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烏魯克特異點

蒼白的神殿巍峨恢弘,而金髮紅瞳的冥府之主『伊里伽爾』便端坐在了玉階的最頂端。

藤丸立花認出了那張端麗無儔的面龐，吃了一驚：「那是『伊什塔爾』的臉……」

「傳說中『伊里伽爾』與『伊什塔爾』是一體兩面的存在，畢竟光輝和死亡是如影隨形的。」

太公望含笑解釋道。

「雖然活人不得踏入冥府領域,不過看在你們的回答讓我很滿意的份上，允許你們上前跪拜。」

『伊里伽爾』居高臨下地看向了眾人，那紅色的瞳孔泛著無機質的燦金，僅僅只是被注視著,背脊上就忍不住泛起了一陣刺骨的寒意。

藤丸立花定了定神，她上前一步,先是禮貌地鞠躬行禮后，再認真地看向了『伊里伽爾』：「感謝您的接見,這是我們的榮幸——只是聽說吉爾伽美什王的天命石板似乎在您的手上，不知道您可否物歸原主呢？」

『伊里伽爾』的目光鎖定住了藤丸立花：「汝等難道不知道嗎，進入到冥界的一切事物,所有權都將歸屬於我。」

「天命石板如此，而汝等亦是如此。」

「小心！」太公望一聲清喝，他靈活地揮動著手中的打神鞭，那強大的神器將從地面冒出的死靈好骷髏的頭顱骨盡數擊碎。

但這裡可是冥界,別的不說,骷髏與死靈可以說是多得數不清,蒼白的骷髏宛如潮水般向眾人湧來,瑪修與安娜也都已經擺出了戰鬥的姿勢,與那些朝自己撲來的死靈們戰鬥起來。

然而無論如何戰鬥，死靈骷髏卻絲毫不見減少，而『伊里伽爾』還端坐在玉階之上,臉上沒有任何錶情的變化。

這樣下去不行,只會白白浪費己方的精力與力氣,有什麼辦法能讓『伊里伽爾』承認自己嗎……

藤丸立花在大腦中飛速地思考著，突然她福至心靈，高喊一聲道：「瑪修！安娜！太公望！助我一臂之力，為我清開通向階梯的道路！」

「了解！」

「收到！」

「好嘞！」

三位從者同時回復道，瑪修驅動了已然遙遠的理想之城，安娜用鎖鏈與鐮刀清開了那些圍在周邊的死靈，而太公望則揮舞著打神鞭，將那些阻礙物一一清開。

藤丸立花則踏著那散落滿地的森白骨骼與殘軀往那蒼白的神殿奔去，『伊里伽爾』眉頭微微一動，那些被從者們擊倒的死靈骨骼發出了咔噠咔噠的聲音，似乎想要重新匯聚在一起。

然而藤丸立花已經踏上了那瑩潤卻泛著陰冷蒼白的玉階，並且幾步並作一步飛快地往那寶座的頂端奔去。

正當三位從者密切關注時，事情卻驟然有了突變——

藤丸立花奔跑中的身體卻是突然往右邊傾倒，頓時收不住慣性的身體在玉階上重重砸下，台階邊緣磕上了橘發少女的胸口和面頰，帶來了火辣辣的疼痛。

但是從胸口和面頰上傳來的痛楚，卻宛如石牛入海，沒有波動，只因為藤丸立花的右臂已經宛如被無形之物腐蝕般，化為了皚皚的白骨，皮膚層下方淡紅色的血管和淡黃色的肌理宛如融化的雪糕一樣，汩汩地從骨骼上流淌下來。

「嗚啊啊啊啊啊——」藤丸立花的大腦宛如被尖銳的錐子不斷地貫穿般，她的身體因為這劇烈的疼痛而顫抖著，胸口在急促地起伏著，然而明明能夠感受到臟器和肺部的存在，可是大張著的唇瓣卻無法汲取半點氧氣，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化為白骨的右臂撞擊在了玉階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明顯能看到臂骨被彎折扭曲的凄慘模樣。

