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菜的夢

事情總算告一段落，唐柚也總算有時間把拖了幾天的蜘蛛系列首飾給完成了。

哦對，說起這個，唐森還沒把項鏈換回來呢！

唐柚把唐森叫過來，「我項鏈呢？」

唐森一把捂住脖子，臉上的不舍都快溢出來了，「姐～再讓我戴幾天，等我去學校了再還你怎麼樣？」

為了讓唐柚心軟，甚至使出了初中之後再沒用過的撒嬌功底，「姐～」，唐森酷蓋撒嬌，「你就答應我吧～」

「你要戴項鏈？」

唐柚把手收回來，一臉的不懷好意，「我原本還想著等我把這套首飾做完了，給你試試弄個驅蚊手鐲的……」

「哎等等！」唐森利索的把項鏈摘下來，「說好了，我要手鐲啊！」

為了保證自己的手鐲不被「拖工」，唐森連代打事業都暫停了，就呆在唐柚旁邊看她動手，還幫著拿攝像頭拍攝——也不知道等開學的時候學費能不能賺到。

嘛～也沒關係，反正到時候兩個姐姐都會給他一筆生活費的！

唐柚拋開紛亂的思緒，凝神靜氣。

當唐柚真的沉下心來的時候，效率是相當高的。

白色的光點隨著唐柚的動作越來越多的被吸納進入新做出來的飾品中，每當做完的一瞬間，有一陣強烈的白光從成品上一閃而過，唐柚就知道是「開光」成功了的。當然也有失敗品，就暫時先放到一邊，等有時間了可以拆了做其他的首飾。

等到一口氣做完，唐柚才有心思看看「開光」的效果。

戒指的效果是「略微提升幸運」；耳釘的效果是「略微提升財運」；耳環的效果則又是「小範圍驅趕百蟲」。

這就有點讓人摸不著頭腦了。

一整套的首飾，同一個人做的，居然有截然不同的三種效果？到底是為什麼呢？

唐森倒是對此有些想法。

想他唐森，怎麼也算得上是看各種玄幻類小說長大的，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區區小問題，按照他看過的小說套路合理猜測的話……

