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完美的過程(白玉堂問他倆,「你倆覺得)
白玉堂趕到了另一個露營區——白沙露營區。
之前案發的麻雀隧道露營區,是一個山地營區,而這邊的白沙營區,則是一個海邊的露營地。
海邊的營地普遍夏天比較受歡迎,秋冬海邊風會很大,比較冷,所以此時這個露營區是歇業的狀態。
但離開海邊不遠處的一個大型自然公園裡,還是有一些露營者的帳篷和車子。
等白玉堂趕到的時候,趙虎和馬漢已經先到了。
公園出口的地方,停著一輛很大的房車,車子外面拉著長長的警戒線。
白玉堂這邊車子剛停下,法醫的車子也到了。
公孫的法醫小分隊這時候還在麻雀隧道那邊,所以這邊拜託老楊先來看看。
楊法醫跟白玉堂打了個招呼。
趙虎跑出來,對著他們招手。
「司機找到了么?」白玉堂問。
趙虎臉色略有些微妙,點點頭。
白玉堂看他神情,就問,「死了?」
「死的確是死了,不過情況跟想象中不太一樣。」趙虎示意白玉堂親自去看看。
那輛房車就停在公園出口的停車位上,車子的側面有一道很明顯的剮蹭痕迹,應該是剛才撞計程車時造成的。
這種房車的駕駛室和後邊的房室是連在一起的,前後兩扇門,都能上車。
駕駛室里沒有人,房車裡卻亮著燈。
側面的一扇門打開著,馬漢就站在門口。
白玉堂走過去,第一眼就看到了地面上的血跡。
房車側門很窄,只能供一人穿過,對面是廁所的門,兩邊一側走向駕駛室一側走向生活區,視線能看到的範圍很窄,必須要走上車,轉向才能看到生活區和駕駛室里的情況。
但僅僅是門口這麼一片區域,已經看到滿地的血跡和滿牆噴濺的血液了。
白玉堂就皺眉。
老楊戴上眼鏡穿上工作服,邊說,「公孫剛才跟我說,這輛車很可能是犯罪現場,看來真的是了,這是死了幾個人啊,怎麼搞得跟個屠宰場似的?」
白玉堂也說不準,讓法醫和鑒識科先上車。
因為車上空間太小,白玉堂沒跟上去,一旁馬漢對他指了指窗戶下面的一張凳子。
剛才他和趙虎也都不敢上車,怕破壞現場,房車的側上方有個天窗,馬漢找了張凳子,爬上去看到了內部的情況,視野出奇的好。
白玉堂也上去看了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沙發上的一具屍體。
死者是男性,坐在沙發上,脖子被割開,領口沙發上都是血,場面異常的血腥。
而屍體的手邊掉落著一把長刀,腳邊散落了一地的卡牌。在沙發邊的一張小木桌上,還放著一把帶血的鎚子。
白玉堂想了想,那會不會就是造成劉靜頭部傷的兇器?
而在死者對面的床鋪上,到處都是血,被褥都染紅了。
白玉堂皺著眉從凳子上下來,感覺像是看了部低成本血漿電影似的,
「死的是失蹤的計程車司機么?」白玉堂問。
馬漢點頭,拿出平板上的計程車司機資料給白玉堂看。
這就是送劉靜回家的那位司機,叫王秋。
從計程車公司得到的信息看,王秋送完劉靜之後就沒有再接單,開車到S市的大橋上,在休息區停了一段時間。然後又開車到了雜誌社附近的一個商場的地下停車場。監控錄到他下了車,到了地鐵口的便利店,給了便利店職員一部手機,略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
白玉堂簡單看了一眼行程后,皺眉,「是他送劉靜的手機去便利點的?不是乘客?」
馬漢點頭,「我還查了他之前的行車記錄,他是七點去接的劉靜,但下午三點左右他就開車了麻雀隧道附近,沒有載客,車子停在那邊很久,一直到接到張遠成電話的預約,才從附近開車去接劉靜。」
趙虎也接了個電話,過來跟白玉堂說,「頭兒,這房車是登記在王秋名下的。」
白玉堂皺眉。
三人一起轉臉看房車。
「這房車不便宜吧?」白玉堂記得之前見徐列他們拍戲的劇組有在用。
「正經不便宜,兩百多萬呢。」趙虎還是挺機靈的,一查到王秋是這輛車子的所有人,就讓蔣平查了他的財務狀況。王秋做了好多年計程車司機,住在S市某小區,單身,每個月要還房貸。經濟情況不算差但也不是多富裕,存款有一點,但不多……而這輛車卻是他全款購入的,沒有貸款」
這就有些反常了。
「要說這小子沒買房,就買了這個車住車裡,我還能理解。」趙虎也覺得說不通,「他都已經貸款買了房了,還花幾百萬全款去買個房車……是專門買來殺人的么?而且他買車的錢哪而來的?從稅面上看不出來他有什麼其他收入。」
「車子看著很新,買了沒多久吧?」白玉堂問。
「上個月剛買的。」虎子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對頭,「要說人各有所愛吧,那買了車也該很珍惜才對吧,你看這搞的,外頭撞花了裡頭直接拿血塗了一遍。」
白玉堂皺眉,「意思是,王秋就是本案的兇手?他提早到露營區,殺了張遠成,布置了現場,然後砸傷了劉靜,又開車去送劉靜回家,然後跑到荒郊野外用新買的房車撞翻了自己的計程車,最後開車到這個營區自殺?」
馬漢和趙虎都點頭——差不多就是這麼個順序……從面上的證據分析的話。
白玉堂問他倆,「你倆覺得呢?」
馬漢和趙虎都搖頭——有些怪,總覺得哪兒不對勁。
白玉堂也覺得有地方不對勁,特別是在麻雀山隧道開計程車接劉靜那段。
如果是王秋砸傷的劉靜,他需要很快的速度跑去開車接人……而且劉靜沒有認出他么?
