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第115章
就像楊瀟了解他一樣,他也同樣了解楊瀟,清楚楊瀟定會說到做到,尤其是有關林西的事,他的態度和林扈一樣。
楊瀟沉默地看了焦戰好一會兒,才移開視線看向林西,道:「皇上打算如何處理此事?」
林西嘆了口氣,道:「原本是想用『拖』字訣,不過明顯有人不想讓我們如願,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實在不行便索性公告天下。」
「若此時公告天下,勢必會引起一場風波,臣建議還是拖上一拖,待皇上的帝位再穩固些,再將此事公告天下。」
林西贊同地點點頭,道:「這還得看這幕後之人應不應了。」
第二日早朝,林西坐定,春喜唱道:「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話音剛落,便有人出列,林西一看是戶部尚書高明遠。
高明遠躬身說道:「皇上,臣有奏。」
「高愛卿所奏何事?」
「皇上登基三載有餘,卻遲遲未曾大婚冊立皇后,實在不妥。臣請皇上昭告天下,廣選秀女,已充實後宮,延續皇室血脈。」
林西自然清楚從未上過催婚摺子的高明遠為何有這般動作,無外乎是聽聞了京中的流言,無論此事是真是假,唯有大婚封后,是破除流言最好的辦法。
甄禮出列,「皇上,臣以為高大人所言極是,還請皇上恩准。」
讓林西訝異的是甄禮居然也開始催婚,可見那流言的威力。
林西看了焦戰一眼,果見他蹙起了眉頭,心中不禁嘆了口氣,道:「先皇和太皇太后一同離世,朕悲痛欲絕,曾在靈位前發誓,為他們守孝五年,以表朕之哀痛。大婚之事,待朕守孝期滿,再做打算。」
「皇上的孝心感天動地,臣等自愧不日。皇上已守孝三年之久,先皇和太皇太后在天之靈定已深感欣慰。相較於此,先皇和太皇太后更想看到皇上大婚,為皇室延續血脈,還請皇上三思。」
見甄禮跪下,殿中大臣紛紛下跪,齊聲道:「還請皇上三思。」
「爾等不是先皇,亦不是太皇太后,怎知他們所想?」林西寒下了臉色,道:「身為朝廷官員,不思為國為民,專註朕之私事,你們可對得起頭上的烏紗,身上的官袍,每月領的俸祿?」
甄禮辯解道:「皇上,皇室傳承亦是國之大事,臣等……」
「皇室血脈是朕之所慮,不是你們!」林西打算甄禮的話,道:「如今你們越俎代庖,所為何故?難不成若朕沒有子嗣,你們還想造反不成?」
眾人一聽心中惶恐,連忙說道:「皇上息怒,臣等不敢。」
林西掃了眾人一眼,道:「朕登基以來,勤政愛民,不敢有絲毫懈怠,心中所想皆是如何讓百姓過上好日子,如何讓林國更加強盛。而身為臣子的你們,不知為朕分憂,偏偏專註於朕之私事,自以為聰明,卻行本末倒置之事,實在令朕大失所望!」
自林西登基以來,還是第一次當殿發火,眾人心中難免忐忑,「臣等惶恐。」
「朕主意已定,若再有人提及此事,小心你們的腦袋!退朝!」
林西起身,腳步匆匆地離開了奉天殿。
「臣等恭送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大臣見林西離開,相繼起了身,有意無意地看向焦戰。
焦戰直接無視,轉身就走,卻被甄禮叫住,「攝政王留步。」
焦戰停住腳步,轉身看向甄禮,待他來到近前,出聲問道:「太師叫住本王所為何事?」
甄禮掃了一眼眾人,道:「還請王爺借一步說話。」
焦戰也看了看四周,道:「太師以為哪裡比較合適?」
「若王爺方便,便跟老臣到內閣一敘。」
焦戰剛要答應,便見春喜急匆匆地走了過來,行禮道:「奴才參見王爺,參見太師。」
「免禮。」焦戰直截了當地說道:「可是皇上有事吩咐?」
春喜躬身說道:「皇上口諭,宣王爺、太師御書房見駕。」
焦戰看向甄禮,微微笑了笑,道:「太師,既然皇上召見,那便一起走吧。」
春喜頭前帶路,焦戰和甄禮緊隨其後。
瞧了一眼帶路的春喜,甄禮出聲問道:「王爺手下耳目眾多,最近可有聽聞?」
「聽聞什麼?」
