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商量
第六章商量
馮一然給段斯辰當了這麼多年助理什麼畫面他沒見過……這個畫面他真的第一次見！
很難想象段斯辰會進廚房，還不嫌麻煩給那些水果剝皮去籽。
正迷茫著。
面前被放了個果盤。
林泊西：「吃點水果。」
馮一然一激靈，這他怎麼敢吃，連忙把果盤往回推推，「不不不，我、我對水果過敏。」
「全部水果？」
「對。」馮一然摸了摸肚子，「沒辦法，身體弱。」
對某一種水果過敏不算少見，但對所有水果都過敏，林泊西還是第一次遇見。
不過，過敏的話，這些水果確實不能吃。
馮一然：「看著不像啊，也沒有腫包，你覺得癢嗎？」
拿著錢就得辦事不是。
雖然時間緊，但也不能一目十行，做不到逐字斟酌，也要了解完全才行。
工資都拿三份。
「不癢。」林泊西看鏡Hela子的時候這痕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聽段斯辰說家裡有蚊子，就下意識當成是蚊子咬的了。
廚房中榨汁機細微的『嗡嗡』聲漸漸停下。
「嗯？」林泊西摸了下傷口，翻一頁文件，隨口道：「可能是蚊子咬的。」
馮一然摸了摸冰涼的后脖頸，猜測說：「我感覺像是隱翅蟲，你知道那東西嗎？好像這個季節挺多的，落在身上，體質敏[gǎn]的直接就會紅一片，摸起來刺痛，傷口很小，有的根本察覺不到，要是拍死了可能還會有生命危險呢。」
馮一然拿著林泊西倒的茶水，暗戳戳的偷瞄廚房裡面，沒來得及把茶壺截下來，倒好的茶水他也不好不接，他辰哥沒看見吧，不能出來滅口吧。
一份經紀人一份助理，還有一份是因為身兼兩職給加的獎金。
『咚』
馮一然說：「藥店有專門針對隱翅蟲的藥膏，我叫跑腿買點。」
「不用，我也不是很嚴重，過段時間自己就消了。」
「唉，要我說啊，這隱翅蟲就是毒，不聲不響的留下一大片又紅又疼的痕迹，我之前也遇到過，氣得我拿殺蟲劑噴了好幾天。」
林泊西聽著形容，好像真的有點像。
抬眸間瞥見林泊西領口處，他楞了一下，蹙眉問道：「林哥，你脖子那怎麼了？」
林泊西給他倒了杯茶水，便繼續去看沒翻完的文件內容。
手按在榨汁機頂部，段斯辰面色陰沉的斜睨他一眼。
馮一然聞言也就沒直接下單，「行，你要是有需要的話再聯繫我就行，我名義上是經紀人，其實也兼職助理的。」
段斯辰指尖一頓，隨手將關閉的旋鈕打開，邊榨汁邊倒了杯石榴汁出來。
視線飄忽不定的，廚房裡面水果刀往案板上一拍，馮一然唰的一下把視線轉回來目視前方。
劃開石榴的水果刀，刀尖朝下沒入案板。
聽到異響，林泊西放下手裡的東西看向廚房，「斯辰？」
段斯辰隨手將刀拔.出.來，平放在案板上，應聲道：「馬上就好了哥哥，再等一下。」
馮一然喝了口茶水提議說：「要不你們這也做個殺蟲吧，裝修好的房子不住人，不好好照料就有可能出蟲子。」
「不住人？」林泊西指尖劃過文件紙張，捻著紙張邊緣若有所思，「斯辰平時不來這邊嗎？」
「嗯……」馮一然應了一聲，正要繼續說，段斯辰端著石榴汁出來，「不經常來。」
段斯辰把話接過去，剛才還侃侃而談的馮一然頓時跟摘了舌頭似的，老實的嘴都沒敢張。
「石榴汁，加了些冰塊，哥哥嘗嘗。」段斯辰在林泊西身邊坐下，順手拿過抱枕墊在他身後，說：「進組有時候回家不方便，平時還是住酒店多一點。」
工作性質，別說回家，有時候忙起來連定居的城市都不回。
林泊西一開始當助理的時候段斯辰還不火，通告不多，還有時間回家，明星火起來通告不斷，忙起來沒時間回家也實屬正常。
「而且……」說話間，段斯辰微不可及的嘆了口氣，「回來家裡也只有我自己，就更懶得跑這個來回了。」
林泊西心下一酸，握著段斯辰的手拍了拍。
馮一然一臉狀況外。
辰哥你不回這不是因為住在別墅區嗎？
別墅不比這遠的多，別墅都跑了，走市區這條路，回別墅還得路過這，怎麼還懶得跑這了？
雖然心裡疑惑，但馮一然識時務的沒把話說出來，安心裝傻。
等林泊西把所有流程看完，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了。
他合上文件，說：「準備的那幾件高定帶了嗎？「
「有兩套在車上，剩下的那些被辰哥否了。」馮一然來之前就考慮可能用得上，所以從公司出來的時候特意帶上。
