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刺激(但到底發生什麼事啦?)
本以為只是個謠言,沒想到他居然不打自招了。
偏軒昂不陰不陽要來一句:「摸不到也要看看,過過眼癮兒。」
王大炮當然不幹,提拳就要搗,陳思雨當然挺身就護:「你動他一下試試。」
氣極又不敢碰陳思雨,王大炮回頭,搗了他妹妹王秀兒幾拳頭。
可憐個秀兒,今天已經被他打三回了。
這死人渣,不怪書里的軒昂會弄死他,陳思雨要有機會,也會撕了他。
滿院驀的沸騰,一小媳婦兒說:「這廠子還有紀律嗎,咋放個流氓進來?」
另有個大姑娘說:「跟領導反映一下吧,我可不想跟個流氓住一塊兒。」
徐大媽攬過陳思雨,說:「瞧瞧,這可是俏生生的大姑娘,夜裡一屋子睡個流氓,誰來擔保她的安全,你們就不為她揪心?」
毛姆氣的直跺腳:「老嫂子們,我拿老臉保證,我兒子真不是流氓。」
陳思雨添油加醋:「雖然大炮哥在歌劇團一看見姑娘跳舞就撞壞了腦袋,但我畢竟是小輩,他就算真有心,也不敢把我怎麼樣吧。」
合著他頭上兩個大包,是看姑娘大腿的時候撞的?
而一說起歌劇團的舞蹈隊,王大炮還意猶未盡,再看陳思雨似笑非笑望著自己,眼眸兒那叫一個勾人,頓時咧嘴一笑,口水嘩啦一下,流出來了。
還用說,十八歲的大小伙,那眼饞的樣兒,流氓本氓!
郭大媽嘆口氣,看徐大媽一眼,幾個大媽起身進二院,找廠長夫人去了。
思雨可是這院里最惹人憐的那朵小白花,身邊哪能放個流氓!
大媽們團結起來,找領導,保護思雨。
毛姆氣的直咬牙,但她很聰明,懂得轉移話題:「思雨,把那床新被窩鋪給給我當褥子,我要睡覺了,今晚你陪我睡,照料我起夜。」晚上再收拾她。
陳思雨耳朵一豎,啥,她五斤棉花的新被子,這老太居然著要當成褥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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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看軒昂抱了稻草來,陳思雨說:「軒昂,你不用睡家裡,今晚睡旱廁。」
她說話時心裡也在打鼓,因為她怕軒昂就把東西就藏在旱廁里。
但顯然軒昂並沒有,而且他秒懂,還會自我發揮,捧哏:「旱廁里沒燈,我需要一盞燈,還需要一把鋤頭。」
毛姆一聽這話,頓時心裡咯噔,心說軒昂這小子把東西藏了,她掏天挖地找不著,該不會他是把東西藏旱廁里了吧。
現在街上四處有公廁,而廠里原來有個旱廁,就在鍋爐房旁邊,但在公廁啟用后它就被廢掉了,不過人們嫌臭嘛,寧可擠別的屋,也不住那間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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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著,讓大炮和秀兒去睡旱廁,軒昂晚上跟我們睡。」毛姆說著,抬頭跟院里的鄰居們說:「我家大炮晚上不睡屋裡,睡旱廁,你們該沒意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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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地兒現在還有人經常進去解大急的,臭的要死,能住人?
