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番外1(薛妖和珠珠)
第77章
後院聳立著小小一座紅梅山,白雪點綴其間,美不勝收。
恭王妃在山腳繞著紅梅山逛一圈不過癮,非要爬上去再溜達下來,隨後又誇讚後院活水引的湖泊波光粼粼的好看,硬要走一遍水榭,吹著涼颼颼的湖風逗一陣湖裡的紅鯉魚……
這麼死賴著不走的客人,趙玉珠當真頭回見!
哪怕她是王妃,是薛妖好兄弟的女人,趙玉珠也煩得直想招呼婆子用雞毛撣子把她打出將軍府了!
「恭王妃,天色已晚,恭王回到王府遲遲見不到你,怕是要尋到我將軍府來了。」
口吻是開玩笑的口吻,趙玉珠話里的逐客之意卻昭然若揭。
恭王妃再厚臉皮,也有些撐不下去了。丫鬟也提上了燈籠,暮色四合,周遭漸漸黑黝黝一片,恭王妃這才遺憾地表示要告辭。
遺憾什麼?
自然是逗留這般久,依然不見晉王上門啊。
奇了怪了,探子明明告知,每逢「五,十」晉王都會來鎮國大將軍府用晚膳的啊,怎的今日拖到這個時辰還不現身?
帶著這樣的疑惑,恭王妃在趙玉珠和傅綠櫻的陪同下,往大門口行去。
一行人剛邁過前後院連接的月洞門,不遠處一道玄色四爪蟒袍的身影從大門口的影壁繞進來。
正是晉王!
恭王妃雙眼頓時亮了!
趙玉珠目光被薛妖吸引過去,一時沒留意身旁恭王妃眼底閃過的異樣。但恭王妃的一舉一動沒能逃過早就留意她的傅綠櫻。
傅綠櫻抿抿唇,恭王妃果然是沖著晉王來的。
話說,薛妖原本要從另一條小徑入後堂,忽地望見趙玉珠緩緩行來的動人身影,幾日不見,男人一時捨不得挪眼。
趙玉珠一身櫻粉色斗篷,放眼望去,恰似一隻紅蝴蝶翩躚在蒼茫雪地間,妙齡少女臉蛋白潤,一群人裡頭她是最白的,一晃一晃地發著白光,便是與地上鋪的和空中飛舞的白雪比美,也更勝一籌。
無比吸睛的存在。
薛妖愛她的白,更愛她眉眼間流露出的嬌俏動人。
這痴痴一看間,一群女子愈走愈近,身旁小丫鬟的身影讓薛妖想起了傅綠櫻的提醒。若是可以選擇,薛妖自然不會給恭王妃靠近自己的機會。但眼下,那群女子愈走愈近,他一聲招呼不打地離開,落在外人眼底太不給趙玉珠面子。
天大地大,趙玉珠最大。
迎視著趙玉珠投來的火熱目光,薛妖忘情地一笑,隨即選擇留下來。區區一個恭王妃而已,還不足以讓他薛妖忌憚。
「晉王殿下吉祥。」傅綠櫻領著一眾丫鬟婆子屈膝行禮。
趙玉珠則上前幾步,笑容燦爛地被薛妖一把牽住了小手。男人手指思念地摳了摳她掌心,惹得趙玉珠眼角眉梢風情萬種,抿嘴樂呵個不停。
薛妖和趙玉珠黏糊糊地挨在一塊,男人一個眼神都沒分給恭王妃。
恭王妃也算是身居高位,似乎頭一次被外男如此冷落,嬌花般的面容上閃過一絲尷尬。但她自負美貌,想了想,自個主動開了口。
「晉王殿下,是恭王讓妾身多來將軍府走動走動的,說您和他是親兄弟,又一見如故,愛屋及烏,妾身也該與未來的晉王妃成為好姐妹才是。」
恭王妃正正經經講了一席話,背脊挺直,力求儀態端莊,然後面上笑容也拿捏得恰到好處,不靠妖媚也能勾得男人眼前一亮那種。
「哦。」薛妖淡掃她一眼,算是回了禮,那目光近乎冷漠,跟廊檐下懸著的冰凌有得一拼,重回趙玉珠身上才又火熱起來。
恭王妃:……
面上暖暖的笑意瞬間凝固。
長了十八歲,自負美貌的她就沒被男人如此冷待過!
