瑣皆免。你動身,就是現在!」
「末將聽令!」郭虔重重應了一聲,手托兵符大步而去。
眼看與之平級的郭虔領了先鋒印,一旁馬敬臣可就急了:「大帥,那我呢?」
「馬敬臣聽令!」
「末將在!」
「命你領一萬步騎即刻動身。從大非川獨狼谷切入。以最快地度構營拉寨嚴陣以待!」
「啊?」馬敬臣剛剛還是一股子興奮勁。轉眼愣住了。「戰場在青海湖。你讓我去離吐蕃大營六十多里遠地獨狼谷幹什麼?」
劉冕將兵符往前一遞:「你不要忘了。器弩悉弄地一半人馬已經開拔而去。隨時可能揮師回援。獨狼谷就是吐谷與青海湖之間地必經之路。此處地形我已瞭然如胸。一夫當關萬夫莫敵。易守難攻。你以最快地度搶佔此處軍事要地。就是大功一件。當然。這裡也會有些駐軍。但數量不多。相信一萬步騎足以拿下。你所要做地。就是在最短地時間裡以最快地度拿下它!」
「是!末將得令!」馬敬臣這才欣然領命。「末將去也!」
劉冕轉眼看向黑齒常之:「副帥聽令!」
「老夫在!」黑齒常之雄渾的聲音響起,重重抱拳。
劉冕拿出一枚軍令簽遞到他面前,說道:「我只給你十名人馬護衛,你即刻連夜動身趕往涼州。傳我將令,讓涼州唐休即刻率本部精銳騎兵,從涼州出直取甘州突襲祁連山吐蕃要塞駐軍,務必以最快的度拿下!只要拿下了祁連山這處要塞,就能切斷吐蕃人地糧道、截斷吐蕃本土與西域的聯繫。到那時,收復西域的曠世奇功,當歸唐休所有!」
「老夫明白了,即刻動身。」黑齒常之激動地接過兵符來,又緊緊握了握劉冕的雙手,「大帥,老夫去矣,保重!老夫所幸活得夠久,終於看到我中原有望收復河隴與西域的失土,回復昔日盛唐景象了!」
「老帥!」劉冕深沉的擰了一下眉頭,重重點頭,「涼州那邊,事關重大。河隴戰局的優劣很大程度上要處決於唐休的揮。如果我們只能拿下大非川而無法切斷祁連山,河隴依舊孤立,西征想要擴大戰果就將會面臨極大的困難。現在是最好地機會!你此行前去,責任重大!務必,務必讓唐休明白本帥的用心。你告訴他,本帥絕對不會貪沒他的功勞。切切!」
「大帥放心,老夫雖然不是什麼舌辯之士,辦這點事情還是有把握。」黑齒常之說道,「唐休與老夫是故交,此人也是仁人志仕心胸寬廣。
老夫此去,必能促使唐休成就這曠世奇功!」
「拜託了!」劉冕重重的握黑齒常之的手。
前去給唐休傳令,黑齒常之是唯一的人選。雖說現在劉冕在河隴一家獨大,但唐休是久居於此的軍閥,劉冕不得多個考慮。這人與人之間的相處利害,也不由得他不多作考慮。
「薛訥!」
「在!」
「張嵩!」
「在!」
劉冕拿出兩枚兵符:「薛訥你率本部左玉衛精銳越騎五千,為左軍掠翼,多帶弓弩;張嵩你率右衛騎兵為右軍掠翼,同樣以騎射為主。你們與本帥中軍親府大軍相隔五里排成三叉戟陣勢。只待大非川戰鬥打響,聞得本帥中軍鼓聲,便同時揮殺而出!」
「得令!」兩名猛將上前來接過兵符,激動萬分。
來了河隴這麼久,一直沒有任何軍事行動。沒想到劉冕不動則矣,一動便是這樣驚人地大動作!
