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所羅門
「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晚？」摩羅伽睜開眼,伸了個懶腰，含笑地看向了正躺在自己身邊，凝視著他的耶底底亞。
「暗嫩玷污了押沙龍的妹妹塔瑪,押沙龍殺掉了暗嫩，然後向父王舉起了反旗。」耶底底亞以簡明扼要的話語向摩羅伽解釋道,「父王一直在猶豫是否要出兵討伐押沙龍，畢竟他一直很喜歡押沙龍。」
摩羅伽辛辣地評價道：「暗嫩不也是他的孩子嗎，如果他能夠多花點心思在孩子的教育上，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耶底底亞平靜地回復道：「父王的確是很少將心思花在我們身上,大概是因為他的孩子太多了。」
大衛王英明一世，卻總是在女色和孩子身上摔跤,他一次又一次地猶豫，一次又一次地退讓,但大衛王的忍讓卻讓押沙龍誤以為這是大衛王的膽怯，他佔據了以法蓮地區，而這一點最終讓大衛王下定決心，決定出征。
耶底底亞並未一同跟去,大衛王出征的話,國都自然需要坐鎮的人選，而眾人都認為沒有誰比耶底底亞更合適、更明智的了。
亞多尼雅王子對此頗有微詞,但大衛王知道，比起傲慢的亞多尼雅，耶底底亞的確是在他外出出征時坐鎮王都的最佳人選，便將此重任任命給了耶底底亞。
「那你接下來要住在王宮嗎？」摩羅伽耐心地聽聞,出聲詢問道。
「恐怕需要。」耶底底耶握住了摩羅伽的手,凝視著自己的妻子,他輕聲地開口道：「你願意和我一起搬過去嗎？」
在得知摩羅伽與摩西過去有糾葛時,耶底底亞的確是不想讓摩羅伽再去王宮的，那裡有不少建築都是由摩西一手設計和建造的，王宮的藏書庫中還藏有摩西給摩羅伽的手記與書信……
若是摩羅伽去了后，又懷念起過去的情人，耶底底亞的心臟會宛如被無形的手掌給緊緊抓握住，難以自持地疼痛起來。
他會忍不住去想，摩羅伽與自己在王宮裡說話時，想著的到底是該如何給自己出題，還是在想過去和摩西相處的一點一滴。
但耶底底亞更害怕，若是自己獨自一人去了王宮，摩羅伽會不會在自己不回來的時候，突然對自己喪失了興趣，然後離開消失不見？
既然如此，那不如把摩羅伽留在身邊，耶底底耶會一直凝視著他，關注著他，絕不給摩羅伽消失的機會。
耶底底亞雖然在說話時表情沒有變化，但摩羅伽能夠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來那微弱的情緒波動，大概是因為摩羅伽出現得太過突然，又消失得太過突然，讓耶底底亞變得患得患失，沒有安全感。
摩羅伽思索了一會，反正短時間內自己也沒有找到有趣的靈魂，還是呆在以色列，欣賞著找到的這個種子，能夠給自己帶來怎樣的驚喜與愉悅吧。
「當然可以。」摩羅伽微笑著說道，「不過，去王宮的話，我應該會去藏書庫，畢竟那裡還有不少留給我的書信沒有看完。」
摩羅伽是故意的，而耶底底亞也正如他所料的那般抿住了唇，白髮的少年靠了過來，將摩羅伽緊緊地扣在懷中，腦袋也埋在了摩羅伽的肩膀上，呼吸時吐出的熱氣弄得摩羅伽這具身體發癢，但是這般肌膚相親的體驗挺不錯的，摩羅伽伸出手摸了摸耶底底亞那如同羊羔絨毛般綿軟的白髮，嘴角上揚。