焦戰清楚甄禮話中的意思,不過他沒有不打自招的打算。
甄禮繼續試探道:「京中有關王爺和皇上的傳聞。」
「自皇上登基以來,各種不實流言時常在京都流傳,無非是那些心懷不軌之人在搞鬼,他們想要皇上的位置,不想林國太平,所以才心懷叵測地造謠,用來詆毀皇上。這次又傳了些什麼?」
甄禮看著焦戰,道:「王爺向來耳目靈敏,竟不知此事?」
焦戰搖搖頭,「本王雖已開始上朝,卻傷勢未愈,皇上體恤,便常留本王在宮中,讓花夫人給本王針灸,治療傷勢,故而並不清楚,還請太師不吝賜教。」
誰還不是千年的老狐狸,想從他口中套話,想的實在有點多。
甄禮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焦戰的能力毋庸置疑,想從他口中探出什麼實在不易,道:「現在大街小巷皆在傳,皇上之所以登基三年還不大婚,是為王爺所迫。還說王爺窺視皇上日久,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焦戰轉頭看向甄禮,道:「太師信了?太師是皇上之師長,皇上何種性情,太師再清楚不過,如今竟也被那些流言所惑?」
「皇上的性情我自然了解,那些流言我也自是不信,可流言猛於虎,若任其發展,恐會引起朝廷動蕩,相信王爺應該清楚。目前破除謠言最好的辦法,就是如高大人所說,公告天下,廣選秀女,充實後宮。」說了半天,這才是甄禮的真實目的。
「皇上是什麼意思,相信方才在朝堂上已說得很清楚,我等身為臣子,應該站在皇上這一邊,怎能屈服於流言,屈服於幕後之人的陰謀?」焦戰說的那叫一個冠冕堂皇,沒有半點心虛。
「王爺此言差矣,這怎麼能叫屈服,這叫一力破萬法,無論外面流言如何,只要皇上大婚,冊立皇后,那些流言便不攻自破。」
甄禮暗中打量焦戰,你來我往的試探著。
春喜走在不遠處,將兩人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心中暗自嘀咕:「這兩人還真不把我當外人,也不怕我聽了去,稟告皇上。」
身為林西的貼身內侍,春喜對林西的行蹤瞭若指掌,自然察覺出林西與焦戰關係的不同尋常,只是他從未覺得有何不妥,因為在他心中但凡林西要做的,那就是對的,他只需聽命行事就好。
三人便來到了御書房門口,春喜進去通秉,兩人在殿外等候。
沒過多大會兒便聽到春喜揚聲唱道:「宣攝政王焦戰,內閣大學士甄禮覲見。」
焦戰和甄禮對視一眼,相繼進了御書房,來到殿前行禮道:「臣焦戰(甄禮)參見皇上。」
「兩位愛卿平身吧。」
「多謝皇上。」
林西看了看兩人,方才春喜將兩人的對話如實地說給他聽,聽得他一陣哭笑不得,他們這麼不避諱,就是想讓春喜學舌,一個兩個都是千年的狐狸,哪是春喜這般單純小白兔能看透的。
林西直接問道:「聽聞京都又有流言傳出,不知可有此事?」
既然想讓春喜帶話,那他就當做剛剛才知道。
焦戰看了看甄禮,出聲說道:「回皇上,方才太師確實與臣提了此事。」
一句話將自己撇了個一乾二淨,『我不知道,是甄禮說的。』
若不是修養夠好,甄禮真的會忍不住翻白眼,不說焦戰,就說林西,京都出這麼大的事,特務頭子楊瀟不可能沒稟告,這兩人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回皇上,京都確有流言傳出。」
「哦,都傳了些什麼?」林西明知故問。
這些流言當著當事人的面還真不好說,甄禮斟酌了片刻,道:「傳言稱皇上之所以登基三年未曾大婚,與攝政王有關。」
「與攝政王有關?」林西重複了一句,隨即點點頭,道:「朕自幼跟著太師讀書,受太師教導,太師以為朕這個學生如何?」
甄禮怔了怔,有些跟不上林西的節奏,道:「皇上天資聰穎,勤奮好學,是不可多得的好學生。」
「那朕作為一國之君,這三年做的可還過得去?」
「皇上勤政愛民,禮賢下士,是難得一見的聖主。」
「能聽到太師如此評價,朕心甚慰。」林西眼眶微紅,一副深受感動的模樣,道:「先皇駕崩,母后仙逝,朕身邊已沒了親近的長輩。」
