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精神折磨
雲清洛沉著臉，與剛才笑容滿面的女子判若兩人。
「大理寺辦案，你兒子石慶生與一件案子有關，我們要帶他回去協助調查。」
石大娘急了：「官爺，是不是弄錯了，我兒平時老實本分，怎麼可能殺人呢？」
雲清洛停下腳步，轉頭看著石大娘：「你怎麼知道是殺人案？我剛才只說與一個案件有關，可沒說過是殺人案！」
石大娘頓時頓住：「我隨口胡說的，我只是看你們那麼多人來抓他，那肯定案子不小，既然是大案，那就有可能是殺人案。」
雲清洛微微一笑：「分析的很有道理啊。你放心，我們不會冤枉好人的，如果石慶生與本案無關，我們會儘快將他放出來的。」
說完，轉身就走。
只是這一次，石大娘並沒有再阻攔。
出了屋子，雲清洛小聲對鄒樂康道：「派人盯著這石大娘。」
鄒樂康立刻去安排了。
石慶生，同樣是被帶到了宸王府。
一同來的，只有雲清洛和雲清逸兄妹，其他人都去買別的事了。
押著石慶生來到地牢，石慶生一眼就看到了傷痕纍纍的甄妙竹，立刻破口大罵：「賤人，沒想到真的是你出賣了我！」
甄妙竹一臉疲憊之色，抬頭看了一眼石慶生，低下頭，並不說話。
石慶生被關在了另一間牢房內。
和之前甄妙竹的境遇不同的是，他被扔進牢房后，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沒人再理他。
這間牢房是整個地牢中最裡面的一個房間。
裡面沒有可怕的刑具，沒有令人膽寒的辣椒水老虎凳，總而言之就是，什麼也沒有。
牆壁刷的雪白，點了很多的燭火，整個房間看起來乾淨敞亮，乾淨到一沉不染。
不多時，牢門打開，有人抬了十多面一人高的銅鏡進來，擺放在牢房的各個角落。
燭光被銅鏡一照，立刻發出刺眼的光芒。
石慶生閉上眼睛，但那刺目的光還是不減分毫。
擺放好銅鏡，那些人又陸續出去，鎖上牢門。
從頭到尾，不發一言。
石慶生看著銅鏡中無數個自己，只覺得很是詭異，身上的汗毛根根豎立。
這裡只有白天，沒有黑夜。
石慶生坐在地上，眼前的光亮讓他很難受。
他感覺很疲憊，想躺下睡會。
可每當他要睡著的時候，總有一盆冷水將他激醒。
按時按點的有人給他送食物和水，等他吃完立刻收走，但就是沒人說話。
安靜，死寂，死一般的靜寂！
石慶生只覺得生不如死，每每想一死了之，可到處置放的銅鏡讓他連牆在哪都找不到。
在這裡他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像被關了百年......
終於，石慶生堅持不住，大喊道：「我說，我什麼都說，來人啊！」
在石慶生被抓后的第三天，他終於崩潰。
對於他而言，他只想要聽到點聲音，看到點不一樣的，哪怕是看到一隻蟲子，或者是聽到一聲老鼠叫聲，都是最大的恩賜。
按照以前的認知，逼供不外乎肉體上的折磨。可現在他才知道，精神上的折磨才是最讓人受不了的。
不知道時間，不知道外界的一切，刺眼的光閉上眼睛都無法躲避，鏡中的人早已不成人形，人不人鬼不鬼，不注意瞥到都會被嚇到。
最最受不了的是不能睡覺。以前執行任務三天三夜都不能合眼，但和關在一間強光照射的屋子裡，感覺完全不一樣，他要瘋了！
「哼，才三日就堅持不住了，我以為起碼要十日呢。」南宮堯很是不屑。
「洛兒這審訊的功夫令人刮目相看啊，本以為免不了嚴刑拷打，還擔心他身體受不住就一命嗚呼的，沒想到兵不血刃啊。」雲清逸很佩服。
雲清洛淡淡一笑：「走吧，去聽聽他說什麼。」
石慶生被帶出了那間刺眼的牢房。
地牢里暗淡的光線以及濕冷的氣味，對他來說都是最清新的空氣。
雖然還是在地牢里，只是換了一間牢房，但石慶生卻感覺像是從地獄回到了人間。
不等雲清洛開口詢問，石慶生就竹筒倒豆子全都說了。
他是真的不想再回到那個牢房，哪怕一刀刀剜他的肉，他也覺得是種幸福。
「江涼是甄妙竹殺的，我負責善後。」石慶生開門見山。
「僱主是誰？」雲清洛問出最想知道的問題。
「我不知道。」石慶生一雙眼睛血紅。
「看樣子他還沒在那屋子裡待夠。」南宮堯慵懶的聲音響起，石慶生打了個哆嗦，急忙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在儈任門就是複雜傳遞消息的。」
「我只是將殺了江涼的消息傳遞給甄妙竹，然後把江涼引到飄香院，然後將屍體拋入護城河中，真的，其它的我真的不知道！」
「那你為何讓金虎頂罪！是誰讓你這麼做的。」雲清洛聲音低沉。
「洛洛，何必和他廢話，既然留著沒什麼用，就讓他回亮房自生自滅吧。」南宮堯道。
雲清洛站起身：「浪費時間，我們走吧。」
南宮堯也立刻站起身。
「我說我說！」石慶生近乎嘶吼的叫出聲來：「是孫大人！是孫大人讓我找金虎，用他父母威脅他頂罪的。」
「刑部尚書孫家棟？」南宮堯問道。
「是。」石慶生肯定的道。
「金虎的父母被你藏在哪？」雲清洛問道。
「就在京郊小樹林外二里地那，那是我家老宅，他們就在那裡。」
南宮堯抬手，微微動了下食指，立刻有人出去。
「江涼也是孫家棟讓你們殺的？」雲清洛又問。
石慶生一個勁的磕頭：「大人，我真不知道要江涼死的是誰！」
石慶生交代，他得到儈任門的密信，要求他把密信交給甄妙竹，因為有火漆印章，他是看不到信的內容的。
隨後他將江涼引到飄香院，由甄妙竹下手，殺死之後他拋屍。
本來到此，事情也就已經結束了。
誰曾經，江涼的屍體被發現，朝廷要嚴查此案。
因為他是儈任門負責對外接洽的，孫家棟找到他，讓他把江涼的死引到金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