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應該擔心的是暑暑。」溫孑然別有含義的說，夏以陌聽了之後就反問他「你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暑暑可以說是我帶大的。」

夏以陌沒有反駁他，也沒有質問他，因為溫孑然說得沒錯，暑暑從一出生之後，確實都是溫孑然最疼愛的，而且還是他一手帶大的，甚至……溫孑然連她的生活習性還有興趣愛好都比自己還要更清楚。

他在暑暑的心裡，或許已經遠遠的超過了那個未曾謀面的親生父親了。

這也是夏以陌最擔憂的地方，暑暑只認溫孑然一個爸爸。

「暑暑現在只是有依賴性而已，等到兩個人分開了一段時間，就不會這樣了。」

「我一出國，她就會不捨得我。」

「……」

「暑暑很喜歡我。」

「當然，就如你所說的，她是你一手帶大的，她當然喜歡你。」

「我也很喜歡她。」溫孑然說「如果你真的要離開了，能不能把……暑暑留在我身邊。」

「……」夏以陌沒聽懂他的意思。

「你早晚要跟端木爵在一起的。」

「你的意思是要我把暑暑送給你？」

「我很喜歡她。」

「不可能的。」夏以陌直接拒絕「他們兩個是端木爵的孩子，總有一天是會回到他們爸爸身邊的。」

「讓暑暑認我做乾爸爸也不行嗎？」

「你明白我意思的。」

「我在你身邊那麼多年了，還不能打動你嗎？」

「孑然，不是這個問題。」夏以陌說「我一直很感謝你這樣照顧我們三個人，我當初離開端木爵的時候只是想出去一段時間，可是沒有想過，會出去五年那麼長。」

「時間總是會沖淡人的悲傷的，就連感情都有可能被沖淡。」夏以陌語氣深長「可是我發現，我對端木爵的那種感情，在看見他的第一眼后，又全部回來了。」

「你就那麼愛他嗎？」

「孩子再怎麼樣都是他的。」

「……」

「孑然，雖然我在你身邊，但是我說過了，你可以去找別的女人，徐靜怡不適合你，還有別的女人啊！世界上那麼多的女人，你一定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

「我找不到。」溫孑然嘆氣「我離婚是為了你，找到你留在自己的身邊也是希望你可以重新愛上我，我一直都很後悔，可是現在什麼都來不及了，所以特別的想要彌補自己的過錯，陌陌，難道你連一個機會都不給我了嗎？」

「你應該知道，端木爵在我心裡的位置。」

「我怎麼都比不上他了。」

「……」夏以陌不想說這些不開心的話「安安和暑暑都在樓上了，我上去陪他們，免得他們會哭。」

……

……

夏以陌這次回來中國，也是為了來掃墓的，給爸爸掃墓還有給夏以南……

夏以陌帶著安安和暑暑去了夏以南的墓場那邊，沒有想到迎面就有一個小女孩撞上了自己，夏以陌蹲下身子去扶著她「小朋友，你有沒有事？」

小女孩抱著一個海綿寶寶，警惕的看著她。

夏以陌在看見這個孩子的瞬間嗎，被嚇住了，這個孩子……怎麼跟大哥長得一模一樣？

就在她呆愣的時候，孩子身後走來了一個大人，，端木溪穿著一套很普通的衣服，看起來十分的隨和，她在看見夏以陌的時候，也有微微的震驚。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前幾天。」夏以陌看著那個躲在她身後的女孩子「她是大哥的孩子嗎？」

端木溪拉著她的手「念念。」

「叫阿姨。」夏以陌低下頭去撫摸著那個女孩子的頭髮，可是念念一直都不說話，而是用一雙大大的眼睛盯著夏以陌看，夏以陌心裡一涼「她為什麼一直不說話？」

「三年前生了一場大病，后來因為延誤了，雖然病好了，可是卻說不出話來了。」

夏以陌聽到這裡好感傷「可以聯繫醫生，然後給她看看到底是什麼毛病？」

「實在是醫不好了。」

夏以陌可以想象得到，端木溪是如何自己一個把孩子帶大的，她再怎麼辛苦，雖然要帶兩個孩子，但是至少溫孑然會幫助自己……她真的覺得自己特別對不起溫孑然，他對自己那麼好，自己會這樣子恩將仇報。