晉王他是眼瞎了么?
面對她如此一張嬌艷逼人的芙蓉面,居然一眼都不屑多看?
恭王妃藏在衣袖裡的手指不由自主捏成了小拳頭,氣的。
恭王妃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全落進了傅綠櫻眼底。
若恭王妃是個未嫁女,抑或是深閨怨婦,傅綠櫻能立馬判斷出她勾引晉王不成,氣著了。可聽聞恭王妃很得恭王寵愛,後院連個姬妾都無,夫妻倆小日子蜜裡調油的,這就讓傅綠櫻疑惑了,恭王妃這般作態是何意?
無論恭王妃心頭在祈盼什麼,今夜註定要落空。
就在恭王妃氣得捏緊了小拳頭時,薛妖朝她身後一群丫鬟發話了:「杵著作甚,還不送恭王妃出府。」
晉王一發話,那群小丫鬟們立馬動起來,簇擁著恭王妃就往外走。
說是簇擁,都算撿好聽的來形容了,實際上更像是推著恭王妃,攆她出府。
恭王妃:……
這便罷了,她前腳剛被丫鬟婆子們推走,後腳薛妖就親親熱熱摟了趙玉珠往後堂而去,只剩下那個商賈出身的傅綠櫻送她出大門!
恭王妃面上的假笑險些沒繃住!
上了馬車,恭王妃再也裝不下去了,脊背往馬車壁上冷冷一靠,嘴角就垮了下來,瞪視著一旁的丫鬟一臉兇相。
嚇得貼身大丫鬟屏息凝神,大聲呼吸都不敢了,生怕觸怒了恭王妃,自己會像上回跪雪地的姐妹一樣,凍廢了一雙膝蓋。
「上茶。」恭王妃摸著乾渴的喉嚨,沒好氣道。
大丫鬟拎起水壺倒了盞熱茶,戰戰兢兢跪在地上雙手高舉。
手指顫得杯蓋時不時碰撞杯身,發出微弱的瓷器碰撞聲。
「怕什麼怕,本王妃是母老虎,能吃了你?」恭王妃不悅地接過茶水,抿了一口,燙得她噴了出去,「你要燙死本王妃么?」
大丫鬟害怕得閉了眼,一張芙蓉面上全是方才噴上的茶水。
恭王妃吐了口茶,卻依舊不解氣。她無法容忍自己的美貌被晉王輕視,自負美貌的她,實際上無法容忍任何男人無視她的美艷。
她自詡傾國傾城,白得人世間獨一份!
可趙玉珠來了,比她更艷麗不說,還比她更白!直接勾得晉王神魂顛倒,連一個眼神都不屑施捨給她!
這讓恭王妃氣炸了!
既生瑜何生亮?!她無法容忍有人超越自己,還勾走了她想勾引的男人!
熱氣氤氳中,跪在地上的大丫鬟害怕得闔上了雙眼,又卷又翹的眼睫毛顫抖個不停,這丫鬟面龐白凈,生得很有幾分姿色。
盛怒中的恭王妃難以抑制心頭的暴躁,打開茶蓋,滾燙的茶水猛地潑了出去。
「啊……」大丫鬟捂著臉慘叫不已,不一會,左臉冒起一整片醜陋的水泡。
一張俏生生的芙蓉面毀在了眼前,恭王妃心頭的氣總算順了點。
下馬車時,溫婉的笑意重返恭王妃眼角眉梢,美成一朵含笑芙蓉花前往書房會恭王。
「你怎麼才回?」書桌后的恭王正埋頭寫摺子,女人的腳步聲輕輕傳來,他手中之筆一頓,略帶疑惑地抬眸問。往常王妃出門,夜幕四合前准回家,今夜罕見地錯過了飯點。
「趙家人熱情,留妾身用了晚膳。」恭王妃扭著小腰挪步恭王身旁,玉白小手搭在男人寬厚的肩頭,笑語嫣然。
恭王眼底的眸光亮了三分。
恭王妃知道,男人這是對她親近趙家表示讚許的意思,便故意紅唇貼近恭王耳朵,順從地笑:「妾身知道,您與晉王是好兄弟,趙小姐又是晉王未過門的妻子,妾身自然要與她打好關係的。一下午的接觸,發覺趙小姐是個心胸寬廣,頂頂有趣的,值得妾身待她好。」
瞧瞧這小嘴甜的,直接將恭王高高捧了起來——
因為愛他,所以她愛屋及烏,連同他兄弟的女人一塊愛了,哪個男人不愛聽?