王大炮首先不願意:「媽,我要睡我姐的雕花大床,才不睡旱廁。」
「我讓你去你就去,敢不去,看我大耳刮子抽你。」毛姆伸手就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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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臭烘烘的旱廁,光是打掃就得半天,王大炮自己又不肯收拾,一腳把妹妹秀兒踹了進去,讓她去收拾,自己就要蹭到陳思雨面前顯擺。
陳思雨現在有了三本素描本,三盒水彩筆。
在這個年頭,它是非常稀罕的,而她想要呈現給歌舞團的,是一份目前的他們還從來沒有見過的編導台本,院里的孩子們,軒昂看一下無所謂。
但王大炮突然一碰,畫廢一筆,浪費了一張。
偏偏他不識趣,覺得自己近水樓台先得月,比外面追陳思雨的那些小混蛋更有機會了,沒話找話:「思雨,高大光家給他介紹了個部隊文工團的小將,你呀,出局了。」
陳思雨差點又畫廢一筆,氣的直滋氣兒。
毛姆顯然很得意於兒子的騷擾,坐在雕花大床上,來一句:「尖果兒,覺得這地兒不好你就走啊,不去你軍區的家裡住著,死皮賴臉賴這兒幹嘛。」
陳思雨丟筆:「軒昂,咱們不住這屋了,去旱廁住吧。」
毛姆怕了,吼:「大炮,給我滾旱廁去。」
終於,王大炮走了,屋子裡就剩了陳思雨姐弟和毛姆,當然,也該攤牌了。
毛姆收了白天的兇狠,一聲長嘆:「軒昂大舅生了仨兒子,有倆下鄉了,每人一月至少要接濟十元錢,算下來一年就得二百四,大兒媳婦有病,一年也得七八十塊,他小舅眼看說媳婦兒了,彩禮總得四五百吧,新床新被咱得置辦吧,縫紉機錄音機和手電筒咱也得備,那還得小一千塊,我又沒啥收入,上一趟訴苦大會,思想委員會頂多送兩罐奶粉,那些錢從哪兒來?」
拍拍手,她又說:「軒昂是我的親外孫,藏了那麼多東西,隨便出手幾條小黃魚就能解了我的危難,可他就是不肯,叫我怎麼疼得起他?」
這話聽起來似乎有點道理,但陳軒昂跟王大炮兄弟沒有任何關係,而且據陳思雨所知,自打胡茵死,隔三差五王大炮就要來揍軒昂一頓。
憑啥毛姆家一年四五百塊錢的大項支出,要軒昂來承擔。
但強盜自有強盜的邏輯,毛姆說著說著,把自己都感動哭了:「我對胡茵那麼好,可她卻生了個逆子,眼睜睜的看著他外婆死,卻不願意伸手拉一把。」
陳軒昂咬牙攥拳,一聲不吭,眼裡迸著仇恨的火光。
「奶,我坦白跟您說吧,東西,自我來軒昂就交給我了,然後我把它……」陳思雨沉吟片刻,輕言拋重語:「已經賣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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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昂也是一驚,因為陳思雨根本就是在鬼扯。
她,或者說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都不知道他把東西藏在哪兒。
但陳思雨語氣堅定:「對,全賣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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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思雨說:「打總兒賣的,比較便宜,總共賣了八千八百塊。」
這年頭一個人的月工資平均20元,一千塊已經是巨款了,一萬以上就是不可信的數字了,而八千塊,是一個能讓毛姆接受的,可信的數額。
果然,老太太拍大腿:「賣的太便宜了。」但立刻又問:「賣給誰了?」
陳思雨拿齣電影票來:「我常去六國飯店看電影,認識一些外國人,賣給外國人了。」
這年頭,像蘇國,巴國一類的建交國家會來國內,而六國飯店是外事飯店,也是外國人活動的地方,也只有外國人也才能一次拿出幾千塊來。
