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第 143 章 撿到一顆鳥頭
秦鳶摸不準本命鐵鍋在什麼境界,但拿來燉鬼帝骨髓是真的好用。
之前秦鳶熬制鬼帝骨髓,為了煉化掉裡面不適合修仙者食用的鬼族物質,花了五個多月時間,真正熬燉入味,只用了大半個月。
如今她只花了三天時間,便將裡面的陰寒物質沉積到鍋底凝成黃豆大點的晶體。
她瞧著裡面蘊含著極其濃郁的太陰之氣,氣息跟陰陽魚中的陰魚一模一樣,覺得可能是極好的東西,直接用瓶子封裝起來,準備回頭給四姐送去。四姐自己用不上,但在鬼靈界修鍊的狐族祖宗多,他們能用上。
剩下的就是修仙者和仙族能吃的部分了,在抽離掉裡面的陰寒物質后,骨髓變成白色的流質狀物質,裡面含有絲絲金線狀的流光。
她上次燉的時候,流光給燉散沒影了,這次以天地本源之力當鍋蓋扣住它,那金線狀的流光燉得與骨髓融為一團,到燉成時,表面上浮現起一層淡金色朦朧微光,顏色與之前那劫被天劫劈過的鬼帝骨髓有些相似,但又有些不同。
天劫劈過的鬼帝骨髓呈乾脆得像鍋巴,這個則酷似嫩豆腐的軟膏狀,又有點像果凍,內蘊寶光,外表靈動,彷彿把所有的美味、營養都完美地封存在裡面。
她找玄燕定製了一批專用小碗,來裝鬼帝骨髓膏。
每個碗只有半個巴掌大小,裡面烙刻的符陣是能封天地本源靈力的,用來封存鬼帝骨髓膏,以防效力流失。
她熬制了滿滿一鍋骨髓,出鍋的時候只剩下大半鍋,裝了三十多個小碗。
依然秉持見者有份的原則,秦鳶分了十六碗給爹娘哥哥姐姐、蒼梧老妖、炙焰、玄燕他們,都是各一碗。練綺音、蕭靈蘊和十個明霄堂弟子,共十二碗。剩下七碗,她全給了蒼梧老妖給底下的精怪們分了分。
草木精怪出身低,智商、心智都不高,可兢兢業業地干著臟活累活,總得給些獎勵。
她不能交好的朋友都給送好吃的,卻對那些巴巴跟著自己幹活的不理不睬,若是能培養些大妖出來,對妖族壯大也是一份助力。
秦鳶分完鬼帝骨髓膏,端起自己的那碗,先用小勺子剜了一口送到嘴裡。軟糯糯的口感甩出龜苓膏八百條街,清涼爽直衝神魂,大腦一片空明,彷彿意識、元神、魂魄瞬間脫離了身體的束縛暢遊於天地感。
草木的呼吸、河裡瀰漫上來的水汽、風裡帶來的各種氣息不僅清晰可見,更似可以隨手觸碰,甚至可以與之相融。
就彷彿只在頃刻間,便已經飛越千山萬里,將整片世界都收入腦海之中。
又彷彿,她成為天地間的一部分,融於風,融於水,融于山,融於草木森林。
短暫幾息時間過後,秦鳶的意識回歸,將含在口中的鬼帝骨髓膏咽到肚子里,精純的能量氣息順著胃部涌遍全身,丹田裡的陰陽魚轉得快了幾分,能量涌盪的觸感讓她有種說不出的舒適感,似要乘風而去。
這並非她的錯覺,而是無法吸收的能量順著毛孔溢散出來,形成氣旋涌盪在她周圍。
秦鳶的心頭微動,放下碗,踏風而起。
她飛到空中,吹來的風與她體內溢散出來的氣旋交撞交融。
她順著那感覺引導風避開她的身體,風吹在身上的力量感瞬間消失,她逆著風往前飛去,速度極快,但因為氣流自動分開,沒有感覺到任何阻力。
她的速度越來越快,幾個呼吸間便回到進來的移天換地大陣旁,一頭撞在月盈老祖宗布下的禁制上,被傳送到隱藏在密林里的傳送陣旁。
秦鳶用胡阿獃的狐毛定位,鎖定方位后,沒有以丹田之氣馭風而行,而是順著剛才的感覺把自己再次融入風中,幾乎只在眨眼的瞬間便再次回到胡阿獃的跟前。
胡阿獃正端著碗吃鬼帝骨髓膏,見到秦鳶瞬間遁遠,又一下子出現在跟前,沒感覺到能量波動,便明白過來,說:「你領悟了風遁術啊。」
天狐遁術用的是空間傳送法陣,風遁術則是融入風裡,藏於風中又借風之力。
兩人說話間,忽然又天雷劫雲涌至。她倆趕緊釋放出神念掃向船上諸眾,便見到明霄堂那邊有一名化神境弟子口鼻、汗毛都在往外滲血,體內涌盪出來的氣流把衣服都撐裂了,而天劫雷雲鎖定的也是她。
練綺音為免把其他人拖進雷劫中,又擔心把他送到山林里渡劫,天劫雷雲還沒劈下來,他卻讓野獸一口叼走了,趕緊取出仙寶戰船,扔到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