最關鍵的是,他去接劉靜的時候,張遠成的手機是丟在沙發上的,所以他是在接到劉靜錢跟老陳發了信息?
算得這麼準的么?以及他跟老陳的那段對話信息,為什麼被從張遠成手機上刪除了呢?其他所有通訊和通話記錄都沒有刪除,只有這一段刪了,理由呢?
這時,楊法醫從車子里出來了,到門口說,「裡頭應該是有兩個兇案現場,一個是在床上,那一床血不是噴濺上去的,可能就是公孫現在手上被開膛取心又砍頭的那位。」
白玉堂和趙虎馬漢都有些嫌棄——你們法醫三十七度的嘴怎麼說出來的話都那麼可怕。
「第二個現場就是死在沙發上那位了。」楊法醫伸手,大拇指劃過脖子做了個割喉的動作,「自殺。」
「確定是自殺?」白玉堂問。
楊法醫搖頭,「不確定,但一眼看上去像自殺。」
「不確定?」白玉堂聽出楊法醫似乎話裡有話。
「就……」老楊無奈地笑了笑,「三十多年現場經驗,他殺的警報一直在響啊,但現場情況看著的確是自殺。」
白玉堂他們都看著老楊,讓他說詳細點。
老楊解釋說,「這人是坐在沙發上自殺的……一抹脖之後,血直接噴濺到了對面的茶几、牆壁和床鋪上。從噴到對面的完整血跡,到衣服上、沙發上的所有血跡,甚至手上刀上,刀掉落的位置……全部都非常合理。」
聽到這裡,白玉堂就皺眉——出現了,又是合理!異常的合理,但就是讓人覺得不對勁。
「問題就出在這裡。」老楊想了想,舉了個例子,「你們,誰會徒手畫圓么?」
三人彼此瞧了瞧,都覺得有難度。
「徒手想要畫一個正圓,需要大量的練習,練好了,才能一筆畫出一個正圓。」老楊解釋道,「做任何有步驟的事情都是一樣的,說句不好聽的,誰訓練過怎麼給自己抹脖子么?」
趙虎搖著頭,表示這個訓練難度倒是不大,就是有點廢人……
「你們看看死者的傷口,看著那麼完整連貫,這下手是真有數啊,拿自己不當人的感覺。這一刀不輕不重剛剛好,血噴的噹噹正正,連刀落的位置都恰到好處,屍體坐在沙發上愣是沒歪。」
三人都站那兒皺眉——這麼說的話……好似是有點「過分」正常。
老楊還逗他們仨,「你們誰進去抹一個脖子試試,看誰能抹成那樣子,一點不差的,我全部家產都給他!」
三人都看著老楊搖頭——不至於不至於……
「有沒有可能現場是偽造的?」白玉堂問。
「就是因為近乎不可能啊!」老楊說,「屍體是坐著自殺的,不是站著自殺后坐下的,因為那樣血液就會順著衣服流淌到褲子上,而不是噴洒到褲子上。沙發是靠牆放的,就那麼點空間……後方不可能站個人,所以只能是站在側面或者前面。但無論站哪邊,都可能造成噴濺血跡的斷片,對面牆上可是一條完整的噴濺帶狀血跡,一個點都沒少!」
「那會不會是比較奇怪的姿勢?」趙虎問,「比如說兇手跨過屍體,站在沙發上,或者是吊在房車頂上,又或者用什麼機關……」
楊法醫瞧著越說越離譜的趙虎,「少看點動畫片。」
虎子撇嘴。
「您剛才說近乎不可能。」白玉堂問楊法醫,「也就是說,也還是有一定可能性不是自殺的?」
老楊「嘖」了一聲,「法醫學也是醫學,醫學上是不存在百分之百肯定或否定的,只能調查了,這現場別動,讓公孫來看一眼,法醫第一眼很重要。」
說完,老頭就先走了,現場保存好等公孫來繼續驗屍,兩個現場的血跡都混在一起了,估計得有個大工程。
白玉堂走到一旁,打電話給展昭,問他劉靜怎麼樣了。
展昭這會兒正在急症室門口,剛才楊帆出來了一趟,說劉靜顱骨骨折,頭部受到重擊,因為沒有及時送醫,情況相當的危險,醫生正在全力搶救,但要家屬做好心理準備。
這會兒劉阿姨和高敏正抱著哭,老陳坐在一旁嘆氣。
展昭也有點頭疼,問白玉堂那邊情況。
白玉堂大致說了一遍,「目前來看,兇手似乎就是司機。」
「我剛才看了錄像,前兩段監控都沒什麼問題,但第三段監控,司機送劉靜到小區,老陳的確是來接她了。等兩人走後,司機下車,從車後座拿了一樣東西……看著像是手機。」展昭說,「然後司機也沒打電話聯繫施主,而是回到了駕駛位開車走了。這期間他並沒有再載別的客人,他開車出小區的時候,也沒有亮空車的燈。」
「那就跟取證對上了,去送手機的也是他。」白玉堂嘆了口氣,「完美的犯罪過程……」
正說著,一個鑒識科的警員拿著個證物袋跑了出來,「白隊,找到封遺書。」
白玉堂接過袋子,裡面一封手寫的遺書。
大致看完遺書內容,白玉堂點點頭,跟展昭說,「現在連犯罪動機都有了……」
「動機是什麼?」
展昭邊問,邊抬頭往前看。
就見此時,一個高個混血帥哥出現在走廊前方,正朝著他們這邊跑過來。
展昭小聲對電話那頭的白玉堂說,「毫無嫌疑的嫌疑人,登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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