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若是輸了,你的手,我要了。
粗汗被扶蘇勒的滿臉青紫,幾乎窒息。
他目眥欲裂,從齒縫中擠出幾個字:「來人。拿,拿下這個臭娘們。」
呼啦。
圍上來七八個人。
扶蘇回頭看去。
跟扔抹布似的丟開了粗汗。
晃了晃手腕,柔順的烏髮如黑色綢緞,襯的臉白如雪,唇紅如血,如妖艷的女鬼:「一起來吧。」
她雙手一左一右拎起兩個人,雙手交叉,跟摔炮似的啪的摔在地上。
一人抄起椅子想趁著扶蘇不注意砸過去。
扶蘇身子柔軟,伏低身子,整個人一拳砸在那人的肚子上,一條腿又絆倒了一個。
幾個人被她收拾的躺在地上哀嚎慘叫。
扶蘇抽出一根繩子套在粗汗的脖子上,跟牽狗似得:「別墨跡,把常豐交出來。」
「常豐欠了很多賭債。你還?」粗汗呲牙呵呵的笑:「你還了,就交人。」
「讓他跟我說。」扶蘇拍拍他的臉。
遠遠的高處出現個琉璃罩,常豐衣衫破爛,渾身血污,被高吊在上方。
常豐看到扶蘇,艱難的張了張嘴,口型是:走。
扶蘇收回眼神,眸子彌了層薄霧:「怎麼還?」
她環繞一圈,漫不經心地笑:「不如,賭石?我贏了,把常豐輸掉的房子還回來,他的賭債一筆勾銷。」
「不過……」扶蘇眸里的煙霧化成冰霜:「你若是輸了,你的兩個手留下。」
「哈哈哈,好,很久沒有人敢跟我賭了。」粗漢渾身散發著自信的味道:「你個乳臭未乾的臭丫頭,我非要讓你知道什麼是心服口服。」
登登登。
嘈雜不一的腳步聲響起。
言任打頭,身後跟著言嬌嬌言重。
言嬌嬌的手蜷著,本想借賭場之手除掉扶蘇的,卻不想大哥竟一直暗中關注扶蘇,順藤摸瓜找上來了。
言嬌嬌看著雜亂的環境,安然無恙的扶蘇,心中生出可惜二字。
她軟綿的小手去拉言任言道的袖口,怯怯的,糯糯的,跟小綿羊似的:「大哥,三哥,這地方好亂,嬌嬌怕怕。」
言任上挑的蠍眸看去,暗光下,扶蘇如一道光,美麗張揚,如一把羽箭直擊人心。
再看言嬌嬌的矯揉,言任竟生出淡淡的厭惡,他不著痕迹的鬆開言嬌嬌的手大步朝里走去。
言嬌嬌盯著被甩開的手,眼神暗了。
「我是武侯言家,她是我妹妹,放她離開。」言任遞給扶蘇一個安心的眼神。
扶蘇不看他,低垂著眸不知在想什麼。
粗漢哈哈笑著:「言家?唔,是個角色。不過賭石場也有賭石場的規矩,我和你妹妹已經立好賭約了。」
言任的心懸著:「小蘇,你和別人賭約怎麼不和我商量?」
「餓了知道搭灶台了?等你們?」扶蘇淡掃過去,又躍向言嬌嬌言道:「黃花菜都涼了,靠人不如靠己。」
「另外……」扶蘇眸若沉水:「不要跟我咋咋唬唬的,一副當家作主的德行。你算什麼東西,我為何要跟你商量?」
賭石場的人噗嗤笑了出來,笑的言任滿臉尷尬,耳根都是燙的。
果然,曾經維護他尊嚴,處處護著他的小蘇不見了。
他閉了閉眼,調整情緒,他想:小蘇會迷途知返的。
「我要求換人。」言任俊臉沉若潭水,骨節分明的手攥成拳,天蠍般的眸給人種生生的壓迫感。
言任回頭:「阿道,你來替小蘇。」
言道雖擅長布陣,但在其他方面也有很強的天賦,譬如賭石,曾有玉石美男之稱。
言嬌嬌指尖扁著,她不希望三哥答應,娃娃臉仰著,說出的話透著不易差距的挑撥:「三哥,嬌嬌想,姐姐應該會讓三哥幫忙的。」
「怎麼?她還不樂意?」言道如墨的發散著,俊臉坨紅,如曼陀羅般的眸蘊著魅惑,他看向傲氣的扶蘇:「小蘇,你是我妹妹,身為你的三哥,我自然可以幫你。只是,你最近變化太大,沒了規矩,惹了我們幾個哥哥,我們也就不跟你計較了,但是嬌嬌年紀小,是我們的妹妹,你最近對她有些過分了。」
「你跟嬌嬌道個歉吧,道歉了,我就幫你。」
言嬌嬌心中開出勝利的花,她就想看扶蘇對她低頭的樣子,她乖巧苦澀的搖搖頭:「三哥,不要為難姐姐了,姐姐不喜歡嬌嬌,也許是嬌嬌做的不夠好,我們就不要為難姐姐了。」
扶蘇美眸夾著傲然,一笑,忽如一夜春風化了萬千冰霜:「三公子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誰說要你幫我完成賭石了。」
言道看著她疏離的眼睛:「好,好。你翅膀硬了,那我便看看你是如何賭贏的,若是輸了,我可不會輕易出手了。」
「小蘇,你何必這麼倔強,你沒有涉及過賭石,此次是必輸無疑啊。」言任眸里蘊著擔憂。
扶蘇的手揮了揮:「麻煩讓讓。」
奇形怪狀的石頭佇立在地上。
賭石場的人上前:「一人十塊石頭。只有三次機會,猜錯出局。」
看熱鬧的人小聲議論,嘖嘖:「人家那位可是在賭石場混跡了幾十年,經驗十足,眼珠子跟燈泡子似的,哪塊有玉石,哪塊是劣石,一下子就能看出來。這姑娘看著估計只有十幾歲吧,毛都沒長齊呢,還想跟他比?等著輸吧。」
「就是,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言嬌嬌聽著大家的話,忐忑的心放下了:扶蘇,你以為傍上帝君便萬事大吉了么?今日便讓你嘗嘗從高處跌成粉身碎骨的滋味兒。
言道妖魅的眸睨過去,雖說他現在對扶蘇有氣,但畢竟是言家人,他斷不可能希望外人贏,只要扶蘇服個軟,他便悄悄幫助她,只是……她為何一個眼神都是不給自己?
言任的呼吸是緊繃的。
粗漢上前,自信的酸臭味近乎溢出來:「我讓你,你先來。」
扶蘇眸色流光浮動,手指自下巴處輕輕滑過:「別啰嗦,麻煩。一局定勝負,三次我全猜,其中一塊都沒有。」
粗漢一愣,哈哈哈的大笑著:「你個乳臭未乾的小娃娃,還真是猖狂啊。」
言任壓低聲音問言道:「小蘇,賭的對么?」
言道魅光碟影的眸浮著淡淡的譏色:「小蘇太自負了,過剛易折啊,錯了,通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