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章 近鄰
楊靜怡將一切都看在眼裡，她看得目瞪口呆，驚得眼珠子都快從眼眶裡邊蹦出來似的。
至於姚夢琪，因為心中恐懼，攔在姜長生前邊的時候，閉上了眼睛，螓首又被姜長生給抱在懷裡，以至於什麼都沒看到。
等聽著周父等人此起彼伏的慘叫，再看到周一丹彷彿見鬼了一樣，癱坐在地，尿一褲子而不自知，不斷的哀求時，她的小腦袋瓜里，幾乎被一個個碩大的問號給填滿。
這是……什麼情況？
「再敢讓我看見你欺負姚夢琪，我殺你全家，滾！」
姜長生冷喝一聲，讓周一丹等人滾蛋。
周一丹如蒙大赦，都顧不上周父，腿軟的爬了出去。
周父等人也是不敢繼續留在此地，一個個呲牙咧嘴的站起來，驚恐莫名的看著姜長生，連一句狠話都不敢撂，夾著尾巴狼狽離開。
等這些人全都走了，警察才姍姍來遲，眼見沒什麼事情發生，警告了幾句，便又收隊離開。
「長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姚夢琪緩過神來，後知後覺的問道。
「夢琪，你都沒看到吧，簡直神了，我這裡有監控……」
楊靜怡眉飛色舞的說著，可話沒說完，就見到姜長生已經有條不紊的把她這裡的監控錄像機拆了下來，把硬碟踩在地上，踩的徹底變形。
楊靜怡：「……」
姚夢琪：「……」
姜長生人畜無害的笑道：「楊老師，你的監控錄像機硬碟壞了，我明天給你帶來一個新的換上去。」
楊靜怡無語的盯了姜長生片刻，大概猜到了姜長生的用意，聳了聳肩，無奈笑道：「好吧。」
姜長生提起兩個書包，對姚夢琪伸手道：「我們走吧，回家。」
姚夢琪把濃濃的疑惑暫時壓在心底，猶豫了片刻，微點螓首，小臉紅撲撲的，牽起姜長生的手。
和楊靜怡告了個別，一起並肩離開。
走在霓虹閃爍，車如馬龍的大街上，姜長生和姚夢琪就這樣手牽著手，一路往姚夢琪家的方向而去。
一直到姚夢琪家附近，她怕被熟人看到，這才鬆開了姜長生的手，和姜長生面對面站著，注視著姜長生的眼睛道：「你如果不想說，我就不會問，明天記得早點起床，準時上學。」
姜長生笑道：「我毀監控，只是不想留下證據，不是為了隱瞞你，如果你問，我會如實告訴你。」
「那我就問啦？」姚夢琪有些蠢蠢欲動，有些緊張的舔了舔嘴唇。
「想問就問。」姜長生頷首道。
姚夢琪特別想問，但不知道為什麼，又隱隱覺得一旦知道姜長生說出答案，她和姜長生之間這種美好的關係，就會出現難以預料的變化。
猶豫片刻，她膽怯了，微微搖頭道：「算了，今天不想問，以後想問了再問你。」
說完，她向後退了兩步，揮揮手：「我回家啦，你也早點回去。」
她那雙穿著白色運動鞋的小腳一轉，馬尾辮輕輕晃動著，在姜長生的注視下，漸漸走遠，拐進了小區裡面。
姜長生回到大雜院已經是半個小時后了。
社區門口的小麻將桌上，四個大爺大媽還在挑燈酣戰，頭頂燈光下有蚊蟲飛舞而不顧。
姜長生駐足默默的看了兩圈，然後回家。
「小姜，回來了。」
來到二樓，一個三十許歲的少婦，笑呵呵的和姜長生打招呼。
這女人和他是一牆之隔的鄰居，
本名沈香怡，離異，帶著一個十歲大的丫頭。