外事電影票,那是這年頭,有錢都買不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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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姆壓抑著激動拍胸脯:「把錢一總給我,我來分配,不然……」
她捏著他們倆的命門呢,不給錢她就舉報。
陳思雨猶豫了一下,搖頭:「不行。」
軒昂直接懵圈了,這個姐姐,總不按常理出牌。
毛姆聲音一提:小蹄子,我是軒昂的親外婆,不可能虧待他,而你,我不但可以把你反映到你們單位,還可以反映到軍區,你養父母跟你成份不一樣,不會管你的,而你那四個兜的情哥哥,要我去反映,你覺得他會管你?」
說白了,這年頭就算不是又紅又專,至少不能是『敵特』後代。
光這一條,毛姆捏這倆姐弟,就是捏小螞蟻。
陳思雨裝作好怕怕的樣子,伸了一根指頭出來:「我們要拿一千,我們還要你手裡的證據,剩下的七千塊我一次性給你,咱們從此劃清界線。」
咦,軒昂只要一千,給她七千,這個交易合情合理啊。
有七千塊,她倆大孫子就能在知青點享福,小兒子也能娶媳婦了,挺好。
毛姆自以為現在就能拿到錢,還特意揩乾凈手,這才伸手:「錢。」
陳思雨說:「東西已經給出去了,但錢,我得大後天才能拿到。」
這下毛姆不信了:「好你個小尖果兒,有名的撒謊精,賣古董都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哪有個今天給東西,後天才給錢的,我不信。」
陳思雨攤手說:「我有擔保人呀,一個穿四個兜軍裝的大哥哥喔。」
今天冷峻的出現幫了陳思雨的大忙。
要不是他,她這空口白話的謊言壓根就編不下去。
可一個不到25歲就能穿四個兜的年青人,他給了整件事情極大的說服力。
毛姆將信將疑,但也沒辦法,只能信陳思雨。
頓了半天,說:「行了,倒頭倒腳睡吧,你倆睡我腳下。」
跟她睡,才怪,陳思雨說:「外婆,我們明兒還要去六國飯店見外國客人呢,跟你倒頭倒腳睡,熏一身臭烘烘的,去了,外國人嫌我們臭咋整。」
六國飯店,是毛姆這種人這輩子只能看,不敢進的地方。
而六國飯店的電影院里據說還有咖啡和餅乾,還能摟摟抱抱跳舞,總之,那是目前全國最洋氣的地方,一張電影票就足夠嚇人的,何況兩張。
毛姆果然怕了,拉陳軒昂:「把我扶到張寡婦家去,我去你張嬸家借床。」
陳軒昂扶著瘸腳老太太出門,給陳思雨豎了個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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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起來,說是要上六國飯店,但其實陳思雨並沒去,帶著軒昂找了個公園,攤開素描本和水彩筆,再讓軒昂幫自己削好鉛筆,開繪台本。
午飯也不回去吃,現在兩人有錢了,手裡的票也充裕,找個國營飯店一人買一碗炸醬麵,香噴噴的精麥麵條,陳思雨吃得少,軒昂吃了個肚圓。
下午再一人買一瓶汽水,接著干,直到天黑透了才回家。
話說,進門時陳思雨餘光一瞥,就看到衚衕死角的枯井旁,王大炮和老毛頭倆擺了幾瓶二鍋頭,面前還擺著些花生米和糖,眼前圍了一群小孩子。
而老毛頭懷裡抱的,正是張寡婦的女兒燕燕,他在給她喂花生米。
累極,只看了一眼陳思雨就進門了。
見了毛姆,也只說自己在六國飯店跳舞跳累了,懶得說話,洗澡躺屍。
第二天亦然,打著見外國人的名號,她又在公園裡忙了起來,話說,原身是個特別招蚊子的體質,尤其坐在外面,動不動就要被蚊子咬。
而今天,倆人剛一坐下,陳軒昂就走了,不一會兒,他買了把大蒲扇來,坐陳思雨身邊就開搧了,而他一搧,咦,不但沒蚊子了,還渾身清涼。
按理來說半大男孩幹什麼事兒都不會耐煩的,陳思雨以為這個臭弟弟搧一會兒就會嫌煩,會四處去逛逛。
豈知從早到晚,她忙了整整一天,他居然也默默的,搧了整整一天的扇子。
忠犬弟弟可真是,名不虛傳!