「前輩！！」瑪修瞳孔緊縮，在看到眼前一幕時，恐慌得差點拿不住手裡的盾牌。

「藤丸立花！！」安娜也驚叫出聲，手裡鎖鏈叮噹作響，就要往玉階上飛

去，把藤丸立花帶回來。

「這下有點麻煩了。」

太公望也暗叫不妙，他皺起眉頭正欲出手，但是『伊里伽爾』接下來說出的話語卻讓他停下了動作。

「你的勇氣取悅了我，然而冥府之主的玉階可不是這麼容易登上的。」『伊里伽爾』在寶座上巍然不動。

「讓我看看人類的覺悟吧——這不過是一隻右臂罷了。」

「美索不達米亞即將遭受的災難，將比這份痛楚更加沉重，如果無法承受的話，不如將性命託付給死亡，至少死亡永遠是平等地賜予你們永恆的安寧。」

「呃咕……呼啊啊啊啊……」藤丸立花渾身都因為痛楚而顫抖著，她此刻臉上滿是淚水和汗水，就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渾身濕透了，然而冥府的低溫使得她每一次呼吸，肺腔都宛如被冰刀割裂般痛苦。

「前輩、前輩！」瑪修試圖衝上前救出藤丸立花，然而她卻被太公望攔住了。

「不能去，你現在上去的話，她就真的沒有救了。」

黑髮的道士睜開了那雙紫色的眼瞳，表情肅穆。

「如果『伊里伽爾』打算傷害藤丸的話，在她踏上玉階的那一刻，全身恐怕都會和右手一樣肌理融化，只剩下白骨。」

「這是試煉，亦是考驗，而我們沒有資格去干擾。」

「要放棄嗎？現在跳下玉階的話，你還有左手和雙腿，還有完整的軀幹，後世的魔術師為你建造新的手腳也並不是問題。」

『伊里伽爾』嘴角露出了一個蒼白的笑容。

「但如果你打算前進的話，將會遇到人類所無法承受的痛楚與恐怖。」

「人類最後的御主啊，你做好準備了嗎？」

「呼……咳咳咳……呃咕……當然……」藤丸立花明明疼得滿頭冷汗，然而她卻是微微地抬起頭，將目光對準了那高高在上的神明。

「都已經到了這裡……怎麼能放棄啊！」

她咬緊牙關，忍住疼痛，用左手扶起搖晃不已的身軀，艱難地繼續向上爬去。

在藤丸立花決定繼續向上攀登時，那些死靈骷髏也停下了進攻的動作，只是阻擋在了瑪修一行的面前，不允許她們進行干涉與打擾。

「前輩……不行……我……」瑪修渾身顫抖著，她痛苦地扭頭，眼裡溢滿了淚水，不忍再看。

「不允許移開你的目光！不要侮辱她的勇氣與覺悟！要將她英勇的背影和身姿牢牢地記在你的心中！」一道威嚴的聲音從她們的背後響起。

循聲望去，竟然是吉爾伽美什王！

「王，你怎麼會在冥府？」安娜吃了一驚。

吉爾伽美什輕描淡寫地回復道：「這有什麼，區區冥府不過是本王的後花園，想來就來——」

『伊里伽爾』卻是挑了挑眉，淡淡道：「吉爾伽美什，你『又』過勞死了嗎？我可還沒有出手，徹底地享受這場戰爭的樂趣，身為目標的你卻提前死亡了，未免太過無趣了。」

「又……」

「過勞死了？」

瑪修和安娜被這突如其來爆出的消息給驚呆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吉爾伽美什豪笑出聲，「本王不過是在王座上小憩一會罷了，區區過勞死怎能停下本王的腳步！」

