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1st38
這下,不得不面對陸南舒了。
外面在下雪,車內開了暖風,溫暖又舒適。
剛剛的倉促感過去,丁瀟瀟的呼吸逐漸平復,她偷偷朝旁邊看去,陸南舒冷著臉看電腦屏幕,給人威壓感濃郁。
丁瀟瀟硬著頭皮往他那挪了挪,被他搭在身旁的大衣阻攔,兩人間大概隔了半個人的空間,看起來不太親近的樣子。
「你在幹什麼呀?」丁瀟瀟主動搭話。
陸南舒不理,長睫垂落遮掩眸色,像是沒聽到她的聲音,手指在鍵盤上不時敲擊。
丁瀟瀟有些氣餒,但到底是她遲到,人家下飛機又多等了她四十分鐘,理虧的人自然缺少底氣。猶豫了下,她將隔在兩人之間的大衣抱在懷中,又往陸南舒身邊挪。
再挪一下,她成功擠到了陸南舒身邊,特意壓低的嗓音小聲問著,「你是生氣了嘛?」
在明知這條路經常堵車的情況下,她知道自己該提前過來的,事實上,她確實也準備提前過來,這不是中途遇上奚樂可的事被迫耽誤了嗎?
「對不起呀。」丁瀟瀟解釋了幾句,借著車內生起了擋板,她大著膽子湊上前,快速親了下陸南舒的臉頰。
這招大概是有用的。
陸南舒敲在鍵盤上的手停了。
丁瀟瀟再接再厲,之前談戀愛時也不是沒哄過他,她很快找到狀態,抱住陸南舒的手臂把臉貼上去,軟軟道:「我好想你的。」
「是嗎?」陸南舒總算有了回應。
將電腦闔上,他轉過臉來看她,語調涼涼道:「我還以為你巴不得我別回來。」
「你這就太冤枉我了。」丁瀟瀟眨了下眼,「我明明想你想到吃不好睡不著,這幾天都餓瘦了呢。」
話題都到這了,她必須順道告他一狀,委委屈屈道:「你都不給我發消息,工作有那麼忙嗎?」
陸南舒顫了下睫,很冷淡看著她,「你不是也沒找過我?」
說著,他忽然抬手去掐丁瀟瀟的臉。
丁瀟瀟並不是那種骨感美人,相反她上學那會兒就帶著嬰兒肥,後來瘦了臉頰上也帶著肉,摸起來軟嘟嘟的。
陸南舒將她的臉頰掐成小倉鼠,垂著眼帘認真看了看,丁瀟瀟唔唔兩聲,聽到他意味不明道:「我怎麼覺得,你這幾天吃得挺好?」
她吃的確實不錯,昨天還和程臨去吃了頓大餐來著。
但陸南舒顯然話裡有話,丁瀟瀟更覺得他想表達她胖了。
「難不成讓我一口東西都不能吃?」丁瀟瀟有些生氣,「我分明瘦了好幾斤,你是不是在國外忙暈了眼睛不好使了?」
車子恰好在此刻停了。
周成提前在餐廳預訂了包間,車停到了餐廳正門。
陸南舒把人放開,下車時從她懷中抽走大衣,慢悠悠補了句,「那我今天好好給你補補。」
丁瀟瀟下車,發現這家餐廳剛好是她昨日和程臨來的那家,也不知道陸南舒是不是故意的。吃飯時,兩人全程很安靜,期間奚樂可給她發來幾條消息,問她幾點回家。
丁瀟瀟邊吃邊回著消息,她看陸南舒全程興緻淡,估摸也不會再有別的約會,就回了句:【大概吃完飯就回去OXO】
奚樂可回:【好的。】
和丁瀟瀟預想中一樣,吃完飯後,陸南舒說要送她回家。
在到餐廳后,周成和司機就離開了,所以飯後是陸南舒開的車,丁瀟瀟坐到了副駕,心不在焉玩著手機。
她忽然覺得,兩人這戀愛談的別彆扭扭清湯寡水,無親密無約會無情侶間的小情趣,竟比他們之前的戀愛談的還沒滋味,難道這就是成年人的真實戀愛狀態嗎?
不應該吧?
在丁瀟瀟的迷茫疑惑中,車子停到了錦繡榮城。
冬夜裡,地面鋪了一層厚雪,小區街燈清亮,路上冷冷清清的半天見不到人。
嗒。
車內的燈光忽然暗了。
沉默間,在丁瀟瀟猶豫著是直接下車還是聊兩句時,陸南舒忽然開口,「嘴好了?」
丁瀟瀟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在意她的嘴傷,點了點頭回:「好了呀。」
陸南舒似不放心,「靠過來我看看。」
過分熟悉的對話,讓丁瀟瀟陷入疑惑,「昨晚你不是看過了嗎?」
說著,她還是乖乖湊了過去,陸南舒坐在椅子上不動,面容不明,「看不清,再靠近些。」
丁瀟瀟想那你剛剛關燈幹嘛,索性解了安全帶,直接懟到他眼前,嘴巴微微嘟著,「這樣可以了嗎?」
陸南舒嗯了聲,略帶涼意的手抬起她的下巴,像是在調整什麼角度。丁瀟瀟被迫揚著腦袋,正納悶他在幹什麼,忽然聽到他低低陳述,「可以了。」
可以了。
可以親了。
原來,他昨天找她要照片是這個意思!
