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渡河
就在聆薇被幽禁在月華殿里,已徹底的與世隔絕之時,那一向冷寂的竺柳河畔,卻已是人頭攢動,人來人往起來。
這一夜,仍是天黑如墨,一絲月光也沒有。但在竺柳河靠近竺柳城的這一面,卻是亮如白晝。無數的火球,在岸邊近百名法師們的cāo控下,在河岸上空來回飄舞。
這些火球術施展起來並不複雜,因此cāo控的法師均是年輕的法師,正是竺柳學院中最新培養出來的一批法師。他們此時已知獨桑國的敵人將近,因此被派出來執行這項簡單的任務,同時也算是對他們控靈能力的cāo練。
與此同時,萬名鐵竺士兵則在河岸上緊張的勞作著,有的挖掘,有的堆砌,有的運送物資,正是在修築著防禦工事。一道高達五丈、長達數里的高牆,已沿著河岸高高的豎了起來。
由於七國大陸千年來,一直處於和平的狀態,因此,鐵竺國與其他各國一樣,之前均不太注重防禦建築的修建。此時,竺海在知悉敵人大軍來襲,即將進犯竺柳城之後,便下令在竺柳河岸上快速建立起防禦工事來,以憑藉竺柳河的天塹,將獨桑人的黑衣軍團,阻擋於竺柳河外。
獨桑國的進犯,雖然大出鐵竺人意料之外,但好在在過去的一年之中,國君竺海與長老懷斯早已料到必有一戰,因此早就預備了不少的物資,對如何防禦也作了大量的準備工作。
因此,僅僅兩天的時間,鐵竺人就已將這道防禦工事建立了起來。此時,他們只在進行最後的加固工作。他們均知,天亮之後,皇家騎士營的白道將軍與黎華統領就將帶著大軍撤過江岸來。自那時起,鐵竺國與獨桑國的生死較量,就將開始了。
對於鐵竺國來說。他們國力在七國之中算不太強大,如果國都竺柳一旦失守,那麼整個鐵竺必將淪喪。若是他們能將這裡守住,便有機會從外地調來大軍,將這傳說中的兩萬名獨桑黑衣軍團圍殲於此。
這一戰的意義這重大,每一名鐵竺法師及戰士,均已瞭然於胸。
天快亮的時候,所有的防禦工事的修建與完善,均停了下來。那些施放火球的年輕法師與修築工事的士兵們,均有秩序的退了回去。接著。卻是一支由三百名法師,與兩萬名士兵所組成的隊伍,又浩浩蕩蕩的開了進來,紛紛登上了防禦工事的城牆上。
他們一進入指定的位置,立時便就地坐在休息。以便節省精神與體力,以應付既將到來的大戰。對於他們來說,最重要的任務,便是掩護白道與黎華所統領的大軍順利渡江,同時又要將獨桑人阻隔於江面之上。不讓獨桑人趁勢追來。
這一項任務極其重要,直接決定著這一道防線是否能起到作用,因此,此時進入防禦工事的。無論法師還是戰士,均已是極精銳的力量了。
在離河岸不遠處的地方,便是竺柳學院了。此時,平素熙熙攘攘、熱鬧非凡的竺柳學院。已是人去院空,絕大部份的學員,此時都已離開學院。按其法力的高低,加入到鐵竺的大軍之中,接受懷斯長老的統一調配去了。
而在學院zhongyāng,在其最高的建築,一幢十丈高的銀灰色鐘樓之上,猶加、琉卡與竺枝,此時正立在窗邊,面色平靜的看著不遠處高高聳立而起的城牆。而在他身後的兩側,則分別坐著兩個男子。
坐在左邊的男子面容俊美無雙,神色卻冷漠無比,他身著銀色的法師袍,面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正是李琉斯。他此時閉著雙目,似乎在靜養精神,但在他偶爾睜開的眼睛之中,卻發出熱切的光芒。
熱切,是的,恐怕整個鐵竺國之中,再沒有誰,比李琉斯更期盼著這場大戰的到來了。他,身為天之驕子,法術天賦無人可比的天才法師,終於有機會親臨大戰,向世人一展他無與倫比的法術天賦了。這整能不讓一向眼高於頂的李琉斯激動萬分!
