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梁青生x慈韓松
擺了滿桌子的食物,琳琅滿目,孜然香味撲鼻,氣氛也很融洽,馮櫟臉頰因為喝了酒,臉頰紅紅的,眼睛眨巴眨巴,就對梁青生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這次梁青生卻微微垂下眸子,他不是一個善於隱藏情緒的人,現在根本笑不出來,所以直接默不作聲的抽起煙來。
馮櫟歪頭有些不解的看他,卻並沒有太在意。
這個聚會他是主角,而梁青生是他男朋友,自己人,想什麼時候哄都行。
梁青生眼底和那香煙的火星似的,帶著灼人的溫度,他拉長著臉時,那冷硬的臉龐越發顯得凌厲了,濃眉狠狠皺著,讓人只想退避三舍,一臉兇悍模樣。
他嘴裡泛起了苦澀的味道,也不知道這煙怎麼回事,越抽越煩躁。
「誒,馮櫟男朋友,借個火。」一道清冷又淡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的肩膀也被人輕輕拍了一下。
梁青生回頭一瞧。
是馮櫟說的那個有錢室友,慈韓松。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夾著一根細長的白煙,越發襯得手指修長蔥白,他另一隻手拿著一個金屬打火機,按了按,好像壞了,沒火。修剪整齊的指甲,透著一股淡淡的粉色。
「打火機壞了。」慈韓松帶著一個無框的眼鏡,一雙眸光湛湛的眸子藏在鏡片之下,襯得眉眼矜嬌又帶著一股清貴之感。
梁青生只是簡單掃過他一眼,就從衣服袋子里拿出一個紅色的塑料印著美女的打火機扔給他。
他牙齒咬著煙,被青色煙霧環繞的視線不自覺跟著這人的動作一起動起來。
只見慈韓松拿著打火機先是摩挲了火機的表面,垂著眼細細打量了一下,似第一次用這麼劣質的打火機,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然後才動作懶散的按出了火,紅色火舌跳躍著,在那火光之下那人纖長睫毛灑下一片淡淡的陰影,輪廓分明,長相似彎月一般清輝。
梁青生想,這他媽的兩人抽的是一樣東西?我他媽是抽鞭炮,人家像是抽雪茄似的。
這是他看見抽煙抽的最好看的人了。
他露出一點雪白的牙齒咬住煙,緩緩抽了一口,青煙從淡色的嘴角逃躥出來,唇角勾起的笑清俊迷人,被青煙暈染的眉眼出落的越發欲氣十足了。
慈韓松察覺到那直勾勾的視線,掀起睫毛看過去,撞進一雙黑沉沉的眼裡,彷彿是夜空下最深的寒潭。
明明他的眼裡充斥著冰冷的寒氣,但是慈韓松卻像是被他的視線燙到了,吸進肺里的煙都顯得格外滾燙,手指下意識摩挲了一瞬,讓他格外心血沸騰。
兩人對視一眼,幾秒鐘之後,慈韓松將打火機推了過去,兩隻堪比手模的手指,燈光下,白得像是泛著瑩瑩的光。
他說:「謝了。」
簡短又客氣。
梁青生視線落在那隻手上,心中泛起一點點波瀾,又很快恢復平靜,利落的收起打火機,將手中差不多抽完的煙掐滅在煙灰缸里。
他不是見色起意的人,只是人對於貌美的事物,總是忍不住停留幾秒。
然後沒過幾分鐘,梁青生就被紅著臉的馮櫟帶走了,帶去擋酒了。
慈韓松輕輕吸了一口煙,鏡片之下的眸子微微堆砌了一點冷芒,旁邊傳來假咳的聲音,他拿眼尾撩了一下旁邊抱胸而坐的室友陸林。
「你是不是忘記了,你的好室友也是抽煙的?」陸林同樣帶著一副眼鏡,他是黑框的,帶著斯文睿智的味道。
慈韓松唇角勾了一下,漫不經心地說道:「啊,不知道誒。」
「看上了?」陸林和慈韓松的關係在寢室是比較好的,也算是好友了。
慈韓松眉眼有點惺忪的笑意,像是滿不不在意,又像是要勢在必得的懶散意味:「嗯,想搞,看起來幾把很硬。」
他端著一個高嶺之花般,又高不可攀的清冷模樣,說著無比粗俗的話語。
格外的帶感,就算陸林不是gay對著這張臉,說出這種話,心中也小小的顫了一下。
「但他是馮櫟男朋友誒,畢竟一個寢室的,這樣不好吧。」陸林低聲笑道,話雖這麼說,但是眉眼間慫恿意味很濃。
「嘖,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剛剛只是和他借個火而不是借個種?」慈韓松眯眼盯著梁青生瞧,人群中有不少長相不錯的男人。
但是梁青生在裡面高大挺拔,身材比例肩寬腿長,脫穎而出,神情卻像一塊石頭似的,又冷又硬。
偏偏讓人移不開眼來。
隨後,慈韓松吐出一口煙,幾不可查的嘆了一口氣,白煙落在眉眼間,模糊了那炙熱侵略的視線。
梁青生跟著馮櫟,兩個人像是結婚敬酒似的,走哪喝哪,他酒量不錯,但是還不想現在喝醉,就和馮櫟說了一聲,自己有些醉了。
馮櫟慣是會心疼人的,只要他這麼說,雖然會對他投以擔憂又失望的視線,後面卻不會強迫他喝了。