在她愣神間,面前落下陰影,陸南舒覆面壓低,挺立的鼻樑輕輕擦過她的皮膚,薄唇過分貼近、又沒有完全貼上。就像被輕輕軟軟的羽毛無限撩.撥,時刻考驗著丁瀟瀟的自制力。
到底是親,還不是不親?
昏暗的環境中,丁瀟瀟感覺陸南舒的視線一直粘在她的臉上。呼吸開始局促,她渾身發燙莫名覺得難熬,有些難耐的去抓他的衣服。
耳邊似乎傳來很輕的笑,唇角像被很淺觸了下,有些泛涼的薄唇後撤移到她的耳邊,陸南舒喊了她的名字,很是禮貌詢問:「可以親嗎?」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說話間不經意蹭到了她的耳垂,丁瀟瀟不受控制抖了下。
像是沒察覺到她的異常,陸南舒貼在她的耳邊又問了聲:「可以嗎?」
這還用說嗎?!
丁瀟瀟用力抓了抓他的衣服,氣氛都到這了,這人還在這個時候裝紳士,心眼未免有些壞了。
她喘息著不說話,陸南舒也不催,兩人就這麼僵持著,在暗淡的光線里,丁瀟瀟感覺像有羽毛在有一下沒一下輕撫著她,正要受不住躲開,後頸多了只手。
陸南舒扶著她的後腦,似安撫又似掌控牢牢撐著,「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
溫熱的呼吸傾灑在她的臉頰,涼意從耳畔順著臉頰落在唇角,輾轉過後蔓延到唇齒間,緊接著一點點伸入勾纏,像是在慢條斯理品嘗著美味,又在不知不覺間加重力道。
這是丁瀟瀟從未有過的感覺。
在她的記憶里,陸南舒主動親吻她的次數少之又少,偶爾的親昵,也是克制又冰冷,像是冰雪融化在唇舌中,清清冷冷似有若無,讓她品不出絲毫情意。
幾年不見,他這是長進了?
大概是看出了丁瀟瀟的走神,唇上忽然一痛。
丁瀟瀟的呼吸漏了一拍,被迫張開了唇瓣,陸南舒順勢侵.入,力道好似比剛剛重了一些。丁瀟瀟的舌.尖被吮到發麻,感受著他濕漉泛冷的親吻,很快被親迷糊了。
這誰遭得住?
晃神中,腦海里有幾幅畫面閃現,是她醉酒那天抱著陸南舒告白擁吻,畫面逐漸與此刻相融。迷迷糊糊中,唇齒間的疼痛感越來越強烈,她嘶了聲回過神來,忍不住往後躲了下。
「疼。」像是小貓發出委屈的喵喵叫。
陸南舒微微撤離,拉出曖.昧的痕迹,只能貼著她的額又親吮了下。
「抱歉。」呼吸稍緩后,他的嗓音低啞很是磁性,「沒能控制住。」
他還能有失控的時候?
