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七章 沒得商量
明月春風,自在人間。
陸玄樓獨立逐鹿山巔,先看天下明月,再看人間山河。
所謂死咒,大抵可以視作一種由術法神通構造而成的蠱毒。
這種蠱毒在侵入修士肺腑的時候,大肆破壞修士經脈,然後將修士生機磨滅。
而這種蠱毒侵入肺腑以後,即便是陸玄樓這樣一劍破萬法的絕巔劍修,短時間內,可以將那些黑色妖氣清除七七八八,而剩下的三三兩兩,則會藏匿於經脈血肉之中,好似無形。
唯有花費大把時間,將身體經脈查個通透,才能將那些黑色妖氣徹底抹除。如若不然,隨著時間流逝,那些黑色妖氣漸漸茁壯,等到將來一日,徹底爆發,後果一發不可收拾。
「一個李逐鹿,就想換南域妖族全身而退,真敢想啊!」
陸玄樓喃喃自語,滿是譏諷與嘲弄的神色。
事到如今,偌大一座雲荒,竟然還不清楚他陸玄樓到底是各種人物?
只是一道將他性命都威脅不到的死咒,就想讓他陸玄樓知難而退,止步於此,簡直可笑。
大魏王朝問劍南域,還要問劍三教祖庭,問劍整座雲荒,哪一場問劍不是向死而生?
陸玄樓輕嘆一聲,拼底蘊,大魏王朝還是弱了些,所以,擺在他眼前的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問劍,不停的問劍,生生殺出一條血路來。
成了,自然是兩座天下在握的喜笑顏開。
輸了,其實沒什麼,總好過在東荒盡享兩百年榮華與富貴,而後引頸待戮,束手等死!
山巔風大,將這位年輕帝王的長發吹的飄蕩起來,其周身有劍光漸漸明亮,天地之間,有一股沛然劍意以逐鹿山為中央,緩緩盪開,盪向整座南域。
與此同時,坐鎮青秀、白圩兩山之間、與三教祖庭對峙的那位妖族絕巔巨頭驀然心神不寧,好似有所察覺,不由自主的抬頭望向逐鹿山方向,然後蹙起了眉頭。
李逐鹿,號稱雲荒山上術法第一,與妖族絕巔巨頭平起平坐,皆是因為他那壓箱底的手段,死咒。
這門術法神通真正恐怖的地方從來都不是如附骨之蛆一般難以清除,而是其有必中的效果。
只要李逐鹿施展咒術,管你境界多高,都要中咒,那位年輕帝王也不例外。
當然,以那位年輕帝王絕巔劍修的境界與劍氣,只要數個時辰,甚至更短,就能將那些黑色妖氣抹除九成。
然而剩下的那一成,偏偏才是最要命。
倘若那位年輕放任不管,那些黑色妖氣反覆爆發其次,侵入那位年輕帝王的神魂,便再無無法根除,自此以後,那位年輕帝王生生世世,都要受死咒折磨的苦痛。
「那位年輕帝王還敢如此催動劍氣,找死不成?」
這位妖族絕巔冷言冷語,還要嘲諷幾句,但好似突然想到什麼,臉色驟然大變,然後拋下青秀、白圩兩山妖族修士,瘋狂向南逃竄。
只是下一刻,一道璀璨劍光從逐鹿山升起,至於天幕高處,劍尖向南,轉瞬萬里又一萬里。
不過是剎那光景,那位年輕帝王已然立在界關城頭。
昔年,那位年輕帝王立在界關城頭,不肯使雲荒妖族湧入九州天下。而今,仍是這位年輕帝王立在界關城頭,鐵了心要阻斷妖族大軍歸鄉之途。
大魏王朝,山上修士,山下百姓,早就將這座南域視作大魏疆土。