恭王心花怒放,一把摟了嬌妻坐在自己大腿上,低頭下就吻上她嬌艷欲滴的紅唇。足足吻了一刻鐘,又動情地抱她去書房內室的榻上弄了半個時辰,才放過渾身嬌軟的她。
「小嬌嬌,我肚子餓了,待本王吃飽喝足了再來。」恭王血氣方剛還未饜足,大掌意猶未盡地握住少婦光裸白皙的肩頭,曖昧的笑意爬上眉眼。
恭王妃這才知道,恭王為了等她共進晚膳,居然這會子了還腹中空空。可比往常足足晚了兩個時辰呢。
心頭裝著自己的男人,哪個女人不心軟?
恭王妃忙起身穿衣,軟著雙腿隨恭王去了飯廳,她已飽腹無需再吃,但不妨礙她乖乖巧巧挨著恭王落座,才承寵過的少婦面頰露出不正常的潮紅,羞答答似的用公筷給男人布菜,專挑男人愛吃的。
嬌妻的體貼,恭王很滿意。
「對了,妾身在鎮國大將軍府遇見了晉王,晉王今夜神清氣爽,一個勁笑,似有喜事。」
恭王妃雖然第一次勾引晉王沒成功,卻絲毫不妨礙她給恭王一步步上眼藥。
今夜便是上眼藥的一個開始。
滿京城誰不知道,晉王英俊是英俊,一張臉卻冷如冰渣,幾乎沒對旁人笑過。
可恭王妃眼下說的卻是「一個勁笑,似有喜事」,換言之,今夜的晉王對她展露了燦爛笑容。
恭王笑著附和:「確實有喜事,吏部出了賣官鬻爵的大蛀蟲,晉王連審幾夜,抓出來一串。」
恭王妃:……
好在也沒指望一次眼藥就成功,算不上失望。
徐徐上藥,總有一天會爆發,屆時所有的葯才會變成苦水,將恭王一次性淹沒。
讓恭王與晉王徹底離心離德。
等著便是。
~
恭王妃走後,趙玉珠微微發涼的小手被薛妖溫暖的大手緊緊握住,兩人有說有笑從一片積雪踩過,少女被男人拉著朝她小院奔去。
臨近月洞門。
薛妖忽地撒手,快跑幾步將趙玉珠甩在了後頭。
趙玉珠:……
這個臭男人又突然發什麼瘋?
足足拉開二十來步的距離,薛妖驀地頓住,轉過身來凝望尚愣在月洞門的少女。
下一刻,薛妖雙手從玄色大氅里伸出,面朝趙玉珠張開了結實有力的雙臂。
「珠珠,來。」薛妖綻放唯有對她才有的燦爛笑容,催促道。
趙玉珠:……
少女歪著小腦袋,男人這是想……浪漫一把?