「中候兵王何在?」
「末將
三名中候兵王一起閃了出來。
劉冕拿出三枚令符:「你們三人,持本帥令符分別趕赴三地。其一,率領餘下兵王二百餘人全盤動,與兵王校尉胡伯樂取得聯繫,命其明日傍晚於吐蕃軍中造飯之時,潛入營中動突襲。暗殺敵軍將領、放火燒營、解散馬圈牛圈放出牲畜來製造混亂。越混亂,則功勞越大!其二,傳令與~州王和姚崇,命其關閉城門緊守城池嚴防器弩悉弄姦細挑唆不良百姓暴亂,命王率一半人馬出城安營以備不時之需。本帥自會另有命令下達;其三,返回蘭州傳令於蘭州刺史唐先擇,命其暫代本都督之職坐鎮蘭州,率領蘭州眾將官緊守城池安撫百姓,傳令蘭州餘下數萬大軍暫停農作整體待命,聽吾號令!」
「是!——」三名兵王中候大吼一聲接過令符,飛快而去。
眾將軍渾身熱血沸騰,無法自已。
「大帥!即刻兵吧!!!」
這將是一場,浩世之戰!
自大唐開國以來,還只有太宗時代對突厥一戰時,有如此規模和景象。沒想到,時隔數十年,在河隴的土地上,一位如此年輕的將領不動聲色的就謀劃了這樣一場巨大的戰役。而這個戰爭地對象,還是數十年來大唐與大周都拿它沒辦法的吐蕃!
此戰若勝,當標秉史冊。所有人名字將會記載在史書里,千古流傳。
眾將軍們口乾舌躁甚至還有些抖,個個眼神急切地看著劉冕。
這樣巨大的戰役,沒有人曾經經歷過。
此刻地劉冕,深吸一口氣背剪雙手,在眾人面前慢踱了幾步,說道:「傳令,三軍將士旗息鼓即刻休息,明日卯時造飯人馬飽食,輜重全部集於后營,每人不得帶一滴糧食——輕兵兼道火殺往大非川!」
「得令!」
「此戰!」劉冕雙眉一沉怒吼,「非成功,則成仁!眾將士,務必悉盡全力,拚死一戰!」
「是——」
這註定是一個無眠之夜。
為了不打草驚蛇讓軍隊的力量有層次地遞進,劉冕做出了這樣的軍事部署。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的戰鬥經驗不斷豐富,臨戰之時的心態也更加穩固。
為帥一點錯,將士萬般苦。稍稍一個細微的錯失,也有可能讓滿盤皆輸。雖然現在從局上看器弩悉弄已然中了計中計,但劉冕仍然沒有絲毫的麻痹和大意。
翌立,黎明。
東風勁烈,寒冬的餘威尚未完全散去,天地間一片寒氣冷肅,殺氣凜然。
四萬勁兵,呈棋盤分佈。灰濛濛的一片大校場上,只見旌旗獵獵如重雲翻滾,刀戈煞雪如白浪濤天。
劉冕披金甲跨神駒,杏黃龍紋袍,駐領右軍中軍親府越騎身先士卒,站在數萬人之前。
鼓鼓的風聲,喊什麼都是枉然,眾將士們絕對聽不見。
劉冕雙眉斜挑凝神看著眼前的將士,對身後的帥旗使喝道:「舉起旗來!」
「呼——」的一聲厲響,皇帝御賜的代帝出征五爪金龍帝旗高高揚起,迎風飄揚獵獵施展。『西海道行軍大總管劉』的血紅色帥旗,也高高招展。
旗動,則士動!
「吼——」的一陣海嘯般呼聲,在四萬軍士中間響起。卷天襲地,如驚濤拍岸。壓抑了這麼長的時間,西征大軍的將士們終於迎來了絕地反擊揚眉吐氣的日子。
誰也無法再壓抑自己的情感,心中只剩一個最簡單的、最直接的信念——殺、盡情的殺!報仇血恨!
劉冕緩緩舉起那一柄堪稱所有將士精神領袖的方天畫戟,猛然力朝西北揮指——「出!」
力夾馬腹,傷愈歸來的火猊神駒人立而起怒嘶數聲,斗然力如飛電一般朝前疾射而去。
劉冕的這一動,就如同是按下了蓄洪巨閘的按鈕。瞬時間,他身後的四萬精兵就如同奔洪乍泄朝前狂奔而來。
漫山遍野,一望無垠的全是騎兵。無數的馬蹄踩得大地巔狂的顫抖,就同地震來臨。
劉冕匹馬單先,火當仁不讓絕不肯讓任何一匹馬跑上它的前頭。勁烈的東風在身後急追,劉冕雙眼如電殺氣噴薄,只在心中暗自道:器弩悉弄!你機關算盡想置我劉某人於不忠不義的死地,想利用我達成你襲卷中原的計劃。
做夢!
今天就讓你來看看,究竟鹿死誰手!
我劉某人想要的東西,必須用你吐蕃王朝的覆滅來交換!
這一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