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89章 婚後煩惱+甜瓜苦瓜
(1)甜瓜苦瓜奪愛記。
這一天,寐襄搖晃著九條大尾巴,正在山澗里採花蜜。
他穿著紅色長衫,身形高挑,在蜂族的花谷里哼著歌採花蜜。
楚清荷坐在樹上搖晃著雙腿,用肩膀推了推身邊的楚魚,道:「你家小苦瓜呢?」
楚魚也搖晃著腿,嘴裡吃著粘牙的糖,含糊不清地說道:「他好像和大哥二哥在搞什麼,還瞞著我不讓我知道。」
楚清荷一聽那三個混在一起,再看看花谷里採花蜜的寐襄,頓時笑了起來,眉飛色舞道:「一會兒有好戲看了。小魚啊,你就說,你更喜歡你的甜瓜阿爸還是苦瓜老公啊?」
楚魚餘光瞥到阿娘臉上的壞笑,再看看花谷里美艷又快樂的阿爸,再想想瞞著自己不知道在做什麼的小裴。
她咬著糖,堅決不回答楚清荷女士的這個問題。
半個時辰后。
采了一罈子花蜜的寐襄心情愉悅地從花谷出來,一抬頭,看到了對面和自己打扮得無比相似的裴行知。
寐襄漂亮的琉璃色眼睛一下眯了起來,上下打量著忽然拋棄武袍和道袍穿上衣襟半開風流味十足的裴行知,出於九尾天狐的敏銳,他立刻炸了毛:「你學我打扮?!」
就這五個字,注入了無數身為楚魚阿爸對女婿的濃濃不滿,表達了無數爭寵的鬥志!
裴行知本就生得仙姿玉貌,穿上這樣胸膛露半邊的風流寬袍,散了頭髮,僅用一根髮帶鬆鬆地束著,別有一番韻味,他靦腆一笑,聲音誠懇道:「阿爸,從今往後我也要努力做甜瓜。」
寐襄哼了一聲,繼續炸毛:「你就是想爭寵!說好了今天白天我要給小魚彌補父愛!」
風吹過,裴行知忍了忍,還是忍不住拉了拉衣襟,合住半露的胸膛,道:「我就跟在阿爸身後,不影響阿爸給小魚彌補父愛。」
寐襄才不信,瞪了一眼裴行知:「別跟著我!把你這衣服換掉!」
裴行知有些不好意思,但堅決不換衣服。
寐襄又冷哼了一聲,不理他了,轉身嗅了嗅空氣里的味道,尾巴一甩,跑得飛快。
裴行知立刻追了上去。
楚魚吃完了一袋子的糖,這糖是裴行知特地給她熬制的,很是香甜。
「來了來了!」楚清荷拍了拍楚魚的肩膀,語氣里透著興奮,甚至還想吹個口哨。
楚魚趕緊抬頭一看,就看到阿爸和小裴一前一後朝著她們跑來,
看到裴行知的打扮時,楚魚眼睛亮了。
「可以啊,小裴這麼打扮多風騷啊!」楚清荷又用肩膀碰了碰楚魚。
楚魚也很新奇,打量著裴行知,點點頭評價:「好看!」
「寶貝小魚,阿爸給你采了花蜜!香甜可口,快下來!」寐襄一到樹下,就甜滋滋招呼著,聲音里滿滿的都是對幼崽的愛。
「來啦!」楚魚很配合地從樹上跳下來。
裴行知看了一眼眼睛笑彎了的寐襄,立刻從芥子囊里也取出了一罈子花蜜,沖著楚魚笑得兩眼彎彎,他深呼吸一口氣,甜滋滋地喊道:「寶貝小魚,我給你也采了花蜜,香甜可口,快過來!」
空氣在這瞬間靜止了。
楚魚臉上的笑容都僵住了,樹上的楚清荷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寐襄怒瞪裴行知,都跳了起來:「你果然學我!」
裴行知耳朵有點紅,但想到謝雲珩和嬰離偷偷告訴他關於小魚更喜歡甜瓜一事,站在原地佁然不動。
