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另一個人(「還有個女人？」)

終於，在案發的一天後，在各種消息狂轟濫炸之下，案情從驚悚懸疑朝著恐怖鬼片發展的時候……終於可以回去開案情分析會了。

就連展昭這個超強大腦，都有點快記不得案情是怎麼發展到這一步的了。

不管是鬼故事也好，記憶錯亂也罷。

目前這個繃帶女人的身份，可能是曾經在康復中心案發之前發生的一起車禍案的涉事女司機。

管他死馬活馬，白玉堂讓蔣平先查一查，如果能查到那女人的身份，這不是還有個正被綁架著的周麗么。

展昭和白玉堂留下白燁和趙爵繼續「研究」老圖，就先離了病房，準備回SCI。

剛走到病院門口準備上車，突然手機響了。

白玉堂一看，是楊帆打來的，有些奇怪——不是劉靜出什麼狀況了吧？

接起來一聽，白玉堂立刻拉住展昭，「貓兒，劉靜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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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點頭，示意了一下手機——楊帆說已經清醒過來了，可以說話。

「終於！」展昭想著老天有眼啊，可算能問個明白了。

兩人趕緊折返，回病房區去看劉靜。

走出電梯，就見病房門口，劉爸爸正在張望，見他倆來了，趕緊招手。

展昭觀察著劉爸爸的神色，微微皺眉——這表情看著有點奇怪。

兩人走到病房門口，就見楊帆和兩個醫生正站在劉靜的床邊，看著檢查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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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劉阿姨握著閨女的手，正在跟她說話。

劉靜看著劉阿姨的樣子看起來也是清醒的狀態，情緒似乎還有點激動。

見展昭和白玉堂來了，楊帆和兩位醫生都到了門口。

其中一位老醫生展昭認識，沈醫生，是首屈一指的腦外科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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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看眾人的表情，問，「不是出什麼事了吧？逆向失憶？」

其實展昭有一定的心理準備，畢竟劉靜的頭部受了重創，而且受到了驚嚇和刺激，所以可能出現記憶不完整的情況，但這種逆向失憶隨著她身體康復，是可以恢復的。

不過沈醫生卻搖了搖頭，「失憶倒是沒有，她表達欲還挺強的，清醒過來就說有人殺了他老公還襲擊了她，要找警察什麼的……」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那趕緊的……

但沈醫生卻擺了擺手，讓他倆別急。

「你也算專家，先看看這張。」沈醫生拿了劉靜的腦CT給展昭看。

展昭接過兩張CT看了一眼，皺眉，「腦瘤？」

白玉堂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看著展昭——什麼？劉靜有腦瘤的意思？

「也不知道是該說她因禍得福呢，還是說她命大。」沈醫生說，「如果不是這次事件，可能發現不了……她需要馬上接受手術把腫瘤切除。」

白玉堂問展昭，「貓兒……這跟案情有什麼關係？」

展昭皺著眉頭，「她長有腫瘤但是沒有發現，這種病會影響她的判斷和記憶……她可能會看到一些幻覺，並且把幻覺和現實給搞混掉。腦腫瘤引起的異常病症多種多樣，失憶、幻聽幻覺、妄想、夢遊、認知失調、情緒失控……」

白玉堂皺著眉頭看展昭——這麼巧的么？

展昭也沒轍——這對於他們來說不算好事，但對劉靜來說卻是件好事，不受這次傷沒準真發現不了。

「可她記得的案發時候的事情，也未必都不準確是吧？」白玉堂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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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先問問看唄。」展昭也覺得，結合現場證據，可以判斷她說得對不對。

幾位醫生都表示他們只是說明一下情況，就跟劉爸爸一起去商量手術事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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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靜一看到他倆就情緒激動，說「遠成被害死了！遠成被害死了！」

展昭和白玉堂一起問，「是誰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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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靜一句話出口，展昭和白玉堂都呆住了……惡魔？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這個，是受腦瘤影響么？

展昭皺著眉……卡牌惡魔，是眀迪那本《惡魔的牌局》里的反派角色，是一個超現實的人物，全身上下都由卡牌組成……是能掌控人命運的惡魔。

沒錯，眀迪的小說裡頭，兇手有時候甚至不是人類。別人是遇事不決量子力學，他是遇事不決，隨手亂編……反正談戀愛的部分寫好了就行。

「還有個女人！」劉靜激動地說，「兇手有兩個人！不對，他們都不是人！不是人類！」

「還有個女人？」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現場收集到的證據，只有一個男人，還有女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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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靜搖頭，「她纏著繃帶！她穿著睡衣纏著繃帶！」

展昭和白玉堂默默點了點頭——出現了！繃帶女雖遲但到。

展昭和白玉堂讓劉靜詳細講一講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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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劉靜在咖啡廳等不到張遠成，就裹著披肩回別墅。

「你的記事本呢？」展昭問。

劉靜整個人處在一種茫然了狀態，搖搖頭，「什麼廢墟？」

劉阿姨心疼地勸閨女。

直到一覺醒過來，發現自己在家裡，打開門，看到展昭和白玉堂在客廳跟她媽媽和老陳講話……她才知道，一切都不是夢！

白玉堂想了想，點頭，「說得通。」

一切都似乎有些離譜，讓人懷疑她是因為疾病影響而產生了幻覺。

「能見到當然好……」展昭卻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我擔心的是，這次襲擊損害了劉靜的腦部，可能那個用筆記本的劉靜，已經死了。」