「姐，你做首飾的時候，心裡在想什麼？」唐森問道。

像這樣的情況，能造成影響的可能是材料或者設計，當更可能的是信仰，或者製作者的意識、認知。

果然，唐柚聞言一愣。

說起來……做蜘蛛項鏈的時候，雖然嘴上說著蜘蛛在古代有著美好的寓意，但唐柚其實還是有些怕的。

做的時候忍不住想的都是蜘蛛捕食昆蟲的hua面，想著要把hua風弄的可愛一點不要太嚇人……

難不成……就因為這個最後開光才有了「驅蟲」的效果？！

唐柚和唐森對視了一眼：試試看！

結果嘛，當然是有影響的。

當然唐柚作為一個正常的女生，沒有經過什麼訓練，要在製作物品的時候還要同時強化自己對作品某種特質的印象，稍稍有些困難。

只能說明白這一點之後，開光的成功率有所提升，但要穩定效果，估計少許了更多的嘗試。

不過好歹，把唐森心心念念的驅蚊手鐲給做出來了。

並且唐柚又多做了兩款有「驅蟲」效果的項鏈，準備給大姐和親媽一人一條。至於還在生氣的唐爸嘛……就等著吧！

委託唐森把項鏈一條寄給唐柳，一條讓他找時間回趟家帶給唐媽之後。

唐柚開始了新的研究。

就是那張紅木供桌。

讓唐森搬回來之後，有了杜健明這個倒霉蛋的前車之鑒，也不敢隨便當桌子使啊，就先在客廳牆邊上放著了。

唐柚好奇，像供桌這樣，有了香火和信仰的滋養，能自主開光生靈的，是不是代表了除了供桌以外，還有很多各種各樣的靈性物件？

還有她自己知道，她的「開光」屬於特殊能力，那麼傳統的佛家和道家所謂的開光和加持，用的又是什麼方法？和供桌生靈的方法類似嗎？

還有還有，一整張供桌算得上是生靈的法器，那如果把桌子分開，做成其他物件，那是不是都能做出法器來？

唐柚又太多的疑惑沒辦法解釋。

而這個時候，已經拿到驅蚊神器樂顛顛的回房間呼朋喚友打遊戲的唐森，突然發出一聲驚叫，「姐！！！救命啊！」

**

時間拉回到大概半個小時之前。

唐森拿了驅蚊手鐲準備回房間賺學費，就叫了幾個相熟的朋友一起打遊戲。

房間隔音效果不是特別好，那邊的唐柚也能聽到唐森有時候提高了聲音指揮隊友。

「中單……」

「打野……」

不打遊戲的唐柚聽的雲里霧裡。

說起來……想當初唐森也不是沒想過要當一個職業電競選手的。

只不過在唐柳的「叛逆」后，唐爸對唐柚唐森姐弟倆的關注程度成直線上升。嗯，記得當年，唐森幾次偷跑出去和朋友打遊戲，老唐知道了也不去找，但回來之後必定是一頓打，零花錢也被扣了。

就這，唐森都沒放棄。

反倒是後來老唐高血壓住了次醫院，唐森反而放棄了逃課打遊戲，開始認真學習。

這會兒靠著當代打賺錢，倒是有些重溫舊夢的感覺。

這玩遊戲也挺講究配置、網速什麼的，唐森之前著急著離家出走，就帶了手機鑰匙衣服和筆記本電腦。

沒兩天，覺得筆記本電腦玩遊戲容易卡，唐森乾脆偷偷回家把家裡自己那台台式電腦搬過來了——真是要給他的敬業一個大拇指。

今天和他一起玩的基本都是高中同學，這會兒還是放假大學沒開學，都有時間。

打了一會兒，唐森發現了奇怪之處。

「哎，今天阿菜怎麼沒上線？他不是平時最喜歡玩遊戲的嗎？」唐森問道。

阿菜，本名蔡志明。

他原本覺得自己的名字不好聽。當初有一部比較有名的電影叫什麼《春嬌與志明》？

看了之後，蔡志明就比較喜歡聽別人叫自己志明了。別人這麼叫他，就彷彿他也跟電影里的主角一樣帥。

但是唐森就喜歡叫他阿菜，就好比因為諧音的關係，阿菜喜歡叫唐森的外號「唐和尚」——高中的時候他倆是同桌，關係最好。

唐森浪子回頭開始認真之後成績還行，阿菜則是個地道的學渣。沒考上大學，其實也在意料之中。

唐森前段時間也聯繫過阿菜，電話里的蔡志明樂呵呵的充滿了活力，壓根沒把沒考上大學的事情放在心上，「就我那破爛成績，考得上才是奇怪好嘛！」

「和尚你放心，我現在好得很，現在在我舅舅家開的快遞站工作，一天能賺不少呢！有空咱們就一起打遊戲啊！」

高中畢業以來，唐森上線打遊戲，幾乎十次有八次都能看到阿菜在線。

可阿菜今天卻不在線。

確實有些反常。

回想一下，這兩天上線，貌似真沒人和阿菜聯繫過。

嘶——不僅僅是唐森，其他一起打遊戲的小夥伴們也後知後覺的發現：情況不對啊！

這時候有人發語音回憶，「我記得最後一次看見阿菜在線上就是三天前的晚上。他怎麼了？啥情況啊？」

另外又一個人道，「……前兩天我和阿菜還有幾個朋友一起去吃火鍋，當時喝了點酒，不過沒什麼事兒啊？！當時我還專門叫了代駕把人一個個送回去的……阿菜當時喝的挺多的，不是出這麼事情了吧？」

一個個的都在問誰最近見過阿菜。

唐森可等不了他們慢慢想，想知道阿菜什麼情況，先打個電話問一下啊！也不知道在遊戲里討論的起勁有毛用？！

一個電話打過去，差不多十幾二十秒吧，電話接通了。

唐森忍不住鄙視了看了一眼還亂糟糟的聊天群：一群笨蛋。

接著對著電話那頭問道，「喂？阿菜，你這兩天在幹什麼呢？我們打遊戲都沒看見你上線。」

「我說你小子，怎麼不說話？難不成前兩天喝大了，到現在酒還沒有醒呢？」

「阿菜？蔡志明？」

接連問了好幾句都沒有人回答，唐森心裡就不由的「咯噔」了一下，把手機選擇公放然後聲音調大——

唐森聽到了，電話那頭傳來有些重的呼吸聲，一下、兩下、三下……

有人？但為什麼不說話？

唐森有些急了，對電話那頭吼了一句，「蔡志明！聽見了就給我說過話！」

電話那頭的呼吸聲好像停了一下，過了大概四五秒中，電話那頭才傳來阿菜的聲音。

阿菜的聲音顫抖的、帶著哭腔，「唐、唐森，和尚，我、我好像撞鬼了怎麼辦啊啊啊啊？！」

然後，電話就被掛斷了。

唐森想要再打，卻打不通了。

**

四十分鐘之後。

唐森拉著唐柚打車到達了阿菜現在住的地方。

說起來，阿菜是南都市本地人，只不過不在市區，父母在身上開小飯館的。阿菜現在不是在他舅舅家開的快遞站工作嘛？是在市裡的，阿菜就就近，在工作的地點附近找了地方租房子。