「好咧,彥之哥哥,我來了,接著!」
嬌俏小少女甜甜地笑開,開足馬力沖了過去,在蒼茫夜色中,在昏黃的燈籠光暈中,穿梭,穿梭,一個勁穿梭……最終,少女嬌柔的小身板撞入了男人懷抱,他胸膛發出一聲悶響,巨大的撲力把他斗篷帶得飛揚。
此時,送完恭王妃歸來的傅綠櫻有事兒找晉王,步行至月洞門,就撞見——
高高大大的薛妖,似一座挺拔的山嶽。
嬌嬌小小的趙玉珠,如一朵嬌俏美人花,小鳥依人地依偎在男人懷裡。
一個身穿玄色大氅,一個身穿櫻粉色斗篷。
白雪撲簌簌落在秀髮和肩頭,兩人互相依偎的身影,美成了冬日月色下最美的一幅畫。
每一個小細節都透出「情」字。
忽地,風雪飄動下的男人動了,單手拉開胸前的大氅,一把將少女裹進了自己暖暖的懷裡,再把寬大的大氅闔上。
傅綠櫻笑了,一向冷硬的晉王還挺浪漫的。
當真是,再冷的男人,面對自己心愛的姑娘,一腔硬氣都能繞做繞指柔。
正在這時,五官敏銳的薛妖眼睫抬起,瞥見了二十步之遙的傅綠櫻。
趙玉珠正像只小白兔似的,裹在薛妖寬寬大大的大氅里,唯有一顆小腦袋露在外頭。察覺出男人的異樣,順著薛妖目光轉動小腦袋,然後就望見——
空空如也的月洞門。
月洞門外,一個妙齡少女裊娜的身影快步離去,走得有些急。
只一眼,趙玉珠就識別出那少女是誰了,下意識大喊出聲:「傅姐姐!」聲音又甜又糯,穿梭夜空而去。
走遠了的傅綠櫻腳步一頓,夜風吹起她烏黑髮絲,她用手輕輕壓住,轉過身去,就見月洞門裡的趙玉珠已出了薛妖大氅,正歡笑著朝她招手。
一旁的晉王雖然沒笑,但傅綠櫻瞧得出來,不是一副被打擾了不悅的神情,相反,似乎在鼓勵她返回。
最後,不僅三人聚在了一塊,還讓丫鬟去前院喚來了趙靖。
四人歡聚在趙玉珠的小院,還歡快地燃起了篝火。
顧茵茵得知,笑著吩咐小廚房提供了時興瓜果和點心,還送了一桶小魚和幾壺果子酒過去助興。趙玉珠笑著前往上房邀請爹娘一塊相聚,顧茵茵和趙振山紛紛擺手笑:「年輕人的聚會,咱們兩個中年人就不參與了。你們四個自己鬧就成。」
趙玉珠哪能答應?
在她一番撒嬌拖拽下,爹娘拗不過也去了,給面子地待了小半個時辰就溜了。
最後,圍在篝火旁烤魚的只剩下薛妖、趙玉珠和趙靖、傅綠櫻這兩對戀人。
四個熱情如火的年輕人,彼此熟悉,絲毫不拘束。
薛妖想起什麼,手指一邊熟練地往木簽子上穿魚,一邊正色問傅綠櫻:「傅姑娘,今日下午恭王妃是怎麼回事?」
傅綠櫻正依偎在趙靖肩頭,兩人共烤一條大魚呢,聞言,思忖一下,將觀察到的不尋常之處說了一遍。
譬如一屋子人坐下用晚膳時,恭王妃好幾次張望門口。
又譬如登上後院的紅梅山頂時,恭王妃舉目眺望的並非四周風景,而是執著於後院的各處入口。
種種跡象表明,恭王妃在等人。
等誰呢?
「直到晉王殿下您來了,我瞥見恭王妃眼神陡然一亮。」
正窩在薛妖懷裡撒嬌嬌的趙玉珠:……
合著,恭王妃搶男人搶到她這個正主跟前來了?
說實話,今日下午恭王妃的表現,趙玉珠也琢磨出不大對勁,但怎麼猜,也沒往薛妖身上扯。
眼下,圍著篝火,聽了傅綠櫻一席分析,趙玉珠心底震驚極了。
「恭王妃惦記我的彥之哥哥?這怎麼可能呢?」趙玉珠瞪大黑白分明的眼珠,一臉的疑惑,「聽聞恭王妃和恭王很是恩愛啊?」
一個有夫之婦,又備受丈夫寵愛,有必要冒風險紅杏出牆,不知廉恥地惦記別人未婚夫么?
「這一點,也正是我的存疑之處。」傅綠櫻轉著黑眼珠,解釋道。
薛妖點點頭,將串好的魚遞給趙玉珠,撩起銅盆里的清水凈手,朝傅綠櫻吩咐道:「傅姑娘,這陣子麻煩你多替本王盯著點恭王妃,有任何異常及時來報。人手不夠,可隨時拿令牌去錦衣衛找陳南調人。」
說罷,薛妖從懷裡掏出一個令牌,隔了熊熊篝火,拋了過去。
趙靖長臂一伸接了,轉交傅綠櫻手裡。
傅綠櫻捧著令牌,眼神一下子亮了!
