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雲清淵
南宮堯道:「雲姑娘現在可否好好說話了?」
雲清洛道:「說吧。」
南宮堯抬手在雲清洛身上一點,雲清洛頓時感覺渾身一松,身體的控制權終於回歸。
雲清洛自顧自的走到桌邊,倒了杯水喝下:「王爺深夜大駕光臨,所謂何事?」
南宮堯一指床上:「為他!」
「那你可以將他帶走了,我與他素不相識,王爺盡可動手。」
「哦?姑娘就不好奇他是誰?」
雲清洛微微一皺眉:「他是何人與我何干?」
南宮堯徑自走到桌邊坐下:「他乃鎮公共嫡長孫雲清淵,也是滇南軍的大將軍。」
雲清洛一愣:「他既然是大將軍,為何會身穿囚服還被人追殺?」沒問出的是,為何此人也姓雲,名字中也有個清字,這人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醒來時,她從原主的記憶中得知,原主的娘親臨死前交代,讓她去盛京城找姓雲的人家投奔,但並不知道自己和雲家有何關係,后因身體孱弱,才到采南城就因腹瀉一命嗚呼。而她穿越重生,只想過快樂逍遙的日子,也就在采南城落了腳,並不打算去什麼盛京城。
南宮堯見雲清洛果然有了興趣,微微一笑:「口渴了。」
雲清洛明白,這人一時半會兒的是不會走了,只得無奈的給他倒了杯水,往他面前一推:「只有水,沒有茶。」
南宮堯也不介意,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看雲清洛直勾勾的盯著他,立馬看懂了她眼中催促的意味,當下接著道:「雲將軍在滇南軍中鎮守邊疆十年,從未讓緬國佔了便宜去,但此次卻有人給京中密報,說他與緬國私下有書信來往,有叛國通敵之嫌。」
雲清洛聽到這,微微蹙眉,但並沒有說話,等著南宮堯繼續往下說。
「朝廷接到密報,自然不可能置之不理,便擢滇王世子即刻押送雲清淵入京受審。卻沒想到,還未出滇南,雲清淵便遭到了數次暗殺。」
雲清洛道:「有人不想他回京?」
南宮堯頷首,正要說話,只聽雲清洛又道:「這事與滇王脫不了干係。」
南宮堯略微差異:「怎麼說?」
雲清洛緊了緊身上的外衫,混不在意自己身上只穿著中衣,還裹著一件男人的外衫。
水鴻暄在一旁看的嘴角直抽抽,這姑娘也太不講究了,在這麼多陌生男子面前也不覺得衣衫不整有何不妥?
南宮堯輕咳了一聲,手下立刻會以,目不斜視的往房門外走去,只剩下水鴻暄坐在床前,給雲清淵重新處理傷口。雖然雲清洛之前已經包紮過,但顯然他看不上雲清洛的止血藥。
南宮堯見人都出去了,又看了眼床前那抹礙眼的紅色身影,想想雲清淵的傷勢,忍下了讓水鴻暄出去的念頭。
雲清洛也不管屋中的動靜,繼續說道:「朝廷是想藉此機會讓滇王世子入京,扣在京中為質,滇王明顯也發現了朝廷的企圖,自是不肯。雲將軍能堅守國門十年,自然能對滇王形成掣肘,如果雲將軍死了,就算朝廷再派人前去,也無法立刻掌控滇南軍,而滇王也可將手伸到軍中,滇王世子也就不必再入京。如此,滇王獲得的利益最大,所以此事必與滇王有關!」
南宮堯先是有些驚訝,隨即眼中充滿了讚賞之色。沒想到一個混跡市井的小丫頭居然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看到這一層。
雲清洛側頭看著南宮堯:「你為何要救他?他是你的人?」
南宮堯輕輕搖頭:「非也!鎮國公為人公正,一心為國,從不參與黨爭,屬於朝中的中立派,我雖也想得到鎮國公的支持,但此次救雲清淵卻是為私。」
雲清洛不說話,就撲扇著一雙眼睛看著他,南宮堯突覺心口似是被她的長睫毛拂過,陣陣酥麻,深呼吸一口氣,剋制住想撫摸她白嫩臉龐的衝動,暗自奇怪,自己何時如此的沒有定力了。不自覺的抬手摸了摸鼻子,卻聽雲清洛道:「你害羞了?」
南宮堯錯愕的抬頭看她。雲清洛道:「你剛才摸鼻子的動作表明你想掩蓋什麼。」
「……」
南宮堯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生硬的轉移話題:「我母后與雲清淵的母親是閨中密友,母后不在了,我想替她守護好她想守護的人,況且,我也不相信雲清淵真的會通敵叛國。」
他沒說的是,雲清淵還是他內定的大舅哥。
雲清洛道:「所以你派人暗中保護他?」
南宮堯點點頭:「本想一直護送他回京,在暗中找到證明他清白的證據,沒想到還未出滇南就碰到了刺殺,我的人正要動手,另一伙人突然出現,救走了雲清淵。」
至於那伙救雲清淵的人是哪方人馬,目前來看,會去就他,應該是友非敵,不必過多糾結
「周將軍醒了。」正在這時,水鴻暄突然道。
「去找穆白。」南宮堯對屋外吩咐了一聲,立刻有人應是,隨後又恢復了安靜。
南宮堯和雲清洛一起走到床邊,雲清淵看到南宮堯,掙扎著要起身行禮,南宮堯伸手按住他的肩膀:「無需多禮。」
雲清淵也是實在沒有力氣,依言躺下,這才看到了站在一邊的雲清洛,卻感覺呼吸猛的一窒,呆愣了半晌才道:「深夜叨擾,多有得罪,多謝姑娘救命之恩。敢問姑娘芳名?」
「雲清洛。」
這個名字一出口,屋裡的三人眼中都同時出現了驚訝的神色。
雲清淵又問:「姑娘是否去過盛京?」
雲清洛輕輕搖頭:「從未。」
「我看姑娘甚是眼熟,似乎在哪見過?」
雲清洛淡淡一笑:「可能我長的比較大眾吧。」
水鴻暄暗自腹誹「就這張臉還大眾,那世上的女人還能看嗎?」
雲清淵臉上的失望表情一閃而過,但還是鄭重的再次向雲清洛道謝。
南宮堯道:「雲將軍可知遇到刺客時,救你的那伙人是誰?」
雲清淵聞言,眼圈微微發紅,深呼吸一口氣,才道:「是我的軍中親衛。可惜他們為了救我,卻一個都沒能活下來……」說完閉上眼睛,似乎不敢想起那些畫面。
屋裡頓時靜了下來,雲清洛聽到這也是心中一痛。她能夠理解雲清淵的感受,前世,她也是軍人,戰友之間的情意是最為真摯的,是可以將後背互相交付的最最至親的人。她最受不了的就是戰友的犧牲。所以聽了雲清淵的話,心中的怒火也是越來越盛:「這仇必須報!」
南宮堯聽聞,有些驚訝的轉頭看著雲清洛,不明白為何她會如此憤怒?但云清洛如果不想說,他也不會追問。莫名的就是知道,這個女子與其他女子不同,她不輸於任何男子。
南宮堯轉而又問:「你可知那封密信是誰寫的?」
雲清淵臉上出現痛苦、迷惘、猶豫的神色,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是我的副將。我不知道他為何這麼做,我們出生入死那麼多年,他卻……也許他有苦衷吧。」
說這些話,已經耗費了雲清淵大量的體力,額頭顯出一層密密的細汗,南宮堯見狀,道:「你且好好養傷,會查清楚的。」
雲清淵點頭,閉上眼睛又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