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逃我笑 我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白色的霧氣只要沾染上一點，就會把黑色的蠅蟲腐蝕殆盡。

化為一縷青煙，融合到白霧中。

所以霧氣越來越大，而剛剛不可一世的蠅蟲卻只能瘋狂逃竄。

代表著小軍的蠅群，在白霧的糾纏下，生不出任何反抗之力，但客廳中好像有某種能量，將它們禁錮在這個地方。

不算寬敞的空間，黑和白交織在一起，追逐，旋轉，客廳里憑空颳起一道斑駁的「颶風」。

而颶風的中心，則是依舊狂笑的封梓。

數以千計的蠅蟲「嗡鳴」，都無法蓋過他的笑聲。

癲狂的模樣，讓人分不清到底誰才是那個「反派」。

封梓感覺好極了，他根本停不下來，像是某種壓抑許久的東西在徹底的釋放，猶如開閘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隨著被白霧吞噬的蠅蟲越來越多，在封梓的腦海里，莫名出現了一則資料。

【芒蠅：無智慧生物，集群生活。

將深海魚油燃燒產生的黑灰，和人血混合在一起，會吸引它進行舔舐，並在舔舐后自動尋找其血液主人，將其吞噬。

芒蠅群體會繼承被吞噬者的記憶和感情，五千年前，智穀人發現這種特性后，飼養並使用它們，用來治療身患絕症之人。

被吞噬者死了，但卻以另一種方式活著。】

緊接著下一則資料也出現在他的腦海。

【四方石雕：古人類鎮墓所用，由方士取良善之人的魂魄製作而成。

使用時將四個石雕，放在墓室的四角，便可隔絕邪佞，但對普通人無效。】

封梓想起自己夢中看到，秀蘭在客廳里放了四個石頭小人，應該就是這個四方石雕。

這兩個資料，同時也讓他明白了很多事情。

小軍之所以在最後的時候激怒秀蘭，讓失去理智的秀蘭一刀劈在他脖子上。

就是因為這在計劃之中，他想要讓自己的血和天花板上的黑灰混合，從而吸引芒蠅，獲得重生。

封梓還記得，當時在夢中看到除了放置四方石雕之外，秀蘭還在客廳桌子上點燃了一盞油燈，現在想來應該就是資料中所說的深海魚油。

大軍夫婦做的所有一切事情，以為能復活自己的女兒，沒想到都是一場陰謀罷了。

死去的女兒被改造成了怪物，而他們自己也在那個「大師」的操控下，成為被獻祭的對象。

但看似知曉一切的小軍恐怕也沒有料到，「大師」算計的不僅是大軍夫婦，還有他。

所謂的重生，只是讓他從人變成了一堆「蒼蠅」，而四方雕像可以讓張佳瑤來不了客廳，卻也令小軍離不開客廳。

兩個怪物都被囚禁在這個房間。

這棟房子被「大師」改造成了「鬼屋」，遊客卻只邀請了封梓。

封梓不知道這是不是巧合，可這個從未謀面的「大師」，讓他感到深深的惡寒——毫無人性，毫無憐憫。

笑聲逐漸停歇，一番歇斯底里的發泄之後，理智逐漸回歸，封梓想從小軍這裡了解更多關於「大師」的事情，以做防備。

一股冥冥之中的預感告訴他，這個「大師」也許是盯上了自己。

蠅群被逼到了牆角，客廳里已經沒有再閃躲的空間，殘存的芒蠅組合成半個頭，瑟瑟發抖。

白霧左右分開，封梓從白霧中間慢慢走到「小軍」的面前，周圍的霧氣在他身邊漲縮翻騰，帶著無形的壓力。

封梓面無表情走過來的時候，

伴隨著白霧的縈繞，在「小軍」眼裡，他比惡魔還令人恐懼。

當他大笑的時候，吞噬自己的白霧，將自己大部分身體碾碎，而當他安靜的時候，這些噬人的霧氣又溫順的纏繞在他身邊。

「魔鬼！只有真正的魔鬼才能這樣！」

「和我聊聊大師。」

嘶啞的聲音，在「小軍」聽來就是命運的宣判，它，它們，無法再忍受這樣的壓抑：「啊啊啊啊！」

蠅群「小軍」的突然大喊，把封梓嚇了一跳，然後就看見蠅群一頭扎進白霧裡，化為青煙。

封梓撓撓臉，他因為剛才笑的時間太長，臉又酸又痛，嗓子也啞了，所以到不是真的想板著臉嚇唬「小軍」。

不過，封梓也明白，每隻芒蠅都繼承了小軍的一部分記憶和智商，組合起來才是一個完整的小軍。

現在只剩下半個頭，動物性已經多過人性了，就算問也不一定能問出什麼來。

白霧慢慢消散，一切平息之後，封梓感覺自己身體被掏空，一陣陣的腳發軟。

也許這就是使用白霧的後遺症，說起白霧，封梓又有些糾結：「正常人身上應該是不冒煙的吧，應該是不冒的。」

可又一想，這個「蒼蠅小孩」也不是正常世界該有的吧，自己只是冒個煙，比起它來可正常太多了。

更何況，那個「大師」說不定還在暗中盯著自己，有了這白霧，也算是有了些保命的手段。

想通之後，封梓打算歇一歇就出去。

「小軍」被消滅的很乾凈，唯一在世間的痕迹，就是那具被芒蠅依附的白骨。

昏黃的燈光照射下，封梓不經意間一撇，發現那具白骨嘴裡閃過一道光。

封梓走過去，掰開白骨的下頜，看到在喉嚨的位置，卡著一個十六面體。

把那個東西摳出來才看清，原來這是一個金黃的十六面骰子。

骰子通體冰涼，拿在手上，很有分量，上面的數字像是用某種紅色寶石嵌上去的一樣，又紅又透亮。

這枚骰子一看就知道不是正常的東西，但研究半天，封梓也沒明白這究竟是啥。

聯想起剛才，自己腦海里突然出現的兩則資料，封梓覺得，白霧其中一個能力，應該是沾染上不正常的「東西」，都會在自己腦海生成介紹。

但是現在白霧已經消散，不過封梓覺得這應該不算什麼難事，既然剛才行，現在應該也沒什麼問題。

「嗯嗯嗯~~~~」

封梓站起身，醞釀了一下，攥著拳，瞪著眼，臉都憋紅了。

「噗~~~~」

白色的霧氣沒有出來，但是無色的氣體倒是出來了。

封梓左右看看，好在周圍沒人，尷尬的場景沒人看見。

休息的也差不多了，封梓把那個不知道什麼用處的骰子裝進兜里，走到防盜門前。

加上在夢裡，他在這個地方已經呆了很長時間，現在終於要出去，內心還有些小激動。

防盜門已經銹的很厲害，輕輕一推就開了。

剛跨出門口，封梓就一愣——在門前樓道地面上，放著一塊嶄新的紅毯，在紅毯上則是他的手機和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