丁瀟瀟開始有些相信,那晚是他把她的嘴咬破的了,這親著親著也太兇狠了。丁瀟瀟淚眼汪汪,捂著嘴巴往副駕縮,「你肯定又給我咬破了。」
陸南舒把人抱過來,拉開她的手,「我看看。」
他想要開燈,丁瀟瀟赧然不讓,陸南舒只能借著昏暗的光線低頭看,過分專註凝視的目光,反而讓她熱氣上頭更不自在了。
在陸南舒抬手想要去摸她的唇瓣時,丁瀟瀟掙扎著縮回去,陸南舒放開她,「有點腫,還沒咬破。」
「聽你這意思還挺可惜?」丁瀟瀟耳根都紅了。
陸南舒怔了下,學著她的話漫不經心道:「你可別冤枉我,給你咬破了我還怎麼親?」
沒咬破也不給親了。
親到後面,丁瀟瀟感覺他像是要生吞了她似的,這與他平日清冷禁慾的模樣半分不符。
丁瀟瀟氣悶,看到他在儲物盒裡找東西,以為他又要給她擦藥。
「過來。」陸南舒拿出了什麼東西。
丁瀟瀟往車門邊縮了縮,「我不。」
她不靠近,陸南舒只能傾身往她這邊靠,丁瀟瀟被他嚇了一跳,「你幹什麼,我不……」
話沒說完,耳垂一涼被掛上了什麼東西,丁瀟瀟愣了下抬手去摸,摸到了類似耳釘一類的東西。
「轉過臉來。」陸南舒又將另一隻耳釘掛在她的耳垂上。
丁瀟瀟看不到,只能摸出大概的輪廓,「這是什麼?」
陸南舒後撤看了看,還算滿意,「送你的賠禮。」
「你什麼時候買的?」
陸南舒淡淡道:「在你忙著和Allin拍照的時候。」
「我那是送他去機場,他說要拍照留念。」丁瀟瀟隱約察覺到一絲絲醋意,但又不能確定陸南舒會吃醋。她解釋著:「我和Allin是很好的朋友,在國外他很照顧我,我生病的時候,也是他送我去的機場。」
陸南舒顯然不想聽這些,看了眼時間,他打斷,「不請我上去坐坐?」
丁瀟瀟驚訝於陸南舒的主動。
這會兒她確實也想和他多待一會兒,但問題是,「恐怕不行。」
陸南舒看過來,丁瀟瀟連忙說道:「是我家裡有人。」
「誰?」
「我的員工。」
大致將情況說了遍,陸南舒聽後有些沉默,忽然問:「算不上朋友的員工,你也敢往家裡領?」
丁瀟瀟辯解,「我們也算是朋友。」
「認識不到一年的朋友?」陸南舒語氣有些涼,「她難道沒有別的朋友?既然要離家出走為什麼不回娘家?這麼多賓館難道找不到住的地方,一定要住店裡?」
他一語戳破其中的怪異,冷幽幽誇著她,「你也是夠聰明,敢把人獨自放家裡。」
被他這麼一說,丁瀟瀟也覺得自己有些欠考慮了,但她和奚樂可相處那麼久,還是覺得她可以信任,「小可人很單純。」
陸南舒嗤笑了聲:「你可比她更單純。」
明明是夸人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就像在罵人。
丁瀟瀟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好,所以被他說的沒脾氣,但還是鼓了鼓臉頰悶悶道:「你別這麼說話。」
剛剛親她時,人可紳士溫柔了,這會兒親完就翻臉。
見他冷著臉還要說她,丁瀟瀟小聲吐出句:「我的嘴還是很疼的。」
陸南舒頓了下,偏頭看她一眼,「下車。」
「……」
陸南舒不放心丁瀟瀟所謂的朋友,所以堅持把她送到家門。
丁瀟瀟開門時,奚樂可正在擦桌子,看到她回來,局促站直身體,禮貌喊了聲:「瀟瀟姐。」
看著收拾整齊乾淨的客廳,丁瀟瀟有些驚訝,「你在幹什麼?」
奚樂可小聲:「我閑著沒事幹,就幫你拖了拖地,沒經過你的允許沒敢上二樓。」
所以在丁瀟瀟離開后,她就一直在一樓幫她打掃衛生,飯都沒顧上吃。
丁瀟瀟生出一股愧疚,將閉闔的大門又開了條縫,探頭看到陸南舒正靠牆而立。見丁瀟瀟又出來,他知道裡面沒出什麼問題,嗯了聲道:「我走了。」
丁瀟瀟忽然有些捨不得他,「我送你……」
「不用。」陸南舒朝著電梯走,在丁瀟瀟追出來時,低眸掃過她的唇角,意味不明道:「回去擦點葯。」
丁瀟瀟沒懂,等他進了電梯才轉身走了回去,奚樂可站在客廳里,小心翼翼問道:「剛剛外面是有你朋友嗎?」
她聽到了男人的聲音,猜測道:「是你男朋友嗎?」
男朋友三字莫名讓丁瀟瀟有些想笑,臉頰出現酒窩,她點了點頭,「是我男朋友。」
奚樂可大概知道他為什麼不進屋,不好意思道:「抱歉呀。」
她的身份證不在她手裡,出來的著急身上也沒多少錢,又不願意回去拿。奚樂可覺得自己耽誤了人家談戀愛,愧疚道:「我拿回身份證很快就搬出去。」
「不用著急。」丁瀟瀟擺了擺手,得知她還沒吃飯,幫她點了份外賣。
白熾燈下,她耳垂上的耳釘泛著細碎光芒,奚樂可不由多看了兩眼,「你的耳釘真好看。」
「是嗎?」丁瀟瀟還不知它長什麼模樣,正要去照照鏡子,奚樂可遲疑問了句:「瀟瀟姐,你是過敏了嗎?」
她不太確定道:「你的嘴巴看起來好腫……好像還流血了。」
丁瀟瀟忙跑去衛生間,看到鏡子中的自己,忽然明白了陸南舒臨走時說的話。
【騙子!!】
她忍不住拍照給陸南舒發了過去,【你這個大騙子!!】
這何止是有點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