連著三天,陳思雨廢寢忘食,畫完了整整兩本素描本。
而今天晚上,她還得跟再毛姆演一場戲,所以就提前回家了。
暮色朦朧中剛進院子,小燕燕撲了過來,抱上了陳思雨的大腿。
見毛姆坐在台階上,陳思雨遞了燕燕一枚糖,並把她拉開,上了台階:「哎呀,今天可真是大有收穫啊。」又對軒昂說:「去給我多打點水,我要洗澡。」
毛姆自己有家有床的,最近天天擠在張寡婦二進屋裡個窄窄的小床上,腰都抻不展,也不舒服,著急想回家的,聽陳思雨的口氣,以為她拿到錢了,立刻扶牆進門,還把屋門從裡面回上了。
伸手,她說:「錢到手了吧,拿來給我。」
陳思雨舀水洗臉,卻說:「外婆,您這話我聽不懂啊,什麼錢不錢的?」
毛姆伸手就掐:「你個小蹄子,軒昂的寶貝不是賣了嘛,合著你想獨吞錢。」
陳思雨毛巾打水,濺了毛姆一臉,反唇:「您想要錢,也得先給我看看胡茵是敵特的證據吧,不然我憑啥給你錢。」
毛姆把所謂的證據,可是裝在貼身的內衣里的,她又習慣於十天半月不洗澡,除非她自己願意,否則是沒有人能拿到的。
陳思雨接這老太太來,又折騰這一大圈,當然是為了看那個所謂的證據。
毛姆可不好糊弄,她說:「哼,我要拿出來,你把東西給燒了呢?」
他白天才去過,知道他媽睡裡間張寡婦睡外間,比老毛頭還輕車熟路,奔床而去,但他沒老毛頭的謹慎,沒反鎖門。而待他進門,軒昂也竄進去了。
「咱們得悄悄的,絕對不能告訴任何人,尤其陳思雨。」王大炮斜眼。
燕燕撇嘴搖頭,小聲說:「大炮叔叔送酒,他喝了酒就要抱抱,親親。」
小孩子被那個,不但心理上會造成非常嚴重的創傷。
畢竟是個母親,張寡婦結舌半晌,突然一巴掌抽在自己臉上:「昨天晚上燕燕就在哭,說不想被毛爺爺抱去玩兒,難不成……」又攥拳頭:「我去殺了他」
還真是,都快九點了,按理院里的孩子們都睡覺了,可燕燕卻不回家,蹲在門角,撇著嘴巴默默縮著,看陳思雨出來,就來抱她的了。
約完王大炮后,張寡婦赤紅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又去了鍋爐房。
都三十歲的老女人了,在王大炮看來,她就一老阿姨,他根本不放在眼裡,可這時她居然對著她眨了眨眼睛,還咬了咬唇,扭了扭屁股。
而張寡婦跟這老頭約好的是12點。
醉熏熏的,他正準備去睡覺,迎上了張寡婦。
果然是個老色坯,還有半個小時呢,他已經猴急到不可捺了。
她正四顧著,黑暗中,小媳婦說:「有人動我屁股了,但跑的賊快!」
「你小子剛才動我屁股了?」郭大媽說。
郭大媽沒脫衣服的,拎起菜刀就下炕。
她很生氣,甚至覺得受到了羞辱,但她忍了,只呸了一聲,進院子了。
她有一個既不用髒了王寡婦的名聲,還能一舉收拾了王大炮舅甥的好辦法!
結果剛轉身,就覺得屁股上嘣兒,被人動了一下。
陳思雨後背一寒,涼氣從腳往上竄。
但就在這時,院里傳來一陣粗喘和一陣蹣跚的腳步聲。
當然,今晚要大鬧一場,他肯定擔心,怕漁撕網破時毛姆要拿出證據來。
陳思雨一看,好傢夥,這才十一點半。
……
其實是陳思雨判斷失誤了,她一直以為老毛頭跟張寡婦有苟且,還想著讓張寡婦進鍋爐房,為了利益,她自然就會跟老毛頭反目,並跟她統一戰線。
甚至膽大點猜,她覺得有可能,胡茵在解放前,很可能是一名地下黨員!
不出所料,這孩子被個死太監那個了。
電光火石間陳思雨意識到什麼了。
這幾天王大炮和老毛頭倆逍遙著呢,雖然還沒見著錢,但已經開始浪花了。
當然,雖然她表面依舊怕怕的,可從現在開始,她得要計劃著,來一場全城大清洗,從街邊的小流氓,到文工團的人,再到這個城市裡每一個認識她的人,從此不叫她尖果兒。
陳思雨如釋重負,豁然開朗。
燕燕抽鼻子,撇嘴:「姐姐,你能跟我娘說說嗎,我不想被毛爺爺抱抱。」
毛姆還真藏著東西,扭過身,悉悉祟祟的摸了半天,摸出一張紙來。
「哎喲哎喲,大炮,我是舅啊,別打啦!」還有人在哀叫。
因為明天大戲就要收官,估計要見很多人,陳思雨得把自己在編舞方面的能力宣揚出去,正式進軍實力派,今天晚上就得徹夜加個班兒,趕緊出台本。
進門,正好看到王大炮三搖四晃的在院里晃悠,對視一眼,怒火燃眸。
寂靜的深夜,多人遊戲正式上演!