「直到現在才出聲……你要插手這場試煉嗎？」『伊里伽爾』繼續出聲詢問道。

瑪修在聽到這番話時，期待地看向了在這個特異點給了她們無數依賴感與可靠感的賢王，她捨不得藤丸立花遭受那樣的痛楚，哪怕換自己上去也好——

「不，本王沒打算插手。」

然而吉爾伽美什卻是拒絕了。

「插手的話，對她和你，都是侮辱。」

「本王相信她！」

賢王從後方石山上輕盈地躍了下來，揚起下巴傲然地說道：「她正向你展現人類的覺悟！作為君王只需靜靜地注視著即可！」

被寄予厚望的藤丸立花此刻卻是聽不清楚聲音了，劇烈的疼痛彷彿撬開了她的大腦皮層，將內里的腦漿都切碎成了分不清楚的漿糊狀。

她只聽得到自己的痛呼和喘丨息聲，在耳畔和顱骨里來回地響動著，藤丸立花完全沒有聽到『伊里伽爾』和吉爾伽美什的對話聲，因為她此刻的左臂也已經完全變成了白骨。

雙臂都化為了森森的白骨，讓橘發的少女已經徹底無法控制住身體了，於是她只能用胸膛和雙腿趴在玉階上，一點一點地往等頂端爬去。

然而這並非結束，因為她的軀體還在融化，直到藤丸立花最後只能用牙齒咬著台階，一點點地拉動身軀時，在下方的瑪修已經哭泣得渾身顫抖了，安娜的眼中也蓄滿了淚水。

「她為什麼還不放棄……」安娜哽咽著喃喃自語，「只是一個天命石板而已，根本不值得她遭受這樣的痛苦和折磨！」

「或許是因為，她知道，這並不是單純的天命石板歸屬問題。」太公望嘆息一聲，淡淡地開口說道。

「別忘了，烏魯克現在正面臨著三神同盟的戰線壓迫，同時面對三位神明的進攻，即便這邊有吉爾伽美什王和數位英靈依然是不夠的，因為一個國家最重要的，是它的國民。」

「但若是能得到冥府之主『伊里伽爾』的認可，讓他成為烏魯克的助力，那麼烏魯克的危機也能迎刃而解了。」

「前輩……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已經做出了這樣的決斷了嗎……」瑪修抽噎著鼻子，用力地擦去了自己頰邊的眼淚，即便很心痛，即便很難過，可是她不能侮辱藤丸立花的覺悟，她必須將眼前的一幕牢牢地記在心中，鐫刻在靈魂上，永不能忘記！

當藤丸立花終於登上『伊里伽爾』的玉階，來到了寶座前，她的身體只剩下頭顱還擁有血肉，橘發的少女狼狽不堪，可是她卻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我……如約而來……」