寐襄見裴行知不說話,跳得更生氣了,在原地繞圈圈,九條尾巴晃來晃去,指著裴行知就對楚魚告狀:「小魚,你說,你更喜歡阿爸還是他?」
楚魚覺得這是一道送命題,看看氣呼呼的阿爸,又看了一眼目光幽幽看過來臉上還努力揚起甜笑的小裴,她做出認真思考的表情,道:「我更喜歡阿娘!」
楚清荷在樹上又笑出聲。
這個問題勉強讓寐襄滿意,他將花蜜遞給楚魚:「那你先喝阿爸採的花蜜!」
裴行知立刻學著眼睛亮晶晶地將手裡的花蜜遞過去:「小魚,這是我的花蜜。」
寐襄瞪一眼裴行知:「不許學我!」
裴行知表情不變,誓死要做甜瓜。
楚魚一碗水端平——誰的蜜都不喝,接了這蜜,接下來肯定是阿爸和小裴的爭寵大戲。
她語氣沉重:「不瞞你們說,我吃了太多糖,蛀牙了,一個月內再也吃不了花蜜了。」
寐襄:「一會兒阿爸給寶貝小魚做魚湯,我做的魚湯天下一絕!」
裴行知:「小魚昨天才喝魚湯,今天我給小魚做一頓烤雞好不好?」
寐襄:「阿爸做的衣服華麗精緻,一會兒阿爸給你親手縫裙子!」
裴行知:「小魚我新學了刺繡花樣,給你的裙子上綉新花樣好不好?」
寐襄:「!!!小魚!!阿爸今天身體忽然不舒服,需要寶貝小魚多陪陪我!」
裴行知:「!小魚,我的心口又疼了,不知道是不是又要開花了,摸摸看好不好?」
楚魚:「……」
楚魚咻得一下原地消失。
男人的勝負欲太可怕了,你們爭吧,我先跑遠一點壓壓驚!
(2)關於婚後和諧問題。
妖境。
裴行知最近有點煩惱,他覺得自從小魚完完整整得到他后,她就對自己敷衍了起來,看著他的眼神都沒有從前那麼亮那麼含羞帶怯那麼高興了。
此刻,他雙手環胸抱劍,靠在樹上,低頭沉思,眉頭緊鎖著。
謝雲珩來找裴行知時,看到的就是裴弟這一副玉山傾頹的樣子,身為大哥,立刻就要上前關懷兩句:「裴弟,你怎麼一個人孤苦伶仃在這裡紅愁綠慘?」
裴行知抬起頭來。
謝雲珩便看到了裴弟那張無人可比的俊美臉龐,實話說,在他心裡也就只有小魚的阿爸容顏能與裴弟一比了。此時天光乍現,裴弟俊美得不像是個人,當然也不像魔。
「小魚呢,怎麼沒有和裴弟在一起?」謝雲珩感慨地說道。
裴行知沒有說話,只是身上散發出一股很久沒有散發的淡淡的苦味。
謝雲珩立刻敏銳地察覺到了,小心翼翼就想閃人,卻被裴行知伸手拽住。
裴行知精緻的眉眼中散發出迷茫來:「大哥,你和小魚關係向來好,你說,她最近是不是看上別的人了?」
他的嗓音里多少帶了點委屈,並摸了摸自己的臉。
謝雲珩立刻一本正經道:「裴弟,你怎麼能這麼想?小魚對你最赤膽忠肝了!她這會兒就是陪師兄師姐們去妖湖釣魚了,妖湖那邊環境特殊,所以就叫了幾個美貌鮫人做陪,你真的別多想!」
裴行知:「……美貌鮫人?」
謝雲珩立刻很著急地解釋:「就只是幾個美貌鮫人罷了,他們頂多就是俊秀靈氣,皮膚比裴弟你白一點,腰比裴弟你細一點,臉比裴弟嫵媚一點,其他哪裡比得上裴弟你!小魚心裡滿滿的都是你啊!」
裴行知:「…………」
他的臉色越發凍結了。
謝雲珩真的著急了,他是最希望裴弟和小魚感情和睦的大哥啊,他急得都要嘴瓢了:「裴弟你真的別多想,就算前天小魚和幾個英俊狼妖一起去看山看水那也不是什麼大事,都是為了妖境的土地劃分!你真的不要多想!」
裴行知:「……大哥你還是不要說話了。」
謝雲珩怎麼能不說話呢?那嘴長了不就是為了說話嗎?