「去藏書庫可以，但是你去的時候，必須叫上我。」
耶底底亞悶悶的聲音從摩羅伽的頸窩裡傳出。
「放心，我不會要求你給我看那些留給你的書信手記里寫了什麼……」這畢竟不夠尊重，耶底底亞不會蠢到犯下這樣低級的錯誤。
「我會提醒你，不讓你總是想著他。」耶底底亞這番話難免有些孩子氣，但卻確確實實是他此刻的心音。
耶底底亞接手國
都的政事後，他的才華和聰慧更加徹底地展露出來，其他適齡的王子光彩都被耶底底亞壓了下去，大衛王在外征戰時，也察覺到了後方的可靠。
大衛王在開心之餘，也感到了深深的悚然，他的孩子們固然聰慧，但是聰慧到耶底底亞這種程度的，卻只有那孩子一人。
有時候大衛王也會從睡夢中驚醒，詢問自己：他的孩子，真的是人類嗎？
說實話，如果不是耶底底亞多少還是有些自己想要的東西，甚至執拗地不肯聽從母親拔示巴的要求，迎娶了一位男妻，大衛王甚至會覺得耶底底亞不過是一個空洞的容器，人類的劣作品。
出於這一點，大衛王倒是挺感激那個自己還不曾見過的青年，『犧牲』他一個，讓耶底底亞變得更像人了。
押沙龍反叛不過是出於形式，他害怕殺掉暗嫩的自己被父親大衛王處決，於是提前下手，然而匆忙起事的押沙龍怎麼可能是國王的對手，大衛王親征，帶領的大軍士氣高漲，把押沙龍逼入到了樹林之中。
走投無路的押沙龍慌亂彷徨，以至於他的長發被樹枝所纏住，痛呼著從馬背上摔了下來，在反抗中被將軍約押所殺。
大衛王原本沒有想讓押沙龍死掉的，但事已至此，他也無可奈何，至此一役，大衛王彷彿老了十幾歲，疲倦地回到王都后，把不少政事都交給了幹得很出色的耶底底亞。
「以色列的王只能是耶底底亞。」大衛王在內廷里疲憊地對自己信任的士師與臣子說道，「作為父親，我可以按照心意來偏愛自己喜歡的孩子，但是作為王，我選出來的是最適合帶領以色列的王儲。」
在場的眾人對此沒有意見，認為這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
而耶底底亞面上平靜無瀾，彷彿自己並不是被選為了下一任的國王，而是一如往常那般被交代了該做的工作一樣，對比起其他兄弟羨慕嫉妒的目光，他這般的模樣又讓在場的其他大臣與士師們暗地裡點頭，作為以色列的王儲，就應當有這般的風度。
在將耶底底亞確定為王儲時，大衛王原本打算給他取一個正式的名稱，但耶底底亞卻看著他的父親，平靜地開口說道：「陛下，我已經有名字了。」
「哦，是叫做什麼？」這倒是讓大衛王意外，不過畢竟他過去對耶底底亞多有忽略，或許是拔示巴已經為他取名了吧，一想到這裡，大衛王也微微心虛起來。
「所羅門，這是我的名字。」耶底底亞——或者說所羅門，他平靜地微笑著，目光淡然。
所羅門這個名字是摩羅伽為他取的，耶底底亞很喜歡，在聽到摩羅伽第一次這麼呼喚著自己時，耶底底亞錯覺體內原本平靜流淌著的魔力宛如擾亂的潮汐般，在他的四肢百骸與筋絡血管里兇猛地衝擊肆虐著。
在摩羅伽為他取了這個名字，所羅門終於有了自己抓住了摩羅伽的實感。
而也正是這個名字被呼喚出來的那一瞬間，所羅門不再是所謂的『人類劣質品』，或者是『空洞的容器』，而是確確實實的人類了。