前後左右觀察一番,王大炮也去推張寡婦家的門了,他推的時候裡面明顯有東西頂著,但王大炮是小夥子,力氣大,一把推開,也進去了。
陳思雨授意,讓張寡婦跟他約的是12點過後,數一百下。
正好看到張寡婦剛從公廁出來,陳思雨伸手就扯:「那老毛頭壓根就沒騸乾淨,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讓燕燕跟他玩,你瘋了吧。」
偏偏張寡婦還湊了過來,悄聲說了句啥,唇齒間帶著牙膏的香氣。
突然,外面傳來一聲毛姆的尖叫:「哪來的流氓,在我床邊幹嘛,哎喲你莫扯我?」
從衣櫃底下再翻個彈弓兒出來,他出門了。
看姐姐出來,他說:「姐,我咋覺得這小燕燕有點不對勁?」
回家,幾大盆熱水備著,軒昂正在擦桌子,見姐姐進來,丟了抹布就要走。
不,男人就是一邊罵著,一邊饞著,吃完還要唾一口。
陳思雨早看過『證據』了,也知道那東西威脅不到他倆了。
誰知那膽小的死太監盯的不是張寡婦,假意對她好,打的是燕燕的主意。
倆人對視一眼,其實心裡已經有那個動屁股的人選了。
郭大媽已經到張寡婦家門口了,只見房門哐哐大動,似乎有人想出來。舉起菜刀,她堵在門上,只聽裡面王大炮又一聲吼:「媽你快開燈啊,誰他媽扯我褲子?」
前天還是二鍋頭,昨天升級成了紅星大麴,皆喝的醉熏熏的。
她不願意相信,但扭頭,只看到王大炮站在自己身後。
陳思雨伸手在孩子屁屁上拍了拍,又問:「他有沒有這樣拍過你?」
不管男女!
院里一個姓王的小媳婦也準備解溺睡覺的,剛從茅廁出來,怎麼覺得屁股後面嘣兒一下,前後左右一看,沒人呀。
陳思雨其實並不喜歡小孩子,嫌她們身上有奶腥味兒,臭臭的。
待陳思雨探過腦袋來,只給她看了一眼,立刻收回,並說:「可不止一份!」
……
「咱得找個妥貼乾淨的法子,既不髒了你,還能一次性處理掉這件事才行。」陳思雨頓了片刻,說:「這事你得聽我的。」
郭大媽都六十了,可不是個肥大屁股。
陳思雨氣的拍了張寡婦兩巴掌:「那東西騸了還會長的,是男人,就只有風乾了,掛在牆上才能老實,合著你個蠢貨,還真以為老毛頭是個好人?」
說白了,她要心狠點,騎上這老太太暴揍一頓,東西就到手,燒了。
突然,啪的一聲,燈黑,停電了。
12點廠長家的鐘會敲,沒敲鐘就沒到12點,所以他雖著急,可也等著。
她要所有人提起她,都要豎著拇指說一句:陳思雨,實力派!
而因為毛姆給露了口風,說馬上就能拿到七千塊的巨款。
她希望老太能主動把東西交出來,然後她要從東西判斷下一步該怎麼走。
把張寡婦扯回來,陳思雨低吼:「吵吵什麼呀你,把事情張揚出去,街坊鄰居都知道了,燕燕還咋做人?」
聽起來好刺激,但到底發生什麼事啦?