然而她受到的痛楚終究是太過深重了，即便冥府之主讓藤丸立花在這般的傷勢下依然能夠行動，可是對人類的精神而言卻依然是巨大的負擔。

當藤丸立花終於觸碰到了『伊里伽爾』的腳尖時，她動作一顫，身體驟然地倒地，軀體也徹底化為了一堆傷痕纍纍、散落開來的白骨。

瑪修瞳孔緊縮，巨大的驚惶和恐懼籠罩住了她，安娜和她再也忍不住了，一同揮動著盾牌與鎖鏈就要衝向『伊里伽爾』！！

「冷靜一點！」然而太公望的打神鞭纏繞上了兩位少女從者的腰肢，將她們重新拉了回來。

「你們看『伊里伽爾』，他從寶座上下來了！」

正如同太公望所描繪的那樣，明明發色與眸色都是最為燦爛的顏色，可是冥府之主卻依然給人一種冰冷蒼白的印象，宛如沉默的幽靈。

『伊里伽爾』站起身，甚至彎下了腰，那雪白的指尖輕輕地撫摸著藤丸立花圓潤的頭骨，喟嘆道：「我已經看到了你的覺悟。」

隨著淡淡的紅芒閃爍，原本散落開來的白骨宛如時間倒流般，□□與筋絡、白皙的皮膚重新出現在了骨骼之上，藤丸立花躺在玉階上，過了一會兒睜開了雙眼。

「我沒事……？」

「在冥府之中，『伊里伽爾』便是絕對的君王，死者復甦不過是揮揮指頭的事情。」吉爾伽美什說道，「況且神明雖然傲慢任性，但祂們對英勇之人都十分讚賞——」

藤丸立花當然察覺到了自己身體過於輕鬆了，原本遭受了方才的精神折磨，即便恢復了軀體也會元氣大傷，現在看來應當是『伊里伽爾』的饋贈？

「你通過了試煉，證

明了人類依然擁有光輝，我允諾你一個請求——你可以從冥府拿走一件寶物。天命石板，或者是吉爾伽美什的靈魂，無論哪個都可以。」

『伊里伽爾』朗聲說道。

這根本不用思考，藤丸立花立刻張口請求道：「請求冥府之主『伊里伽爾』您放棄三神同盟，加入到烏魯克，和我們一同對抗魔獸女神！」

一絲笑容從『伊里伽爾』的臉上滑過：「我以為，你會提出想要拿走吉爾伽美什的靈魂？」

藤丸立花嘿嘿地不好意思笑了起來：「但冥府最珍貴的便是『伊里伽爾』您吧？我可不是那種入寶山後蠢笨得不知道拿什麼回家的人呀。」

吉爾伽美什發出了一聲冷哼：「本王才是最珍貴的寶物！不過這次你這傢伙選得對，就不記你的罪了。」

人類的狡黠取悅了『伊里伽爾』，他笑了起來，甚至那原本的陰冷和蒼白都因此消退了不少，在這個表情中，隱約可見『伊什塔爾』的閃耀明亮，從這一點看來，他們果然是互為表裡的神明。

『伊里伽爾』向藤丸立花伸出了手：「好吧，我允諾你，退出三神同盟，加入烏魯克，成為你們的助力——若是需要我的幫助，讓那邊的過勞死月卡王聯繫我吧。」

「過勞死居然是每月都有嗎……吉爾伽美什王你到底遭受了什麼呀……」太公望忍不住吐槽。

「如果不是因為某幾個傢伙太會偷懶，又不肯干正事，本王怎麼會忙碌到過勞死？！」吉爾伽美什伸出手，狠狠地揍了太公望一拳。

藤丸立花沒忍住被他們逗笑了起來，說實話，能夠再次活下來，真的超出了她的意料。

「這是天命石板，也沒有寫什麼有趣的東西，我已經看膩了，隨便你們怎麼處置。」『伊里伽爾』說完，把一塊沉重的石板扔到了藤丸立花的懷中。

「十分感謝您！」藤丸立花連忙道謝，只是在道謝之後，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忍不住小聲地詢問道：「請問，庫撒市的民眾，他們的靈魂也在您的手中嗎？」

『伊里伽爾』瞥了藤丸立花一眼，淡淡道：「是在我的手中。他們向我請求庇佑，於是我賜予了他們不會再有恐懼與痛苦的死亡。」

「……」藤丸立花抱著天命石板的手緊了緊，最終她依然坦率地看向了『伊里伽爾』，認真地詢問道：「您能讓他們回來嗎？」

「為什麼？」『伊里伽爾』皺起了眉頭，「雖然我答應成為你們的助力，但庫撒市的民眾靈魂已經是我的所有物了。」

「比起讓他們面臨生存與死亡的痛苦，不如提前步入安寧的永恆。」

「我只是覺得，即便是痛苦，即便是恐懼，也是有意義的。」藤丸立花咬著唇瓣，思索了一會，開口道，「烏魯克的民眾便是如此，即便他們知道自己的故鄉被神明盯上，每天遭受著魔獸攻擊的威脅……但他們依然活力滿滿、努力地過好每一天，讓下一代牢牢地記住自己竭盡全力生活下來的模樣。」