甄禮被林西說的一頭霧水,只能說一句,「皇上節哀。」
林西裝模作樣地擦擦眼角,道:「幸好……幸好朕還有太師,還真應了那句老話,『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朕年紀尚輕,今後還要勞煩太師多多照應。」
甄禮被捧得太高,心裡有些發虛,連忙說道:「皇上言重,臣在朝為官,輔佐皇上是分內之事。」
「為國為民,忠君報國,太師不愧是父皇欽點的輔政大臣!」林西張口又是一頂高帽甩了過去,不等甄禮反應過來,接著說道:「朕現有一為難之事,不知該如何是好,還需太師指點一二。」
甄禮聞言一怔,暈乎乎的大腦瞬間清醒過來,道:「不知皇上有何為難之事,臣雖才疏學淺,卻也希望能為皇上分憂一二。」
言下之意是『我雖然年紀大了,但腦子好使,你別想挖坑給我跳』。
林西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暗罵道:「真是只老狐狸!」
「太師乃林國肱股之臣,還是朕授業之恩師,若您才疏學淺,那朕又如何?太師莫要太過謙虛,此事還需太師多費費心。」
言下之意是『你可是皇帝的老師,如果真是才疏學淺,說輕了是欺世盜名,說重了是欺君罔上,這事我就找你了,你辦也得辦,不辦也得辦』。
甄禮神情一滯,吐槽道:「真是只小狐狸!」
「皇上,您到底有何事為難,不妨先說出來聽聽。臣力所能及的,絕不推辭,臣力有不逮的,那就只能像皇上請罪了。」
林西嘆了口氣,臉上是一副為難之色,沉吟片刻方才說道:「其實朕並非不想大婚,且已有心儀之人,之所以從未提及此事,是因為他的身份較為特殊,若立他為後,怕是會有不少人反對。朕思來想去,唯一能幫朕的,也就只有太師,還望太師在此事上多費費心。」
焦戰站在一旁聽著兩人你來我往的拉扯,低垂著頭不發一言,就好似一塊背景板,其實他一直在心裡偷笑,之所以低著頭,就是怕自己憋不住,讓甄禮察覺不對。當聽到『立他為後』這四個字時,他的心臟漏跳了一拍,很想抬頭看向林西,廢了好大力氣才壓制住自己的衝動,只是緊握的雙手暴露了他此時的心情。
「皇上已有心儀之人?」甄禮愣了愣,隨即意識到事情的棘手性,忙說道:「皇上,皇后乃是一國之母,關乎皇室尊嚴,此乃國家大事,切不可任性妄為。」
「太師說得朕都明白,可朕心中只有他一人,且已與他發下誓約,有了夫妻之實。太師曾教導朕,『人無信不立,業無信不興,國無信則衰』,朕牢牢記在心中,實不敢望,又怎能做那無信之人?」
用甄禮的教導堵甄禮的嘴,讓甄禮無話可說,林西這招用得實在太損。
甄禮額角突突直跳,心裡直罵娘,學生太聰明的後果,就是挖坑給老師跳,走老師的路,讓老師無路可走。
躺平是不行的,甄禮決定再掙扎一下,道:「皇上,此事非同小可,不能一概而論。」
林西眉頭皺緊,道:「太師是想讓朕做個無情無義又無信之人?那與人渣又有何區別?若此事傳出去,朕以後還怎麼面對滿朝文武和林國萬千百姓?」
「不是,皇上,臣不是這個意思,臣是說……」說到這兒,甄禮怔了怔,隨即回過了神,道:「皇上,您還未說您心儀之人是誰,是何身份。」
林西為難地說道:「時機未到,朕還不能透露他的身份。」
甄禮的嘴角一抽,若不是礙於身份,他早就甩開腮幫子罵人了,合著說了半天,說了一堆廢話,他什麼都不知道,怎麼幫忙。
眼看著甄禮有惱羞成怒的跡象,林西連忙安撫道:「太師不必心急,待時機到了,朕自然會告訴太師。太師現在只需幫朕穩住朝堂里那些閑著沒事幹的大臣,若有人再提及封后一事,便給他們找點事做,讓他們沒功夫操心朕的婚事。」
言下之意就是拿他當擋箭牌,而且用起來沒有半點心理負擔。
「皇上……」
林西打斷甄禮的話,不給他拒絕的機會,道:「朕知道以太師的能力,定能辦好此事,那便這麼定了,朕與攝政王還有事要商議,太師就先退下吧。」
「皇上……」
「哦,對了,瞧朕這記性,差點忘了。」林西再次打斷甄禮的話,從眾多奏摺拿出一本,遞給了春喜,道:「今日朕收到一封奏摺,是參奏光祿寺少卿的,太師帶回去看看。」
