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小兒輩嬉鬧,不必較真!
眼看對方加註籌碼,張潮有些哭笑不得。
說來說去,這哥們還是沒有明白他的意思啊。
都這樣了,張先生只能把話說得更直白一點:
「高公子,我覺得這裡面有一些誤會,你不了解我,我對錢不感興趣,就喜歡這種無拘無束的生活。」
「所以,方才的那些話也是認真的,我並不是想以退為進,提高身價。」
「對了,在下的功夫雖然粗淺,卻也是有師承的,只能在此謝過高公子的好意了。」
從始至終,他對於這件事情就沒有興趣,哪怕高天駿不斷加價,他也沒有任何的意動。
張潮有吸收器傍身,沒必要投身於八品武者的門楣。
這樣的勢力,和趙家武館不相伯仲,有很大可能還不如趙家武館,去了沒有任何意義。
他本身就在趙家武館教書,為什麼要跳槽到同級勢力?
護衛這個工作遠不如教書先生自由,更何況他還有急需解決的心腹大患。
體內的噬骨蟲就像是一個定時炸彈,時刻提醒他要加快修鍊進度,哪有時間去和高天駿玩過家家遊戲。
高家少爺聞言,臉色很快就垮了下來:「你不再考慮一下?」
「不用,我一開始就說得很清楚了。」張潮沒有絲毫的遲疑。
拒絕得這麼乾脆,高天駿頓覺臉上無光,一股氣惱之感逐漸湧上心頭。
他能接受這個答案,但是他不能接受這個畫面,這個場景。
侍女小翠還在旁邊看著呢,眼前這傢伙竟然幾次三番地拒絕自己,真的是讓人很沒面子。
他本以為自己王霸之氣一開,張潮便會納頭而拜。
即便不是誠心的,看在鈔能力的份上也會稍微配合一下。
可是張潮的行為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高天駿就像是被人當場拆穿的裝嗶少年,逐漸惱羞成怒。
他當場暴喝一聲,掀翻整張桌子,席面上的酒菜稀里嘩啦倒了一地:
「姓秦的,你可別不識好歹!」
「我好心請你當護衛,你卻百般推辭,什麼意思,你是瞧不起我高某人?」
張潮面如春風,鎮定自若地端坐在原位,連呼吸頻率都沒有改變:「高公子家世顯赫,為人豪爽,在下怎麼會瞧不起你呢?」
「你……」高天駿臉色漲紅,就像是吞了幾斤癩蛤蟆一樣難受。
他反覆念叨著口頭禪,而後怒氣更盛,對著張潮一頓怒罵:「你這是巧……巧言令色!」
「你可知我為什麼要找你做護衛么?那是因為你踏馬打死了第三關的死囚!」
「那個死囚與我投緣,本來是想月底買來做護衛,誰知道竟然被你這廝給打死了!」
「要不是他死了,這差事能輪得著你?!」
「本少爺定金都交了,平時在那死囚的身上花銷不少,好吃好喝地伺候著,你知道我在他身上投了多少錢么?!」
張潮神情微變,沒想到今日之事還有這樣的聯繫,還不等他作答,那高天駿就冷冰冰地甩出兩個選擇:
「給你兩條路,要麼老老實實地當我的護衛,五年起步。」
「要麼就給我賠錢,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天經地義的道理。他的命我就不要你賠了,你得原原本本地給我八千兩,把我在那死囚身上的損失彌補回來。」
張某人本來還有些同情這傢伙,聽到後面的條件當場就被震驚了。
我擦。
兄弟你沒病吧?
咱是按照正常的流程參加闖關賽,主辦方的規矩就是那樣,打死囚犯不用負責。
你自己在囚犯的身上投資,既不通知主辦方,也不告訴參賽選手,出了問題就來找人負責,這真的合理嘛。
這就好像有人養牛,後面投資虧了本,把消費者抓來臭罵一頓,哎呀你們怎麼都吃豬肉?你們吃豬肉我怎麼賺錢?你們這些人必須賠償我的損失!
這就是典型的強盜邏輯!
