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群豬腦子!
「陳兄,這場比武你怎麼看?」
土龍幫的幫主笑呵呵地問道。
陳雄義冷聲道:「還能怎麼看?用眼睛看!」
葉開山繼續調侃:「黑白武僧可是扎手的硬點子,當年殺了多少官軍,劫了多少富戶。還有那科圖索,一手箭術出神入化,號稱大力神射。這三人要是聯合起來,組成陣法,怕是八品武者都會感到棘手。」
「你既然有意招攬那位,何不施以援手,撤下這場比武?」
陳雄義老臉一黑:「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還有,眾目睽睽之下,我豈能破壞規矩?他若真是不敵,我出手護持一二不就行了。哪有上來就喊停的道理?」
「可惜了啊!」
「你閉嘴!哪來這麼多話!」
說著說著,陳雄義竟然急了,開始呵斥老友。
誰都能看出來,張潮並不佔優。
首先是人數上,雙拳難敵六手。
其次是修為上,都是九品後期,但是對面卻有三個。
再說武器,張潮拿的不過是兩把尋常的菜刀,而黑白武僧用的卻是包了鐵皮的長棍。
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
除此之外,還有使用強弓的科圖索。
也就是說,張潮不僅要面對兩個人的貼身進攻,還要防備神射手的偷襲。
陳雄義想想都覺得困難。
可是他並不想承認這個事實,從第一場闖關賽開始,張潮就在隱藏實力。
別人以為他是武夫的時候,他卻展露出了武者的實力。
別人以為他是九品初期的時候,他卻可以輕鬆碾壓九品中期。
說不定,這位秦兄弟還藏了一手呢?
陳雄義的心裡突然蹦出一個荒唐的念頭,只是他並不想說出來。
他和葉開山都是習武多年的高手,眼光之毒辣,已經推測出了張潮的極致,不太可能會看走眼。
此時,擂台上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科圖索不願意打頭陣,與僧人們客套了一番:「兩位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解決此人易如反掌,應該不需要在下的協助吧?」
武僧們神情倨傲,這番話確實是說到他們的心坎上了。
只見一位黑衣武僧緩緩出列,對著科圖索宣了一聲佛號:「此事用不了三個人,也用不上兩個人,施主與師兄在此靜觀,貧僧自會和那居士切磋。」
言畢,黑衣和尚提著棍棒緩緩走向張潮。
後者從包袱中取出菜刀,也迅速地擺開架勢。
「這位居士,得罪了。」
黑衣僧人行了個佛禮,手中的木棍猛地一下戳向張潮的腦門,動作迅猛,彷彿青龍探海。
張先生躍步而起,一個翻身直接踩在棍頭上,保持著白鶴亮翅的姿勢。
僧人的目光一凝,棍尾發力,整條木棍瞬間豎起。
張潮趁機攀上棍頭,凌空一刀砍向僧人的腦袋。
後者連忙暴退,揮舞著長棍掃開了攻擊。
電光火石之間,兩人已經交手數個回合。
張潮達成目的,與這人稍稍拉開距離,開始運轉功力吸收器。
「三,二,一!」
「給老子廢了他!」
條件達成,那武僧瞬間被奪走三十年的槍棒功力。
一個回合之內,生死難料,一個回合之後,張潮掌控一切。
他所操縱的東西,發生在任何人的身上都是驚悚現場。
黑衣武僧也不例外,突然消失的功力,衰退的氣血,以及僵化的武道思維,這些都讓他產生了莫大的壓力。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被奪走了一切,凌厲的攻勢瞬間笨拙起來,長棍停在張潮的眉心處。
突然,他的手掌一松,長棍竟是直接掉落在地。
比武之時,瞬息萬變,容不得半點分心,可是黑衣武僧的思緒卻極度混亂起來。
遇見這種事情,誰能從容不迫?
他先是疑惑,而後開始心慌,兩個眼睛瞪得像是銅鈴,凝視著張潮:「你……」
心裡雖然翻江倒海,落到嘴上卻問不出一句話來。
沒有人可以承受這樣的落差。
黑衣武僧就像是折掉翅膀的老鷹,再也無法撲騰。
他的身體被劃出一道巨大的傷口。
他已經忘記了出手的目的。
死前的最後一刻,他都在想一個問題,自己為什麼會敗?為什麼會突然丟失功力?