胡阿獃抬起爪子釋放出一股氣流捲住那名將要渡劫的明霄堂弟子,把他扔到戰船上。
練綺音操控戰船,將那名弟子送得遠離玄龜大船的地方渡劫。
她剛回到玄龜大船上,便見另外幾名弟子的情況也都不太好。他們吃鬼帝骨髓,都只剜了小勺子尖那麼一點點,但哪怕只是這麼一點點吃到肚子里,這會兒也全都口鼻流血、氣血翻湧,甚至還有倒地抽搐的。
練綺音釋放出神念查探了下他們的身休狀態,見到他們的血肉、經脈、骨頭都遭到極強大的仙靈之氣衝擊,使得內傷嚴重,但另有一股強悍的生機在極快的修復他們的傷體,看情況估計得吃點苦頭,但應該沒什麼大礙。
退一步講,即使他們吃出問題,到這一步,也沒有什麼能化解鬼帝骨髓藥性的,無計可施。
她見他們沒有渡劫的跡象,便施展法術將他們送回到艙房中。
月大他們吃過許多天材地寶,早就吃出經驗來了,全都只吃了一點點便回去閉關了。
秦鳶打坐行氣幾個周天,把吃下的鬼帝骨髓膏全部消化后,又用本命鐵鍋繼續熬制鬼帝骨髓膏。
大家的境界都低,在場的人、妖各分一碗,可以吃很久。她的情況比較特殊,需要再熬制一鍋備用,到時候給胡阿獃和幾個爹娘和哥哥姐姐再各分兩碗。
胡阿獃的留著自己吃,哥哥姐姐們則可以拿去當報酬請人幫忙或做交易什麼的。
之後還得熬制給朝曦、瑤闕、黑羽她們的。
她根據之前熬制的情況,又改良了些熬制過程和手法,熬了幾鍋什麼都不加的原味骨髓后,又熬了幾鍋加了靈藥有點不同口感的。如此,攏共熬了十鍋,耗時整整一個月。
等到秦鳶熬夠鬼帝骨髓膏,玄龜大船上的諸眾,只剩下胡阿獃沒有閉關,其餘的人,要麼有突破渡劫在即,要麼就是有所領悟在那打坐靜悟,還有在演化神通的。
這時候開動玄龜大船啟程,很容易打擾到他們,輕則壞人進晉機緣,重則導致經脈錯亂、氣流亂躥,非死即傷,她還有絕靈帝螺沒有加工,索性再等等。
有了用天地本源之力封存鬼帝骨髓的經驗,秦鳶對加工絕靈帝螺也有了些想法和把握,覺得可以一試。
只是絕靈帝螺的殼委實堅固,秦鳶扛著鐵鍋砸都沒能把它砸開,又叫來胡阿獃一起幫忙,也只把外殼磕出一個淺淺的缺。
她倆想了各種方法,甚至試過引天雷把它劈開,沒劈開。
秦鳶決定直接白水煮!
螺類嘛,白水蘸醬,原汁原味。
她拿出之前渡劫時煉化天雷的方式,在空中凝聚出本命鐵鍋虛影,腳踏陰陽魚,引五行之力演化出四象,把絕靈帝螺扔到鍋里煮。
她現在熬鬼骨帝髓只需要三天時間,煉化天劫也用不了多久,煮這絕靈帝螺花了一個半月時間才把它煮到開殼。
殼剛開啟一條縫隙,精純的生命之力匯聚成龍形滋滋地往外躥,但因為有天地本源之力封鍋,龍形生機剛鑽出來就被封住,化成滴溜溜圓滾滾透明狀的水珠狀東西。
開殼時溢出來的氣,只聚出九滴小水珠。
秦鳶好奇,取出其中一滴,想嘗嘗看是什麼樣的。
她剛解開封印,那小水珠倏地一下子化成筷子那麼大點的小龍,在空中轉了個圈便瞬間碎散開去。
周圍的空氣中平地掀起一股風,風裡夾雜著濃濃的生靈之氣,然後便沒了。
秦鳶有點心疼。
她又熬煮了三天,絕靈帝螺的殼才全部打開,裡面是白中略微泛紅呈晶透色澤的螺肉,肉質飽滿且表面遍布繁瑣的紋路。
殼一全開,螺肉便像冰遇到太陽般迅速融化成水,且又開始滋滋往外冒小龍形狀的生靈之氣。
秦鳶趕緊用天地本源之力把它封住。
她在封好絕靈帝螺后,以法術削下芝麻那麼大的那麼一小塊送到嘴裡。
入口即化,沒滋沒味,但有一股氣感躥向全身,再沉積在血肉骨頭裡,使得她渾身的氣好像都強了許多,拳腳都更有力般。
有點像冬天吃了大補燉鍋,燥到想流鼻血。
最好是再混一些溫補類的,降降火。可絕靈帝螺是帝皇境級別的,秦鳶找不到能調和其藥性的靈藥。
煉化過的鬼帝骨髓膏算是非常溫補的了,但要是再加上絕靈帝螺一起吃,估計得補上加補,能把金仙和金仙境以下的直接補掛掉。
秦鳶把絕靈帝螺肉小心翼翼地保存起來。
這東西現在不適合吃,但以後有大用,要是效用流失,她得哭死。
她又把胡阿獃打到的獵物、採回來的山珍都加工好,前前後後,小半年時間過去了。
閉關的諸眾也都出關了。
練綺音渡了一次雷劫。
這次渡的是晉階地仙的劫。她是從化神境,靠吃鬼帝骨髓等好東西,洗經伐髓改變了體質后,一次渡劫,直接跨境飛升地仙境!