甄禮聞言心裡一緊,光祿寺少卿是甄午,是他二兒子,他連忙上前將奏摺接了過來,剛想打開看,卻被林西出言阻止。
「太師還是回去再看吧。」
甄禮動作一頓,猶豫片刻,便躬身行禮道:「是,臣告退。」
甄禮抬頭瞥了一眼林西,隨後便拿著奏摺退出了御書房,他打開奏摺一看,不禁變了臉色,又回頭看看御書房,無奈地嘆了口氣,心中明白林西這是先禮後兵,若他不應,這奏摺還會有人再上一封,到時候甄午怕就危險了。
林西轉頭看向春喜,道:「去殿外守著,未經允許,任何人不得打擾。」
「是,皇上。」春喜退出御書房。
殿中沒了外人,林西不禁長出一口氣,看向焦戰道:「人都走了,你還端著?」
焦戰抬頭看向林西,笑著說道:「皇上挖坑的本事見長,臣自愧不如!」
林西笑了笑,道:「我挖坑,你填土,咱們天生一對。」
林西給甄禮的那封奏摺,是焦戰給他的,當然署名肯定不是焦戰,是他暗中安排的人手,所以林西才會說『我挖坑,你填土』。
至於那張奏摺寫的內容,若當真追究起來,甄午丟官事小,一個弄不好連性命也保不住。說起來這個甄午也是個人才,靠著甄禮弄了個光祿寺少卿的官職,可以說是個肥差,但凡好好乾,還能撈不著油水,可惜這甄午是個好吃懶做又好色的主兒。
林西登基后,邀請各國使者來京,昭告天下他已登基為帝,讓那些附屬小國都過來認認主。各國使者來京,光祿寺上下忙碌不堪,唯有這個甄午跟沒事人一樣,還到處揩油水,更讓人沒想到的是,他竟在守孝期內抬了一房小妾進門。
甄午揩油撈好處,林西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他竟在守孝期內抬小妾進門,這就是大不敬,若真治罪,甄午必死無疑。礙於甄禮的身份和影響力,林西暫時還不能把甄午怎麼樣,卻也不是什麼都不能做,至少讓甄禮知道,他們做了什麼事,他心知肚明,之所以沒動他們,是看在甄禮為國盡忠的份上,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就這樣,甄禮成了他們的第一塊擋箭牌,之後沒多久,徐臻和梁集也掉進了他們的坑裡,自此內閣三位大學士全軍覆沒,只能相視苦笑,心裡暗罵那些不爭氣的子孫。
轉眼半個月過去,京中的流言非但沒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楊瀟腳步匆匆地來到御書房門口,見春喜正守在門外,不等他行禮,直接說道:「我有事求見皇上,你通秉一聲。」
「是,侯爺。」春喜清了清嗓子,揚聲說道:「皇上,永壽侯有事求見。」
「讓他進來。」裡面傳來林西的聲音。
春喜連忙推開殿門,看向楊瀟道:「侯爺請。」
楊瀟抬腳走進御書房,看了一眼御階下的焦戰,行禮道:「臣楊瀟參見皇上。」
「免禮。」林西將手裡的奏摺放到一邊,道:「觀你神色匆匆,發生了何事?」
楊瀟如實答道:「回皇上,臣已查到流言的源頭所在。」
林西一怔,抬頭看向楊瀟,好奇地問道:「是誰?」
楊瀟再次看了焦戰一眼,道:「源頭來自國公府。」
焦戰寫字的手一頓,隨即抬頭看向楊瀟,道:「消息可準確?」
「千真萬確。」雖是在回答林西的問題,楊瀟的眼睛卻是看的焦戰。
焦戰瞬間明白了怎麼回事,道:「皇上,這件事臣去處理。」
林西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道:「老國公這是唯恐你吃了虧,逼著朕將此事公告天下啊。」
「皇上放心,臣定處理好此事,給皇上一個交代。」
「王爺,此事是老國公所為,你該避嫌才是,還是交給臣去處理吧。」即便知曉了林西和焦戰的關係,楊瀟對焦戰的態度還是一如既往,甚至更加苛刻,因為在他眼裡,誰都配不上林西。
林西出聲問道:「你要如何處理?那可是你祖父,難不成還能把他抓起來?」
「臣……」焦戰沉吟片刻道:「臣先勸阻,若他一意孤行,再由皇上定罪。」
即便焦戰的心再狠,也不可能當真將焦廉怎麼樣,更何況焦廉這麼做全是為了他。