時間就這麼平靜地流淌過去，大衛王逐漸地衰老，而所羅門則從過去的嫩芽，成長為了一棵還在往天空攀登的大樹。
因為病痛而躺床不起的大衛王想要全國最美、最純潔的少女來照顧自己，因為這是國王最後的心愿，所羅門同意了，而被選出來的人是名為『亞比煞』的銀髮少女。
『亞比煞』出現在王階前時，在場的大臣和士師們根本無法從『亞比煞』的身上移開眼睛，即便他們自詡已經見過了無數的美人，可是美到這種地步的，卻從未見過。
也幸好『亞比煞』已經確定要去照顧大衛王了，不然的話這樣的美人恐怕會遭受各色人的覬覦，經歷難以想象的磨難。
所羅門在看到被侍從們帶上來的『亞比
煞』時，頰肉抽了一下，他握緊了座位的扶手，目光緊盯著『亞比煞』，因為他已經認出了，眼前的『亞比煞』根本就是摩羅伽！
現在不是詢問的時候，所羅門克制著內心逐漸翻滾洶湧的情緒，冷靜地下達指令，讓『亞比煞』去照顧大衛王。
所羅門一直按捺著，直到終於熬到了退朝，他幾乎是飛快地騎上了馬匹，往摩羅伽居住的宮殿奔去，各種紛亂的念頭在他的大腦里肆虐著，不安和忐忑充盈了他的全身。
直到呼吸凌亂的所羅門連鞋履也沒脫地直直衝入自己與摩羅伽的寢房，卻看到了黑髮的青年依然坐在灑滿陽光的窗前，正如同往常那般翻閱著摩西的書信時，那顆前所未有劇烈跳動的心臟這才緩慢地放鬆下來。
「歡迎回來，所羅門。」摩羅伽微笑著合上了手中的書信，那些羊皮紙卷被其主人放入了一個突然出現的泡泡中，泡泡里似乎裝載著萬千星辰，遵循主人的意願，溫馴地吞下了這普通的羊皮紙卷。
所羅門定了定動蕩的心神，低聲詢問道：「『亞比煞』……就是你吧？為什麼？」
摩羅伽已經對他沒有興趣了嗎？他要離開自己了嗎？想想看，還有什麼能留住摩羅伽的……金錢？權利？地位？還是說，果然只有儘快成為國王，才能讓摩羅伽徹底留在自己身邊？
所羅門的大腦在飛速地運轉著，目光也緊緊盯著黑髮的青年，彷彿害怕下一秒他就宛如泡沫般消失在自己的眼底。
所羅門問得沒頭沒尾，不過摩羅伽理解他這句話的意思。
「只能在宮殿里等你回來，實在是無聊了。」摩羅伽坦然地說道，「況且『亞比煞』的身份不是很方便嗎。」
黑髮的謎團嘴角含著笑，他看著一路奔跑過來、頭髮有些凌亂翹起的所羅門，輕快地說道：「不管是見識更多的人，還是為你提供方便。」
摩羅伽說得意味深長，不過此時的所羅門大腦被危機感所佔據，他沉默地站在原地，意識到自己無法說服摩羅伽后，所羅門迅速地思考著該如何補救。
目前來說所羅門沒辦法把『亞比煞』接回自己身邊，看來只能等父王去世后了，到那時他迎娶亞比煞就不會有人反對了。
所羅門眸色微深，他走近摩羅伽，現在他的身型已經完全長成，高大得足夠將纖長的黑髮青年徹底籠罩在自己的懷中。
「是我的錯。」白髮金瞳的高大王儲平靜地說道，他伸出手，撫摸上摩羅伽的面龐，小麥色的指腹細細地摩挲著下方光潔的肌膚，「讓你感覺到無聊了。」
「請讓我彌補你。」
摩羅伽含笑地仰面，讓所羅門摩挲著自己的面頰，任由那隻手掌往脖頸、肩膀，以及更下方滑去。
所羅門想要儘快登上王位，亞多尼雅同樣如此，尤其是在大衛王遲遲沒有公開宣布他所屬意的繼承人選的情況下。
