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為了不練劍,寧楹發揮出了自己畢生的演技。
少女眼眶微紅,水靈靈的眸子里氤氳著潮濕霧氣,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試圖讓師尊明白,她是真的很累,一點兒都不想去練劍。
為了演得更像一點,她還一屁股坐在地上,裝作虛弱的模樣,抱住了師尊的大腿。
寧楹:我好柔弱啊.jpg
雲清淵長睫微垂,淡淡看她,「也罷,你便在此處午休吧。為師守著你。」
寧楹微微歪了下頭。
就、就在這裡?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雲清淵已將她打橫抱起,放在了他的卧榻上。
做這一切的時候,他神色淡漠,冷白無暇的容顏恍若極北不化的玄冰,冷淡而又禁慾。彷彿這過於曖/昧的姿勢,也無法引起他半點旖/旎心思。
寧楹:「!!!」
「把外衣脫了。」他把她放在床上,嗓音凜若霜雪。
寧楹:「???」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師尊,難道他終於開竅了?這還是那個單身多年的師尊嗎?
不對,像仙尊這種古板禁慾的人,不是應該認為師尊戀是種禁忌的事情嗎?
被一臉問號的寧楹仰頭注視著,雲清淵忽然意識到,二人之間的距離,似乎有些過於近了。
他把她放在床上的動作很輕柔,沒有直接扔上去,而是輕輕放在了上面。他微微傾身,皎如月光的長發便落在她身上,宛若道道迤邐的銀線,勾纏在她雪白的頸項間。
同少女對視半晌,銀髮美人的耳尖微微發燙,原本壓抑著的酒意,卻是再也無法掩飾了。
他狹長清冷的眼尾,也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暈,是桃花般綺麗勾人的顏色。
寧楹的心跳無法控制地加快。
懂了,原來師尊真的喝醉了,剛在只是在強作淡定。
她輕輕閉上眼睛,師尊是大美人,她應該吃不了什麼虧吧?
作為一個穿越過來的現代人,寧楹對師尊沒有什麼敬畏之心,輕而易舉便接受了這個設定。
她感覺到他用修長冰冷的指尖解開了她的衣襟,替她將外衣脫下,只留下潔白的裡衣……
寧楹輕顫了一下。
這麼、這麼刺激的嗎?
就在她等待著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的時候……
師尊用被子將她像裹粽子一樣裹了起來,拍拍她的肩膀,體貼地叮囑她好好休息。
寧楹:「???」
「師尊,你就這麼走了?」
剛要舉步離開的銀髮仙尊回眸道:「還有何事?」
「那您剛才脫我的衣服幹嘛?」寧楹一臉的怨念。
「為師是怕你弄髒了我的床。」雲清淵微微抬眉,語氣平靜道。
寧楹:「……」
她驟然想起,自己剛在為了裝樣子,坐在地上演戲。
難怪師尊要把她的外衣脫掉。
寧楹瞥了一眼鋪著玉石、光潔如鏡的地面。
地上好像也不臟啊?
感覺被師尊嫌棄了QAQ。
她頓時有點自閉,用被子裹著腦袋,不肯出來了。
收了這個小徒弟也有數月,雲清淵對她的性格自然也有一定的了解。察覺到她的情緒,他正要離開的腳步停下,又走回去坐在了床邊。
寧楹此時正裹在被子里,周身被清冽氣息環繞,像在雪夜裡牽著師尊的手,和他一起走向山海盡頭。
她的後背被人隔著被子輕輕拍了拍。
寧楹:「哼。」
她翻了個身,向床內側滾去。
「若睡不著,不妨去練劍。」身後傳來了師尊恐怖的低語。
寧楹:「!」
她瞬間老實了,縮在被子里不再亂動。
然而過了一段時間,她便覺得無聊。
「師尊喝了酒不睡會兒嗎?」一隻小手悄悄從被子里滑出來,扯了扯銀髮美人的衣角。
雲清淵無聲地嘆了口氣,抓住她纖柔潔白的手,又塞回了被窩裡。
寧楹安分了片刻,又從另一個方向捏住了師尊的衣角,「師尊沒有午休的習慣嗎?」
雲清淵搖了搖頭,「修仙之人,本就無須睡眠,打坐入定便可。」
「坐著睡多不舒服啊。」發現師尊沒有把她的手塞回被子,寧楹得寸進尺,輕輕抓住了他玉石般清冷的掌背。