她知道這個令牌意味著什麼,旁的不說,至少晉王如今對她是非常認可,並給予充分信任的!
「好,包在我身上!」傅綠櫻雙眸晶亮,豪氣地打包票。
傅綠櫻憑藉自身的能幹得了晉王賞識,讓趙靖與有榮焉,目光灼熱地瞅著心愛姑娘的側臉,忍不住撩開她髮絲親了一口。
趙玉珠窩在薛妖懷裡,玉頰貼在男人暖呼呼的胸口,實在不解:「恭王妃到底要作甚?」
「拭目以待。」薛妖一手烤魚,一手撫摸趙玉珠柔軟絲滑的秀髮,給她一劑定心丸,「區區一個恭王妃而已,無論她謀划什麼,都不足為懼。」
恭王妃不是什麼聰明人,與尋常政敵比起來差太遠。
何況,一萬個恭王妃也干不過一個精明的傅綠櫻,薛妖不屑放心上。
一刻鐘后,魚烤好了,魚香四溢。
刷上辣醬,趙玉珠迫不及待咬一口,可紅唇都湊過去了,它卻突然飛了。
飛到薛妖唇邊,他先咬了一口。
趙玉珠:……
她知道,這臭男人毛病又犯了。
果然,薛妖咬了一大口,又將那個缺口遞到她唇邊,就喜歡這樣與她共吃。
趙玉珠嘟嘟嘴,不咬。
「又嫌棄我?」火光跳動中,薛妖咬著魚塊貼上少女耳畔,語氣幽幽。
趙玉珠嘟著紅唇,偏頭對上男人英俊的臉,視線緩緩下移,最終落在男人兩瓣紅唇之間的魚塊上……
下一刻,少女跪在男人大腿上往高處竄了竄,然後雙手摁住男人肩頭,湊上唇去,就咬上了男人唇瓣間的魚塊。
少女髮絲拂上男人面頰。
薛妖一怔。
腦海里瞬間浮現離開西北那夜,他對她「以嘴渡魚」,兩人猶如二龍戲珠般,久久戲著一塊小小魚塊的畫面。
少女溫熱的粉舌撩過他唇瓣,薛妖一喜,他的珠珠在情趣方面越來越會了。
很快,五指穿過她髮絲,緊緊扣住她後腦勺,他的唇舌和貝齒開始反攻,說是兩人搶魚吃也行,說是藉機親吻也對,亦或是兩者皆有。
火光跳躍在兩人臉上,他和她雙雙闔上眼睫,呼吸著彼此的呼吸,沉浸在對方給的激情里……
篝火那頭的趙靖,隔著火光見晉王和妹妹已經吻上了,他也抑制不住了,捏住傅綠櫻下巴,就親了下去。
親著親著,篝火旁就只剩下了他們一對。
薛妖情到濃處,直接抱了趙玉珠回房,闔上門,拉上窗帘,就把少女往拔步床上壓。
紫色鈴鐺很快搖響,或緩或急,讓趙玉珠鬢間秀髮都濕漉漉了起來。
~
後來,隔三差五,恭王妃必與趙玉珠會面一次,不是主動登門拜訪,便是邀約趙玉珠去西山踏雪尋梅,去京郊閑逛,抑或一同去哪個皇親國戚府上赴宴。
依著趙玉珠的性子,心底不喜恭王妃,是絕對不願與之過分接近的。
可耐不住心頭的好奇,好奇恭王妃最終的目的,遂,趙玉珠一次次耐著性子與她相處。
當然,每次與之出行,趙玉珠都不忘邀約傅綠櫻同行。
無論恭王妃樂意不樂意。
都是三人行。
一日,恭王妃忍不住酸了商女傅綠櫻一把:「傅姑娘,聽聞你在戰亂中失去了雙親,孤零零一人背井離鄉,在京城討生活也是不容易。恰好過兩日我表哥的脂粉鋪子開張,不如我推薦你過去幫忙?」
長得漂亮,當個試用胭脂的站台女倒是不錯。
趙玉珠:……
寒磣誰呢?
以為她嫂子也如尋常孤女般,孤苦伶仃,似浮萍毫無根基?