不過因為道行躥太快,實力很虛,無論是氣勢、氣息還是元神強度,比起胡阿獃、練竹君都差遠了。合體境、大乘境能領悟到的神通,她是半點領悟都沒有的。
這情況跟吃丹藥提升境界的沒區別,只是改善了些體質而已。
跟著她來的幾個明霄堂弟子和蕭靈蘊,體質上都有提升,但戰鬥力並沒有增加多少,不過,好處是能適應仙界的仙靈之氣了。
秦鳶把做好的食物跟大伙兒分了分,便繼續出發。
胡阿獃開船,穿過迷陣,周圍環境與迷陣內的區域沒有什麼差別。
相隔幾座山頭的高空中傳齣劇烈的能量涌動,一個人和一隻鳥正在空中大打出手。
離得遠,人影小得跟螞蟻似的,但身上罩了層巨大的圓形霞光氣罩,涌盪出來的攻擊波把雲層都吹成海浪形狀。
鳥渾身火紅,拖著長長的尾巴,身上燃燒著熊熊火焰,長得酷似傳說中的朱雀。
大鳥扇動著翅膀瘋狂釋放火焰。
火焰時而呈箭形,時而成海浪形狀,時而呈弧形包抄,從各個方向展開攻擊。它不僅放火,還拚命撲騰過去上爪子撓,上嘴巴啄,眼睛還會釋放旋圈形狀的光圈,不知道是什麼攻擊。
那人則是各式各樣的法術層出不窮,氣勢上半點不輸大鳥,甚至還要強一些。
他倆從這邊的山頭打到那邊的山頭,越打越遠,然後沒影了。
打架這種事,正常。修仙界和仙界打架不犯法,就看打不打得過。
玄龜大船往前開了一段,秦鳶忽覺不對勁,怎麼那一人一鳥打到哪,船就跟到哪?她問胡阿獃:「你跟著他們做什麼?」
胡阿獃說:「看打架啊。」
秦鳶說:「當心引火燒身,我們還有要緊事情要辦。」
胡阿獃「哦」了聲,問秦鳶:「往哪裡開?」
秦鳶取出朝曦、瑤闕和黑羽給的傳音玉符,想看看能不能聯繫上他們,忽然感覺到有灼熱的氣浪撲過來。
胡阿獃的反應快,操控玄龜大船一下子躥了出去。
身後,一團燃燒著熊熊火焰的鳥,呈斜線狀擦著玄龜大船的側面飛過去,砰地落在下方的山林里,把堪比蒼梧老妖化形前的真身還要粗壯的參天古樹直接攔腰撞斷,身上的火焰把周圍的樹木以及樹上的小動物全部點燃。
胡阿獃嚇得趕緊把玄龜大船開遠些。
跟大鳥打架的人追過來。
他飛得搖搖晃晃的,胸口還插著一排覆蓋著火焰的羽毛,衣服已經燒沒了,胸膛也燒黑了,露出好幾個大窟窿,甚至可以看到裡面的心臟都不跳了,熟了!
那人手提寶劍,身形驟然加速,刷地一下子從大鳥旁邊擦過去。
他手裡的劍輕鬆削斷了大鳥的脖子,再抬手一揮,用儲物鐲卷了大鳥的屍體,衝天而起,眨眼間便沒了蹤影。
秦鳶看著掉在地上,沿著斜坡滾出去老遠的大鳥腦袋,再看看已經飛到沒影的人,只猶豫了一息,說:「阿獃,把鳥頭撿回來看看唄。」反正是白撿的,要是沒什麼用再扔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