雲清淵清雋的眉眼間染上一絲無奈,卻還是耐心解釋道:「為師的意思並非是坐著睡,而是坐著修鍊。」
寧楹不用想就知道,師尊肯定是全年無休,007的修鍊時間。
太卷了。
明明都是仙尊了,早就可以飛升逍遙,卻仍然留在凡間修鍊。她大乘期就不想努力了,畢竟大乘期修士有幾千年的壽命,可以直接躺平。
「可是師尊你喝了酒,真的不休息?」寧楹關切道。
「無妨,」雲清淵再度抓住她的手塞回被窩,用溫和的嗓音說道,「為師坐在這裡看著你,放心睡吧。」
寧楹聽著師尊的聲音,居然覺得有點催眠,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她睜開眼睛時,已是黃昏時分。師尊平躺在她身側,薄暮的餘暉透過窗格,灑在他高挺的鼻樑上,在冷白臉頰投下陰影,纖長的睫羽在晚風中簌簌輕顫。
寧楹:_(:з」∠)_
師尊還說自己沒喝醉,這不還是睡著了。
寧楹用手托著下頜,趴在床上欣賞了一會兒師尊的美色,他面容清冷絕美,臉頰上卻沾染著淡淡的緋紅,平添幾分繾/綣艷麗,惹人沉淪。寧楹努力移開眼神,想悄悄爬下床。
由於她睡在床內側,師尊便和衣躺在床邊,這也意味著她如果想下床,要從他身上爬過去。
寧楹小心翼翼、輕手輕腳地抬起手和腿,試圖從師尊身上挪出去。
就在這時。
雲清淵霜雪般的羽睫顫了顫,驀地睜開眼睛,一雙清冷空無的眼瞳便定定地望向她。
四目相對。
寧楹:「!!!」
她的雙手撐在師尊身側,雙腿也……要怎麼和師尊解釋?在線等急。
「我、我只是想下床……」寧楹弱弱地說,「師尊您先別動。」
雲清淵清絕昳麗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難以形容的微妙神色。他眉梢動了動,隱忍地別過臉去,不去看她,只是淡淡點了點頭,表示相信她的話。
看到師尊沒有生氣也沒有誤會,寧楹鬆了口氣,下了床以後拿起外衣穿上,逃也似的從師尊的洞府溜走了。
不料,她剛從洞府出來,便迎面遇上了一個人。
顧歧朝她拱了拱手,道:「恭喜師妹。」
寧楹有些摸不著頭腦:「恭喜我幹嘛?」
「泡到了師尊。」顧歧大言不慚地道,「一下午的時間,不短了,師妹覺得如何?」
「泡到師尊有什麼好的,該練劍不還是得練劍……我才不要呢。」寧楹下意識便要反駁,忽然反應過來,「顧師兄,你後半句是什麼意思?」
顧歧拍了拍她的肩膀,露出了「懂的都懂」的眼神,「和師尊那方面還和諧嗎?」
寧楹有些摸不著頭腦:「???」
「別害羞,師兄都聽見了。」顧歧大大咧咧道,「我知道聽牆角不好,所以聽完你們的前/戲,我就走遠了一些。不料天都快黑了,你才從師尊的洞府里出來。不是我說,下次做這種事還是選在晚上吧,你們折騰一夜也沒人管,白天還是太高調了。」
寧楹:「???」
她終於懂了,頓時哭笑不得道:「師兄,你真的誤會了。」
「師兄知道你小姑娘家臉皮薄,」顧歧安慰她,「沒事,我會替你保密,不會出去亂說的。」
寧楹:「……我和師尊真的沒什麼。」
顧歧點頭道:「對,當然了,寧師妹和師尊之間清清白白,絕對沒有在大白天……」
「師兄你別說了!!」寧楹看見顧歧身後出現了一道不斷接近的白衣身影,連忙跳起來捂住了他的嘴。
「唔唔……」顧歧一臉抗拒,「捂師兄的嘴幹嘛,難道師兄說的不對嗎?師尊就是老樹開花,對你動心了,他一生孤寂冷清,你這麼活潑可愛,就像一束光照進了他冰封的心底,從此,他內心的世界春暖花開……不過他也的確挺為老不尊的,也不給你個名分……」
聽著魔尊的話,寧楹尷尬得腳趾扣出一座洞府,「師兄,這又不是寫文,別用這麼多修辭手法了……再說師、師……」
「師什麼?」顧歧從容自若道。
「師尊在你身後。」寧楹眼角抽動,快速說道。
顧歧:「???」
顧歧:「!!!」
他臉色一變,「寧師妹你怎麼不早說!」
「我早就讓你別說了,」寧楹小聲道,「是你一直在說。」
顧歧瞳孔地震,顫顫巍巍地回頭,「師尊,我……」
雲清淵冰冷的臉上儘是陰霾,看得出來,他在努力剋制殺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