早在知悉獨桑人進犯疏離大草原之初,李琉斯便已向懷斯大長老與外祖父竺海請戰,要與白道、黎華等一道前去迎敵,但愛孫心切的竺海卻否決了他的想法。
此時,他終於等到了大展身手的機會,他的激動,便可想而知了。
「扶蘇啊,扶蘇!」李琉斯雖然閉著雙目,但心中卻不停喃喃自語,「你可千萬不要像傳言中的那樣,輕易就死掉了!我還沒有達到法術的巔峰,屬於我的時代才剛剛就要開始,你又怎能不在這世上呢?
快回來吧,回到鐵竺來,來看看我的光芒!哼,我才是這世上最了不起的天才,沒有人是我越不過的顛峰,你扶蘇,同樣不是!」
而坐在另一個角落裡的,卻是一個身著華麗長袍,面容浮腫,面色yin沉的中年人。此人卻是竺枝的父親,鐵竺國的大王了竺璉。
竺璉此時名義上是鐵竺軍的最高統帥,與懷斯一起負責整個竺柳城的防禦。因此,他此時便與猶加等人一起,在這個竺柳城最高的建築物里,觀察著竺柳河兩岸的動向。
只是,竺璉一向養尊處優,哪懂得什麼用兵之道,因此一上到鐘樓頂上來,便一直yin著臉坐在後邊,神色不定,不發一言,不知其心裡想著什麼。
倒是琉卡與猶卡積極的站在窗前,一直不停的觀察著竺柳河兩岸的動靜。至於竺枝,她與琉卡的關係,再也不需避忌,琉卡到哪裡,她自然也要跟到哪裡,以她的火爆脾氣,當然也無人敢阻攔她。
終於,天就要亮了。
就在天色漸漸亮起的時候,一直沉默的琉卡突然說了一聲:「來了!」他們舉目遠眺,果然看見在天際邊上,有黑色煙塵揚起,一條黑線不斷的向他們這個方向移動而來。
竺璉聞聲,眼皮跳動一下,面上神色一動,但終究還是一言不發。李琉斯眼睛猛的睜開。眼中精光四射,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來。
琉卡見這條黑線移動的速度極快,於是轉過身來,向竺璉道:「大王子,看樣子白道大軍已離竺柳河不遠了,敵人似乎對他們緊追不捨,是否可以敲響大鐘了?」
竺璉嗯了一聲,不置可否。琉卡又問了一道,竺璉才點了點頭。
琉卡看竺璉這模樣。暗嘆一口氣,心裡浮起一股隱憂之感。然後他雙手一振,一連串的風刃從他身前射出窗處,在空中打了個轉,又旋轉回來,撞向他們所處這幢樓頂上掛著的一口大鐘。
「噹噹噹噹……」一連串的鐘聲,頓時在竺柳城中迴響起來。這聲音一出,平民百姓們便知敵人將至,外出的人們紛紛奔忙回家;而所有的法師與士兵也精神高度戒備起來。那早已守在竺柳河高牆上的法師與士兵們。更是全身一震,翻翻站起,從牆頭上看向遠方。
只見遠方那一條黑線,已迅速擴大成一條黑帶。其中人頭攢動,軍中高高豎起的鐵竺旗幟已清晰可辯。有認識的已叫出聲來:「是皇軍騎士營的人!是白道將軍回來了!」
又過一會,他們將來人看得更是清楚,那馬蹄聲也傳到牆頭上來了。只見來人之中。一名身騎白衣的青年男子一馬當先,賓士如風,搶先跑到竺柳河邊。與城牆這邊隔岸相望。
這人正是黎華,他前些日子將軍情傳回竺柳城之後,待懷斯與竺海定下防禦計策,他便奉命重回前方戰線,將國君的計劃部署向白道作了稟報。白道便命他作先鋒,帶隊先回竺柳,指揮渡河。而白道自己則坐鎮後方斷後,以防獨桑人偷襲。
黎華一跑到岸邊,便從懷中掏出一大把小白旗,沿著河岸跑了一陣,一邊跑,一邊在河岸上投下小白旗插在地上。每一道小白旗之間相隔兩至三丈。
一會兒功夫,他將所拿出的小白旗均投擲下地。白旗插在地上迎風飄動,甚是顯眼。然後,他又從懷中拿出一面小紅旗,隔岸向高牆這邊搖動。
便在此時,高牆上的法師們也紛紛行動起來,每十數名法師組成一組,對應著河對岸小白旗的位置,站在高牆之上,他們身上靈力湧起,開始聚起靈力。
待這三百名法師都已到位完畢,高牆上便有一面紅旗豎起,搖動起來。黎華見狀,便策馬回頭,向後方大喊,下令騎馬而來的皇家騎士營的騎士們按白旗所指的方向,排成二十多列縱隊,駕馬過河。
只一會兒功夫,鐵竺騎士們便已驅馬奔到岸邊,接著白旗所指的方向,駕馬躍向河中。他們向來訓練有素,雖然明知前方是河,但在黎華的指揮之下,也毫不猶豫的縱馬躍入水中!