也好在阿菜之前聊天的時候跟唐森提過，要不然還找不到地方，說不得，唐森就要求助「神奇」的姐姐了。

租的房子在城市的邊緣，靠近城鄉結合部，是一棟相當有年代的房子了。

樓梯是在房子外面的，然後沿著外面相當於陽台的走廊，一層有三戶，兩大一小。

阿菜當時想著，自己就一個人，租的就是中間的小戶型，有du立衛生間，買個電磁爐也能自己煮飯吃，放一張床能睡，也足夠了。

最重要的是，租金夠便宜，一個月才三百。

「弟啊，你要不……自己上去看看？」

唐柚站在樓下，撐著一把遮陽傘，只覺得自己的皮膚在太陽的炙烤之下都隱約能聞到一股烤肉的香氣。

但即使已經熱得不行，唐柚也不想上去。

這大熱天的，為了一個突然掛斷的電話，千里迢迢打車過來，想確認自己好兄弟的平安——真是好兄弟夠義氣。

但是啊，唐森同學，為什麼非要拉著你弱不經風手無縛雞之力的姐姐？！

其實吧說實話。

對於唐森一下子聽到好友說什麼見鬼了嚇得六神無主不知所措七上八下只能求助於「稍稍有些特殊能力」的親姐姐。

唐柚表示理解。

問題在於，唐柚她也怕呀！

她能接受世界逐漸變得玄幻，但不代表，她願意看見鬼啊！沒見這麼多年了唐柚拒絕看《貞子》這類恐怖片嘛！

唐柚覺得，親姐弟，她能大熱天陪著唐森打車趕到這棟樓樓下，夠意思了。

至於上去？

唐柚堅定搖頭，順便打了個噴嚏。

媽呀！頭頂烈日，都能感覺前面這棟樓一陣陰涼，這明顯就不對頭啊！

難不成唐森的同學阿菜，真見鬼了？

唐柚又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兩步。

*

唐森也猶豫著沒敢馬上跑上去。

別說是唐柚，就連他也覺得眼前的房子看起來滿滿的都是不對勁——就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導致的了。

「姐？」唐森求助的看向他姐。

一路上到現在，他一直不停的給阿菜打電話，電話明明是打通了的但是就是沒人接。

唐森想上樓探個究竟。

但讓他一個人上去，有問題他也解決不了啊！

——要不然他為啥硬拉著親姐頂著大太陽一起來，那不就是怕遇到這種情況嘛！

也不聽聽阿菜電話里說的是什麼？！說是有鬼誒？！倒也不是他唐森怕鬼哈，主要是這種事情用腳趾頭想想，就知道他一個麻瓜解決不了呀！

唐柚想了想。

覺得不去看看，這弟弟肯定是不肯回去的。

她從隨身包包里拿出a4紙：遇事不決，咱先算一卦再說。

情況緊急，也來不及去弄清楚這棟樓到底啥情況，唐柚就算了一個問題：怎麼進入這棟樓能避免發生危險？

答案是【並無危險】

嗯？

真的假的？

唐柚忍不住挑眉了，就眼前這情況，靠近都能感覺身上發涼，居然是沒有危險的？

不過既然算出來的結果是這樣，唐柚也是相信的。

行吧！

唐柚朝著唐森使了個眼神，「前面開路。」

唐森稍稍鬆了口氣，帶著唐柚走到二樓中間，阿菜的出租屋門前。

做了個深呼吸，唐森才伸手在門上敲了幾下，「阿菜？你在家嗎？我來找你了……」

沒有人回應。

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唐柚和唐森都隱隱聽到了「滴答、滴答、滴答」，不知道什麼地方傳來的滴水聲。

——你懂的吧？就是聽到滴水聲想聽清楚從哪裡傳來的，發現又發現四面八方都有。

唐森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再次想要敲門，「阿菜——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