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告訴我的
欒潭溱明顯不服氣,還要再說什麼,雲清洛卻一抬手阻止了他的話:「你已經沒有和我賭的資本了。」
欒潭溱深吸了兩口氣,平復了下心情,他知道,這個少年說的不錯,這種賭法算是很公平的,因為每次都是看兩人的點數相加的結果定勝負,他自認為賭技不錯,還從來沒遇到過三局三輸的局面,但要讓他相信這只是對方運氣這麼好,他卻是不相信的。
想到這,欒潭溱一拍桌子:「你出老千!你一定是出千了。」
「欒少爺,你這可就是冤枉人了,俗話說捉賊捉贓,你告訴我,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出千了?我怎麼出的千?」
欒潭溱愣了下,一時語塞,但還是梗著脖子吼:「如果你沒出千,怎麼能知道我的點數,每次都可以叫死?」
雲清洛微微一笑:「你告訴我的!」
「不可能!」自己根本就說過,更不可能會告訴對方。
「是,你是沒有說出來,但你的身體和表情已經告訴我了。」
雲清洛說到這,周圍立刻響起了一陣議論聲。
雲清洛淡笑開口:「你看了骰盅后,腳尖輕輕點了一下,這是心情愉悅的表現,證明你這把的點數不錯,我猜你有兩個一,當你聽見的時候,瞳孔微縮了下,隨即又放鬆下來,證明你確實有一,所以你緊張了。」
「後來又聽到我說只有兩個,你又放鬆了些,這就告訴我,其實你有三個一。當後面我猜三、六、二、四的時候,你的臉上沒有任何錶情,但當我說到五的時候,你的眼睛卻往下掃了一下,雖然很快,但很遺憾,被我看到了。」
「這是人的正常反應,因為我說中了,你想逃避這個結果,加之你之前愉悅的表情,證明你有五個五,而我自己有兩個五,那不正好是七個,我直接叫七個五,你已經被逼上死路,只能開了,你再加,我開你一樣是輸。」
「如果我靠察言觀色贏了你也算是出千的話,那苟二偷偷在你身後往你手上塞骰子算什麼?」
賭坊的人一聽這話,立刻有人往苟二的方向聚攏。苟二眼睛四處亂瞄,隨後縮了縮脖子,苟著身子,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欒潭溱聽到這用手摸了摸眼角。雲清洛卻忽的一笑:「不用感覺羞愧,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欒潭溱心中一驚,莫非這少年是神仙不成,否則,自己心裡的想法她怎麼能知道?想到這,立刻嚷嚷:「本少爺懶得和你計較,今天我有事,等下次再和你一較高下。」說著,轉身就想走。
「慢著。」雲清洛平淡的道:「欒少爺,你的賭注還沒兌現呢!」
欒潭溱抬起頭,惡狠狠的盯著雲清洛:「小子,別欺人太甚!」
雲清洛一笑:「欒少爺,如果今天是我輸了,你會放過我嗎?」說完,冷哼一聲:「欒少爺還是願賭服輸的好。」
欒潭溱目露兇狠:「小子,你既然找死,就別怪我出手很辣了。」說完,轉頭對著身後的下人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給我上。」
幾人一聽到自家主子都吩咐了,紛紛露胳膊挽袖子,向著雲清洛逼近。
二樓打開窗戶的一個房間內,兩個男子正坐在窗邊手談,紅衣男子正要出聲,另一個墨衣青年卻抬手制止了他:「別急,先看看!」
紅衣男子只好又坐回椅子上,但心思顯然已經不在棋盤上,不時的往窗戶外張望,注意著樓下的一舉一動。
樓下。
雲清洛卻彷彿什麼也沒發生一樣,拉了把椅子坐下,好整以暇的看著欒潭溱。
