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新的契約

巴特感覺自己做了很漫長的一個夢，夢裡他是個自以為是的普通人，以為朝著特定的方向努力奮鬥，有朝一日就能得到理想的結果。

可是夢醒之後他才發現：生活是如此詭異，命運是如此荒謬，他對自己本身既缺乏強大的控制，也缺乏足夠的了解。

就好像大家在說，成為鍊金術科學家一定很了不起啊，我也要去學鍊金術。就這麼傻乎乎地跟了上去，然後在無情的篩選流程中摔得鼻青臉腫。

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這一切，就急急忙忙地想證明自己，接受高塔的邀請又一下子錯得更深。

對理想主義者、完美主義者來說，自身無法修改無法洗刷的污點，比生理方面的短板缺陷來得還要更加痛苦。

巴特不止一次的想過，要是自己幾天前沒有懦弱失神，能夠鼓起勇氣不顧後果地站出來，面對自己的真心，是不是也不會被高塔途徑趁虛而入。

「但是我已經沒有這樣的機會了，我就像是一個小丑，被各種敵人瘋狂的戲弄愚弄，傷害了真正想要幫我的人，還自以為是的渴望救贖。」

巴特停留在苦惱和悔恨之中，他的閱歷很淺，生活中也沒有足夠的人可以幫他走出困境。

對教會來說，這是他的懲罰。

對他自己來說，這是他自己內心的缺陷。

直到夜晚降臨，巴特陷入了奇怪而真實的夢境，在夢裡他又看到了基德-亞森先生。

真正的基德先生，不僅宅子被砸商店被搶，聽說他也好人沒好報，因此離開了聯合雙城。

而這位基德先生，自稱是討債的惡魔，要對懦弱和背叛之人降下懲罰。

巴特一開始想要爭辯解釋些什麼，但他的話語是如此的蒼白無力，心虛得連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因為他既不具備正當性，也不具備合法性。

即使如此，巴特還是渴望救贖與原諒，厚臉皮地承認自己的錯誤和不成熟：

「我不願意做高塔的幫凶，也不願遭到敵人的擺布，為了尋回曾經的自由，我願意接受懲罰。」

畢竟是個心智不夠成熟的小孩子，柯黎沒用什麼功夫，就使得他產生了自願結締契約的意念。

一方面他想攪亂巴特的命運，一方面也想測試一下自身對靈魂特質、靈魂寶石的掌控能力。

高塔途徑是以牌組為力量核心的，只要沒有柯黎的允許，巴特連卡組的組建都進行不了，那麼高塔再怎麼陰險操作，也無法利用巴特來危害別人。

此外，巴特本身的心靈過於脆弱，柯黎的切割雖然會帶來損傷和破壞，卻也能夠重新改造成穩定的結構，減少弱點並構建出靈魂的釋放出口。

「靈魂契約簽訂，我將激發你的靈魂潛力，因為消耗的是自身本源的力量，你每次使用靈魂寶石的力量，死亡和湮滅就會離你更近一步，但是對應的，我會對你提供非凡領域的協助。」

「比如第一條規定，想要戰勝高塔，你的牌組不可以出現斬擊、護盾相關的劣質卡牌，把你腦子裡的打擊、防禦給我全部扔掉。」

「如果你只顧著眼前的利益，忍不住接受了打擊、防禦的誘惑，那麼你就重新陷入了泥沼。」

「只要你繼續戴著鐐銬為我獻上表演，我就給你提供這方面的支持。」

「我、我接受！」巴特目光灼灼地看著那把地獄之刃，下一刻，刺入靈魂的劇痛使得他從夢境中掙脫出來，渾身冒著白煙地躺在床上氣喘吁吁。

與此同時，屬於巴特的靈魂寶石，也同步物質化地出現在他體內，可以被感知和使用。

【多面愚者-靈魂寶石：無盡的道路在你腳下延伸，無數的選擇使得你誤入歧途，無盡的旅途之後你又回到原點，這便是你內心扭曲的期望】

【效果：你可以在不失控的情況下，飲用任意途徑低序列的魔葯，但是你永遠無法合成、晉陞、取得中序列或更高的能力】

【每接受一種不同途徑、序列的非凡特性，你的總能力效率就會下降10%，壽命與體質對應衰減，獲得10種序列特性時轉換為凡庸自擾，釋放並失去所有非凡特性，變回普通人】

「這就是惡魔的力量嗎，我到底活在什麼樣的世界里啊，普通人的世界真的存在嗎……」探知到靈魂寶石的具體位置和力量描述，巴特一陣膽寒。

原來在非凡領域之中，普通人的生命是那麼的一文不值，就連做個夢都有可能莫名其妙的暴斃。

力量與詛咒同在，力量與代價隨行。

高塔途徑是說得好聽，實際上使用卡牌需要付出什麼代價，他們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

不過未動用靈魂寶石之前，巴特的身體狀態還很正常，似乎完全沒有受到非凡力量的影響。

「也許只要我不是高塔途徑，他們就會慢慢地原諒我和接納我？」

「唉，這處處遭到針對的生活確實是我自找的，可是我真的也受夠了，我該怎麼辦……」

巴特心緒不寧地思考著和惡魔的契約，還沒想清楚該不該坦白這一切，就接到了教會的通知。

教會懷疑某些地區有高塔途徑的人在活動，就讓巴特潛入對應的區域，作為一線人員去試探。

身陷囹圄的巴特無法拒絕，只能一邊痛苦難受，一邊告別家人，接受背井離鄉的任務安排。

搞定巴特那邊的靈魂契約，柯黎這邊也得到了非凡特性的反饋，用上沉淪蛇語的詛咒之後，他的辦事效率提高了很多。

對於交情很淺的巴特，柯黎也採用放養模式。

畢竟他也才序列17，有自己的序列需要晉陞，有自己的麻煩需要處理，不可能全天候保姆式地盯著巴特，也不可能一直遙控巴特來調查。

至於巴特的性命，柯黎也沒有非常在乎。

因為這倒霉小子連續踩雷太多次，身為普通人還苟著一條命沒有死，完全是各方勢力在利益權衡后無視了他，沒有專門把他架在火上烤而已。

像柯黎這樣被高塔和古老者盯上的人，才是必須提升自己的實力，晉陞慢了就要挨打，遲早碰頭必有一戰。

「普通程度的靈魂契約，給我提供的神秘花紋回饋也非常少，說明這枚籌碼的價值並不高，不管是實力、靈魂獨特性、還是神秘度，都很一般。」

「總體來說，1500點寶石能量不算虧，但也沒什麼賺頭，只能等這枚籌碼積累足夠多的價值之後，再看看能不能通過後續操作提升收益。」

「還是需要去專門跑一趟，針對『籌碼評估』設計好扮演才行。」

柯黎重新評估了這次的行動和收穫，把事件細節和收穫重新總結一遍，繼續踏上前往猛獁之角的商路。

「哼，高塔途徑的都喜歡打牌算計是吧？」

「這回，我倒要看看你們能夠怎麼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