一時間,只見河對岸水花四濺,馬匹紛紛沖入河中。但馬蹄只是淺淺的沒入河水兩寸,卻不會沉下水去。
原來,早在一開始,鐵竺人便按這岸邊白旗所插的位置,在河底鋪了密密麻麻的木條,從河對岸直鋪到河zhongyāng,形成一條木道。只是這些木條均沒在水下兩寸處,因此在遠處便看不到。黎華將白旗投在木道前,騎士們便可以按著白旗指示的位置驅馬過河。
這邊騎士們過河之時,在對岸的防禦高牆上,法師們靈力發動,也同時施出法術來。只見在高牆這一邊的河道上,從河岸直到河zhongyāng處水波翻湧,突然冒出二十多條顏色各異的甬道來。
這些甬道或為灰白色的石道,或為雪白色的冰道,或為潢色的木道。甬道一經水中浮現,便是接到預先鋪設的木道處,與木道連成一條筆直的道路,從河對岸一直連通過這邊的河岸上來。
那些率先策馬渡河的騎士們見到這一幕,心中一陣歡欣鼓舞,知道按著這道甬道渡河並非難事,於是一起發一聲喊,策馬奔得更快,不一時便奔到岸上,從高牆下的一個城門處跑進了竺柳城。
高牆上的法師與士兵們見到跑在最前面的騎士們渡河成功,也一起歡呼起來。
而在遠處高高的鐘樓上,琉卡與竺枝見到成功渡河的一幕,也是大為欣喜。竺枝道:「懷斯長老的這個渡河計策真是好。只要我們的人一旦全都過了竺柳河,法師們將法術撤去,沒了我們這半邊河的甬道,那些獨桑人想要過來,就沒那麼容易啦!」
琉卡笑道點點頭,道:「這果然是個好辦法。」
李琉斯在一旁卻冷笑一聲,道:「辦法倒是好,只是若我們的人渡河的行動太慢,不知這些法師們的靈力,可能不能撐到最後!」
竺枝一愣,覺得李琉斯說得極是。可琉卡卻淡淡笑了一笑,轉頭看向猶加。
猶加看著琉卡的眼神,哈哈一笑,道:「怎麼,要打起我這把老骨頭的主意了不成?你們放心,危急時刻,我老頭子自會出手的!」
李琉斯看了猶加一眼,突然道:「其實還有一個辦法,也可以解決這些法師靈力不繼的問題。」
他一面說,一面浮起身子:「只要我們能阻止住獨桑人渡江,那就沒有問題了!」
琉卡聽出李琉斯的話中之意,心裡一驚,正想說話,李琉斯卻身子一閃,快速絕倫的躍出窗外,化成一條黑線,徑直朝著河對岸飛去了。
「他要幹什麼?」竺枝不解的問。
琉卡嘆一口氣,臉上滿是擔憂的神色:「他想以一己之力,去阻擊獨桑大軍!」
竺枝吃了一驚,卻見琉卡與猶加的臉上,都浮現起凝重的神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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