他拉著裴行知就要向裴行知保證楚魚對他的赤膽忠肝。
「大哥,小裴,你們怎麼還在這兒啊?」這時,嬰離出現了。
謝雲珩一見嬰離,頓時鬆了口氣,覺得終於來了個救兵,忙把嬰離拉到裴行知面前,說道:「嬰弟,你快和裴弟說說小魚對他是多麼赤膽忠肝!」
嬰離一看裴行知的神色,再看謝雲珩的急色,他頓時就悟了。
他已經不是從前的嬰離了,最近他在楚姨的教導下,在處理男女關係的問題上已經有了大進步,他沉思一番,立刻就懂了。
嬰離問裴行知:「小裴,是不是最近小魚對你沒有從前那麼粘人了?對你笑的次數都比以前少了?看你的眼神都沒以前閃閃發亮了?」
鑒於從前的菊花真照等一系列不靠譜事件,裴行知並不想怎麼聽嬰離的話,但無奈他此時的話竟然說到了點子上,他不由自主屏住呼吸凝神去聽。
嬰離胸有成竹,表情認真,彷彿學術研究一般問道:「小裴,你每晚和小魚雙修后,她是不是臉上會露出不滿的神色?」
乍一說到雙修,裴行知臉上難免露出些難為情。
但嬰離的神色太正經了,旁邊旁聽的謝雲珩都豎起了耳朵一臉凝重,所以他的神色也保持鎮定,細細回想了一下,最近小魚每次事後確實眉頭緊鎖,一副苦不堪言的樣子,偶爾還不願意和他睡,他立刻緊張起來,凝眸看向嬰離的神色變了。
嬰離不必等裴行知回答,此時此刻,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他嘆了口氣,上下打量了一下裴行知,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小裴啊,哎,你這麼年輕就有男人不可言說的毛病了呀,哎,到底是人和魔的混血,不像是我們純妖,不僅壽命長,在某些方面也是強悍無比。」
謝雲珩聽不下去了,著急道:「嬰弟,你不要再陳詞濫調了,趕快說怎麼辦!」
嬰離沉思兩秒,從芥子囊里取出一隻玉瓶,遞給裴行知,道:「每天晚上臨睡前磕上一把,保管小魚對你迷戀如初!」
裴行知不覺得自己有問題,但嬰離的神色太過信誓旦旦,他信了,接過了玉瓶,握緊了。
……
另一邊,楚魚正在偷偷和楚清荷女士訴苦:「阿娘啊,最近幾天我想和你睡可不可以啊?」
楚清荷:「那可不行啊,你阿爸每天都離不開我!」
楚魚很苦惱地嘆氣。
楚清荷一下來了興緻,歪在石床上的身體靠了過去,八卦地問道:「怎麼啦?和小裴鬧彆扭了?來,說給為娘聽聽,讓為娘笑一笑。」
楚魚又嘆了口氣,看了一眼滿臉興奮等著吃瓜的楚清荷女士,猶豫再三,還是說了,畢竟,阿娘是世上和她最要好的人了。
當然,說話時楚魚有些害羞,憂愁地說道:「小裴每天晚上都要很多次,雖然雙修有助於修為增長,但我有點吃不消呀。他真的好貪心,我真的懷疑他是鋼鐵魔變的。」
楚清荷咬了咬唇,努力忍住笑,但是開口時,一本正經道:「哎呀,那可怎麼辦?夫妻生活不和諧要出大問題的呀。不過沒事,為娘這裡有些丹藥,你吃下去就會感覺好點了。」
楚魚抬頭,一雙明澈乾淨純潔無瑕的眼睛就這麼對上楚清荷的眼睛:「是嗎?」
楚清荷點點頭,也拿出了一隻玉瓶,交到楚魚手心裡,道:「答應為娘,每晚臨睡前就磕一兩顆,當然三四五六顆也可以,這樣,你們一定擁有和諧的未來!」
楚魚在楚清荷女士手底下吃虧很多次了,有點不大相信,懷疑地看著她。
楚清荷立刻當著她的面吃了三顆,站起來拍拍衣服,道:「就知道你不相信為娘,為娘吃給你看,但為娘現在不能陪你了,為娘要去找你阿爸了,你阿爸也很厲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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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天黑前,楚魚偷偷嗑藥兩顆,裴行知偷偷嗑藥三顆。
狐狸洞里,氣溫史無前例的高。
晚上下了雨,淅淅瀝瀝的雨聲如琴弦撥動,劍鞘和劍是那樣嚴絲合縫,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第二天中午,楚魚滿面羞花對上裴行知泛紅的臉,心想:阿娘給的丹藥真是太令人舒服了!感覺都不會酸腫啦!
裴行知低頭對上楚魚滿足的神色,迷茫:我果然已經到了要嗑藥的地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