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人族世界，

通往諸天戰場的通道上空，禁制層疊，殺機四伏，

夏言端坐在虛空中，面對空間亂流，萬界星辰，眼中露出一絲無奈。

他現在的狀態非常不好，

往日的雄姿英發，霸道絕倫，已經微不可見，取而代之的是雞皮鶴髮，垂垂老矣。

感受著體內那快速流失的勃勃生機，慢慢被腐朽衰敗氣息充滿，

不由得一聲輕嘆，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想不到他一代穿越客，掙扎萬年，最終還是鬥不過天意，免不了要化為一杯黃土，

敵未滅，身先喪，直叫英雄淚沾裳。

他從地球來到這個萬族林立的世界已經整整一萬年，

想他穿越之初，人族弱小，在萬族中排名幾乎倒數，被多方壓榨，盤剝，和奴隸無異。

更甚者，有兇殘種族以人類為食，肆意捕殺，劫掠，人界簡直成了他們的狩獵場。

雖然一代代人族自強不息，與天爭命，可惜底子太差，沒有強大的體魄，

也沒有出色的精神力，

尤其可悲的是壽命短暫，相比於其他仙、魔、龍、靈等霸主種族動輒幾千上萬年的壽命，

人族普通人那幾十年生命力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可即使這樣，人族也從不曾放棄，歷代人傑篳路藍縷，櫛風沐雨，要為人族開闢一條平安輝煌的大道。

夏言到來之後，和人族先輩一起摸爬滾打，紅塵爭渡。

他曾經在諸天戰場與萬族強者爭鋒，喋血虛空，多少次差點兒隕落，

他曾經闖禁地，斗死靈，身魂俱傷，九死一生，

他曾經霸道無邊，以王者身逆伐至尊，殺得萬界側目，威震諸天。

被尊為人族大夏王，庇護人族，再不被輕易踐踏。

他曾經心懷大志，想要在諸天戰場證道大帝，可惜被五大至尊圍攻，

人族護道者死傷慘重，他自己也重傷瀕死，功敗垂成。

在之後，他雖然看似養好了傷勢，重新恢復了無敵之資，鎮守人界通道七千年，

令萬族不敢輕易來犯，

可實際上，道傷難愈，他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

「哎，當時還是有些驕躁了，以為憑著王者境就能和那些小族的至尊抗衡，

以至於小看了諸天戰場證道的難度，結果挨了當頭一棒。」

不過，如果重來一次的話，他的選擇還是不會變。

畢竟只有在諸天戰場證道才能達到真正的至尊境界，稱號大帝，古皇，威壓萬界，

那些在本身小界證道，或者乾脆找一處上古秘境證道的人，

雖然也可被稱為至尊，可實際戰力卻要差出很多，

以至於讓他這樣的絕世王者能夠以下克上，逆伐至尊。

現在想這些已經沒有用，一切都過去了，

當年的道傷徹底損了他的根基，能夠活到萬年已經是他的極限，

徹底隕落的日子已經不遠。

他很清楚，曾經那些敵人不會輕易放過他，

哪怕他想安靜的死去也不可能，畢竟在他全盛時期，縱橫捭闔,睥睨四方，

連一些小界至尊都不放在眼裡，

那些對人族不友好的種族，沒少被他找麻煩，

甚至有一段時間殺得他們的天驕不敢走出自身世界，徹底在諸天戰場絕跡。

縱然他重傷之後，戰力銳減，因為有界域保護法則在，即使至尊也不敢冒著被壓制境界的情況下殺入人界，

才給了他七千年平靜的時光。

不過隨著他生機流逝，戰力不存，那些恨他入骨的傢伙應該不會讓他安心離去，

最後一戰在所難免，

那就來吧，虎死雄風在，

老子就算是要凋零，也不會是死於宵小之手，

他已經準備好了，就看是哪個倒霉鬼前來送死。

......

與此同時，

人界之外十萬里，虛空亂流中，一隻身高超過百米，羊頭人身，手持雙股鋼叉的恐怖身影正在急速趕來。

無盡的罡風，寒流撞在他的身上，立即被他體表的幽光彈開，

不能給他帶來絲毫傷害。

肉身橫渡虛空，單憑這一點，就充分表明了這隻羊頭怪的強大之處。

他一對漆黑彎角向天生長，上面隱隱有幽暗火焰蒸騰，不亞於世間任何神兵利器。

而他那雙巨大的三角眼中滿是興奮與期待，

「人族夏言，本王終於等到了這一天，你曾經加諸在我身上的屈辱，我會百倍千倍的奉還，

我要把你生吞活剝，抽髓吸骨，方消我心頭之恨。」

眼看人界就在前方，羊頭怪正要一鼓作氣衝殺過去時，身後轟鳴聲大作，

虛空亂流波瀾起伏，像是有什麼龐然大物即將出現。

他心中一凜，轉身小心戒備。

就見罡風呼嘯中，一隻碩大的雙頭怪鳥破空而來，

那通體暗紅的粗鱗，鋒銳的利爪，猙獰的頭顱，無不昭示著對方的不好惹，

更不要說那股鋪天蓋地而來，嗜血瘋狂的氣勢，

這是一尊完全不下於他的蓋世強者。

「風火王，你們去哪裡？」

「嘎嘎，我當是誰，原來是黑山王你這隻老山羊，

都到了這裡，你何必明知故問，

前面就是人界，我們當然是去找夏言那個小畜生報仇的，

老山羊你呢，難道和我們目的一致。」

「嘿嘿，我想起來了，七千年前，你和夏言在諸天戰場相遇，

一番爭鬥后，你被那小子斬斷了一條大腿，

當著各族天驕的面，夏言那傢伙居然來了個蜜汁烤羊腿，

吃得那叫一個暢快淋漓，讓圍觀眾人無不垂涎三尺，

吸溜~」

看著其中一個猙獰鳥頭邊說邊狠狠吸了一大口口水，

黑山王臉色變得更黑了十分。

「哼，你們也別光顧著嘲笑我，記得當年夏言看到你們兩個腦袋都有自己的思想，

很是驚奇，上趕著要給你們做分體手術，

要不是二位跑得快，怕是都變成單頭鳥了吧，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到現在。

不過我沒記錯的話，他可是生生撕下了你們的一節尾巴用來燉湯喝了，

想來味道也不錯吧？」

黑山王邊說邊拿眼睛掃了幾下風火王的禿尾巴，看得這隻碩大的雙頭鳥羞憤難當，

一股股暴戾兇殘的氣勢衝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