「王爺在京都的耳目眾多,往往是錦衣衛知情的事,王爺也知情,為何偏偏在此事上出了岔子?不得不讓人懷疑王爺是否故意放縱這件事的發展,或者說這件事本身就是王爺所為。」
楊瀟的眼睛盯著焦戰,絲毫不掩飾對他的懷疑。
焦戰變了臉色,抬頭看向楊瀟,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此事我並不知情。若當真是我做的,你以為你能查到國公府?」
「王爺還真是好大的口氣!怪不得……」
「好了。」林西打斷兩人的爭吵,無奈地說道:「你們就不能消停點,都是自己人,犯得上彼此看不順眼嗎?」
「皇上,此事確有蹊蹺,臣也是合理推測。」
「皇上,此事臣並不知情,若當真是祖父所為,臣……認罰。」
「既然你這麼說了,那這件事便交給你處理。」
「多謝皇上,臣告退。」
見焦戰要走,林西忍不住出聲提醒道:「國公爺年紀大了,有事好好說,別和炸藥一樣,一點就著。」
焦戰聞言心中感動,道:「是,多謝皇上體諒。」
待焦戰離開,楊瀟出聲說道:「皇上,您就這麼信任他?」
「你和他相處時間也不短了,應該清楚他的脾性,若是他做的,他不會否認。」
楊瀟眉頭皺緊,道:「可這件事已嚴重損害皇上的聲譽,難道就這麼算了?」
林西嘆了口氣,道:「這是老國公還擊,當初朕用權勢壓人,逼得老國公不得不同意朕和焦戰的事,雖然他妥協了,卻不想就這麼認輸,尤其不想焦戰被朕欺負了去,所以才逼朕公開與焦戰的關係。他這麼做,都是為了自己的孫兒,朕又能說什麼呢。」
「那皇上打算如何處理此事?」話雖如此說,可楊瀟並不贊同,尤其是焦廉損壞的是林西的聲譽。
「如他所願。」林西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道:「朕與焦戰在一起,本就是發乎於情,之所以瞞著,也不過是時機未到,既然已經到了這般地步,那就順其自然吧。愛情這般美好的事情,自然要沐浴在陽光下。」
「可現在時機未到,若皇上公告天下,恐會多生事端。」
林西安撫地笑了笑,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朕有自信能順利解決這件事,若真有人趁此做亂,不是還有你們嘛,滅了便是。」
楊瀟抬頭看向林西,看清他眼中的信任,深吸一口氣,單膝跪地道:「臣願為皇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焦戰回來時已是半夜,比以往要晚得多,林西還以為他今晚不會來了,哪知睡得正香,突然感覺身子一沉,然後便被人吻住。
熟悉的味道和溫度,即便林西不去看,也知道是誰,象徵性地推了推,示意焦戰別鬧,可他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跡象。林西有些無奈,索性攬住他的脖頸,化被動為主動,加深了這個吻,直到兩人都起了反應,焦戰吻向他的喉結,林西才叫停。
「焦戰,別鬧!」
焦戰一邊在他脖頸處輕吻,一邊說道:「我回來之前,去找了三娘,她說我已經徹底好了。」
林西被他吻得心癢難耐,伸手捧住他的腦袋,審視地看著他,道:「她說三個月才能徹底康復,你這才養了一個多月就好了?」
「我的身體底子好,常人需三個月才能康復,我一個月便能好。」
聽到這兒,林西已經確定焦戰在撒謊,道:「我最討厭被人欺瞞,你想好再說。」
焦戰看著林西明亮的眼睛,頓時敗下陣來,隨即抱緊林西的身子,認錯道:「對不起,我錯了,保證絕不會有下次,求皇上饒我這一次。」
林西沒好氣地戳了戳他的腰,道:「算你認錯認得快,否則甭想輕易就算了。」
被戳得有些癢,焦戰的身子本能地躲了躲,道:「皇上是如何分辨我說了謊?」
林西挑了挑眉,道:「若是告訴你,讓你有了防備,那我以後還如何分辨你是否騙我?」
焦戰無奈地趴在林西身上,悶悶地說道:「那我們何時才能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