押沙龍死後，大衛王愧疚自己沒能給孩子們關注和愛意，再加上王儲雖然他還未公布，但在大衛王的心中已經確定是所羅門了，其他的孩子得到的並不算多，大衛王擔心自己去世后，孩子們過得不如自己生前的好，便找借口給亞多尼雅等孩子們賜下了不少黃金和珠寶，但是這樣彌補的行為，卻給了亞多尼雅一個錯誤的信號。
那就是自己被大衛王偏愛著，比起遲早會用光的黃金與珠寶，為什麼他不能得到更加貴重的，比如說——王位呢？
亞多尼雅的念頭也並非空穴來風，畢竟大衛王的確很寵愛他，甚至在生病後也時不時地召見亞多尼雅來陪伴他，緩解寂寞，也正是因為大衛王的這番行為，給了不少人同樣的錯覺。
將軍約押與士師亞里亞支持亞多尼雅去爭奪王位，但他們也知道，目前的亞多尼雅是無法與所羅門抗衡的，唯一的機會便是趁著大衛王還未死
去，提前宣布自己繼位，即便無法繼承下完整的國度，至少也能讓亞多尼雅佔據更多豐沃的領土。
亞多尼雅見父親體力日衰，便積極地準備著繼位，他為自己預備車輛、兵馬，又派五十人為自己奔走，並且邀請嘉賓們，讓他們聚集在祭壇上，看著自己受膏登基。
亞多尼雅驕傲而自得地說道：「我必為王！」
如果亞多尼雅成功了，那麼在他之後受膏的所羅門，他的王位正當性便會遭受質疑，這讓所羅門無法容忍，直到此刻他才明白，為什麼摩羅伽要化身為『亞比煞』留在大衛王身邊了。
『亞比煞』告知了大衛王亞多尼雅逾矩的行為，大衛王立刻命令自己信任的士師與先知立刻為所羅門受膏，而那些被亞多尼雅邀請而來的賓客們以為自己參加的是所羅門的受膏登基儀式，紛紛欣然前往，徒留還以為自己計謀高明、正洋洋得意準備在眾人敬仰的目光中受膏登基的亞多尼雅，等待著那些不會再出現的賓客們。
所羅門頭戴橄欖葉編織的冠冕，身穿著白色與紅色的綾羅織就的長袍，他站在馬車上，看著那些聽聞消息趕來的民眾宛如密密麻麻的蟻群般聚集到這個廣場里。
先知拿單與他的母親拔示巴都等在了搭建起來的祭壇上，所羅門走下馬車，踏在了灑滿鮮花的地毯上，儘管他早已等待這一刻許久，可是走在通往王座的長毯上，他卻忽然很思念摩羅伽。
無論是作為耶底底亞的男妻，還是『亞比煞』，這兩個身份都無法讓摩羅伽正當光明地站在他的身邊，觀看著他受膏登基的一幕，這也讓所羅門明明面臨著人生重大的時刻，表情卻依然平淡。
不過這份平淡在眾人眼裡看來，便是從容不迫和岳峙淵渟，有這樣一位風度翩翩，氣質高華的國王領導他們，這怎能不讓民眾們高興呢？
所羅門踏上台階，來到了先知拿單的面前，他單膝跪地，讓先知從陶罐中舀出一勺酥油，塗抹在了他的額頭、鎖骨、以及胸膛上，當最後一抹膏油塗划完成，這意味著受膏儀式的完成。
所羅門站起身，他抬眸時，看到了被抬過來的大衛王，以及陪伴在他身邊的『亞比煞』。
所羅門在眾人沒有察覺到的情況下微微一愣，嘴角浮現出了就連他自己也不曾察覺到的淡淡笑容。
摩羅伽興趣盎然地欣賞著眼前盛大的一幕，所羅門的修長結實的身軀被合身的綾羅長袍包裹著，晶亮的膏油散發著肅穆莊嚴的香氣，白髮上帶著的橄欖樹冠讓他宛如壁畫中的賢人般聖潔。
所羅門的目光與摩羅伽的交織在一起，宛如倒入同一罐陶瓶中的蜂蜜般，粘稠甜蜜得不分你我。
白髮的新王胸腔里涌動著被羽毛撓動著的癢意，而這股癢意促使著他說些什麼，俯瞰著聚集而來的民眾，以及站在最前面的嘉賓，開口朗聲說道：「我將為王——汝等將在自己的葡萄園裡，在無花果樹下，從事和平勞動，安居又樂業！」