就這麼奇怪地倒下,他覺得自己死得太窩囊了!
為什麼?還沒有開始就結束了!
咽氣的那一瞬間,僧人的目光依舊死咬著張潮,他很想將眼前這人也一併帶到地府去!
兩人交手很快,分出勝負也很快。
黑衣僧人被秒掉的時候,所有人都震驚了。
他們愣在原地,彷彿已經忘記了思考。
嘈雜的武壇瞬間失聲,觀眾們被按下了暫停鍵。
整個現場針落可聞。
很多人都懷疑自己的眼睛出現了毛病,以至於現實和虛幻重疊了。
簡直讓人頭皮發麻。
觀眾們心生疑竇,又開始嘀咕起來,現場再次變成沸騰之勢:
「我知道那個面具男很強,可是他怎麼會這麼強?!」
「對啊,這不科學!」
「他們交手的時候,我以為會打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結果呢,就這?就這?」
「這兩人的戰力差距有這麼懸殊么?他們是一個級別的武者么?!」
「武僧是不是赤雲幫請來的演員?」
「我也感覺像是假打,那和尚倒底是怎麼死的?!」
情況太離譜,以至於有人懷疑比武的真實性。
普通的席位上也不乏有武者,正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普通人懷疑真實性,他們卻是門清。
那黑衣武僧,就是如假包換的九品後期。
能在這麼短時間內解決黑衣和尚,只能說明,張潮的層次遠勝於此人。
這駭然的一幕也被幫派高層們看在眼裡。
陳雄義和葉開山面面相覷,臉上浮現極其濃郁的不解之色。
葉開山摸摸後腦勺,陷入了沉思:「什麼情況,這小子竟然還隱藏了實力?老陳,你說他會不會是八品的武者?」
「不像是八品,八品的身法會更快,他應該是用了別的手段。要麼是暗器,要麼就是此人擅長用毒。」陳雄義搖搖頭。
「嗯,有道理。」葉開山沒有反駁。
目前為止,這是最為合理的解釋了。
否則根本就沒辦法去理解場上發生的事情。
那黑衣武僧一開始氣勢洶洶,打著打著人就僵在了原地,不敢動彈。
好歹也是凶名赫赫的武者,還能被嚇住?
以此而言,陳雄義便認定那武僧是遇到了暗算。
只是這種手法,實在是高明,讓人難以捉摸。
陳雄義等人還算是淡定,憑藉著常理可以給出推論。
至於操控這場比武的高天駿,此刻已經有些震驚了,他滿是懷疑地瞪著擂台上的屍體:「不可能!他怎麼能輕易擊敗雲爐寺的武僧?!」
「不應該啊,他總不能是八品武者吧!」
「長林武壇是不是放水了?九品後期的死囚這麼不禁打?!」
「是不是把人當傻子,我要退錢!」
黃潛勝皺起眉頭……少爺在這裡大喊大叫,實在是有礙觀瞻。
長林武壇勢大,鬧將起來反而不太好看。
平時少爺捏捏軟柿子也就罷了,長林武壇這樣的龐然大物,是萬萬不能開罪的。
想到這裡,不得已出聲提醒:「少爺,此時還不宜下定論。方才那武僧出手,我看不似作偽。」
「多半是這小子使用了什麼鬼蜮伎倆,算計了那個僧人,高手過招,生死只在一念之間。」
好說歹說,總算是安撫住了高天駿,沒有讓他繼續評判武壇的是非。
只是一看見擂台上的屍體,高天駿就覺得這錢花得不值。
噴不了武壇,總要噴一下這些飯桶吧:
「這幾個鱉孫犢子,實在是太輕敵了!白白讓那小子撿了便宜!」
「現在死了一個人,我看他們還敢不敢託大!真是一群豬腦子,一擁而上不好么?大好局面,敗壞至斯!」
「這些狗曰的,全該去吃屎!」
高天駿對張潮抱有極深的敵意,張潮增加一點的勝算,他都是不願意的,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此時的他,情緒激動到了極點,只恨不能手持兵刃,與張潮拼個你死我活!