抱著孩子出了院門,她悄聲問:「寶寶,毛爺爺原來抱過你沒?」
進門后並不跟姐姐打招呼,也不動,就在門口靜靜的立著,良久,輕嘆。
但那樣做會留下尾巴,於她的名聲也不好聽。
不一會兒,房門咯吱一聲響,是軒昂回來了。
這場戲圓滿成功。
王大炮唇角一勾,就覺得有點意思了。
陳思雨冷眼:「我就現在一把搡倒你,用搶的,難道還搶不到?」
……
你以為他罵你,貶低你,唾棄你就不好那一口。
進門時他還找了個木楔子,把門在合上的同時,給卡死了。
孩子也意識到這是不好的事,所以悄悄說:「有,但我哭了,我還跑了。」
廠長夫人苗清去上廁所,剛提起褲子走出來,也覺得屁股得兒一下。
看弟弟悶悶不樂的,就準備提前給他吃顆定心丸。
當然,他也沒睡旱廁,他甚至懶得跟妹妹秀兒一起去擠老毛頭的臭鍋爐房,晚上,跟自己在這院里交好的一個小夥子一起擠了。
「我,我可以說他那個了我呀,我要去舉報他!」張寡婦轉身就要跑。
……
陳思雨早有準備,點著了一旁的煤油燈兒,繼續工作。
今天晚上,院里大多數婦女都沒有睡著。
陳思雨再把這寡婦扯了回來,說:「你為啥要髒了自個兒,再說了,你說老毛頭那個了你,毛姆不信呢,整你呢,王大炮可是北城有名的混子,他要整你,你日子咋過?」
終於遠遠的,鐘聲響了,他試著推了一把,見門果然虛掩著,進去了。
但僥倖來的一世,她願意與任何人為善。
陳思雨倒抽一口冷氣,裝了一臉的怕怕,但其實雖然只是一眼,也沒太看清楚那東西到底是啥,可從其中一行字里,已經敢確定胡茵不但不是敵特了。
一旦反目,他們肯定會聯合起來欺負她的。
不愧是黑心肝的『忠犬弟弟』,陳軒昂問都沒問,就答:「好。」
郭大媽上完廁所出來,正好碰上王大炮,彼此還點了點頭。
陳思雨說:「軒昂,我準備把老毛頭和王大炮一起送去勞改,這得你幫忙。」
抱起燕燕來,她問:「寶寶怎麼不回家呀,是不是想要吃姐姐的糖啦。」
王大炮覺得可笑:「大媽,就您那又老又肥的大屁股,我看都不稀罕看。」
已經是夜裡九點鐘了,而此刻,該到大家出門解個溺,睡覺的時候了。
「他媽的,你又是誰?」
而且一會兒功夫,小夥子已經把蜂窩煤爐子生起來了,火燃的呼啦啦的,還嫌火不夠旺,拿芭蕉扇搧著風。不愧忠犬弟弟,陳思雨愛死他了。
「啥意思,他不是個老太監嗎,啥叫沒騸乾淨?」張寡婦反問。
張寡婦頓住,是的,毛姆最護短了,而王大炮,是北城有名的小流氓。
尤其是郭大媽,她的屁股被人摸一下無防,又不掉肉,可她怕小公狗似的王大炮要對思雨不利,擔心嘛,睡覺時還往枕畔放了一把菜刀。
陳軒昂湊了過來,又說:「姐,這孩子剛才一直在哭,肯定有事,你問問吧,到底出了啥事兒。」
門開,陳軒昂不但給桶里打滿了水,門外幾個大盆里打的滿滿的全是水。
燕燕畢竟已經五歲了,而因為院里的人都喜歡陳思雨,也因為陳思雨總愛給孩子們些糖啊果子的,格外信任這個姐姐。
太早,怕倆人撞上,太晚,又怕無法一網打凈嘛。
另有個小伙尖叫了起來:「舅舅,你他媽沒毛病吧,打我幹嘛。」
常呆鍋爐房,老毛頭肺不好,喘氣聲特別粗。
各種炎症是會伴隨她一生的,而那個孩子,是陳思雨最不能忍的。
而他前腳進,不過兩分鐘,王大炮躡手躡腳的,從二進院的方向鑽出來了。
果然有流氓,但是啥愛好,不找小媳婦兒專找老太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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