對方眼角有几絲皺紋，但難掩年輕時候的姿色，妥妥是個半老徐娘，略顯豐腴的身體穿著一件有些破舊但卻乾淨的居家服，正站在過道處，往護欄外面的鐵絲上搭晾衣服。
其中有一件肉色的文胸，洗得有些花白，上面還有補丁和針線縫補的痕迹。
姜長生和沈香怡鄰居三年了，他知道，對方離異后搬到這裡的三年來，洗來洗去，就兩件內衣。
「回來了。」
姜長生笑著點點頭：「沈大姐洗衣服呢。」
「是啊，剛下班，抽時間把衣服洗了，你吃了沒？要是沒吃就在姐家對付一口。」
沈香怡十分熱情的招呼道。
住在筒子樓的住戶，遠比現在那些小區的鄰居們走動的更頻繁一些。
都說遠親不如近鄰，這幾年來，姜長生也沒少給沈香怡搭把手，幫個忙，感情自然也就比較熱絡。
「不了，我吃過了。」
姜長生搖搖頭，他早晨吃了愛心早餐，中午又吃了一頓免費的午餐，今天攝入的東西已經足夠他消耗了，這對沒有太多口腹之慾的他來說，完全夠了，晚上不用再進食。
「那你……」
沈香怡似乎有求於姜長生，但又不好意思提。
「沈大姐你有事就說。」姜長生見沈香怡欲言又止，溫和的笑道。
「我想請你幫我給佳佳那孩子輔導輔導功課，今天她月考成績下來，數學和語文都不及格，老師布置的作業，讓家長輔導，可我以前學習成績也不好，只讀了個大專，現在小學生的題，我根本就做不了……」
沈香怡滿臉苦澀，心裡為孩子學習的事情著急，可她卻是只能幹著急。
姜長生向屋子掃了一眼，就見年僅十歲，讀小學三年級的於佳佳，正趴在課桌上發著呆。
「行，我幫您給佳佳輔導輔導。」
姜長生一口應了下來。
「真的嗎？太好了！」
沈香怡沒想到姜長生這麼容易就答應了，又驚又喜，忙把兩隻潮濕的手在圍裙上擦乾淨，請姜長生進屋。
「佳佳，你長生哥哥來給你輔導作業了，你可要用心一點，好好學習，千萬不要浪費你長生哥哥的時間，知道嗎？」
沈香怡對於佳佳一陣督促和告誡，給姜長生倒了一杯水，道：「長生，這孩子笨，你千萬耐心點，別生氣，我再去炒兩個菜，待會兒咱們一起吃晚飯。」
廚房裡有上午的剩菜，沈香怡本來打算和閨女一起對付吃一口，但姜長生來了，自然不能再吃剩菜。
她不顧姜長生的勸說，當即是手腳麻利的開始做了起來。
廚房沒有油煙機，做飯全憑開窗戶往外走煙，沈香怡怕油煙把客廳熏到了，每次做飯就把廚房門緊閉。
但饒是如此，隨著鍋鏟的碰撞，菜香味還是漸漸瀰漫在整個屋子。
於佳佳的模樣十分可愛，苦惱學習的她，聞到炒雞蛋的味道，立即來了精神，不斷的聳動著鼻翼。
姜長生哭笑不得，彈了她一個腦瓜崩：「認真聽我講。」
於佳佳揉了揉額頭，笑嘻嘻地道：「可是，長生哥，我好久都沒吃炒雞蛋了，我最愛吃炒雞蛋了，今天要不是你來，我跟媽媽就要吃剩菜了。」
「那你一會兒多吃點。」姜長生笑了笑。
不一會兒，沈香怡就做好了三道菜，端上飯桌，讓姜長生和於佳佳先來吃飯。
一個蔥花炒雞蛋，一個青椒炒肉，一個手撕包菜。
而沈香怡自己，則是把有些糊的剩菜，蓋在自己的米飯上，坐在一旁催促著他倆好好吃，自己卻是新炒的菜，一筷子都不去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