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一次打,還望手下留情!
翌日中午,天蒼日烈,萬里晴空只漂浮著幾道稀薄的雲層。
炎熱的天氣並沒有消磨觀眾的熱情,主辦方搭建了簡易的遮陽棚,看台上依舊座無虛席。m.
不缺錢的,僕從美婢在旁扇風侍候,條件差點的,也是吃著冰鎮的瓜果消暑。
長林武壇已經半個月沒有出現闖關者了。
張潮報名之後消息就傳開了,無數樂子人聞風而動,早早地守候在看台上,期待著今天的闖關。
時間漸近,眾人的心情也愈發躁動起來,開始議論紛紛。
等到裁判言明一切,張潮也出現在了擂台。
他穿著補丁衣,戴著狼頭面具,肩挎一個藍色包袱。
這般裝束有些怪異,可對於觀眾來說卻是平淡無奇。
擂台上形形色色的人,他們見過不少,有些人別說是裝束有問題,就連人都有問題。
「這小子怎麼看起來有點呆?該不會是一個新人吧?」
「不可能!新人哪有膽量在這裡闖關!」
「可是我以前都沒有見過他!該不會是哪裡冒出來的高手吧?!」
「先別一驚一乍的,看看守關的人是誰,這小子是不是高手還很難說。」
經過短暫的觀察,有人開始評頭論足。
沒過多久,看台下面的閘門就放出七個體貌各異的死囚。
這些人個個手持兵器,臉上,身上有著各種各樣的傷疤。
為首的那人中等身材,皮膚暗紅,頭髮凝結成粗硬的條狀,右邊袖子空蕩蕩的,似乎是沒了手臂。
獨臂男子並沒有拿什麼武器,身後的兩個死囚幫他扛著一柄長槍,一幫人看起來氣勢十足。
「嘶,第一關就有七個人。」
「看起來這位仁兄不太走運。」
「七個打一個,他有苦頭要吃了。」
「只是吃苦頭么?戴面具這傢伙死定了!」
「那可是銀湖七賊啊,近幾年極其殘忍的江洋大盜。」
「在武夫當中,要論殺人越貨,誰比得過他們?」
「一般的好手根本就不是這幾人的對手。」
看到這七個熟悉的身影,看台上的觀眾突然緊張起來,很多人都為張潮捏了一把汗。
他們是長林武壇的常客。
在一場場血腥的搏殺中,擂台上沒少出現銀湖七賊的身影。
而現在,他們七人依舊站在這裡,足見他們的可怕。
七人圍殺,時至今日,栽到他們手裡的高手不在少數。
像銀湖七賊這種罪大惡極的死囚,落網之後就再無生機,他們會被處以極刑。
可是官府不想輕易放過這些人,就把他們賣給長林武壇,當牛做馬,在刀山火海中拼殺,償贖罪惡。
在這樣的環境中,他們的精神早就扭曲了,往往出手極端狠厲。
搏殺經驗不足的人,根本難以招架這種亡命之徒。
看台的前排,白錦臣主僕赫然在列。
「我以為他是來這裡做交易,沒想到竟然是找人切磋。」
看見那張熟悉的狼頭面具,白錦臣突然來了興緻。
身側的家丁卻嘆息一聲:「少爺你好不容易救他一次,這傢伙竟然還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
白錦臣問道:「怎麼,你覺得他會死?」
家丁露出不忍之色,似乎是在可憐張潮:「不,我覺得他會死得很慘。」
「這些死囚的手段是怎麼樣的,少爺你又不是不知道。」
白錦臣不置可否,依舊關注著擂台。
距離兩人不遠處,是視野開闊的貴賓席。
一個腦滿腸肥的公子哥,霸佔好幾個座位,正抱著紅油豬蹄瘋狂啃食。
旁邊的侍女捏著蒲扇,皓腕不停揮動,帶起的風卻怎麼也吹不幹公子哥身上的汗水。
「哈哈哈,終於要開始了!」
「小翠,我們也開始吧!」
看到場上的情形,公子哥不禁露出了豬哥臉。
他一把摟過旁邊的侍女,擦了擦滿是油漬的大嘴,狠狠地親了上去。
擂台中央。
雙方在十步距離停下。
「來者通名!」
有個死囚沖著張潮大聲吆喝。
「在下秦霜!」
張先生依舊錶現得彬彬有禮,略略拱手。
「這是什麼雜號……沒聽說過!」
「哪裡冒出來的毛頭小子!」
幾個死囚一起發出鬨笑聲,完全沒把張潮放在眼裡。
而後,一個滿臉刺青的男子從隊伍中走出,徑直來到張潮面前,陰陽怪氣地說道:「小子,殺過人么?真以為武壇的賞賜這麼好拿?」
張先生不氣不惱,依舊謙遜有禮地說道:「在下確實是第一次上擂台,還望諸位手下留情,點到即止。」
聞言,刺青男子把嘴裡的牙籤吐到地上,玩味地說道:「手下留情,可以啊!」
「只要你摘下面具,跪著叫我一聲祖宗,我就饒過你!」
「記住了,這位是大祖宗,這位是二祖宗……」
男子轉過身,開始漫不經心地介紹自己的兄弟。
張潮不吭聲。
刺青男子認定對方是軟腳蝦,殊不知自己的生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還沒嗶叨幾句,刺青男子便感覺喉頭一緊。
他疼得說不出話來,卻看不到自己脖子上的傷口。
隨著刺青男子倒地,張潮的身影直接突進死囚的隊伍當中。
剎那間血線狂飆,又有兩人被直接撂倒。
眾人根本就沒有看清他的動作,直到張潮殺至第四人的時候,眾人才猛然驚覺。
獨臂男子最先反應過來,手握長槍直接掃開了張潮。
兩方再次拉開距離。
看見地上的屍體,餘下的死囚皆是心頭駭然,難以置信地盯著張潮。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異常內斂的面具人,竟然這麼恐怖。
這種速度,根本就不是武夫能做到的。
當他們看清楚張潮的兵器之後,心中的震驚更是無以復加。
菜刀。
居然是菜刀。
這個傢伙竟然用菜刀瞬殺三人。
「你……你是武者?!」
有個傢伙驚呼出聲。
聞言,其餘死囚的面容也撕裂起來,他們又驚又怒地瞪著張潮,大聲喝罵:
「馬勒戈壁,你在演我們?!」
「你在這裡裝什麼?」
「小子,你竟然敢騙我們!」
「你到底是誰?」
張潮兩手一攤,故意裝出無辜的樣子:「各位前輩,你們聽我解釋!」
「人不是我殺的,我的武功很爛!這刀……它自己會動!」
「我根本控制不了它!怎麼辦?我感覺他要脫離我的手掌心了!」
立談之間,張潮又不受控制地劈死了一個囚犯。
剩下三個人嚇得暴退幾十丈,異常震怒地瞪著張潮。
見這些傢伙跑得遠遠的,張潮又「哭喪」著跟了過去:「各位前輩救救我,這刀快飛出去了!」
獨臂男子方寸大亂,握著長槍不停地嘶吼:「站住!你不準過來!!!」
張潮再次解釋道:「你們不要害怕,我不會武功,我從來都沒有練過武!」
聽到這樣的坦白,囚犯們的臉都快被氣歪了。
他們只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一個「唯唯諾諾」的人,眨眼間就放倒了四個身懷絕技的兄弟。
還堅稱自己不會武功,誰信?
誰信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