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海闊憑魚躍
「你說本王蠱惑太子,偷盜山河珠,有動亂大魏社稷之罪?」陸玄樓問道。
胡元第反問道:「殿下所言不過片刻,字句猶在耳中,殿下還想抵賴不成?」
「你是腦袋讓驢踢了嗎?聽不出那是阿諛奉承之言嗎?」
陸玄樓拱手說道:「況且太子乃大魏儲君,將來繼承大統,便是唯我獨尊的大魏帝王,太子妃便是母儀天下的皇后,他們二人怎麼就用不得山海珠呢?」
「七弟,慎言!」
太子急忙打斷陸玄樓,這話要是傳到他父皇耳中,那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了,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陸玄樓說話就是順耳,聽著便覺得舒坦。
「帝王就是帝王,太子就是太子,不可相提並論,說話注意分寸,莫惹父皇動怒。」陸玄昭正色說道。
「皇兄多慮了。」
陸玄樓擺手說道:「即然父皇立皇兄為太子,必定是因為中意皇兄,所以這話即便被父皇聽了去,父皇也不會在意的。」
「好了,就當這是你的諂媚之言。」
眼見太子與陸玄樓一唱一和,大有大魏帝位非陸玄昭不可的態勢,陸玄成覺著刺耳,不得不打斷兩人交談。
「胡元第彈劾你飛揚跋扈、目無王法,你作何解釋?」
「確有其事!」
「你這是認罪呢?」
陸玄成詫異,陸玄昭皺眉,此罪可大可小,但陸玄樓一旦認罪,大魏御史必然奏摺連連,麻煩不在少數。
「認罪,我何罪之有?」
陸玄樓驚訝說道:「這大魏萬萬里疆土姓陸,這整個天下都是父皇的,天下之法即是我陸家之法,跋扈、王法,他哪裡來的勇氣和我說些?」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陸玄成凝聲說道。
「皇兄,你讀書讀傻了嗎?」
陸玄樓反駁說道:「若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如何彰顯我等尊貴的身份?如不能凌駕於律法之上,逍遙自在,我陸姓先祖浴血打下的萬萬里山河,要來何用?」
眾人為之沉默,陸玄樓所言固然離經叛道,倘若細細品味,可謂字字珠璣。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就是一句謊話,騙騙天下蒼生可以,但是不能把自己都騙了。
「至於不思為國盡忠,不為父分憂,這就更無從說起了。」
陸玄樓侃侃而談,「我與父皇,即是君臣,也是父子。父皇都沒說什麼話,你們憑什麼有話說?」
陸玄成對此也無話可說,比起為國盡忠、為父分憂的陸玄樓,他更喜歡飛揚跋扈、目無王法的陸玄樓,想必陸玄昭也是這種心態吧。
陸玄成突氣勢陡然強盛,鋪天蓋地般壓向陸玄樓,空氣如凝結一般,以陸玄樓化罡境的勢力,呼吸也變得沉重起來。
「玄成,這是幹什麼?」
陸玄昭見狀出聲,周身氣勢如虹,擊潰陸玄成的氣勢,護住陸玄樓。
「這就是我大魏最恐怖的兩位皇子嗎?」
眾人頓時心驚,他們只知道這兩位皇子城府深厚、手段高明,竟不知者兩位皇子居然也是武道中人。
不過細想,眾人又不覺得奇怪。
大魏以武立國,陸姓宗族更是以武力橫掃東荒諸國,定鼎中原,獨佔萬萬里沃土,將其中天材地寶據為己有。大魏皇室則是陸姓宗族核心成員,只要天賦不差,服用天材地寶后,成為武道高手並非難事。
「大梁有傳聞,你輕薄太子未婚妻顧清寒,可有此事?」
陸玄樓的荒唐事,陸玄成並不關心,這才是他真正在意的事情。
「謠言,都是謠言!」
陸玄樓當然不會承認,這涉及大魏權利爭鬥,牽一髮則動全身,刀光劍影暗箭撲面而來,稍有不慎,萬劫不復。
「無風不起浪。」
陸玄成痛心疾首的說道:「玄樓,你若真的做了錯事,盡可直說,所有罪責,為兄一力承擔。」
陸玄樓油鹽不進,鐵了心要幫太子度過難關,陸玄成又打起了感情牌,可是對於陸玄樓的話,陸玄樓是半個字也不信啊。
「子虛烏有的事情,你們說的就和真的一樣。」
陸玄樓說道:「都說我輕薄顧清寒,誰看見呢?哪隻眼睛看見了?」
「你看見呢?」
陸玄樓問身邊王候世子,其搖頭如波浪,並不敢說話。
「你看見呢?」
陸玄樓又問身邊的回女,其動作與王候世子如出一撤。
「口說無憑,事實為證。」
陸玄成鐵了心要破壞太子與顧家聯姻,怎麼可能輕易放棄?
「那請問顧大小姐,我陸玄樓可有動手動腳,輕薄於你?」陸玄樓再問。
「沒有!」
顧清寒清冷出聲,當初陸玄樓雖然言語冒犯,可是武功實在差勁,不等他動手動腳,便被顧家護衛打翻在地了。
「口說無憑,立誓表明決心吧!」
陸玄樓說道:「若是你有半句虛言,便教我陸玄樓不得好死,渤海顧家家業不存。」
「可以!」
顧清寒當即立下毒誓,眾人心思瞬間活絡,莫非蜀王不曾輕薄顧清寒,而是有人造謠生事?
「太子與顧家聯姻,多嫡之爭恐將塵埃落定,諸位皇子豈會坐以待斃,有人兵行詭道,也未嘗不可。」
「晉王咄咄逼人,定然事出有因,不是確有其事,就是無中生有。」
「難道背後推手是晉王?」
「晉王賢明,倒也不像他的手段,可能是其他皇子,晉王不過是藉機行事罷了。」
竊竊私語不斷,陸玄成臉色更加難堪,陸玄樓巧舌如簧,顧清寒抵死不認,謀划幾乎成空不說,已經有懷疑到他的身上了,大大的不妙啊!
「古往今來,背信棄義之人不在閃爍,誓言亦不可信。」
陸玄成殊死抵抗,事已至此,他怎會輕易罷手呢?
「口說無憑,事實為證。」
陸玄樓輕蔑說道:「若是兄長認定我輕薄了顧姑娘,不妨拿證據出來。」
陸玄成沉默不語,自陸玄樓調戲顧清寒之後,他父皇和顧家早就將所有痕迹摸出,物證不存,唯有陸玄樓與顧清寒兩個當事人,他們又怎麼會承認呢?
「既然玄成沒有證據,那就是胡元第信口雌黃,可以證明玄樓乃清白之身。」
陸玄昭說道:「此事到此為止,日後誰也不許提及此事。」
陸玄成滿腹不甘,卻也不得不吞下惡果。
陸玄樓喜笑顏開,此番大獲全勝,斬斷身上枷鎖,從此海闊憑魚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