「願所羅門王萬歲！！」民眾們發出了響徹天地的歡呼聲，他們滿面紅光，很明顯十分欣喜統治他們的是所羅門。
國民、先知、大衛王和拔示巴都滿意了，可是亞多尼雅卻十分懼怕，他當然知道如今事情塵埃落定，那麼沒能成功的自己恐怕將遭受可怕的懲罰。
他逃到了祭壇里，握住了祭壇一角，尋求著庇護：「我要所羅門王向我保證，給我留條活命！」
作為勝利者的所羅門王自然無不可，對於落敗者他站了出來自己的仁慈：「只要亞多尼雅老老實實的，我連一根頭髮都不碰他的，但倘若他作亂，那他的命就保不住了。」
所羅門王的承諾讓亞多尼雅終於願意放開了祭壇，他灰溜溜地逃回了自己的宅邸，不敢出去，在所羅門受膏后，亞多尼雅被不少人暗地裡嘲笑著異想天開，他已經徹底
變成了愚蠢的代名詞。
受膏登基的所羅門王，卻並不是如同眾人所想的那般喜不自勝，而是正在想一件大事——如果自己提出，想要再給摩羅伽一場足夠盛大的婚禮，他是否會願意？
以摩羅伽往日里的表現來看，或許他對於這種形式上的儀式並不感興趣，但所羅門需要，他需要這場婚禮，來給自己安全感，讓他有種摩羅伽確確實實成為了自己伴侶的安心和滿足。
當初和摩羅伽舉辦婚禮時不該從簡的，所羅門已經後悔過一次了，他不想再後悔第二次。
所羅門王沒有猶豫太久，他徑直地返回了自己的宮殿，去尋找著他的佳偶。
摩羅伽聽聞他的想法后，挑了挑眉，含笑道：「我們不是已經舉行過一次婚禮了，沒必要再舉行第二次了吧。」
所羅門並不意外摩羅伽會這麼說，他只是看著摩羅伽，開口問道：「如果我堅持呢？」
摩羅伽笑著回復道，「如果你堅持的話……不是還有『亞比煞』嗎？」
所羅門微微皺眉，摩羅伽卻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嘴角滑過了一絲笑容：「如果你覺得一場婚禮還不夠的話……」
黑髮的神明指尖輕輕地點過所羅門還殘留著膏油而晶亮瑩潤的鎖骨，暗示道：「你可以舉辦很多場，直到你滿足為止。」
所羅門幾乎是立刻從這句話里聽出了隱藏的含義：「……除去『亞比煞』，你還有其他的化身？」
面對著白髮伴侶說話口吻中隱含的質詢和探究，摩羅伽微微一笑，卻並未直接回答。
而所羅門也不需要再詢問了，他已經得到了答案。
白髮金眸的新王沉默了一下，緩緩地開口說道：「我會找到那些化身的——你只能是我的伴侶。」
摩羅伽輕笑著坐在了所羅門的膝蓋上，他為新王取下了頭頂上的橄欖樹冠，將這頂冠冕放在了一旁的圓桌上，所羅門身上的膏油香氣撲鼻，摩羅伽出於好奇心湊上前，伸出舌頭舔了舔。
「有些咸，不過很香。」黑髮的青年評價道。
所羅門捏住了他的下巴，湊上前含住了唇縫中伸出一點的淡粉色舌頭，吮吸了一會兒評價道：「挺甜的。」
摩羅伽斜昵了所羅門一眼，沒和他計較，而是拿起綿軟的布巾，擦拭著白髮新王臉上殘留著的膏油。
這些膏油浸潤著所羅門的肌理，讓他的身體散發出了一股好聞的香氣，摩羅伽一邊好奇這膏油到底是什麼製作而成的，一邊又忍不住和散發著這股香氣的所羅門貼得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