禮服帶來了倒是省了不少事，林泊西起身說：「行，時間也差不多了，直接過去吧。」
段斯辰頓了頓，一聲哥哥就要脫口而出，但話到嘴邊轉一圈又閉上了嘴。
林泊西起身揉揉他的頭髮，「昨天我開的那個衣櫃里好像都是常服，幫我找一下正式一點的衣服。」
「好。」段斯辰起身說：「內側柜子里有幾套很適合你。」
走了兩步，段斯辰回眸撇了馮一然一眼。
馮一然當即起身，「辰哥我去車上等你們……？」
段斯辰沒有說話，只是眸色微沉。
馮一然頓悟，開口就是：「我突然想起公司那邊有幾個廣告要找我談，那個禮服我放在門口，我就先去忙了。」
段斯辰微不可及的輕點了下頭，「辛苦了。」
馮一然鬆了口氣，嘿嘿一笑道：「不辛苦不辛苦，應該的。」
此地不宜久留，再久留要出事。
馮一然出去把衣服往門口的置物架上一放，扭頭就走。
段斯辰私心給林泊西選了一套和他高定同品牌的私人訂製，指腹順著衣領向下，抹平每一寸細節，「哥哥穿這身很好看。」
林泊西皮膚白，筆挺的身姿更能撐起這種嚴肅刻板的衣服，修長的雙腿將西裝褲修飾的恰到好處。
精緻的眉眼中帶著一抹溫柔，眼尾微微翹起，桃花眼無論何時都是笑意盈盈。
誇獎的話聽慣了，尤其是段斯辰以前，他隨意換身常服，都能誇出花來。
林泊西問道：「你一會準備走紅毯嗎？」
段斯辰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哥哥覺得呢，我聽哥哥的。」
原本是想，要是走紅毯，禮服就在家換好，要是不走紅毯，直接去現場後台做造型時再換。
這樣一來，林泊西想了想說：「那就走吧，反正時間還來得及。」
如果主辦方給出的紅毯名單上有段斯辰，沒去還好說，但要是段斯辰去了卻沒有走紅毯，就容易落人口舌。
「好。」
段斯辰出去拿了趟衣服，這兩套都是合作已久的品牌給的，都是未向外公開的新款。
兩種不同風格，如果是以前，段斯辰隨便挑一件，但現在，林泊西穿的那套是C.li品牌的，他自然也選了同品牌那套。
C.li秋冬新款多是淺灰和深灰系列，風格上沒太大變動。
段斯辰站在鏡子前，正了正林泊西送他的領帶，看了眼不遠處的林泊西，同款不同形的衣服，段斯辰有一種隱晦的滿足感。
他不習慣有人照顧，領帶袖口這些配飾，段斯辰向來都是自己打理。
但此刻，他定睛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突然伸手把整理好的領帶向下拽了些。
稍作停頓后，又繼續拽了拽。
整齊的領帶變得凌亂，雜亂無章的掛在脖子上，扯開的時候克制著力道，生怕將領帶扯壞。
被牽扯到的領口泛起些許褶皺。
段斯辰對現在鏡子里的自己很滿意，正要轉身找林泊西，一隻白皙的手從右邊橫過來，修長的手指捏著他衣服上的褶皺拍了拍。
林泊西動作熟稔的幫他整理好亂作一團的領帶，「抬頭。」
動作永遠比思想快，聽清楚林泊西說話時，段斯辰早已照做抬頭。
靈活的手指帶著領帶繞了幾下，簡單系出了個領帶結。
弄好領帶后，林泊西又順手向下，拽了拽他衣擺，再好的衣服往袋子里裝，拿出來的時候都難免帶些褶皺。
高定有專門的防塵袋，許是放車上的時候沒掛起來，邊緣有些不太完美。
林泊西說：「家裡有掛燙機嗎？脫下來我幫你弄一下衣擺這。」
藝人出席公共場合除了整體形象，最重要的就是細節。
段斯辰低下頭，就能看見林泊西漂亮的眼眸微垂，溫柔的聲音落在耳中，讓他呼吸凝了一瞬。
視線落下之處，彷彿能透過輕薄的襯衫看見裡面白皙皮膚上留下的斑駁痕迹。
思緒牽扯出昨晚記憶中的畫面。
「斯辰？」
「段斯辰？」
林泊西抬手在他眼前晃晃，「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段斯辰輕眨了下眼睛，「沒什麼，掛燙機家裡沒有，這衣服材質就這樣，褶皺一會自己就消了，不礙事。」
「好，那我們出發吧。」林泊西看了眼時間，「爭取早去早回，晚上還有別的事呢。」
段斯辰愉悅的心情聞言頓時盪到谷底，嘴角的笑意都不免收斂了幾分。
「哥哥……」段斯辰看著林泊西的背影，面色微沉，「你晚上要出門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