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如煙
柯建德大喇喇的往榻上一歪，曲起一條腿，另一條腿搭在的上面搖晃著：「徐媽媽，我可是聽說你這飄香院來了好些個新人的，裡面有個叫如煙的，才來就成了花魁的，叫來給哥幾個開開眼。」
徐媽媽面露難色：「這如煙姑娘今日身體不適，怕是不方便。」
錢光耀不說話，掏出一錠銀子往桌上一放。
徐媽媽兩眼發光，將手伸向銀子，停頓了下又縮了回去。
錢光耀見狀，又掏出一張銀票拍在桌上。
徐媽媽很是為難：「不瞞幾位爺，實在是如煙姑娘正在陪一位貴客，不如幾位先讓其他姑娘陪著，等如煙姑娘得空了再過來？」
徐媽媽嘴上商量著，手已經迅速將桌上的銀子和銀票抓起，揣進了懷裡。
「不知如煙姑娘陪的是哪位貴客？」這次說話的是雲清洛。
柯建德等人都面露驚訝，只是這訝異至少是對著雲清洛的。
雲清洛開口說話時的聲音和平日里完全不一樣，簡直是換了一個人，而且還是個男人。
對雲清洛更是佩服的不行。
不但易容術出神入化，就連聲音都能改變的如此徹底。就算他們和雲清洛也算是朝夕相處了，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也絕對想不到，眼前的俊美公子哥是個女子。
「本王！」低沉磁性的聲音響起。
眾人往門口看去。
只見南宮堯鐵青著一張臉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身白衣，懷抱琵琶的如煙姑娘。
南宮堯走入房內，一雙眼睛直直的盯著雲清洛。
雲清逸心虛的縮了縮脖子，隨後想到什麼，坐直身子又回瞪過去。
南宮堯眼中儘是無奈寵溺之色。
他就知道，雲清洛一定會親自來查探，所以乾脆提早一步過來等著。
揮了揮手，示意徐媽媽出去。
徐媽媽眼神擔憂的看向如煙。
如煙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徐媽媽這才走了出去。
南宮堯走入房中，挨著雲清洛坐下，看著屋裡的一群鶯鶯燕燕，冷聲道：「出去！」
姑娘們相互看了看，還是有不甘心的站起身，走到南宮堯面前，嬌滴滴的喚著「爺」，就像將身子靠在南宮堯的身上。
下一秒，人就已經飛了出去，撞倒了桌子。
姑娘們再不敢啰嗦，爭先恐後的奔出房間，將門關上。
南宮堯沖如煙昂了下下巴，如煙乖巧的走到屋子中間，在椅子上坐下，氣定神閑的抱起琵琶，手指快速撥動起來。
一曲彈罷，站起身盈盈一拜，就準備走出房間。
「你為何要殺江涼？」南宮堯的聲音幽幽響起。
如煙身子微微一頓，幾不可查。
轉過身，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
「小女不知王爺在說什麼。」
「不用裝了，甄妙竹，儈任門青壇壇主，沒想到為了執行任務，竟不惜進入青樓，甘願為妓。」
「說吧，僱主是誰？」南宮堯的聲音低沉磁性，但停在甄妙竹的耳力，卻如地獄惡魔的催命符。
定了定神，甄妙竹開口道：「王爺既然知道儈任門，也知道我的身份，就該知道儈任門的規矩，不能透露僱主信息。」
「你不說，本王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
南宮堯說著揮了下衣袖，甄妙竹頭一偏。等將頭再轉回想說什麼，一口鮮血混合著顆顆牙齒噴涌而出。
南宮堯竟隔空打落了她滿嘴的牙。
還真是毫無憐香惜玉之情。
影殺走上前，在地上拾起其中一顆牙：「王爺，毒藥。」
南宮堯點頭，這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剛才看她神色不對，立刻阻止了她咬碎毒藥的動作。
只是這手段也太過凌厲了些。
「帶回去！」南宮堯冷冷道。
影殺立刻將人帶了出去。
柯建德幾人都被南宮堯這一手驚到。
雖然早就知道宸王出手狠辣喜怒無常，但也是第一次看到他出手懲治人，再想起進入雅間時那陰沉的臉，都很識相的立刻站起身，紛紛告退。
一眨眼，屋裡只剩下雲清洛和南宮堯兩人。
南宮堯不說話，自顧自倒了杯酒。
雲清洛有些心虛，卻還是靠近南宮堯。
耳鬢廝磨，香甜的呼吸輕暖，南宮堯耳尖泛紅。
「阿堯，我知道你不喜我來青樓，但真是為了查案。」
軟糯的聲音由耳道進入心間，南宮堯心神激蕩。
「審訊讓我參與好嗎？」雲清洛輕聲哄著。
南宮堯猛的轉頭，薄唇正好碰上雲清洛柔軟的唇瓣，兩人都是一頓。
雲清洛正想退遠點，卻被南宮堯按住後腦，狠狠的吻上了她的唇。
報復性的吻，讓雲清洛呼吸困難，卻掙扎不得。
良久之後，南宮堯才放開她。
雲清洛大口呼吸著空氣，有些嗔怒的看著南宮堯。
「再不聽話，我就吻到你聽話！」南宮堯霸道至極。
今夜的南宮堯有很多是雲清洛沒見到過的。
霸道、狠戾、出手過段！
平日里的溫柔似乎都是錯覺。
但云清洛知道，今日是自己先不守承諾的，這也不能全怪南宮堯。
只是她想不明白，一向對自己很是寬容照顧的南宮堯，為何對自己來青樓的事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上次也是這般，還和自己生了許久的氣。
南宮堯似乎也發覺自己有些衝動了，放柔了聲音：「好啦，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明日還要審甄妙竹呢。」
雲清洛聽到南宮堯讓自己審，之前的不快和疑慮立刻拋之腦後，站起身，準備回府。
剛走去飄香院，魚青氣喘吁吁的向兩人奔了過來。
「你怎麼又回來了？」雲清洛看到魚青皺眉問道。
「那個......畫像上那個人出現了。」魚青喘著粗氣道：「他們去追了，讓我回來告訴你們。」
雲清洛和南宮堯對視一眼，立刻向魚青手指的方向奔去。
「等等我啊......」可惜兩人早已經跑的不見了蹤影。
一刻鐘后，雲清洛他們才見到了路口的柯建德一行人。
「人呢？」雲清洛急切的問。
「跑了，我們沒追上，這小子跑的太快了，這片區域路口有多，轉了幾個彎就不見人影了。」馬英才很是憤憤不平。
「算了，他會出現在飄香院附近，和甄妙竹脫不了關係。他能在這裡消失，定是十分熟悉這一帶，也算給了我們方向，回頭讓人來這好好查查。」
目前也只能這樣了。
只是這人知不知道甄妙竹已經落入了他們手中，又會不會給背後之人通風報信！
雲清洛心中有著擔憂，但並沒有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