欒潭溱看到雲清洛這副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伸手就要去抓雲清洛的衣領。卻不料,手才剛伸出去,卻被人一把抓住,往後一別,整個人控制不住的跪倒在地上,用另一隻手捂住自己的肩膀:「疼疼疼,哎呦,疼死我了。你們還在磨蹭什麼,還不快來救我!」
下人們都沒看清楚雲清洛是怎麼出的手,發現自家主子被人控制住,都紛紛沖雲清洛沖了過來。
雲清洛輕蔑一笑,高聲道:「水老闆,這可是他們先動手的,要是損壞了什麼東西,可記得去找欒府要錢哈。」
只聽噼里啪啦一陣桌椅散架的聲音,隨後響起的便是此起彼伏的哀嚎聲。
等眾人反應過來,戰鬥已經結束。雲清洛好像從未移動過地方,還是一副閑閑的樣子坐在椅子上,欒潭溱和他的手下們卻都痛呼著在地上打滾。
雲清洛吹了吹並沒有灰的手指甲,淡淡道:「欒少爺,現在可以把賭注給了吧?」
欒潭溱見自己這邊那麼多人都碰不到雲清洛一個手指,反而被這小子給收拾了,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但真讓自己脫光衣服去裸奔,那也是不可能的。不說現在還是大白天,外面人不少。如果這事被自家老爺子知道,後果......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欒潭溱從地上爬起來,走到離雲清洛幾步遠的位置停了下來,舔著臉道:「小兄弟,咱換一個唄,這脫衣服實在是有辱斯文,你說要多少錢,我立刻回家去給你取來。」
雲清洛卻一抬頭,看著二樓的窗戶:「水老闆,人家在你的賭場里出千,這事你不能不管吧?戲看夠了,總不至於殘局也要我收拾吧?」
著紅色長衫的水鴻煊對墨衣男子無奈一笑:「我就說這小子不是善茬。」然後站起身,撫了撫並沒有絲毫褶皺的衣擺,從窗戶口探出半個身子:「劉掌柜,該怎麼辦怎麼辦。」
樓下的劉掌柜聽聞,一招手,幾個五大三粗的壯漢立刻將欒潭溱幾人圍了起來。
欒潭溱知道,在這采南城,明軒賭坊絕對是個異類的存在。沒人知道這間賭坊的背景,卻也沒有人敢在這個賭坊鬧事。
才開始,有些不信邪的世家子弟也來鬧過,但後來不知怎麼的,都再也不敢出現在明軒賭坊。
欒潭溱見狀,一咬牙:「我服輸!」說完,也不管周圍有多少雙眼睛,立刻動手脫起了自己的衣服。
回頭一看自己帶來的人,都獃獃的看著自己,眼睛一瞪:「你們也脫!」
下人們面面相覷,卻也不敢說什麼,都七手八腳的自己脫起了衣服。
不多時,欒潭溱已經將自己剝的只剩褻褲,抬眼看雲清洛,只見雲清洛也沒有叫停的意思,臉一紅,一咬牙,解起了褻褲的腰帶。
隨著動作,欒潭溱一身白花花的肥肉一浪一浪涌動著,雲清洛只覺的噁心,一抬手:「行了,我可不想看你的牙籤。」
欒潭溱一聽這話,差點沒噴血:「士可殺不可辱,你怎麼對我都行,但我必須證明爺的資本。」
說著又要繼續解腰帶。
雲清洛被這胖子給弄的有些哭笑不得:「行行行,你的不是,但你也好好想想,你這麼胖,就算不是,也得被你的肥肉給埋起來了吧,不扒拉開肉,別人也看不見。脫不脫褻褲也不重要了吧。」
欒潭溱聽雲清洛這麼說,手上的動作一頓,不一會兒,卻嗷的一嗓子哭了起來,也不管自己的手下了,捂著臉大哭著奔了出去。
那群手下現在也都只剩下一條褻褲,見主子跑了,自然要跟上。於是采南城出現了一群只著褻褲的男子在街上狂奔的景象,在今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都被人津津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