在這個世界,張潮還是頭一次遇見這樣的事情,多少有些離譜了。
張潮並沒有發作,反而用溫和的聲音詢問道:「高公子,你這說法真的有點意思,把我都整懵了。」
「買賣不成仁義在,還是不要說這等玩笑話了。」
「老子是認真的!沒有跟你開玩笑!」見對方不把自己當回事,高天駿一拳砸向旁邊的花瓶。仟韆仦哾
頓時,整個烤花瓷瓶變成了碎片,瓶內的黑泥全部灑落到地毯上。
管家被嚇住了,連忙拽住自家少爺的手:「使不得啊少爺,不要做意氣之爭。萬事以和為貴。」
然後,陳護衛也在一旁勸。
兩人如此行事,並不是他們愛好和平,以仁為本,實在是眼下沒有爭鬥的本錢啊。
高天駿背後的家族勢力,可以隨便鎮壓一個九品武者。
可高天駿本人,只是一個腦滿腸肥的普通人,仗著噸位上的優勢可以碾壓一部分老弱。
面對真正的武者,只有被血虐的份。
張潮,就是那個可以血虐高天駿的狠人。
自家人知自家事,在場無一人是張潮的對手,誰又有震怒的資格呢?
管家和護衛都是有嗶數的人,他們出手阻攔,不是在保護張潮,而是在保護自家少爺。
高天駿卻不是一個領情的人,又是吐口水又是打砸,管家兩人放開了他,這廝又不敢真刀真槍的硬剛了。
就像是被牽著繩索的狗,主人拖拽的時候瘋狂叫囂,一旦放手,卻又畏畏縮縮起來。
這貨色厲內荏,張潮早就看出來了,他只是玩味地說道:「高公子,你就是把在下賣了,我也拿不出八千兩啊。」
高天駿陰著臉說道:「你不是連闖三關么,過幾日武壇就會發放你的獎勵。據我所知,第三關的獎勵是一瓶氣血丹,你把它給我,可以給你折價一千兩。」
高天駿說話的時候,管家在瘋狂使眼色,嘴裡還在小聲嗶嗶:「少爺,慎言啊,慎言。」
可是這沒辦法阻撓嘴硬的高少爺。
對於這种放肆的言論,張潮沒有任何反應,他唯一的感覺就是可笑。
在他眼裡,高天駿整個人就是笑話。
事到如今,他已經能理解這位的腦迴路了。
高大少就是典型的巨嬰人格,行事不會講什麼道理與邏輯,完全是隨心所欲。
那麼面對這樣的人,也就沒必要理會了,就讓其自娛自樂吧。
張潮的養氣功夫是可以的,這種巨嬰,讓他產生情緒波動的價值都沒有。
「幾位,在下俗事纏身,已經無力作陪,這就告辭。」
「高管家,以後這種小兒輩的嬉鬧,煩請不要告訴秦某。」
張潮起身,只對著管家作揖行禮,隨後整個人揚長而去。
望著張某人離去的背影,在場眾人都感受到了一股極端的嘲諷。
這位仁兄用最溫和的語氣,說出了最具備殺傷力的話。
高天駿的臉色陰晴不定,張潮的話,直接給他造成了一萬點暴擊。
這位養在蜜罐里的少爺是真的破防了。
靠!
什麼叫做小兒輩嬉戲?
合著對方就沒有睜眼瞧過自己?
「姓秦的,你給老子站住!把話說清楚!」
高天駿感覺自己的尊嚴被狠狠地踐踏了,他扭動著身軀追出雅間,可是外面哪還有張潮的身影。
管家等人害怕出事,連忙追將出來。
只見高天駿正在不停拍打欄杆,望見眾人過來,便兇狠地瞪著陳護衛:「你為什麼不攔著他?」
陳護衛很無奈,只能搖頭叫屈:「他的修為是九品後期,我不是對手。」
高少爺猛吸一口氣,兩個鼻孔在迅速地擴大,一張老臉都快擰成了豬頭。
他看著春風樓外的街景,發出悲憤欲絕的嘶吼:「這個狗曰的,我要殺了他!」
「我要殺了他!等黃二叔回來,我馬上叫人去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