白玉堂不太確定地看展昭——只有案發那一段出現幻覺么？其他時候都正常？

白玉堂微微一愣，「這麼說的話，身材的確是有點像但是髮型和氣質感覺有點不一樣……這不是劉靜收到的么？」

之後劉靜就安靜了下來，她覺得自己很累，很困，應該是在做夢，一覺醒來就不會有事了……然後她就回家睡下了。

就在這時，她接到了老陳打來的電話，老陳說張遠成發消息給他了，他會在小區門口接她，還問她有沒有事。

展昭拿著那張照片，「還有，她本人不知道自己病了，但她的另一個狀態，就是用筆記本時候的她，可能知道自己病了。」

白玉堂算是明白了，「所以……那個出軌對象是她自己？」

展昭也不往下問了，示意白玉堂……先出去聊聊。

展昭拿出了那張疑似張遠成出軌對象的廢墟背影照片，問白玉堂，「這不像周麗吧？」

展昭和白玉堂不確定地看這劉靜，那她同事怎麼都說她有用記事本的習慣？

展昭注意到了劉阿姨這個欲言又止的表情，看來……劉靜的確有用筆記本的習慣。

白玉堂扶額——萬萬沒想到竟然會遇到這情況。

「像不像劉靜？」

展昭皺著眉頭，低聲說，「這可能真的是一個誤會！」

劉靜有點茫然，「什麼記事本？」

展昭也覺得問題有些棘手，「她不是普通的人格分裂，而是由疾病引起的。如果病灶消除了，那那種分裂也就會隨之消失，沒人知道她是全部都記得，還是忘記一部分，或者全部都忘記。」

展昭摸著下巴，這是明顯的認知失調狀態……劉靜已經不再使用筆記本，改用平板電腦了。但她的大腦，在某個時間段會忘記她的這種改變，依然會使用筆記本。換言之，在使用平板電腦時候的劉靜，和使用筆記本時候的劉靜，是兩個人……有點類似平行世界的樣子。

「那你，為什麼想跟張遠成離婚？」展昭也沒追究，而是繼續問。

劉靜腦袋裡反反覆復就一句話——張遠成讓老陳在小區門口等她。

展昭也皺眉有些拿不準，但能問劉靜的，除了案發當晚的事之外，還有不少其他事情，比如說……

……

劉靜在極度的驚恐和混亂中發出了慘叫，突然就腦後一痛，像是被人砸了一下。

「記事本？」劉靜搖了搖頭，「我以前用記事本，後來都用平板電腦了……」

「貓兒……」白玉堂搞清楚了這裡頭的邏輯之後，產生了一個疑問，「那如果劉靜做了手術切除了腫瘤……是留下用筆記本的那個劉靜，還是留下這個劉靜？」

「誤會？」白玉堂不解。

「貓兒？」白玉堂問展昭，「所以張遠成的確出軌了？」

不止他倆奇怪，連劉阿姨都有些疑惑地看著閨女。

她猛地回過頭，就見一個頭上裹著繃帶的女人，手裡拿著一把鎚子，正在襲擊她。

白玉堂有些無法接受，「死了？」

所以她找出了《惡魔的牌局》的小說，想告訴展昭和白玉堂兇手是誰的時候……昏了過去。

可除了案發的那一段之外，其他部分，包括她怎麼逃走的、跟老陳的通話、回到家后的情況，一切又都非常的準確。

劉靜說她那一刻還很混亂，她甚至分不清發生的是真的還是假的，遠成真的死了么？那個卡牌人分明是小說里的角色，那個繃帶女人怎麼看怎麼不是人……

展昭回手關上門，讓劉靜在房間里先休息一下。

展昭一攤手，「就好比說有一塊表，走一圈慢兩分鐘，結果某一天突然被人用榔頭捶了一下……沒人知道這手錶是維持原樣還是越走越快或者越走越慢……甚至有可能以後就準時了或者直接停擺了。」

展昭又聯想到了麻雀隧道繃帶女那一版本的傳說……是某種巧合么？為什麼好像有些關聯？

「她會想辦法告訴自己……」白玉堂也明白了，「所以郵寄信給自己？包括那本筆記本，也是一樣的操作？」

「能不能在做手術之前，見一見那個用筆記本的劉靜？」白玉堂問。

「你有什麼懷疑的對象么？」展昭問。

「在調查廢墟失蹤案的，也是拿筆記本的那個劉靜。」展昭說，「她可能是查到了什麼，這就是有人襲擊她跟張遠成的原因。」

「說得通么？」展昭問。

「你有在調查半年前，麻雀山那邊的廢舊醫院，發生的學生失蹤案件么？」展昭接著問。

「劉靜也不記得自己有用筆記本的習慣了。」展昭說，「因為腦瘤，她產生了認知失調，類似於一種分裂的狀態，有部分時間她自己做的事情，她自己都不記得。」

「他外邊有人了！」劉靜說起這事兒還挺委屈。

「你隨身不是帶著個記事本么？」

白玉堂點頭。

「他最近老神神秘秘的，而且他有些衣服褲子都不是我買給他的，他自己從來不會去買這種……一看就是女人送的！」劉靜邊說邊捶被子，顯然她跟張遠成還是有感情的，生氣又傷心。

展昭和白玉堂聽完劉靜的敘述，一方面，兩人當然懷疑劉靜看到的兩個兇手發真實性，一個卡牌人一個繃帶女……襲擊她的竟然還是繃帶女。

白玉堂跟著展昭出去。

剛進別墅，她就看到一個全身上下都是卡牌的人形不明生物，正在將張遠成的人頭，插到身體上。

那一刻，可能是求生的本能爆發，她衝出後門，逃進了林子里，一路跑一路跑……突然就衝出了林子衝到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上車就想著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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