「雖然稀少、雖然短暫，但快樂就是快樂，每積攢一瞬，都是難能可貴的。」

藤丸立花努力地將自己的所見所聞講述出來，她不知道自己簡樸的話語是否能打動冥府之主，她只是覺得，庫撒市的民眾不該宛如被掐斷的燭花般中驟然湮滅。

即便恐懼和死亡如影隨形，但希望仍然存在。

「……」『伊里伽爾』微微地眯起眼睛，他轉身向寶座後方幽深的迴廊走去，丟下一句淡淡的話語：「行吧，反正不過是一些黯淡的靈魂罷了，推遲一點收割的時間也無所謂。」

藤丸立花傻笑了起來，她輕快地向冥府之主道謝，隨後便邁開步伐走下了玉階。

雖然上來的時候艱辛萬苦，不過下去時倒是一帆風順。

在她登下玉階后，瑪修和

安娜幾乎是第一時間便沖了過來，仔仔細細地檢查著她的身體和手臂，確認藤丸立花無論是軀體還是精神上都安然無恙后，她們才眼帶淚花地重重鬆氣。

「我沒事的啦，其實爬到最後面，已經幾乎感覺不到痛了。」藤丸立花乾笑著說道，試圖安慰兩位少女從者，不過她這番話反而讓瑪修和安娜的淚水流得更加厲害了。

最終藤丸立花也只能悻悻地閉上嘴，任由她們兩個沒有安全感地一左一右地護在身邊。

不過這還並非是結束，在迦勒底的羅瑪尼醫生和達芬奇知道后，他們兩人也狠狠地訓斥了藤丸立花一番：「如果真的死掉了怎麼辦！？要知道你可是人類最後的御主，你要是死在了冥府，特異點就無法解決，也無法奪回人類的歷史了！」

藤丸立花縮著腦袋聽著雙人訓斥，這一次無論是安娜還是瑪修都沒有為她說話，而是讓藤丸立花好好地把這番斥責記在心中。

「因為我覺得，我不會死掉的啦……」藤丸立花小聲地辯解道，「在看到『伊里伽爾』的眼睛時，我便有這樣的直覺了。」

「事實上，我的直覺也沒有出錯呀。」

「對方可是冥界的神明，我們力量不夠，實力不足，底牌有限……如果不拿出以性命相博的覺悟，又怎麼能說服對方來幫助我們？」

藤丸立花的話語讓羅瑪尼和達芬奇沉默了下來，拯救世界這樣的重擔壓在橘發少女的身上，有時候他們也會覺得太過殘忍無情了。

「唉……不過藤丸，不要太過依賴你的直覺，有時候直覺是會騙人的，如果走錯一步，恐怕會全盤皆輸。」

羅瑪尼嘆息一聲說道。

「你也要多想想身邊的人啊，如果你真的死亡了，她們會多難過、多痛苦？」達芬奇也無奈搖頭道。

藤丸立花看了看一直緊抓著自己右手不放的瑪修，以及沉默握著自己左手的安娜，用力地點頭，微笑著說道：「好啦，我保證，以後不會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這麼衝動了！」

吉爾伽美什因為是通過靈魂來到冥界的，他靈魂回去后直接回到了烏魯克，但是藤丸立花一行還需要步行返回烏魯克。

天命石板上的文字吉爾伽美什已經提前閱讀過了，他從王座上睜開眼，立刻召集了西杜麗與恩奇都。

「王，您從冥府回來了呀。」西杜麗十分冷靜地向剛過勞死復活的吉爾伽美什行禮。

恩奇都則乾脆地掠過了問候，直接出聲問道：「看你的表情，是天命石板有下落了？」

「天命石板在冥府『伊里伽爾』的手中，就在剛不久，藤丸立花通過了『伊里伽爾』設下的考驗，成功地將他拉入了烏魯克的陣營。」

恩奇都也微微吃了一驚，和隨心所欲的『伊什塔爾』不一樣，『伊里伽爾』這一化身更偏向於肅穆與沉靜，不過同樣不變的，是祂們對於人類所展現出來的光輝與覺悟的喜愛和欣賞。

「那麼天命石板記載了什麼？讓你如此急忙地將我們喊來。」恩奇都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