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走,別管我
上官若離正在胡思亂想,一棵散發著熒光的植物出現在眼前,「快吃了!」
聲音充滿了磁性,在上官若離聽來如天籟之音。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給我吃?」
男人不屑而傲嬌的斜睨了她一眼,「我還需要嗎?」將手裡植物的葉子和花去除,用帕子將白根、紅莖擦乾淨,又遞給她,「快吃!」
蠢女人,不知道時間長了效用會越來小嗎?
好吧,你牛!上官若離可不是客氣的人兒,將蛇膽收起,在衣裳上擦去手上的鮮血,接過植物就塞在嘴裡咀嚼起來。
像甘蔗一樣多汁,但味道卻是怪異之極,又辣又咸又苦,還帶著血液的腥味兒。
隨著難以下咽的汁液入喉,一股灼熱從胃部遍布全身,接著便是強烈的斷骨撕裂之痛。
「不對!有毒!」上官若離眉頭緊蹙,精緻白皙的小臉,瞬間變得扭曲,痛苦的躺到地上蜷縮成一團。
前世她受的那些反刑訊訓練的疼痛不及這種疼之萬一,是那種渾身被剁碎了、扔進油鍋里煎炸的感覺。
一隻大手按在她的后心,一股微涼的氣息注入她的身體,讓她舒服了不少。
男人一手將她抱到懷裡,在她耳邊道:「三生草,三生三死,洗筋煅髓,可過程痛苦無比,猶如死過三次,熬過去了便是脫胎換骨,熬不過去,就去投胎。」
這是認識男人以來,他說話最多的一次。
可上官若離卻一句話沒聽進去,她驚懼的瞪著洞口,「小、小、小青!」
男人猛然回頭,夜色下,見到一個碧綠的大蛇頭探進了洞口。
這蛇比銀色巨蟒小了一些,似乎聞到同伴的血腥味兒,異常的暴躁。
「嘶嘶!」有聲音從山洞的深處傳來,聽數量應該不少。
剛才或許是出去覓食了,留下個最強的看家,卻不知讓二人鑽了空子。
上官若離貝齒緊咬,指甲陷入肉中,身體起起伏伏,那股灼熱的力道與丹田內的內力匯合,在體內奔騰,橫衝直撞。
她經脈碎斷,骨骼咔嚓作響,七竅流血,那一雙墨瞳瞪大,血絲滿布雙眼,痛到極致,嘴中發出如小獸般的低吼:「你走!別管我!」
「閉嘴!」男人冷喝。
洞口被綠色巨蟒堵住,有成千上百大大小小的蛇從洞里湧出來。
男人一手抱起抖作一團的上官若離,一手持劍砍下銀色大蟒的頭,劍尖一挑就朝洞口的綠色巨蟒襲去。
綠色巨蟒不知何物,側頭躲開。
趁著這個空擋,男人抱著上官若離飛身掠出洞口。
但綠色巨蟒反應也很敏捷,蛇尾一掃,正打中男人的後背。
二人被巨大的力道掃中,像乒乓球一樣被打出,在空中飛行了十幾秒,然後開始下落。
上官若離暗道:完了!
但是,下一刻,二人墜入一個深潭內,冰冷的水讓上官若離好受了些許。但這個身體實在是脆弱敏感,毫無力氣。
只能憋著一口氣,被男人抱著沉入漆黑的潭底。
男人本來有內傷,被蛇尾抽到更是雪上加霜,有片刻昏迷,被冷水一激才醒了過來。
掙扎了一下,喝了幾口水,然後用盡全力浮出水面,將上官若離拖到了岸邊淺水處的石頭上,再也堅持不住暈倒在水裡。
上官脫離忍著渾身的劇痛,顫抖著手在他的頭下放了塊石頭,讓他的頭露出水面。
自己則盤腿坐在水裡,閉上眼睛調息。
不過剎那功夫,她臉上身上滲出點點血珠,像是一尊血人,帶著腥臭之氣的血液染紅清澈的泉水,逐漸向著四周蔓延開去。
月上高空,這一幕,分外詭異森寒。
洗筋煅髓,伐骨之痛,這種身體被撕裂,經脈骨骼被打碎,再重新組合的過程,就好比煉獄煎熬,世間至痛,即便是強者都無法忍受。
痛,難以言喻的痛,唯有忍,一遍又一遍,周而復始……
說白了,這是一場心志鬥爭。
上官若離註定是勝利者,她的意志力可是受過長年的專業訓練的。
再一次疼痛過後,體內的最後一絲雜質排盡,經脈連接,骨骼重組,任督二脈被打通,那股灼熱氣流在身體里不再肆意亂竄,而是有序的按照心法口訣運轉。
現在汗毛孔里排出的是汗水,頭頂上也冒出一團熱氣。漸漸的那股灼熱變成暖流,四肢百骸無處不舒坦。
月兒慢慢西斜,東方露出了魚肚白。
坐在寒潭裡的上官若離如同深山裡修鍊的精靈,纖長卷翹的睫毛上掛著露珠,皮膚白皙晶瑩,剔透如玉,晨光里聖潔美麗無比。
倏地!上官若離睜開眼睛,光華四射,睥睨眾生,如同重生歸來的王者。
「喂!」她叫著身邊躺在水裡的男人,手搭上他的脈搏。
男人沉重的眼皮微掀了下,瞳孔倒映著那張絕世美麗的容顏,再也支撐不住,沉沉睡去。
「喂!別暈啊!」上官若離斷出他主要是受了嚴重的內傷。
從腰間的布袋裡取出那枚蛇膽,那蛇少說也好幾百年了,蛇膽是是療傷聖葯。
捏開男人的嘴,送到他的嗓子口。
呃!蛇膽是大了點兒,但作為一個合格的業餘醫生,她知道如何讓昏迷的病人吞咽東西。
迫使男人吞下蛇膽,她抬頭環顧四周,不知是什麼地方,眼前一片荒蕪,一陣風吹過,山林沙沙作響。
上官若離將背上的包袱挪在身前,背起男人尋找著能休息的安全地方。
她覺得自己現在可牛逼了,背著一米八五的精壯男子走了半個小時都臉不紅氣不喘。
找到了一處乾燥的洞穴,上官若離脫下男人的衣裳,只給他留了條褻褲。
他的外傷主要在後背,被蛇尾打中,如同被鞭子抽的一樣皮開肉綻。
給他的外傷上藥,將草藥嚼碎,抹在他的傷處。
然後讓他側躺在一塊平坦的石頭上,檢查油布包內的火摺子,見還能用,就找了些干樹枝,點燃了篝火。
將自己的外套也脫下來,與男人的衣服一起搭在篝火旁邊的樹枝上烤乾。
本來想輸些內力給男人療傷,但她現在只是融會貫通了內力,還不會靈活運用,只好作罷,靠在一旁稍作休息。
篝火燃燒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昏黃的火光照在男人蒼白的臉上。
人皮面具泡了水,有些不正常的發白。
要不要看看他的模樣?
上官若離的手緩緩朝他的耳邊摸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