一群人吵吵鬧鬧又聊了一會,就轉場去了LTV。
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下著小雨,梁青生和馮櫟打得一把傘,他一手攬著他的腰,一手撐著傘,在這風呼呼刮的雨夜,顯得十分有安全感。
慈韓松拿著黑傘走在後面,盯著那握著腰的大手,牙齒不自覺咬住舌尖,視線久久不曾離開。
到了KTV他們給馮櫟訂了蛋糕,梁青生也訂了,但是吃不了這麼多,所以他的就沒拆,先吃他們一起買的。
梁青生再一次看見熟悉的場景,他已經麻了,黑沉沉的眼比外面的夜色還濃,但是心裡還是抱著僥倖心理的。
希望那只是一個夢。
梁青生五音不全,在KTV這種地方純純陪酒和擺設的,馮櫟的那些朋友也不好冷落他,就喊著他一起玩遊戲。
就算他一再克制,但架不住這麼多人灌,依舊喝的有些暈乎乎的了。
或者他內心中某一處也希望自己能夠喝醉,可是事與願違,他去廁所好幾趟了,依舊沒有忘記那糟心事,腦子裡還保持著理智。
他在廁所抽了一根煙,壓下腦袋中的醉意,清醒了一下,才從廁所出來,環視包廂一周,馮櫟和李川柏兩人不見了。
心在一跳,耳邊還有那些人鬼哭狼嚎的聲音,此刻他臉頰生熱,但是心如死灰,他黑著臉,推開門出去,前腳剛踏出去。
原本來上廁所的慈韓松,見他臉色陰沉,氣勢洶洶的出去,腳步一頓跟著一起出了包廂。
梁青生曾經在夢裡看到了那個無人的黑色包廂號碼,就在旁邊兩個位置,他還未走近,那一長條黑漆漆無人的包廂,都是開著門的,隱隱傳來一點曖昧的聲響。
直到聽清楚熟悉的聲音,感覺那高高懸挂自己頭頂的達摩克里斯之劍還是落了下來,之前有多煩躁,此刻他就有多冷靜。
好似一盆冰水臨頭潑下。
馮櫟臉頰緋紅抱著學長脖子,踮起腳尖來和他接吻,嘴裡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參雜著醉意勾人的厲害。
李川柏卻不著急,任由他熱情的投懷送抱,一下一下吻著他的唇,還在曖昧問他:「真是一個小騷/貨啊,這麼著急啊,你那男朋友是不是不行,滿足不了你啊。」
馮櫟聽見男朋友這樣的字眼,便身體戰慄一下,越發難耐了,含糊的說道:「沒有......」
李川柏大力的揉捏了一下他的臀部,故意繼續問道:「沒有什麼?」
「他很好......啊。」還沒說完,就被李川柏狠狠咬了一下唇,馮櫟便委屈的看著他,改口道:「學長最好......」
黑影接近,正巧聽見了這句話,梁青生嗤笑一聲,將兩人從迷情中驚醒了,馮櫟脊背生寒,醉意消失,一把把李川柏給推開了,轉身一看,一瞬間如墜冰窟。
馮櫟心中慌亂,一種天塌下來的心慌感覺,他撲到梁青生懷裡,抱著他的腰,大聲喊著:「哥!哥!你聽我解釋!」
梁青生一把將他扯開,扔到旁邊沙發上,然後直接對上那個此刻依舊溫柔得體的男人,緩緩一步一步朝著他走去。
「梁同學,其實我和小櫟沒什麼,他剛剛摔了,我給他揉揉屁股,你信嗎?」李川柏勾著諷刺的笑,清俊的眉眼帶著惡意的調笑。
梁青生舌尖舔過後槽牙,他這人從來是能動手不嗶嗶的,拳頭攥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接揮拳出去,隨著一聲爆呵:「我信你大爺的,傻逼。」
李川柏也是學過一些跆拳道在身上的,所以才會有恃無恐,一般人打不過他,但是梁青生是誰,從小打遍混混無敵手的霸王。
能讓這個讓他頭頂一片綠的男人躲過去?
李川柏有所防備,向後躲開他的拳頭,他就飛快一腳踹上他的膝蓋,等他腿軟跪下的時候,按住他的腦袋膝蓋一頂,一瞬間鼻血飛濺。
李川柏發出一聲哀嚎,他沒打過多少架,缺乏實戰經驗,在近身肉搏之中只有挨打的份。
幾乎是馮櫟從沙發上跑來阻攔的時間,李川柏已經被梁青生壓在地上捶了,對著他臉就是左一拳,右一拳的,那砂鍋一般的拳頭差點直接將人干暈過去。
此刻李川柏的臉已經成了青青紫紫的模樣,人類的腦袋在梁青生的拳頭下,過不了幾個回合。
馮櫟見地上似乎奄奄一息的李川柏以及面露兇悍,煞氣十足的男人,嚇得趕忙跑過去,一把抱住李川柏的頭,攔住梁青生的動作。
梁青生眼陰森漆黑,在這黑夜中泛著陰鷙的光,他沉著聲音道:「馮櫟,讓開。」
背著光的梁青生,像是一隻喝了血的凶獸。
他不是真的莽夫,因為這樣一個人染上人命不值得。
馮櫟淚流滿面,死死護著身下的李川柏,害怕梁青生真的將人打死了,哭著搖頭的樣子,可憐極了:「別打了,真的不能再打了,哥,求你別打了。」
梁青生深深地望著他臉,覺得沒意思極了,從掙扎的李川柏身上站起來,伸出腳又狠狠踹了一腳,李川柏瞬間抽搐了一下。
「馮櫟,咱倆玩完了,別他媽叫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