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暮之濱(二)
堆積的石頭類似玄武岩,很多孔。無數的枯骨斷骸被插在石頭內,大多數都已經沒了皮肉,但是君斥天分明看到那白骨人空洞洞的眼眶在望向男子的時候,牙齒在上下打架。
懼怕一直延續到死亡,這個男人在他們生前做了什麼?君斥天嘗試著解開男子設下的空間禁制。
「他們曾經陪我玩過遊戲,最後都輸了。你們倆別在掙扎了,在絕對實力面前,你們所有的輔助工具都沒有用。除非這個小子現在能夠突破無色階段,不過那是不可能的,縱然是天縱奇才,也無法強行從彩階到無色階。」男子張狂的大笑,你們終歸還是太年輕,才會大意到以為你們能夠全身而退。我領悟的是空間禁錮法則,你們如何能離開?
骨頭與骨頭相叩擊的聲音,骨頭從石縫中用力掙扎的聲音,令人頭皮發麻。在石頭上,君斥天還能看到被風乾了的血肉,累累的白骨不知死了多少人才會築成這面石牆。
「他們有的太不乖了,都在騙我。他們中有的和你們一樣,是什麼矢志不渝的情侶,以前說的山盟海誓在陪我玩遊戲的時候都忘卻了。知道我是怎麼對付他們的嗎?」男子頗感興趣的看著顫抖的白骨,略微一瞟就把君斥天與南蒼刃冷淡的表情收入眼底。
「都是一群軟骨頭,關鍵時刻就屈膝求饒。那樣的軟骨頭,我真好奇,長得怎麼樣。我把他們的骨頭一根一根的抽了出來,顱骨、軀幹骨、四肢骨,我發現,大多都是二百零六塊骨頭,有的卻只有二百零四塊。骨頭和肉分離的時候,他們叫得好凄慘。可是被我鎖住了靈魂,就連靈魂也要經受著**的疼痛。把他們的骨頭一根根抽出之後,我又胡亂的拼湊了一下,把靈魂鎖進白骨里,再將他們的新身體塞進石頭裡。永生永世,他們都只能活著,死不了,你們聽,他們又在求饒了。」男子享受的側耳傾聽。
「在他們麻木的時候,我再給他們加一點新鮮的東西,可他們永遠都離不開這裡。你們說還有什麼比絕望的活著還要痛苦?」男子聽了一會兒悅耳的慘叫聲,便又問道。
「你要玩什麼遊戲?我陪你玩!放過她。」南蒼刃不想再聽男子演講,索性自告奮勇,企圖讓君斥天置身事外。
男子搖搖頭,摸了摸唇角道:「不要心急,我們慢慢來。不過呢,這個小丫頭是一定要參加的,少了她,我們還怎麼玩得起來?很快,你們當中的一個就會成為他們當中的一份子了,好好的和他們打個招呼吧。」
君斥天聽見南蒼刃那邊有著巨響,又感受到了暴烈的鬥氣波動,心下為南蒼刃擔憂,卻又無法開口說話。
「嘖嘖,還好我反應快,不然真要讓你逃脫我的禁錮了。」男子貌似心有餘悸的開口說道,面上卻是一片輕鬆,他指了指君斥天的舌頭,君斥天僵直的舌頭終於能夠動了。
「刃,不要那樣做。」不到萬不得已,君斥天不願意南蒼刃以傷害自己的方式打開禁錮。
「好了,我先和你們說說遊戲規則。」男子拍了拍手,說得正式無比。
君斥天屏住呼吸,一臉認真。絕對不能拖累刃,要找到遊戲規則的空隙。
「啊,忘了和你們說了,這個遊戲最終的結果有兩個。要麼你輸,要麼他輸。別和我說什麼不公平之類的話,遊戲規則是我定的!這就是我要和你們玩的生存遊戲。」男子似恍然想起一般,對君斥天說道。
精神交流口有了一點鬆動?君斥天忽然發現她和南蒼刃的現在可以私下交流了,心中思緒百轉千回,面上卻不滿道:「你這人不但變態,還霸道。」
「這是很早之前的遊戲了,那時候流行的猜拳。你們可以選擇季木獸、行蟻、冢環熊,季木獸會的剋星是行蟻,行蟻會被冢環熊吃掉,冢環熊會被季木獸打死。你們說你們選擇哪個魔獸?對了,選一樣的你們就一起死吧。我給你們一點時間考慮,也不知你們誰的運氣更好一點。」男子的目光發散迷茫,今天來的人都不太好應對,這兩人選擇完畢,我還得去看看他們搞不定的入侵者。
刃,我們都選擇行蟻吧。這傢伙也不一定會守信用,他說遊戲規則都是他定,看他的樣子就是受了什麼刺激,不相信人間有真愛,我們索性搏一搏。君斥天私下與南蒼刃交流道。
好。南蒼刃回答道。
「決定了嗎?」男子笑道,在兩人之間的空間加了一個屏蔽空間。
「冢環熊。」君斥天回答道。
「季木獸。」南蒼刃回答道。
聽到兩人的答案,男子笑眯眯的解開了兩人之間的屏蔽,轉動了一下兩人的位置,讓他們面對面。男子說道:「這女孩漂亮是漂亮,卻歹毒了些,說好了一起死,說行蟻的,她卻說了冢環熊!說到底,這女孩還是想自己活下去,虧你傻兮兮的以為她會乖乖的說行蟻,還特意說了季木獸。怎麼樣?憤怒嗎?」
「天兒。」南蒼刃沉沉的開口叫道,語氣裡帶著的傷痛讓男子的笑容越發的燦爛。
這世上的真情會在生命的威脅下變得不堪一擊,什麼山盟海誓,什麼你儂我儂,全部化為烏有。在遭遇生命與情愛抉擇的時候,生命永遠被放在了第一位。男子笑得很猙獰,卻絲毫不影響他的外貌,反而有一種奇異的頹廢美。
「失望嗎?灰心嗎?感覺你的世界都倒塌了嗎?為什麼你不說話?嗯?」男子等待著南蒼刃回答。
南蒼刃再次叫道:「天兒。」
「她都已經不敢看你了,你還叫什麼?你說我是把她的皮扒下來之後,再把她的筋一根根抽出來,然後打碎骨頭的好呢?還是把她的肉剃下來,煮熟了再餵給她吃好?」男子說著那些讓人噁心的辦法,期待著南蒼刃有別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