端木溪在看見安安的時候，也露出了驚喜「他跟我弟弟長得一模一樣。」

「嗯。」夏以陌本來是不想讓安安出來的，因為一旦看見安安的人就會聯想到端木爵，，因為兩個人真的長得一模一樣，怎麼都擺脫不了父子的這種關係。

「他還不知道孩子的存在吧？」端木溪猜測「也對，如果他知道了孩子的存在，按照他那個性子，肯定會搞得雞犬不寧的，現在看來，你真的把這兩個孩子隱藏得很好。」

「我這次把他們都帶回來中國，最主要的原因，是想讓，，」夏以陌欲言又止「溪姐，會不會覺得我特別的自私？如果端木爵知道我這樣子對他，一定很失望。」

「至少你對他是真心的。」

「可是我瞞著他跟溫孑然住在一起，還有這兩個孩子的存在。」

「他知道了不會怪你的，而且他有兩個平白得到的兒子女兒，他比誰都開心。」端木溪把念念推到了那兩個孩子的身邊「念念，跟弟弟妹妹去玩，媽媽跟阿姨有事情要說。」

安安雖然是弟弟，可是個頭比念念還要大。

念念有點依賴母親，抱著端木溪的大腿不肯放開，淚眼婆娑的樣子讓夏以陌看得很心疼「念念，到阿姨這邊來。」

念念搖搖頭。

暑暑看見她懷裡的海綿寶寶，因為她一直在國外，很少看見這種卡通玩具，覺得十分的稀奇，就要去搶念念的海綿寶寶，因為暑暑本來就很霸道，而且力道又重，念念一下子就哭出來了。

「暑暑！」夏以陌把暑暑搶來的海綿寶寶又還給了念念，還用袖子去擦她的臉「念念乖，妹妹壞，搶了你的東西，念念不要哭。」

「麻麻，我要她懷裡那個！」暑暑霸道的指著那個海綿寶寶。

「媽媽怎麼跟你說的？對待小姐姐要客氣一點！」

「她叫做暑暑嗎？」

「大的是男孩叫做安安，小的叫做暑暑，安安比暑暑早出生三分鐘。」

「看來老天爺還是喜歡你的，一下子又給了你兩個寶寶。」

「嗯。」夏以陌抱著兩個孩子很幸福「這兩個孩子是老天爺給我最好的禮物了。」

「如果我弟弟知道他有兩個這麼大的孩子了，一定很開心。」端木溪指著那個還在玩愛瘋遊戲的安安說「他的性子跟小爵小時候一模一樣。」

「嗯。」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暑暑和念念打鬧了一會就玩在一起了，只是念念不會說話，總是用一雙大眼睛看著暑暑，而暑暑竟然很反常的一下子就明白她說什麼了。

念念在路邊摘了好多花，暑暑也跑過去跟她一起摘，然後念念就用自己頭上的橡皮筋紮起來，就把那朵花送到夏以南的墓碑上……

夏以陌看著念念一直在墓碑上站著，那種感覺就好像她一直在等著某個人回來一樣，再怎麼樣，他也是她父親，她忽然之間覺得好傷感，如果當初端木爵沒有那麼做，大哥沒有死的話，或許他們一家人已經和睦的相處在一起了，可是那一切已經不可能了。

暑暑調皮的把花朵都灑在了念念的頭上。

念念彷彿沒有受到暑暑的影響一樣，就這樣獃獃的坐在墓碑旁邊，然後低頭數著每一朵朵花瓣，有時候還會小嘴巴動幾下……

「她好像不是不會說話……」

「醫生也說過她不會說話，或許不是不會說話，而是她不喜歡說話，反正從她生下來之後，就沒聽過她說一句話，不知道怎麼回事，念念只有在到他墓碑的時候才會這樣靜靜的。」端木溪悲涼的笑著「我經常帶她來墓場，來看看她爸爸……或許是她都知道了那個男人是她爸爸了。」

念念很乖，從來不會大吵不鬧，溫柔得像公主。

「溪姐，這幾年一定很辛苦。」

「再辛苦，只要念念平安無事就好。」

夏以陌終於問出了自己一直都很想問的一句話「溪姐……你後悔嗎？後悔認識我大哥，後悔生下這個孩子，後悔……和他在一起那麼多年。」

「我從來都沒有後悔過。」

「可是我大哥那樣對你……」

「你知道在他出事的時候，給我說了什麼話嗎？」

「他說了什麼？」

端木溪感慨說「因為那些話，讓我一直都在守著他，無論多久，我都會一直守著他。」

「為什麼大哥當初就沒有看清你，如果大哥知道你那麼愛他，一定不會這樣對你的。」夏以陌覺得，兩個人分開，真是一件遺憾的事情。

「你應該帶著孩子去找他。」端木溪說「他這幾年來很辛苦，一直在找你，從來都沒有停止過，陌陌，你給他的折磨已經夠多了，不要再折磨他了。」

「我沒有回來見他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

「我覺得我對不起他，不敢回來見他，我一直以為他已經有女人了。」

「這五年來，他從未找過一個女人，你在他心裡，永永遠遠都是唯一的一個。」

夏以陌聽完之後，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轉移話題「她叫做念念嗎？」

「一直都叫她念念，思念思念吧。」

「溪姐沒有想過找另一個男人結婚嗎？」

「從來都沒有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