傅綠櫻聞言倒是不惱,笑問:「不知恭王妃表哥的鋪子開在哪?」
恭王妃笑得自信:「在繁華的金銀街,鋪子名還是我家王爺琢磨出來的,《半遮面》。」
傅綠櫻笑道:「好,開張那日,我去給您表哥……」
恭王妃聞言,以為傅綠櫻答應去幫忙了,得意地掃了面色淡淡的趙玉珠一眼。
傅綠櫻笑著繼續:「我去給您表哥添點彩頭,鋪子里的胭脂水粉全部打包買下,來個開門紅!」
恭王妃笑意瞬間凝固。
全、全部……打包買下?
這、這是有多豪氣啊?
恭王妃面上那個精彩啊,看得趙玉珠嘴角癟了癟。
傅綠櫻似乎意猶未盡,繼續與恭王妃閑聊:「恰巧,民女也在隔壁的鐘鼓樓大街盤下了一家酒樓,三個月後開業,屆時還望恭王妃賞臉光臨。」
恭王妃:……
真是財大氣粗啊!鐘鼓樓大街啊,那可是寸土寸金的京城最最繁華的地帶了,尋常狹窄的鋪面租金都昂貴到令人仰視,更甭提大型酒樓了。
虧她之前還酸她要給自家表哥當站台女呢。
一時,尷尬得麵皮發僵。
恭王妃的尷尬樣,讓趙玉珠禁不住用帕子壓嘴偷笑,開口說話之前,也不派人去打聽打聽她嫂子在西北商場是何等人物,富可敵城,便是將恭王府及其娘家的所有財產全部變賣,也及不上人家的零頭。
就這樣,也好意思高高在上來施捨?
都不知恭王妃腦子裡裝的是甚,漿糊么?
一眨眼,三個月過去了。
傅綠櫻在京城的繁華地帶盤下的大型酒樓,豪華裝潢過後,五月初開業。
京城的商業圈,各個老闆都是人精,稍微一打聽,誰不知道傅綠櫻背後站著權勢滔天的鎮國大將軍府?
若是尋常商人開酒樓,當地的地頭蛇鐵定要上門找找茬,收收保護費什麼的,面對靠山如此雄厚的傅綠櫻,那些地頭蛇們也膽怯地一個個縮了起來,一點幺蛾子都不敢撲騰。
不僅如此,不少皇親國戚和高官家眷,為了攀上趙玉珠這個炙手可熱的未來晉王妃,開業那日,全都上趕著來捧場。
那個熱鬧哦,五層的大酒樓,直接座無虛席。
來得遲些的官家女眷,都沒地坐,紛紛在後園三五成群,拿著團扇一邊扇一邊閑聊,一邊排著號等桌位。
這日,恭王妃酸著去捧了場,離開后倒是興奮起來了。
一回王府,就被恭王摟在懷裡求歡。
恭王妃卻嬌嬌地推開恭王笑:「王爺,方才妾身去參加酒樓的開業慶典了,那個人山人海,擠得妾身冒了一身的汗。」
臭汗難聞,得洗過方能伺候他了。
恭王聞言,好奇:「一個酒樓的開業慶典罷了,也值得你去擠?」
等的就是這句話,恭王妃笑著坐在男人大腿上:「那家酒樓可不是尋常人開的,是趙玉珠未來的嫂子開的,妾身能不去捧場嗎?便是看在晉王殿下的面子上,妾身也不能不去啊。」
恭王略有耳聞,傳言晉王很器重那個叫傅綠櫻的商女,各種撐場子。
「確實器重,方才晉王還露了臉呢。」恭王妃補了一刀。
明知晉王是給趙玉珠面子,陪同趙玉珠去的,卻故意將晉王與傅綠櫻捆綁在一起,給恭王一個傅綠櫻是晉王手下的錯覺。
手下?
如此,將來在傅綠櫻的酒樓里出了什麼茬子,譬如她被晉王「圖謀不軌」,落入恭王眼底,那就是晉王夥同傅綠櫻一塊乾的。
抱著這個信念,此後的一個月,恭王妃隔三差五就要呼朋引友上傅綠櫻的酒樓吃一頓。回到府里,就一次次提及晉王時常去酒樓用餐之事,哪怕晉王沒去,她也瞎編說去了。
總之,聽在恭王耳里,就是他的王妃總能在酒樓里偶遇上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