我大魏疆土,大好河山,豈是你雲荒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既然來了,那就別走,把命留下。
……
此刻的界關城頭,除了那位年輕帝王,就只有兩位妖族絕巔巨頭,龍族敖坤、遠古天妖蠱雕。
這兩位妖族絕巔巨頭並肩而立,與那位年輕帝王無聲對峙,氣氛劍弩拔張。尤其是遠古天妖蠱雕,雙拳緊握,死死盯著那位年輕帝王,隨時準備祭出天妖法相,與這位年輕帝王大大出手。
「敖族長,別來無恙啊!」
陸玄樓率先打破沉默,輕笑說道:「按照越定,此刻你該離開這座界關了!」
敖坤搖搖頭,說道:「等妖族大軍歸鄉以後,這座界關自然是你的。」
「怎麼,你想為妖族妖族守住一條退路?」
陸玄樓笑了笑,臉色驟然一變,儘是寒霜,滿是譏諷的說道:「你敖坤好歹也是一方梟雄,怎麼還既當婊子又立牌坊呢?」
敖坤沉聲說道:「你可以得到這座南域,但南域妖族修士必須安然歸鄉!」
「朕原本以為,你放任妖族絕巔巨頭北上憾山城,是想借朕的劍殺人。此刻看來,是朕想多了,是你敖坤瞧不得朕春風得意,才給朕使了絆子。」
陸玄樓輕笑說道:「你大抵是沒有想到,朕不聲不響,就躋身絕巔劍修,不僅可以吞下這座南域,還可以將身在南域的妖族絕巔巨頭宰個乾淨。」
陸玄樓將雙手背負身後,微微挺直身軀,先有一股厚重劍氣當頭壓向敖坤,然後不屑說道:「而今此時,朕已躋身絕巔劍修,與朕將道理,說條件,你配嗎?」
「我的分量或許不夠,那整個雲荒妖族呢?」
敖坤說道:「帝無將魏帝陸啓視作心腹大患,不肯與你大動干戈,但絕不會讓你殺了桃妃、胡圖等七位妖族絕巔巨頭。據我所知,九尾天狐白簧已經帶著數位妖族絕巔巨頭從妖帝山動身,趕來此處。你若執迷不悟,一場廝殺在所難免,那怕你是絕巔劍修,在十數位妖族絕巔巨頭的聯手圍殺之下,能有幾分活命可能?」
「威脅朕?」
陸玄樓撇嘴說道:「信不信,在九尾天狐趕來此地之間,朕先宰了你和蠱雕?」
敖坤大笑搖頭,挑釁說道:「我知道你陸玄樓殺力古來無雙,但我敖坤也不算泛泛之輩,任雲荒風雲變換潮起潮落,始終都有一席之地,是你想殺就能殺的?」
陸玄樓點點頭,主動拉開距離,祭出飛劍,搖指敖坤,輕笑說道:「那就試試看!」
敖坤臉色難堪,質問說道:「陸玄樓,你當真要執迷不走,油鹽不進,來一場魚死網破的廝殺?」
陸玄樓反問道:「不然呢?」
敖坤對天發誓,「只要你肯放南域妖族歸鄉,我龍鳳兩族積攢千年的底蘊都歸你,如何?」
陸玄樓撫掌而笑,「敖族長的氣魄一如既往的大,當年的一座南域,今日的千年底蘊,都是數給就給。」
教陸玄樓語氣緩和許多,敖坤不由問道:「那此事就算成了?」
「龍鳳兩族的千年底蘊,朕著實眼饞。」
陸玄樓頓了頓,話鋒陡轉,肅然說道:「但朕並不覺著,龍鳳兩族的千年底蘊可以造就七位妖族絕巔巨頭。事實上,等朕宰了他們,再宰了你,莫說千年底蘊,龍鳳兩族的所有底蘊都是朕的。」
敖坤皺眉說道:「那就是沒得商量呢?」
「確實沒得商量!」
陸玄樓嘖嘖兩聲,戲謔說道:「你或許不知道,朕將南域收入囊中以後,最先問劍的,不是三教祖庭,而是龍鳳兩族,也就是你敖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